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天,我提前归家,想给公主一个惊喜。却撞见她与我的亲弟弟在龙凤床上翻云覆雨。
她非但不惊,反而媚眼如丝地嘲笑我。“我尊贵的驸马,你闻闻,这满屋的靡靡之香,
可有你的一丝一毫?”她一声令下,我被挑断手筋脚筋,扔进了蛇窟。万蛇噬心,
我死不瞑目!再次睁眼,我回到了归家前一刻,身后是给我庆功的同袍。这一次,
我没有冲进去。我转身,笑着对众人说:“走,陛下赐婚,今夜是我与公主的洞房,
诸位随我一同去闹个洞房,如何?”我要让全天下,都来欣赏我送给她的这份“惊喜”。
1“将军,天色已晚,您征战数月,还是早些歇息吧。”副将周勇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带着关切。我感受着四肢百骸传来的力量,那是属于活人的,坚实有力的感觉。
前世被利刃寸寸挑断筋脉的剧痛,仿佛还烙在骨髓里。我压下翻腾的恨意,
脸上挤出一个温和的笑。“歇什么?”“今夜是我与公主的洞房花烛夜。”我提高了音量,
确保在场给我庆功的每个同袍都能听见。“陛下赐婚,如此荣耀,岂能冷清?
”我一把揽过周勇的肩膀,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有我一手提拔的军中悍将,
也有朝中各派系的官员。我的视线,
最终落在了角落里一位身着青色官袍、神情严肃的中年人身上。御史大夫,张怀德。
以耿直闻名,眼里最揉不得沙子。我举起酒杯,朝他遥遥一敬。“张大人,您是文官表率,
今日务必赏光,为我这粗人壮壮场面。”张怀德一愣,随即抚须点头。“将军盛情,
恭敬不如从命。”我又看向另一桌,二皇子派系的一位侍郎正与人推杯换盏。“王侍郎,
咱们虽政见偶有不合,但今日是我林渊大喜之日,可否暂弃前嫌,共饮一杯?
”那王侍郎受宠若惊,连忙起身。“将军说笑了,能参加您的喜宴,是下官的荣幸。
”我仰头饮尽杯中酒,将酒杯重重砸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诸位!”“公主千金之躯,
下嫁于我这草莽武夫,是我林渊天大的福气。”“这份福气,得多热闹热闹,
才不算委屈了公主殿下。”我的话语豪迈,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近乎炫耀的张扬。“走!
”“随我林渊,去公主府,闹洞房!”众人轰然叫好,气氛被我彻底点燃。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涌出酒楼,惊动了半个京城的宁静。我刻意放慢了脚步,
让这支奇特的队伍有足够的时间,将消息传得更远。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战神林渊,
今夜要带着满朝文武,去给他尊贵的公主新娘一个“惊喜”。公主府门前,侍卫们见这阵仗,
吓得脸色发白,伸手阻拦。“驸马爷,这……这不合规矩……”我的亲兵不等我发话,
已经上前一把推开他们。“瞎了你的狗眼!”“驸马爷带同袍闹洞房,自古有之的习俗,
谁敢阻拦!”侍卫被推得一个趔趄,再不敢多言。我站在婚房门前,那扇描金绘凤的大门,
前世,是我亲手推开,看到了地狱。屋内,隐隐约约的***之声,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耳朵。
就是这个声音。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用疼痛来维持最后的清醒。身后,
张御史已经皱起了眉头,面露不悦。“成何体统!婚房之外,怎会如此喧哗?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我猛地抬脚,用尽全身力气,一脚踹开了那扇门。“砰!
”门板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屋里不堪入耳的声音,戛然而止。龙凤床上,
两具***的身体猛地分开,惊恐地望向门口。一个是皇帝最宠爱的昭阳公主,李长乐。
另一个,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林风。数十道目光,像利剑一样投射进去。我站在门口,
高大的身躯恰好挡住了部分视线,脸上瞬间切换成震惊、心碎与难以置信。我踉跄一步,
仿佛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打击。身后的周勇连忙扶住我。“将军!”我双目赤红,
指着床上那对狗男女,嘴唇剧烈颤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个完美的、被羞辱到极致的受害者形象,诞生了。2现场死一般的寂静。随即,
是压抑不住的倒吸冷气声和窃窃私语。“天啊……”“那……那是驸马的弟弟?
”“与公主……这……这……”昭阳公主李长乐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慌乱地拉起锦被裹住自己。林风则彻底吓傻了,瘫软在床上,面无人色。
御史张怀德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他指着屋内,气得浑身发抖。“皇家之耻!国之不幸啊!
”他当场怒斥,声音响彻整个公主府。消息像插上了翅膀,以最快的速度飞进了皇宫。
皇帝震怒。半个时辰后,金銮殿灯火通明。我、昭阳、林风,以及所有“观礼”的官员,
全部跪在冰冷的金砖上。皇帝李彻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我卸下了那一身鲜红的驸马喜服,也卸下了象征荣耀的盔甲。只穿着一身最朴素的布衣,
像一个最卑微的平民。“陛下。”我俯身叩首,声音沙哑,带着泣血般的悲怆。
“臣为大燕征战漠北,九死一生,从不敢有半分懈怠。”“陛下怜臣功苦,将公主赐婚于臣,
臣感恩戴德,以为是此生荣耀之巅。”“未曾想……未曾想……”我哽咽着,说不下去,
只是重重地磕头。“臣的家,没了。”我绝口不提要如何惩罚那对狗男女,也不叫屈。
我只是说,我的家没了。“臣有罪,治家不严,带累皇家颜面,臣万死难辞其咎。
”“臣……无颜再为大燕之将,无颜再为陛下之臣。”“恳请陛下,准许臣解甲归田,
从此青灯古佛,了此残生!”我这以退为进的一招,瞬间引爆了军方将领们的情绪。
副将周勇第一个站出来,虎目含泪。“陛下!林将军为国流血,岂能让他再流泪!
”“将军没错!错的是那对不知廉耻的奸夫***!”“请陛下为将军做主!
”“请陛下为将军做主!”十几位军中高级将领齐刷刷跪下,声震大殿。
他们是我在战场上过命的兄弟,此刻,他们就是我最硬的底气。昭阳公主跪在地上,
梨花带雨,哭诉着。“父皇,是林渊!是他设计陷害儿臣的!”“他早就看儿臣不顺眼,
故意带着这么多人来羞辱我!”林风也磕头如捣蒜,语无伦次地辩解。“陛下明鉴!
是……是兄长他嫉妒我与公主亲近,才……才布下此局!”他们的狡辩苍白无力。谁会信?
几十位朝廷重臣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难道我们几十双眼睛都瞎了?
皇帝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很久。他看到了我身上的布衣,看到了我身后的将领,
也看到了我眼中的“万念俱灰”。他知道,今天若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这支为他打下半壁江山的军队,恐怕就要寒了心。我,
一个战功赫赫、手握重兵、忠心耿耿却被戴了绿帽的功臣。他,一个必须要维护皇家颜面,
却又不能得罪军方的皇帝。这道题,很难解。而我,就是要用我最“忠心”的姿态,
给他施加最“硬”的压力。我俯着身,一动不动,内心却在冷笑。李彻,你的选择,
决定了你还能安稳地坐在这龙椅上多久。3金銮殿上的对峙,持续到了天明。最终,
皇帝疲惫地挥了挥手,给出了裁决。“昭阳公主李长乐,德行有亏,禁足府中三月,
闭门思过,抄写女诫百遍。”“林风,罔顾人伦,杖责八十,即日逐出京城,永不录用。
”这个结果一出,满殿哗然。太轻了。皇家丑闻,通奸弟媳,对于两个主犯而言,
这根本不痛不痒。我的同袍们个个面露不忿,张御史更是气得胡子直抖,似乎想说什么,
却被我用眼神制止了。我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再次叩首。“谢陛下,为臣做主。
”我的顺从,让龙椅上的李彻明显松了一口气。他大概以为,我这个武夫被安抚住了。
“林渊,你受委屈了。”皇帝换上了一副温和的面孔。“朕知你忠心,此事,
是皇室愧对于你。”“朕加封你为左骁卫大将军,统领京城西郊大营,另赏黄金万两,
绸缎千匹,以作安抚。”更高的官职,更重的兵权,更多的财富。他以为这是安抚,
但在我看来,这是他心虚的补偿。我平静地接受了所有赏赐。“臣,谢主隆恩。
”出宫的路上,周勇终于忍不住了。“将军!这太不公平了!那林风只是打八十杖,
公主更是只用禁足!这算什么惩罚!”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平静。“周勇,
陛下自有圣裁,我等做臣子的,听着便是。”我的“忠心”与“隐忍”,
让所有同袍对我更加敬重与同情。他们不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我的心中酝酿。
皇帝的赏赐,很快就变成了我手中最好用的武器。我用那些黄金,
暗中联络并收买了一些在朝中郁郁不得志的寒门官员。他们有才华,
却因为没有背景而备受打压。我给了他们希望,他们就会成为我最锋利的刀。处理完这一切,
我去了关押林风的宗人府。八十廷杖,已经让他去了半条命,像一条死狗一样趴在草席上。
看到我来,他眼中迸发出刻骨的怨毒。“你来看我笑话?”我蹲下身,
脸上带着“关切”与“痛心”。“弟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兄长没能护住你,
心中有愧啊。”我从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放在他枕边。“这些钱你拿着,
路上打点一下,也能少受些苦。”“到了流放地,安分守己,将来未必没有东山再起之日。
”林风死死地盯着我,他恨我,恨我毁了他的一切。但他还是收下了钱袋,因为他需要钱。
他不知道,在那一堆金银之下,藏着一枚小小的、毫不起眼的狼头信物。
那是敌国北狄王庭使者的标志。我站起身,转身离去,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林风,
你以为这是你东山再起的资本?不。这是我送你上路的盘缠。我知道你绝不会甘心,
你一定会想尽办法联系昭阳,联系所有能帮你的人来报复我。而我,
早就在你将要踏上的那条路上,为你挖好了坟墓。我已暗中派了最精锐的斥候,
他们会“护送”我的好弟弟,一路向西。名为保护,实为监视。并且,不经意地,
将他引向那条通往地狱的死路。4林风被押解出京的那一天,天气阴沉。他坐在囚车里,
怨毒的目光穿过人群,死死地钉在我身上。我站在城楼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远去。一切,
都如我所料。不出十日,我安插在他身边的斥候就传回了消息。林风用我给他的钱,
收买了押解的官差,日子过得并不算苦。一有机会,他就偷偷写信,
企图联系京中昭阳公主的人。可惜,那些信,全都先一步送到了我的案头。
我看着信上那些恶毒的咒骂和不切实际的复仇计划,只觉得可笑。时机差不多了。
在林风被流放到边境小城后不久,一个自称来自西域的皮草商人,主动找上了他。
那商人告诉林风,他其实是北狄王庭的人,久闻林风的才名,也知道他的“冤屈”。
“林公子这样的人才,被流放于此,实在可惜。”“大燕皇帝有眼无珠,但我们北狄单于,
最是爱惜人才。”“只要公子愿意为我们提供一些令兄在边防上的布置情报,
单于必将奉你为上宾,助你复仇雪耻!”这番话,正中林风下怀。
被仇恨和嫉妒冲昏头脑的他,根本没有怀疑。他以为自己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凭借着过去对我军务的零星了解,开始胡编乱造一些所谓的情报,卖给“商人”。
而我之前藏在他钱袋里的那枚狼头信物,则成了他与“商人”接头的最佳凭证。
一切都天衣无缝。鱼儿,上钩了。我拿着斥候伪造的、模仿林风笔迹写下的“情报”,
在一个合适的时机,进了宫。这次,我找的是三皇子,李承。一个母妃早逝,
在朝中毫无存在感,终日以体弱多病形象示人的透明人。前世,他也是这般与世无争,
最后却被太子与二皇子的党争波及,无声无息地死在了自己的宫里。这一世,
我要让他成为我最关键的一枚棋子。我“无意”间向他透露,最近在整理边防军务时,
发现有些情报似乎有泄露的迹象,指向的源头,好像与之前被流放的林风有关。
“三皇子殿下,此事事关重大,臣人微言轻,不知当讲不当讲。”我把皮球踢给了他。
李承很聪明,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知道这是他摆脱“废物”形象,
进入皇帝视野的绝佳机会。第二日早朝,三皇子李承一反常态,站了出来。
他将边境情报可能泄露一事,捅到了皇帝面前。皇帝大怒。“彻查!给朕彻查到底!
”我“主动”请缨,领下了这个差事。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我带着禁军,
“顺藤摸瓜”,很快就在林风的流放地,将他“人赃并获”。罪证确凿。
有他与“北狄商人”来往的“亲笔信”,有他画下的、错漏百出的“边防图”,
还有那枚最具说服力的北狄狼头信物。消息传回京城,朝野震动。昭阳公主在府中听到消息,
当场吓得摔碎了心爱的玉如意。她立刻派人进宫,向皇帝哭诉,
声称自己与林风早已恩断义绝,对他通敌一事毫不知情。她生怕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这一次,皇帝再也没有任何理由回护了。私德有亏,尚可容忍。通敌叛国,
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林风的末日,到了。5林风被押解回京,打入天牢。等待他的,
是叛国罪的最终审判——凌迟处死。为了“平息军愤”,也为了彰显皇恩,
皇帝同意了我亲自监刑的请求。刑场设在城南的菜市口,周围挤满了前来观看的百姓。
我一身黑色戎装,腰佩长刀,面无表情地站在监刑台上。林风被绑在中央的木桩上,
头发散乱,面如死灰。看到我,他的眼中重新燃起怨毒的火焰。“林渊!你这个伪君子!
你不得好死!”他声嘶力竭地咒骂着。我没有理会他,只是对左右挥了挥手。“时辰未到,
都退下吧,我与舍弟,说几句体己话。”行刑的刽子手和官兵们躬身退下。
我一步步走下监刑台,来到他的面前。我蹲下身,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开口。
“弟弟,叫得这么大声,是怕了吗?”林风的咒骂戛然而止,他惊恐地看着我。我笑了笑,
声音愈发轻柔。“你可知,那些找上你的北狄商人,是我的人?”他的瞳孔猛然收缩,
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不……不可能……”“你以为公主爱你?”我继续说道,
欣赏着他脸上逐渐崩溃的表情,“她只是爱一条会摇尾巴、能让她开心的狗。可惜,
你连做我的替代品都不配。”我凑得更近,将前世的惨剧,用最平淡的语气告诉他。
“就在我们大婚前夜,我亲眼看到你们在床上。她笑着对我说,‘你闻闻,
这满屋的靡靡之香,可有你的一丝一毫?’”“然后,我被挑断了手筋脚筋,
扔进了冰冷的蛇窟。”“万蛇噬心的滋味,你想不想尝尝?”林风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
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极致的恐惧。他终于明白,他面对的,
根本不是那个他嫉妒了半辈子的兄长。而是一个从地狱爬回来索命的恶鬼。
“你……你是魔鬼……”“别急。”我站起身,掸了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这只是开始。很快,你的好公主,就会来陪你了。”我转身走回监刑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