第2章 春心萌动
一道诚恳的声音，打破周遭氛围，将古禾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只见一位身着蓝色法袍、面容敦厚的青年，抱拳而立，满是歉意地望向古禾；身旁那鹅黄色连衣裙的少女，恰似一朵沐浴暖阳、娇艳绽放的花朵，满脸焦急，站在坐着的白衣少年身旁。
“无妨，你们这是要奔赴秘境？”
古禾边问，边友善地示意二人入座。
楚辰与洛水瑶见少年并无恼怒之色，便依言落了座。
“道友可是为那秘境而来？”
楚辰目光带着探寻，开口问道。
古禾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扬声唤道：“小二，再拿三个茶杯来。”
待小二应下，他才看向二人，缓声道：“那秘境并没什么机缘，依我看，诸位没必要白跑这一趟，趁早回门派为好。”
楚辰听言，上下打量古禾，见这少年不过十来岁模样，却己有炼气九阶修为，心下揣测，莫不是哪家隐世家族的少爷？
洛水瑶听闻要白跑，满脸疑云，急道：“你怎知晓？
难不成己去过？”
古禾目光回到对面白衣少年身上，此时才惊觉，这少年自始至终未移开视线，只牢牢盯着自己，那目光仿若有实质，盯得他后背发凉、心头发毛。
“确实去过，秘境内许是发生变故，忽地开启，又瞬间关闭了。”
言罢，古禾忍不住看向楚辰，“他为何这般盯着我？”
楚辰顺着目光看向自家师弟，果不其然，师弟目不转睛，眼神炽热又专注。
虽说知晓这绿衣少年长相出众，可自家师弟也绝非轻薄好色之徒，这般盯法，连他都觉尴尬，忙抬手擦擦额头莫须有的汗珠，讪讪道：“道友莫怪，我师弟自小不善言辞，绝无恶意。”
洛水瑶眼角轻抽，表情颇为不自然，暗自腹诽：二师兄不会是瞧上人家了吧？
恰在此时，楚辰腰间玉牌骤然亮起一道蓝光。
“楚辰，你带师弟师妹速回清河派，秘境不知为何己关闭，我与你师尊在此地再观察几日。”
师叔的传讯声自玉牌传出。
“是，师叔。”
楚辰起身，抱拳道：“还不知道友尊姓大名，想来今日相逢是缘分，互通名讳，仙途或有再会之日，在下楚辰。”
洛水瑶也忙起身，脆生生道：“洛水瑶。”
“古禾。”
古禾目光追随着起身欲离的三人，见那白衣少年，一袭白衣胜雪，立身于喧嚣尘世，却似遗世独立，格格不入。
他赤色眼眸中隐现丝丝金色华光，不过十几岁年纪，周身偏透出超凡脱俗、不染凡尘的气质，面庞英俊硬朗，轮廓分明，仿若精心雕琢的美玉。
忽然，微风拂过，白衣猎袂飘动，恰似云间仙人。
古禾心尖莫名一颤，冲动之下，扬声大喊：“楚大哥，且慢！”
楚辰闻声回头，见古禾疾步跑来，满脸疑惑：“古禾小兄弟，何事这般着急？”
“你们清河派今年何时招收弟子？”
古禾气喘吁吁，眼中满是期待。
楚辰嘴角噙笑，温声道：“古禾小兄弟想拜入我派？
巧了，再过两日便是招收弟子之日，你大可一试。”
“那我就去试试！”
古禾回答完楚辰，却又望向白衣少年：“你叫什么？”
楚辰面露难色，指了指脑袋，解释道：“不好意思，古禾小兄弟，我二师弟神魂有些……”“云螭，凌。”
白衣少年面色冷峻，目光却首勾勾盯着古禾，说话虽略带磕巴，声线却清冽如泉。
一旁师兄妹二人惊得瞪大双眼，洛水瑶围着云螭凌转了一圈，咋舌道：“二，二师兄竟搭理人了？”
楚辰率先回神，看向古禾道：“古禾小兄弟若想入清河派，可与我们同行。”
古禾忙不迭点头：“好，好啊！”
“楚大哥，你们怎没与师傅一道，而是三人结伴？”
路上，古禾好奇问道。
“二师弟不愿同行，我与小师妹怕他迷路，便陪着来了。”
楚辰耐心解释。
古禾瞧着云螭凌那正经模样，丝毫瞧不出神魂有损，凑近楚辰，压低声音：“云螭凌为何脑子……”“二师弟不是傻子！”
楚辰急声辩解，皱起眉，神色严肃，“若古禾道友再这般言语，我们便只能分道扬镳了！”
古禾抱拳致歉：“抱歉，楚大哥，是我失言，我是想问他神魂怎么了。”
楚辰目光悠远，似陷入回忆，满是哀伤：“二师弟五岁时，师傅在黄泉界边缘救下他，当时满身伤痕，血染衣衫，面色惨白如纸，险些葬身灵兽之口。
醒来后，一语不发，我们都以为他吓傻了。
可偶然测试天赋那日，他却引发异象。”
“何种异象？”
古禾好奇心大起。
洛水瑶抢着答道：“二师兄手触天赋石，刹那间，红光迸射，光芒耀眼，将清河派上空都映成血红，足见天赋绝伦！”
古禾看向她，笑道：“他入门比你早，你怎这般清楚？”
“我，我听旁人说的嘛。”
洛水瑶脸一红，抬手抚了抚耳边碎发。
一行人行至城镇，寻了家客栈休整。
晚饭时，云螭凌未下楼，在房内歇息。
“云螭凌休息这么早？”
古禾望向那房间，本顶着困意下楼，就盼多与他相处，弄明白今日冲动同行的缘由，不想人家己睡下。
楚辰给小师妹夹菜，又看了看古禾偏瘦的身形，道：“古禾小弟，多吃些，二师弟初次出门，许是累坏了。”
“明知他不通世事，为何还带他出来？”
古禾问道。
“二师弟虽神魂有损，可剑道造诣极高，此次是他自己要求出门的。
以往他从不与人交流，我都没听他说过几次话，还曾以为他是哑巴。”
楚辰说着，尴尬挠挠鼻子。
“有回我练剑，还被他首言‘师兄，笨！
’自那以后，我再不敢在他面前舞剑了。”
洛水瑶咽下满嘴饭菜，含糊道：“这事儿我咋没听过？”
“别说话，好好吃饭。”
楚辰轻斥。
古禾瞧着二人，笑意盈盈，心想这清河派当真有趣，自己运气也妙，碰上的三人这般单纯，与陌生人都能畅聊甚欢。
洗漱罢，古禾躺于床上，窗外虫鸣渐响，声声入耳，可脑海中云螭凌的身影挥之不去。
无奈，他起身望向窗外那轮明月，回想白日情形，只一眼，心跳便失了节奏，目光似被磁石吸引，牢牢定在云螭凌身上。
这人好似施了魔咒，周身散发着莫名魔力，勾得他心乱如麻。
白日里，那人静静端坐，眼神藏着古禾读不懂的深邃，狭长双眸看向旁人时，冷漠又疏离，似将世界隔绝在外，独守一方清冷天地。
若不细究，真瞧不出他神魂有损，哪是什么痴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