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房门自开—另一个我穿着我的恐龙睡衣1外卖到账——380万！我拎着麻辣烫，脚下生风冲上五楼。别问我为啥半夜买房，问就是中介说“再不来，房东就卖给隔壁老王”。380万啊，我攒了六年外卖补贴、三年拼多多砍刀、两年蚂蚁森林偷能量，今天终于能拥有自己的狗窝了！钥匙热乎，中介刚塞给我，边边还剌手。我哼着《孤勇者》，脑子里已经播放《都市白领翻身把歌唱》——沙发要靠窗，冰箱要***门，猫砂盆要放阳台，未来可期！501的门牌掉漆，我钥匙捅进去，刚拧半圈——门自己开了。一个男的站在门里，左脚恐龙拖鞋，右脚也是恐龙拖鞋。那是我去年蹲零点抢的，49块9包邮，全网***，踩屎感一流。此刻它踩在我未来的地板上，还沾着我梦想的狗毛。谁啊？他问。我脑袋嗡的一声，第一反应：房东玩仙人跳？第二反应：我靠，见鬼了？！你谁？我举起麻辣烫当防狼喷雾，汤汁晃啊晃，随时准备滋他一脸。他啪地把身份证怼我眼前——姓名：程凯。出生：1995年3月17日。身份证号：31011019950317****。连鼻头那颗痘都复制粘贴！我下意识掏自己身份证，两张并排，芯片磨损位置一模一样。我顿时生出一种奇妙的错觉：我在照镜子，镜子里的我还比我帅一点。兄弟，走错门了吧？他侧身让缝，客厅一览无余——茶几半桶泡面，沙发搭着我那件外卖战袍，阳台晾着我上周忘收的格子床单。空气中飘着熟悉的咸鱼味，那是我梦想发酵的味道。我嗓子发干：哥，这房子我昨天才过户，红本还热乎。他噗地笑出声，像听到小学生说地球是方的：巧了，我在这热乎了三年。我掏出购房合同，红章鲜艳，指节因用力发白：看清楚，出卖人：某某置业；买受人：程凯——我！他垂眼扫了扫，没接，抬手掏手机，按了三个数字——110。我心跳盖过听筒里的等待音，脑子里弹幕刷屏：完了完了，警察叔叔要把我当疯子抓起来！喂，德平路187弄6号501，有人扰民，还伪造证件……对，麻烦快点。伪造？我气血上头，一把攥住他手腕：***倒打一耙？他甩开我，力气大得离谱，我往后踉跄，后背咚撞墙，整层感应灯刷全亮。红油顺着地砖缝流到他脚边，他皱眉往后退两步，像怕弄脏那双属于我的拖鞋。我心里哀嚎：大哥，你怕脏别穿我鞋啊！2民警老周来得飞快，上楼气都不喘。他先冲恐龙睡衣男点头：程凯，又点外卖？然后才看我，目光像给猪肉盖章，这位同志，身份证。我递上去。老周对着光看了看，又看看他，小声嘀咕：真像。警察同志，我昨天刚办过户，房产证在这儿。我拉开背包，掏出一个红本，翻到附图页，您看，房屋坐落：德平路187弄6号501室；权利人：程凯。老周接过，对比恐龙睡衣男递给他的另一个红本——颜色一样，编号只差尾数2。我脑袋轰一声，像有人拿电钻从太阳穴往里打。这个……得回所里鉴定。老周把两本都收了，抬眼扫我，人家住三年了，物业费一次没落，邻居都能作证。你先别闹，行不行？我闹？我声音劈叉，我花380万买房，我闹？我闹啥？我闹我自己？恐龙睡衣男忽然伸手，拍了拍我肩膀，力道温和，却让我后脊梁起了一层鸡皮：兄弟，天热，别上火，要不吃口面？泡面我煮多了。我打掉他的手，指尖抖得自己都觉得丢人。心里哀嚎：380万啊，就换来一句“吃口面”？！老周让我跟他***出所做笔录。我临走回头瞅，那人靠在门框，双手抱胸，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像在动物园看猴子。门合上前，他冲我抬了抬下巴，口型分明：再见。铁门砰一声，震得楼道灯全灭。黑暗里，我心脏咚咚跳，像有人拿锤钉棺材钉。我心里骂娘：380万买棺材？！还是***门的大棺材！3派出所空调开得过猛，我胳膊上起了一层疙瘩。老周给我倒一次性纸杯，水溅出半杯：冷静点，说说怎么回事。我从去年看房讲到前天过户，讲到中介小哥拍我肩膀恭喜程先生喜提新居。老周记录，笔尖沙沙，偶尔抬头：有贷款吗？有，280万，浦发张江支行。我翻出手机银行的贷款合同截图。老周推了推老花镜，忽然问：还款账号尾号多少？我脱口而出5187。老周嗯了一声，没再说话。笔录做完，他让我签字，按手印。红色印泥糊在纸上，像一滩新血。我憋不住：警察同志，我真是业主，那人……证据真假得时间鉴定。老周打断我，先回去，别再去撬门，否则算你扰民。我撬门？我声音又劈叉，那是我家！我撬我自己家门？！老周抬眼，目光软了点：小程，我理解你急，可人家现住那儿。法律讲证据，也讲现实占有。你换个角度想——如果你真是假的，人家报警抓你，也得有程序，对不对？我哑口。纸杯被我捏扁，温水顺着指缝滴到地板，像无声的尿裤子。我心里哀嚎：380万啊，就换来一句“现实占有”？！我占有个啥？占有我自己？4出派出所已经夜里十一点。我走在马路上，脑子一锅粥。380万，我掏空六个钱包，还背30年债，结果变成“扰民”？我图啥？图我自己？！我掏出手机，给中介发语音，声音抖得自己都嫌丢人：兄弟，你确定房子没一房二卖？对面秒回：哥，我敢用脑袋担保，系统里只有你一个权利人！明天我陪你再去一趟，咱拿证换锁，看他还横啥！我盯着屏幕，却一点底都没有。那人手里的红本、邻居的证词、三年的物业费，每一样都像石头，把我这个“真业主”往水里拽。我心里骂娘：380万买潜水？！还是30年深水区！我在便利店买了瓶冰啤酒，站在路边一口气灌下去。凉意顺着喉咙滑到胃里，脑子稍微清亮。我想到一个细节——贷款。银行总不会同时给两个人放贷吧？明天一早去浦发，把流水拉出来，只要还款账户是我的，就能证明房子归我。想到这儿，我捏扁易拉罐，随手扔进垃圾桶，金属“当啷”一声脆响。我抬头看天，月亮被云遮一半，像冷笑的脸。我心里骂娘：380万买冷笑？！我图啥？图我自己？！可我没等到“明天一早”。凌晨两点，我躺在出租屋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手机“叮”一声——浦发APP推送：尊敬的客户，您尾号5187的还款账户已逾期，请尽快存入月供15,932.18元，以免影响征信。我瞬间坐起，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首次还款日是下个月10号，怎么今天就逾期？我点进详情，交易记录里赫然躺着18笔“未还”标识，最早一笔显示去年12月。我手指哆嗦，差点把手机摔脸上。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对面不是简单的“假业主”，他在系统里把我挤掉了。或者说，他把我变成了“假”的。我心里骂娘：380万买假货？！还是我自己？！5天一亮，我冲去浦发张江支行。排队机刚叫到我的号，大堂经理瞄我一眼，低声说：“程先生，我们领导想单独聊聊。”我被带进VIP室，门一关，空调风直吹后脖颈。年轻的女经理递给我一张A4，上面密密麻麻数字。我扫一眼，心凉透——贷款账户居然开在“我”名下，却留的是另一个手机号，还款卡也是陌生卡号。“这……不是我办的。”我声音发干。女经理推了推眼镜，轻声说：“哥，系统里留的声纹也是你的。你要再吵，我就得叫保安。”我喉咙像塞了团棉花，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窗外阳光刺眼，我却觉得浑身发冷。我心里骂娘：380万买声纹？！我图啥？图我自己？！回出租屋路上，我脑子反复闪回那一幕——恐龙睡衣男倚在门框，笑，抬下巴，说“再见”。我猛地站住，不顾路人眼光，仰天吼了一嗓子：“见你妈！”吼完，我胸口还是闷。我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疼，是真的。可疼也没用，房子在别人手里，贷款在我头上，银行、派出所都不站我这边。我心里骂娘：380万买疼？！我图啥？图我自己？！夜幕再次降临，我蹲在出租屋阳台，看对面楼一盏盏灯亮。我手里捏着最后一张王牌——那本被老周收走、等待鉴定的房产证。我盯着灯，心里发狠：不管对方是谁，不管系统还是现实，我一定要把“我”抢回来。我低头，才发现自己手心里全是掐出来的月牙形指甲痕，渗着血。我舔了舔，咸的——380万的咸，真贵。第一章完第二章

银行内鬼—红公章在U盘里变成"萝卜章"1凌晨四点二十，我睁眼的方式是被浦发短信震醒的。尊敬的客户，您尾号5187的账户欠款15,932.18元，已逾期18期，今日若未还款，将上报征信系统。我盯着这行字，感觉有人拿冰锥往脑干上钉：老子昨天才过户，今天就逾期18期？那我不是房主，是冤种！冤种也要活。我请假——说是请假，其实是溜号，再送一单外卖就超时，可我顾不上，电动车调头直奔浦发张江支行。心里只有一条执念：拿到原始流水，证明“假我”不存在。支行门口，卷帘门还半拉，大堂里黑着灯。我蹲在门口啃冷包子，嚼得牙龈发疼，远远看见玻璃门里晃动手电——那个戴眼镜的大堂经理，姓阮，小姑娘，昨天给我递过纸条。她瞅见我，先吓一跳，然后开锁放我进去，声音压得极低：“你真想查？”“想活命就得查。”我把包子渣拍在地上，“姐姐，拉我一把，我给您磕一个。”她翻个白眼，把一张折得比指甲盖还小的纸条塞我掌心——晚八点，浦东大道727号3楼档案室，带U盘，别刷卡，走货梯。末尾画个笑脸，像恶作剧。我却像拿到藏宝图，心脏哐哐敲肋骨。2晚上七点五十，旧办公楼比鬼片现场还敬业：灯管滋啦滋啦，天花板漏水，滴答滴答配BGM。我戴鸭舌帽，背双肩包，包里最贵重的是***G U盘——拼多多9块9包邮，如今要装我下半辈子。货梯门一开，灰尘扑面，电梯轿厢里贴着泛黄告示：禁止吸烟，禁止载狗。我深吸一口气，把帽檐压到眉毛，按下3F。电梯哐啷上升，我忽然想起小时候玩《寂静岭》，背景音乐就是这味儿——金属摩擦+滴水+心跳。心理活动开始泛滥：万一被抓，算不算非法侵入？转念一想，老子是回自己家——查自己贷款，怕个屁！3楼走廊尽头，档案室铁门虚掩，门缝透出一线光。我推门，一股旧纸+除湿剂味直冲脑门。档案柜一排排，像巨型蜂巢，标签从2020排到2024。我借手机灯找“2023按揭”，心里默念：别断档、别缺页、别有蜘蛛。突然——别出声。冰冷男声贴耳响起，我浑身炸毛，差点把U盘扔出去。黑暗中伸出一只手，盖住我手机屏幕。光线熄灭，我眼前一黑，只听对方低喝：拷完就走，别乱看。我抖成筛子，却条件反射把U盘***主机。电脑风扇嗡一声，像老头咳嗽。进度条爬得比乌龟还慢，01%、02%……走廊外传来脚步+对讲机电流声：档案室谁啊？手电坏了？神秘男立刻收声，像烟一样消散。我心脏跳到嗓子眼，盯着进度条85%、90%、95%——咔嚓，门把手被扭动！我猛地拔U盘，顺势滚到桌底。手电光扫过头顶，文件纸张哗啦啦响，保安骂骂咧咧：老鼠真大。等脚步远去，我浑身汗透，爬出来才发现——神秘男不见了。空荡房间只剩我和1.37G流水，像刚拍完谍战片，导演喊卡，演员领盒饭，留我一人收拾烂摊子。我一路狂奔到货梯，下到地下车库，钻出卷帘门，夜风一吹，后背凉成冰毯。手里U盘滚烫，像捏着一块炭。心理活动：有了它，我就能翻盘，就能让恐龙睡衣男原地爆炸！然而现实擅长打脸，而且左右开弓。3凌晨一点，我冲进派出所经侦值班室，像抓住救命稻草，把U盘拍在桌上：警察同志，原始流水！有人冒名贷款！值班民警是个秃顶大叔，正打哈欠，被我吓得咽回半个嗝。他插U盘，点鼠标，打开PDF——红彤彤公章闪瞎我狗眼。我激动得直抖腿：看！公章在这儿，假不了！大叔推眼镜，眯眼瞅屏幕，又瞅我，面色古怪：小伙子，你拿萝卜章糊弄我？我凑过去一看，瞬间五雷轰顶——PDF里鲜红印章赫然变成：浦發銀行專用蘿蔔章八个篆体大字，还配卡通胡萝卜图标，萌到吐血！我当场破音：这不可能！我亲手拷的！大叔啪合上电脑：伪造银行公文，知道啥罪吗？走走走，做笔录！我大脑宕机，只剩一个念头：神秘男是内鬼？还是系统被远程篡改？亦或——我从始至终就是颗棋子？更炸的还在后头。民警顺手刷我身份证，屏幕叮一声弹出巨幕红字：高风险客户

网贷逾期340万下面列表洋洋洒洒：美团生活费58万抖音放心借72万XX极速贷210万……我一眼看穿手法——全是我本人手机号+人脸识别+声纹，时间集中在前天下午，也就是我过户那一刻。我嘴唇哆嗦：我、我、我没借！大叔同情地看我，像看一条落水狗：先别急着喊冤，把你U盘里的萝卜章解释清楚。我解释个屁！我抱着头蹲在地上，心里骂娘：对手不仅偷我房，还偷我命——把我信用一枪爆头，连抢救余地都不留。4留置室铁门哐合上，灯光昏黄，墙面霉斑像一张张嘲笑的脸。我数地板裂缝，数着数着变成数蚂蚁：1、2、3……184只。它们排成箭头，指向排水口，像指引我逃出生天，又像嘲笑我活该。我靠着墙，心里把对手画像拼成拼图：- 能改银行流水+公章——技术大佬- 能远程撸网贷——黑产大佬- 能在我过户当天同步操作——内部有人三线合一，我面对的是一条数字身份生产线：先复制我，再污名我，最后合法把我踢出系统。老一套一房二卖弱爆了，新时代玩的是一身份二活人。我想通瞬间，后背一阵凉：恐龙睡衣男=这条生产线的人形终端？而我，是待删除的BUG？第二天下午，民警放我走人，理由简单：萝卜章够不上刑事，网贷纠纷让我自己去平台申诉。我赔笑点头，心里MMP：申诉？人家手握我声纹、我人脸，我申诉个寂寞！走出派出所，我兜里只剩3块8，连瓶可乐都买不起。阳光刺眼，我却像孤魂野鬼，飘到张江地铁口。5命运有时贱得可爱。地铁口旁，一个秃头大叔蹲在地摊前，面前铺着A4纸手写广告：3D人脸面具·代办贷款·过闸机·包教包会我蹲下去，用3块8买了瓶冰露，顺便问：面具能过银行人脸不？秃头咧嘴一笑，从行李箱掏出透明头模，脸型跟我94%重合：再加500，现场打磨，包你秒变自己。我咬牙，把昨天工伤报销金全取出来，拍下头模+一张代办贷款小卡片。心里发狠：既然对手玩替身攻击，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亲自扮演假我，引蛇出洞！夜里，出租屋灯光昏暗，我戴着3D头模对镜练习微笑：嘴角上扬15度，眼角微眯，声带压低5赫兹。镜子里的人越来越陌生，也越来越像银行摄像头里那个程凯。我对镜举杯，可乐罐碰头模：致我自己——真的我，即将亲手把假的我，送进地狱。仰头灌下，气泡辣得眼泪直流。不知是被碳酸呛的，还是被心酸逼的。U盘里的萝卜章还在闪烁，像嘲笑我，又像催促我：来啊，互相伤害啊！我摸摸兜里的头模，心里既荒唐又悲壮：——既然系统说我是假的，那我就用假的身份，把真的房子抢回来！第二章完第三章

尸体坐起—太平间14号抽屉里的"我"睁眼要钱1我盯着电脑屏幕，感觉有蜈蚣在脊梁上爬。U盘里跳出的最后一个文件夹名字干脆利落——“14号柜.mp4”。我点开，画面一黑，随即亮起：太平间冷色顶灯，一排不锈钢抽屉，镜头推进，停在一格，柜门贴着标签——程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