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了买房资格和陌生男人周屿闪电拼婚。领证第二天,我妈就带着全家住进了我的婚房。
她指着我契约老公的鼻子骂:“一个大男人,连套三室一厅都买不起,窝囊废!
”我懦弱的爸在旁边唉声叹气:“女儿啊,你这婚结的,让我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
”我弟则躲在他们身后,怯生生地说:“姐,要不……你和姐夫先搬出去住?”后来,
我弟尿毒症需要换肾,我妈第一个想到的不是配型,而是逼着我老公捐肾。
她说:“反正你们也没感情,他的肾给我儿子,我给你三十万,你们离婚!
”我那月薪五千的契约老公,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我妈,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第一章我拎着刚下班买的菜,脚步顿在玄关。原本还算宽敞的两室一厅,
此刻被塞得满满当-当。客厅里,我妈我妈正翘着二郎腿,一边嗑瓜子,
一边对着电视里狗血的婆媳剧指指点点,瓜子皮吐了一地。我爸,则坐在唯一的单人沙发上,
手里夹着烟,眉头紧锁,一口接一口地叹气,烟灰抖得地毯上星星点点。通往阳台的过道,
被一张临时支起的折叠床堵死,那是我弟林涛的地盘。这里是我和周屿的婚房。一个月前,
我为了获得购房资格,和周屿拼婚后,租下的家。一个星期前,
还是我和周屿两个人的清净世界。本以为这样能帮我减轻些压力。三天前,
我妈一个电话打过来,说要来城里“照顾”我,然后便带着我爸和我弟,
浩浩荡荡地杀了过来。“回来了?”我妈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视线依旧黏在电视上,
“今天买的什么菜?我可跟你说,我吃不惯那些清汤寡水的,没油水。”我默默换了鞋,
将菜放进逼仄的厨房。周屿正系着围裙在洗菜,他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格子衬衫,
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他回头看到我,温和地笑了笑,
那笑容在昏暗的厨房灯光下,显得有些不真切。“我来吧。”我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滋味。
周屿是我的合同丈夫,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程序员。我们约定好,各取所需,
一年后就去民政局,好聚好散。可我没算到,我的家人会成为这段契约里最大的变数。
饭菜很快端上了桌。四菜一汤,有荤有素。我妈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塞进嘴里,
嚼了两下就撇了嘴。“周屿啊,不是我说你,这肉烧得也太老了,塞牙。
”我妈把矛头直直对准了沉默吃饭的周屿。周屿抬起头,没什么表情,只是说:“妈,
下次我注意。”“还下次?”我妈的声音陡然拔高,瓜子也不嗑了,筷子在桌上重重一敲,
“你一个大男人,天天窝在家里做饭,能有什么出息?我女儿嫁给你,图什么?
图你给我做饭吃吗?”“你看看人家小李,就是我隔壁邻居的姑爷,
前两天刚给丈母娘买了个金镯子!你呢?你连套像样点的房子都买不起,
让我们一家老小跟着你挤在这破出租屋里,你窝囊不窝囊!”字字句句,都像淬了毒的钉子。
我听的胸口一阵发闷,忍不住开口:“妈!你胡说什么!这房子是我租的,跟周屿没关系!
”“你租的?你租的钱是哪来的?还不是你辛辛苦苦上班赚的!”我妈一拍大腿,
嗓门更大了,“我女儿这么优秀,凭什么要跟着你受这种苦?一个男人,
连给老婆一个安稳的家都做不到,就是废物!”我爸掐灭了烟,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晚晚啊,你这婚结的……唉,你让爸在亲戚朋友面前,怎么抬得起头啊?”我没想到,
平日里老实巴交的爸也会在这一刻落井下石,我正想反驳弟弟扒拉着碗里的饭,
头也不抬地嘟囔了一句:“就是,姐,要不……你跟姐夫先搬出去住一阵子?
这客厅的床太硬了,我睡得腰疼。”一瞬间,全世界的指责都向我涌来。我气得浑身发抖,
我求助似的看向周屿,希望他能为自己说点什么,反驳一句都好。
可周屿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其实在我们的合同里,遇见这种情况,周屿本可以直接毁约的。
但他只是给我妈夹了一筷子青菜,语气平淡无波:“妈,消消气,多吃点蔬菜。”他的平静,
浇灭了我所有即将喷发的怒火这顿饭,最终在压抑的沉默中结束。晚上,
我和周屿回到那间小小的卧室,关上门,才仿佛隔绝了外面的乌烟瘴气。客厅里电视的声音,
我妈的抱怨声,我爸的咳嗽声,依旧清晰可闻。“对不起。”我低着头,
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我没想到他们会这样。”周屿正在书桌前看代码,闻言转过身,
他看着我,眼神很深,看不出情绪。“和你没关系。”他说。越是这样,
我心里的愧疚就越是翻江倒海。我宁愿他大发雷霆,或者至少抱怨几句,也好过现在这样,
把所有压力都自己扛下。“他们……可能住一阵子就走了。”我自己说出这句话都觉得心虚。
周屿没接话,只是站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床薄被,盖在我身上。“晚上凉,早点睡。
”他的指尖不经意间擦过我的肩膀,带着一丝微凉的温度。我的心猛地一缩。
我看着周屿的背影,这个男人,名义上是我的丈夫,实际上比陌生人也亲近不了多少。
可他却在用他的沉默和忍耐,维护着我最后那点可怜的自尊。而我的家人,
却在理直气壮地享受着这份忍耐,并变本加厉地践踏。接下来的日子,
简直是一场漫长的凌迟。我妈彻底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每天不是嫌弃饭菜不合胃口,
就是抱怨房子太小,隔音太差。我会毫不客气地推开我和周屿的房门,只为拿个东西,
完全无视里面是不是有人在换衣服。我爸则扮演着他的“慈父”角色,每天唉声叹气,
用沉默对我进行精神施压,偶尔会找我谈心,但话题却只有一个:你弟弟还小,
你要多帮衬家里,周屿这个女婿,实在太上不了台面。而弟弟林涛,则彻底解放了天性。
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的付出,把周屿当成了空气,甚至开始得寸进尺。作为一个姐姐,
我真想教训他,但每次都被我妈拦住。那天,我提前下班回家,一开门,
就看到弟弟林涛鬼鬼祟祟地站在客厅的衣架旁。周屿早上出门急,换下的外套就搭在上面。
林涛的手,正伸进周屿的外套口袋里。“林涛!你干什么!”我一声厉喝。林涛吓了一跳,
手一抖,几张红色的钞票从他指间飘落在地。他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甚至有些不耐烦。“嚷嚷什么?我不就拿点钱买包烟吗?”他弯腰捡起钱,
满不在乎地揣进自己兜里,“再说了,他是我姐夫,他的钱不就是我姐的钱?我花我姐点钱,
天经地义!”“你这是偷!”我气得眼前发黑,“你赶紧把钱还回去!”“偷?
说得那么难听!”我妈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一把将林涛护在身后,
像一只护崽的母鸡。“我你有没有良心?那是你亲弟弟!他管姐夫要点零花钱怎么了?
你胳膊肘往外拐,帮着一个外人欺负你弟弟,你安的什么心?”“妈!这不是零花钱,
这是偷!”“什么偷不偷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妈叉着腰,唾沫星子横飞,“再说了,
要怪就怪那个周屿自己!有钱不知道收好,随便放衣服里,这不是明摆着让人拿吗?
我看他就是故意的,想看我们家笑话!”这番颠倒黑白的言论,让我彻底愣住了。
我看着眼前这两个理直气壮的至亲,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我爸我爸从沙发上站起来,
走到我身边,又是那副熟悉的、沉重的表情。“晚晚,算了,多大点事,闹得邻居都听见了,
像什么样子。小涛不懂事,你当姐姐的多担待点。”一家人,整整齐齐,
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我和周屿身上。我只觉得一阵眩晕,我靠着墙,才勉强站稳。
那天晚上,周屿回来的时候,我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声音里是无法掩饰的羞耻和愤怒。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准备迎接周屿的爆发。我甚至想,
如果他要发火,要赶走我的家人,我也认了。是我家欠他的。然而,周屿听完,
只是沉默了片刻。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波澜,仿佛在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他看着我通红的眼眶,许久,才缓缓开口。“没关系。”他说。“就几百块钱,别为了这个,
气坏了身体。”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巨石,重重地砸在我的心上。周屿越是这样,
我的心越是愧疚。第二章周屿的体谅,像一根柔软的绳索,勒得我喘不过气。
我宁愿他对我破口大骂,也好过这份沉甸甸的宽容。这份压抑的平静,
在第二天被一个电话彻底撕碎。电话是我妈打来的,她的声音尖利得刺穿了办公室的嘈杂,
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和哭腔。“林晚!你快来中心医院!你弟弟……你弟弟他晕倒了!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尽管弟弟有些过错,但它终究是我弟!我的亲人。
我抓起包,什么都来不及交代,疯了一样冲出公司,拦了辆出租车就往医院赶。
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我的心跳得像要炸开。赶到医院,急诊室外的走廊上,
我妈瘫坐在长椅上,头发凌乱,正拍着大腿嚎啕大哭。我爸蹲在墙角,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脚下落了一地的烟头,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妈!小涛怎么样了?”我冲过去,
声音都在发抖。我妈看到我,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指甲深深掐进我的肉里。“晚晚啊!我的女儿啊!医生说……医生说小涛是尿毒症啊!
”尿毒症。三个字,像三座大山,轰然压下,砸得我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
“怎么……怎么会……”“医生说要换肾!必须尽快换肾才有救啊!”我妈的哭声更加凄厉,
“我苦命的儿子啊!”我扶着冰冷的墙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配型,我们去配型!我来!
”我爸也站了起来,掐灭了烟,哑着嗓子说:“我也去。”然而,
命运给我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我和我爸的配型,都失败了。拿到结果的那一刻,
我妈直接晕了过去。医院里乱作一团,我爸手忙脚乱地掐着她的人中,我则麻木地站在原地,
感觉全世界都变成了灰色。弟弟林涛躺在病床上,脸色蜡黄,毫无生气。
那个曾经会偷钱、会耍赖的少年,此刻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绝望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家。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屋子里空荡荡的,周屿还没回来。我妈和我爸都留在了医院。
我瘫在沙发上,连灯都懒得开,任由黑暗将我吞噬。不知过了多久,门响了。周屿回来了。
他打开灯,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脚步顿了一下。“怎么了?”我抬起头,看着他,
眼泪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我将弟弟的病情,将配型失败的结果,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他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等我说完,他走过来,抽了张纸巾递给我。
“会没事的。”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可现在,这份平稳让我觉得无比刺眼。
接下来几天,我妈开始旁敲侧击。饭桌上,她唉声叹气地看着周屿,欲言又止。“周屿啊,
你看小涛这病……真是要了我们老两口的命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想要周屿救我弟。
周屿只是默默吃饭,不接话。我妈见状,终于忍不住了,把筷子一放。“周屿,
你也是小涛的姐夫,你……要不也去医院做个配型?”空气瞬间凝固。我心里一紧,
下意识地看向周屿。让他一个合同丈夫,去给我的家人捐肾?这太荒唐了。周屿抬起头,
看了我妈一眼,语气平淡:“妈,捐肾是大事,不是儿戏。”“怎么是儿戏了?
那是一条人命!”我妈的声调立刻拔高,“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小涛要是没了,我们一家都活不成了!”“周屿他……”我刚想开口替他解围。
周屿却对我摇了摇头,然后对我妈说:“我会考虑的。”他这句“考虑”,在我妈听来,
就是敷衍和推脱。她彻底爆发了。第二天,我正在公司焦头烂额地处理积压的工作,
就接到了周屿公司前台的电话。电话里,小姑娘的声音带着哭腔:“林晚姐,你快来吧!
你妈妈在我们公司大厅……又哭又闹,拉都拉不住!”我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昏过去。
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周屿的公司,那是一家位于市里写字楼的科技公司。一进大厅,
我就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我妈一***坐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披头散发,
哭天抢地。“没天理了啊!大家快来看啊!”“我儿子快死了,这个当姐夫的见死不救啊!
”“他有钱住大楼,开公司,却连亲戚的命都不管!不孝啊!虐待我们一家人啊!
”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员工,对着她指指点点。保安站在一旁,想拉又不敢拉,满脸为难。
我的脸,瞬间烧得通红,血色褪尽,又气又羞,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能钻进去。“妈!
你干什么!你给我起来!”我冲过去,压低声音怒吼。“你还知道来?我再不来,
你弟弟的命就没了!”我妈看到我,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哭得更凶了,“你这个白眼狼!
胳膊肘往外拐!你是不是就想看着你弟弟死!”就在这时,周屿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西装革履、看起来像是高管的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他身上。
他看到眼前这片狼藉,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没有看我妈,
也没有看我,只是对旁边的保安平静地说了句:“请这位女士出去,不要影响公司正常秩序。
”他的冷静,像一盆冰水,从我的头顶浇下。在所有同事好奇、同情、鄙夷的目光中,
我只觉得无地自容。那天,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我妈从那栋写字楼里拖出来的。晚上,
我和周屿相对无言。我无数次想开口道歉,可“对不起”三个字,重如千斤,堵在喉咙里,
怎么也说不出口。就在我以为这件事会以沉默告终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我爸。我走到阳台,
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不是惯常的叹气,而是压抑的、低沉的哭声。“晚晚……”“爸?
”我的心猛地揪紧。“晚晚,是爸没用……爸对不起你……”电话里,
我爸的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我知道你妈今天……做得太过分了,让你和周屿都难堪了。
”“但是晚晚,那可是你唯一的弟弟啊!是咱们家唯一的根啊!”“他才二十岁,
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爸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啊……”“晚晚,就当爸求你了,
你再去跟周屿说说,就当爸给你跪下了……求求你,救救你弟弟……”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
我的父亲,在电话里哭得像个孩子。他每一句哀求,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我挂了电话,手脚冰凉。我靠在阳台冰冷的栏杆上,看着窗外城市的万家灯火,
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我转过身,走进卧室。周屿正坐在书桌前,背对着我,似乎在看文件。
他的背影挺拔而沉默。我的脚步骤然停住,喉咙干涩得发痛。我该怎么开口?我有什么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