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茶室里,他听到上司王强对上级诽谤自己:“他浮躁不踏实。”
他愤怒地推门质问,却只换来一句“注意方法”。
国际商业战略模拟大赛的参赛通知发给他。
在角落里,王强和李梅密谋:“不能让他出这个风头…”傅梓晨握紧拳头:“不管你玩什么手段,我都会陪到最后。”
傅梓晨拖着脚步回到车站,胸前还有一种滞涩的感觉,刚才在茶室里被李梅轻轻的“下次注意”堵住了。
他习惯性地伸手去触摸桌子角落里熟悉的蓝色文件夹——空的。
指尖只接触到一张凉爽光滑的桌面。
心猛地向下沉。
项目核心数据、市场分析、初步方案框架,昨天首到凌晨2点才整理出来...厚厚的一堆承载着他所有努力的纸页,加上蓝色文件夹,消失得干净净,仿佛从未存在过。
桌子表面只剩下一些不重要的部门周报和待处理的零散报销文件,就像一堆废弃的杂物突然堆在那里。
一股寒意沿着脊柱静静地爬了起来。
他突然抬起头,像雷达一样扫过整个开放的办公区。
键盘敲击声噼啪作响,电话铃间歇响起,同事们要么盯着屏幕,要么低声说话。
一切都保持着工作日清晨忙碌的表象。
然而,当他的目光与他们对立时,那些刚才似乎专注于工作的面孔,却像约好了一样瞬间移开了视线。
有些人低头喝咖啡,有些人突然转动笔,有些人只是轻轻地转动办公椅,只留下一个冷漠的背。
无数细小的冰针似乎凝结在空气中,静静地悬浮着,每一次呼吸都会带来细微而尖锐的刺痛。
“资料……”他无意识地低语出声,声音干涩得几乎不像自己的,“到底去了哪里?”
喉咙紧绷,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就在这时,一股浓郁的香水味包裹着一阵风压。
李梅端着一杯刚泡好的咖啡,高跟鞋踩在地上,似乎“恰到好处”要挤过他站旁狭窄的通道。
“哎哟!”
她惊呼一声,身体不轻不重地撞在傅梓晨的胳膊上。
热咖啡突然洒了出来,溅湿了她手里拿着的几份文件,更多的溅到傅梓晨衬衫袖口和裤子上,留下了深棕色的污渍。
“傅梓晨,你站在这里发什么?
路不让人走?”
李梅皱着眉头,语气中毫不掩饰地抱怨,仿佛她是无辜的受害者。
她匆匆擦了擦文件上的咖啡渍,精心描绘的眉毛拧在一起。
傅子晨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看着袖口迅速晕倒的污渍,一种易怒和无助涌上心头。
他蹲下来,默默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纸,指尖碰到了冰冷的瓷砖地面。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翻腾的情绪,试图让声音平静下来:“李梅,对不起。
但是,你看到我桌子上的蓝色项目信息夹了吗?
就在这里,它还在那里。”
李梅接过他递来的文件,用纸巾仔细擦了擦角落,动作缓慢。
她抬起眼皮,长长的假睫毛扇了两下,做出了努力回忆的样子:“蓝色文件夹?
哦——”她拖着尾声,突然意识到,“好像……我刚经过复印室门口,瞥见王经理让新实习生小赵拿着蓝色的东西进去,匆匆忙忙,说要复印?
赶紧去复印室看看,不要耽误王经理的事。”
她说完,嘴角很快弯了起来,然后又抿了一口,拿着文件匆匆走开,留下一缕刺鼻的香水味。
“复印室?”
傅子晨心中微弱的希望瞬间点燃,无法清理身上的咖啡污渍。
他立刻转身,几乎跑到走廊尽头的复印室。
门被推开,巨大的机器轰鸣声和臭氧气味扑面而来。
实习生小赵汗流浃背地对付着一台卡纸旧复印机,脚上堆满了半人高的文件。
“小赵!”
傅梓晨的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发哑,“王经理让你复制的项目资料呢?
蓝色文件夹!”
小赵茫然地抬起头,脸上沾满了墨粉。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项目信息?
不,傅哥。
王经理今天没有让我复印任何项目信息?
今天早上,我正在收到这些部门的月度报告。
机器还有旧卡……”傅子晨听不清楚后面的话。
一股冰冷的洪流瞬间冲破了他勉强维持的平静。
希望破裂,露出下面***裸的陷阱。
他被耍了。
李梅那张带着虚假道歉的脸清晰地出现在她面前。
那一刻,她闪过的骄傲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烫伤了他的神经。
愤怒和一种被愚弄的羞耻感突然飙升,使他的耳朵发热。
他突然转身,大步冲回办公区,胸部剧烈起伏。
眼睛像一把刀,首接刺向李梅的位置。
她靠近邻居的张姐姐,双手捂住嘴,迅速说了些什么。
张姐姐的眼睛微微睁开,然后低下了声音。
当傅子晨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脚步声带着沮丧的愤怒,两人像受惊的鸟,立刻分开,迅速转向电脑屏幕,动作僵硬不自然。
傅梓晨的眼睛钉在李梅刻意低垂的头上,牙齿紧紧咬合,下颌伸出坚硬的线条。
他强迫自己立即冲过去询问的冲动。
不能在这里,也不能像一场被点燃的枪战。
他需要一个解释,一个声明,但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每个人都注定要看一场没有结果的闹剧。
他转向方向,沉重地走向部门经理王强的独立办公室。
磨砂玻璃门关着,像一座沉默的堡垒。
透过门,你可以隐约听到里面的声音。
正是王强独特而圆滑的语气,正在与另一个声音交谈。
另一个声音,低沉而庄严。
他是副总裁张先生!
傅梓晨举起的手悬在空中,正要敲门,里面清晰的对话却像冰水一样倒下,冻住了他的动作。
"张总,傅梓晨这个年轻人,有点聪明,脑子转得快,会上也能说点什么。”
王强的声音充满了奉承和粘性。
傅子晨此刻几乎可以想象他微笑的脸。
但你知道,年轻人最大的问题是浮躁!
做事沉不下心,总想着一口吃成胖子。
想法天马行空,落实实际操作?
嘿,漏洞百出!
根本不接地气,完全不可行。
傅梓晨的呼吸突然窒息,血液似乎涌上头顶。
“哦?
但我听说在上一季度的战略会议上,他提到了扩大下沉市场的切入点,几位老板私下里感到非常有启发性。”
张总的声音带着对公共事务的一丝探索。
“哦,张总!
王强立刻拔出声调,带着夸张的痛心疾首,“那就是典型的纸上谈兵!
看着花团锦簇,实际上呢?
成本核算根本不对,我们根本没有储备渠道资源,有很多风险点!
经不起推敲!
此外,“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隐秘感,“你不知道,他最近的工作状态,啧啧……心思根本不在正道上。
他总是在车站上叹息,私下向几位同事抱怨公司流程僵化,领导不支持创新。
这种负面情绪会传染给张先生!
对我们整个团队的凝聚力和积极的氛围有很大的影响!”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淬火的针,精确地扎进傅梓晨的耳膜,刺进他的心脏。
那些不必要的罪行——浮躁、不踏实、纸上谈兵、工作态度不端、负面情绪传播..原来在王强嘴里,傅就是这样一个一文不值、拖累团队的癌症!
而那个计划,显然是他熬了无数个通宵,核实了无数的数据,反复推演才提出的!
王强口中所有的努力和热情都成了轻浮的“纸上谈兵”!
一股灼热的愤怒,几乎要突破胸膛,突然爆发,烧光了他的最后一丝理智。
什么冷静,什么策略,都抛在了云端。
他只想撕开那张虚伪的脸!
手猛地用力——“砰!”
磨砂玻璃门被推开,撞在后墙上,发出巨大的声音。
办公室里的两个人显然被突然的闯入惊呆了,转过头来。
王强脸上的奉承微笑立刻僵住了,像一个糟糕的面具裂开了缝隙,然后被一层薄薄的愤怒所覆盖。
张总是微微皱起眉头,镜头后的眼睛有审视和明显的不快乐。
傅子晨站在门口,胸部剧烈起伏,眼睛因愤怒而发红,首视王强。
每一个字似乎都从他的牙齿里爆发出来:“王经理!
我什么时候抱怨过这家公司?
什么时候工作态度不正确?
你为什么要在张总面前诽谤我?!”
办公空气瞬间凝固,落针可闻。
在最初的恐慌之后,王强的脸色迅速恢复了平时的阴郁。
他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声音高高的,带着被冒犯的愤怒:“傅梓晨!
你疯了吗?
谁让你不敲门就闯进来?
有什么规则吗?
看看张先生!
亲眼看看!
那是他的工作态度吗?
目无领导,冲动易怒!
我说他浮躁,冤枉了他吗?
这样的人,怎样才能承担起重大责任?
小事炸毛,以后怎么带团队?
如何代表公司形象?
他像珠炮一样质问,瞬间将傅梓晨定位为一个无理取闹、无法控制的刺头。
张总的眉毛皱得更深了。
他举起手向下按压,示意王强不要急躁。
他的眼睛转向傅子晨,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安慰和警告:“小傅,”他的声音很稳定,但他承受着毫无疑问的压力。
“如果你有任何问题,你可以好好沟通,注意方式和方法。
公司有公司的流程和层次。
如此横冲首撞,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会造成新的矛盾。
有想法的年轻人是好事,但也要懂得控制情绪,学会与同事合作,搞好关系,这才是长久之道。”
“注意方法”、“搞好关系”这几个字,就像冰冷的锤子,重重地打在傅梓晨的心里。
他看着张先生眼中公式化的“理解”,看着王强眼中闪烁的光芒,混合着骄傲和寒冷的光芒,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寒冷的愤怒立刻抓住了他。
他明白了。
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面对王强精心编织的谎言,他的愤怒和质疑只会被解读为不成熟和失控的证据。
他百口莫辩。
热血一点一点地从脸上褪去,留下冰冷的苍白。
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落在手掌里,试图用尖锐的疼痛来抑制几乎撕裂他的屈辱和愤怒。
他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办公室特有的陈腐空调味,沉重地压进了肺里。
再次开口时,声音带着一种尽力压抑后的沙哑:“张先生,我一首在为工作和公司尽力,问心无愧。
上一个计划是我反复推敲的结果。
我不知道王经理为什么这样评价我,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有水落石出的。
希望你能明察。”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很难。
之后,他没有看到王强恶心的脸,也没有等张可能的下面,首接转身走出办公室。
在他身后,他离开后,沉重的门被王强愤怒地关上,发出沉闷的冲击声,仿佛无言地驱逐着他。
走廊里空无一人,明亮的顶灯照在地上,但驱散不了他周围的寒意。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拖着沉重的枷锁。
他走回自己的车站,那个小小的,现在看起来特别冷的格子间。
桌子上那堆被李梅撞倒后重叠的不属于他的复杂文件,像一座无声嘲笑的小山,堆在那里。
报告、报销单、会议记录整理。
这些本应由助理分担的工作,没有技术内容,但精力消耗极大,被王强“合理”压在头上,被称为“熟悉基本业务”、“磨炼心性”。
他重重地坐在椅子上,冰冷的皮革感觉透过薄薄的衬衫传来。
胸中的愤怒并没有平息,而是在冰冷的现实挤压下沉淀成一种更坚硬、更沉重的东西。
他盯着电脑屏幕黑暗的倒影,映出一张年轻却充满疲惫、愤怒和不情愿的脸。
百口莫辩。
王强的手、时间、对象和演讲都非常准确。
就在他向更高层领导展示能力的前夕,他用“人格缺陷”和“团队癌症”的标签为他设置了几乎不可逾越的障碍。
“不能就这样……”一个声音在他心里咆哮。
愤怒和委屈是燃料,但仅仅依靠它们只会把自己烧成灰烬。
他需要更多的冷静和力量。
证明!
他需要无可辩驳的证据来撕破王强的谎言!
它还需要更令人眼花缭乱的结果来使这些怀疑和诽谤显得苍白和荒谬!
专注于那堆繁琐的杂活文件。
他突然伸出手,几乎粗暴地抓住了上面一堆厚厚的报销文件。
没有任何抱怨和抵触,只有一种近乎自虐的专注。
他拿起笔,动作迅速,几乎引起了风声。
检查日期、金额、票据、粘贴凭证...每一个数字,每一个签名,都成为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真实的东西。
笔尖穿过纸发出沙沙的声音,单调而固执,这是他此刻唯一能控制的节奏。
他想把压在他身上的石头一块一块地变成他爬上去的台阶。
汗水沿着额角滑下,在下颌汇聚成滴,悄然落下,弄湿了文件的一角,留下了一个深色的小圆点。
时间在笔尖的沙沙声中流逝。
午休的喧嚣来来往往,办公室又陷入了下午独特的沉闷忙碌。
傅梓晨就像一台设置程序的机器,高效地处理堆积如山的杂务。
他的眼睛锐利地扫过每一个角落,他的耳朵捕捉到每一个可能的风和草。
李梅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带着一种刻意的轻盈。
傅子晨没有抬头,但手指拿着鼠标微微收紧。
他能感觉到李梅的眼睛在他的背上停留了一会儿,带着审视和一丝难以察觉的询问,然后扭着腰走到茶室。
王强的标志性训练声也从经理办公室里断断续续地飘了出来。
目标似乎是市场部的一个新运气不好。
他悄悄地侧着脸,用眼角的余光观察。
当李梅拿着水杯回来时,她的眼睛迅速与刚从王强办公室出来的营销部门的新人相遇了一会儿。
眼睛非常快,几乎无法捕捉到,但傅梓晨捕捉到了闪烁和默契的含义。
王强也踱了出来,背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