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站在实验室的通风口下，任由冷风灌进衣领。他今天的状态很不对劲，
从早上开始就感觉浑身发烫，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该死。"他低声咒骂，
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抑制剂，却发现最后一支已经在昨天用完了。今天是月底，
新的抑制剂要明天才能到货。实验室里只有他一个人。窗外的夕阳将整个房间染成橘红色，
烧杯里的溶液折射出细碎的光芒。顾言扶着实验台，感觉双腿发软，
一股甜腻的茉莉花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这是Omega信息素的味道。他咬紧牙关，
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十八岁那年分化为Omega后，
他就一直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身份。在这个Alpha主导的世界里，
Omega的身份只会给他带来无尽的麻烦。"顾言？"低沉的男声从门口传来，
顾言浑身一僵。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是陆沉，他的导师，也是这所大学最年轻的教授。
脚步声由远及近，顾言能闻到一股清冽的雪松气息，那是属于Alpha的信息素。
他的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你怎么了？"陆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关切。
顾言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回头。他能感觉到陆沉正在靠近，那股雪松味越来越浓，
几乎要将他淹没。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后颈的腺体突突直跳。
"别过来......"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但陆沉已经走到了他身后。
顾言能感觉到对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后颈，那里是Omega最敏感的部位。
他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保持清醒。
"你......"陆沉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你是Omega？"顾言闭上眼睛，
绝望地等待着对方的反应。在这个世界，Omega是不被允许从事科研工作的，
一旦被发现，他就会被开除。然而预想中的斥责并没有到来。相反，
他感觉到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披在了自己肩上。"我送你去医务室。"陆沉的声音依然平静，
但顾言能感觉到他的信息素正在失控地外溢。Alpha的本能正在与理智抗争。
顾言被陆沉半扶半抱地带出实验室。夕阳的余晖洒在走廊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能感觉到陆沉的手臂在微微发抖，显然也在极力克制。"为什么要隐瞒身份？
"陆沉突然问道。顾言愣了一下，苦笑道："如果被发现是Omega，
我就不能继续做研究了。这是我的梦想。"陆沉沉默了片刻，"你很优秀，
不该因为性别被埋没。"这句话让顾言心头一颤。他抬起头，正好对上陆沉深邃的眼眸。
那双眼睛里没有他预想中的轻蔑或欲望，而是纯粹的欣赏。医务室很快就到了。
护士给顾言注射了抑制剂，那股燥热终于慢慢平息下来。"谢谢。"顾言低声说。
陆沉站在病床前，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以后需要抑制剂的话，可以来找我。
"顾言惊讶地睁大眼睛。在这个世界，Alpha主动提出帮助Omega是很罕见的。
"为什么......"他刚开口，就被陆沉打断。"因为我相信，科学不应该被性别限制。
"陆沉说完，转身离开了医务室。顾言望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他摸了摸后颈，那里还残留着陆沉信息素的味道。第二天一早，
顾言就收到了陆沉的短信："来我办公室一趟。"他站在办公室门前，深吸一口气。
昨晚的事让他一整夜都没睡好，满脑子都是陆沉那双深邃的眼睛。"进来。"推开门，
陆沉正坐在办公桌前。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中漏进来，在他脸上投下细长的光斑。
顾言注意到他的领带有些歪了，这让他看起来比平时少了几分严肃。"坐。
"陆沉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这是你的新抑制剂。"一个银色的小盒子被推到他面前。
顾言打开一看，里面整齐地排列着十支抑制剂，比他平时用的那种要精致得多。
"这是......""最新研发的型号，副作用更小。"陆沉说着，
目光依然停留在电脑屏幕上，"以后每周五来我这里取。"顾言攥紧了盒子，指尖有些发烫。
他知道这种新型抑制剂价格不菲，而且很难弄到。"谢谢教授。"他低声说。
陆沉终于抬起头，"不用谢。你的研究数据我看过了，很有价值。
"他的目光在顾言脸上停留了几秒，"不过有几个地方需要修改。"接下来的一个小时，
陆沉详细地指出了他研究中的问题。顾言认真地记着笔记，时不时抬头看向陆沉。
他发现陆沉说话时会不自觉地用食指敲击桌面，这个发现让他莫名有些开心。
"今天就到这里。"陆沉合上电脑，"对了，下周有个学术会议，你跟我一起去。
"顾言愣了一下，"可是......""你是最了解这个项目的人。"陆沉打断他，
"不用担心其他事。"走出办公室时，顾言感觉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抑制剂，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似乎也没有那么糟糕。
然而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下午的实验课上，他明显感觉到几道不善的目光。
Alpha学生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信息素的味道变得格外浓烈。"顾助教，
"一个高大的Alpha男生凑了过来，"你身上好香啊。"顾言后退一步，
后背抵在实验台上。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信息素正在失控，即使早上刚打过抑制剂。
"离他远点。"陆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那个Alpha男生立刻退开，
讪笑着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上课。"陆沉走到顾言身边，
状似无意地挡在他和其他Alpha之间。顾言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雪松味，
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下课后，陆沉叫住了他。"以后实验课我会来。"他说，
"你专心做研究就好。"顾言点点头，突然注意到陆沉的领带还是歪的。他犹豫了一下，
伸手帮对方整理。陆沉僵了一下，但没有躲开。"谢谢。"他的声音有些哑。顾言收回手，
指尖还残留着对方颈间的温度。他抬头看向陆沉，发现对方的耳尖有些发红。
这个发现让他心跳加速。学术会议在一家五星级酒店举行。顾言站在镜子前，
仔细整理着领带。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如此重要的会议，而且还是和陆沉一起。"准备好了吗？
"陆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顾言深吸一口气，打开门。
陆沉今天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衬得他更加挺拔。
顾言注意到他的领带打得一丝不苟，显然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很精神。
"陆沉打量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会议厅里已经坐满了人。顾言跟在陆沉身后，
能感觉到无数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有好奇的，有探究的，还有一些让他不舒服的视线。
"别紧张。"陆沉低声说，"跟着我就好。"会议开始后，顾言渐渐放松下来。
陆沉的报告非常精彩，台下不时响起掌声。顾言看着台上那个从容不迫的男人，
心里涌起一股自豪感。然而这种平静很快被打破。茶歇时，
一个陌生Alpha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陆教授，好久不见。
"那个Alpha笑着伸出手，但笑意未达眼底。陆沉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李总。
"顾言感觉到陆沉的身体微微绷紧，下意识地往他身边靠了靠。"这位是？
"李总的目光落在顾言身上，带着令人不适的审视。"我的学生。
"陆沉侧身挡住顾言的视线，"我们还有事，失陪了。"说完，他拉着顾言快步离开。
顾言能感觉到陆沉的手在微微发抖，掌心有些潮湿。"那个人......"他试探着开口。
"离他远点。"陆沉打断他，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厉。但很快，他又放缓了声音，"抱歉，
我只是......"顾言摇摇头，"我明白。"晚上回到酒店，顾言躺在床上，
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总觉得那个李总看他的眼神很奇怪，而且陆沉的反应也很反常。突然，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顾言，开门！"是陆沉的声音。顾言连忙起身开门，
发现陆沉脸色苍白，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袋。"发生什么事了？"陆沉关上门，深吸一口气，
"我长话短说。那个李总，他在暗中进行非法Omega实验。他可能盯上你了。
"顾言感觉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什么实验？
""他们......"陆沉的声音有些发抖，"他们在研究如何控制Omega的信息素，
甚至......改变他们的性别。"顾言瞪大了眼睛，
"这怎么可能......""我一直在调查这件事。"陆沉打开文件袋，
里面是一叠资料和照片，"但现在他们可能已经发现我了。顾言，你必须要小心。
"顾言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照片，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你才......""对，
"陆沉苦笑，"我接近你，最初是为了保护你。但现在......"他停顿了一下，
"我发现我做不到只是把你当成一个需要保护的对象。"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
顾言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陆沉略显急促的呼吸。"我......"他刚开口，
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陆沉也察觉到了，脸色骤变，"快走！"但已经来不及了。
顾言感觉四肢发软，视线开始模糊。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感觉到陆沉紧紧抱住了他。
"别怕，我在。"顾言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
消毒水的气味***着他的鼻腔，头顶的白炽灯晃得他睁不开眼。"醒了？"他转过头，
看到陆沉坐在床边，脸上带着疲惫的神色。他的西装外套不见了，衬衫皱巴巴的，
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这是哪里？"顾言想要起身，却被陆沉按住。"安全的地方。
"陆沉递给他一杯水，"我们被......朋友救了。
"顾言注意到他说"朋友"时语气有些迟疑。他环顾四周，发现这间房间虽然简陋，
但设备齐全，墙上还挂着一些他看不懂的仪器。"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沉默默地握住他的手，"对不起，我瞒了你很多事。"他的手指有些凉，
"我不仅是大学教授，还是Omega权益保护组织的成员。"顾言瞪大了眼睛。
他听说过这个组织，据说一直在暗中保护受迫害的Omega，
但从未想过陆沉会是其中一员。"那个李总，"陆沉继续说，"他是非法实验的主要资助者。
他们一直在寻找特殊的Omega样本，而你......"他停顿了一下，
"你的信息素很特别，他们早就盯上你了。"顾言感觉后背发凉，
"所以你给我那些抑制剂......""不只是抑制剂，"陆沉苦笑，
"里面还加入了特殊成分，可以掩盖你的信息素特征。但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大胆，
直接在酒店动手。"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走了进来，
手里拿着检查报告。"陆教授，"她朝陆沉点点头，然后看向顾言，"感觉怎么样？
""还好......"顾言有些困惑地看着她。"这是林医生，"陆沉介绍道，
"也是组织的成员。"林医生检查了顾言的情况，确认没有大碍后，
转向陆沉："我们需要谈谈。"陆沉点点头，对顾言说："我很快回来。"等他们离开后，
顾言试着下床。他的腿还有些发软，但勉强能走动。他走到窗边，发现外面是一片树林，
远处能看到城市的灯火。突然，他听到门外传来压低的声音。"太危险了，
"是林医生的声音，"你暴露了身份，现在组织里有人怀疑你。""我知道，
"陆沉的声音很平静，"但我不后悔。""为了他？"林医生的语气带着不赞同，"陆沉，
你是我们最重要的卧底，现在......""够了。"陆沉打断她，"我自有分寸。
"脚步声渐渐远去。顾言站在原地，心跳如鼓。他没想到陆沉为了他，
竟然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门再次打开时，陆沉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
但顾言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你都听到了？"陆沉问。顾言点点头，
突然上前抱住了他。他能感觉到陆沉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慢慢放松下来。"对不起，
"陆沉把脸埋在他的颈窝，"我本来想保护你，却把你卷入了更大的危险。""不，
"顾言轻声说，"是我该谢谢你。"陆沉抬起头，他们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顾言能看到他眼底的挣扎和渴望。"顾言，"陆沉的声音有些哑，
"我......"他的话还没说完，顾言就吻了上去。这个吻很轻，带着试探和不安。
但很快，陆沉就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分开时，两人都有些喘。陆沉抵着他的额头，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知道，"顾言笑了，"我愿意。
"在秘密基地的日子过得很快。顾言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也开始参与一些组织的工作。
他发现这里聚集了很多像他一样的Omega，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今天感觉怎么样？"陆沉推开实验室的门，手里端着两份午餐。顾言从显微镜前抬起头，
"有点进展了。"他指着培养皿，"我的信息素样本显示出了异常活跃的特性。
"陆沉放下餐盘，凑过来看显微镜，"确实很特别。"他的气息拂过顾言的耳畔，
让后者不由自主地红了脸。"对了，"陆沉突然说，"下午有个新人要来，
可能需要你帮忙做个检查。"顾言点点头。自从发现他的信息素具有特殊功效后，
他就开始协助林医生做一些研究工作。他们发现，
顾言的信息素不仅能掩盖其他Omega的特征，
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抑制Alpha的攻击性。下午，新人准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