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斯年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房间号，指尖在冰凉的门把手上停顿了两秒。
说好的 “可亲可爱”，到底是怎样一副模样？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照亮了门口那个娇小的身影。
“叮咚 ——”几乎是门开的瞬间，少女仰起脸，发梢还沾着外面的雨气。
温斯年的瞳孔微微收缩：眼前的人穿着 oversize 的连帽衫，水洗牛仔裤衬得双腿纤细，怎么看都像刚放学的高中生。
“你几岁？”
温斯年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审视，目光扫过对方过于年轻的脸庞。
阮念瑶却歪了歪头，唇角扬起狡黠的笑：“资料不是有写嘛，我几岁有那么重要吗？
体验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嘛？”
她的眼睛亮得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全然没有被质问的窘迫。
“哈，小妹妹挺刚的嘛。”
温斯年抱臂后退半步，语气骤然冷下来，“不过，本人从不碰未成年。
你还在上学呢吧，身份证拿过来。”
她见过太多伪装成熟的面孔，唯有证件能撕开虚伪的面纱。
阮念瑶心里 “咯噔” 一下，却在抬眼望见这个女人的瞬间忘了紧张。
眼前的女人有着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高挑的身材裹在剪裁利落的休闲服里，白皙的皮肤在暖光下透着淡淡的粉。
“我天，今天是什么日子，嘻嘻嘻。”
她暗自嘀咕，嘴上却不肯示弱：“我真满 18 了，真的。”
“姐姐，我证明给你看嘛，干嘛这么凶？”
阮念瑶往前蹭了蹭，发尾扫过温斯年的手背。
“别别别，啊 ——” 温斯年猛地后退，撞在玄关柜上，“再过来我就报警了。”
她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 “小朋友”，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姐姐干嘛呀，我又不是坏人，” 阮念瑶委屈地瘪嘴，指尖却不老实地勾住温斯年的袖口，“我会温温柔柔的。”
“啊，我的胳膊，我的腿，小朋友你这是给上刑吗？”
温斯年被她拽得一个趔趄，哭笑不得，“今天我是出门没看日子吗？
苍天 ——”阮念瑶却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温斯年的耳廓：“主要是你太诱人了，我真的是无以自拔了，对不住了，我的小姐姐。”
温斯年的脸颊 “腾” 地烧起来，正想反驳，却听见阮念瑶轻飘飘地问：“姐姐喜欢 69 吗？”
“不喜欢。”
温斯年几乎是脱口而出。
“为什么呢？
六六大顺，长长久久，一片祥和之景呐。”
阮念瑶眨巴着眼睛，一脸认真，仿佛在探讨什么学术问题。
温斯年彻底失语，只觉得这晚过得比一场商战还惊心动魄。
第二天清晨，手机***如催命符般响起。
温斯年摸索着接起，助理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年总，今天 10 点与明氏集团的签署会议，快要开始了。”
“抱，抱歉，我马上到。”
温斯年猛地坐起，头痛欲裂。
昨晚的记忆碎片般涌来，那个自称成年的 “小朋友” 早己不见踪影。
她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下床，瞥见床头柜上的字条：“姐姐我去上课了，回头见。”
“见你个大头鬼。”
温斯年扯了扯嘴角，将字条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却在转身时瞥见镜子里自己胳膊上若隐若现的红痕，耳根又悄悄发烫。
会议室的长桌光可鉴人，温斯年揉着眉心听完明氏代表的陈词，签下名字时笔尖微微发颤。
助理适时递上实习生名单：“年总，这是人事部门筛选出来的实习生名单，您看一下。”
指尖划过纸张，“阮念瑶念瑶” 三个字突然刺入眼帘。
温斯年的动作一顿，往下看去：170cm，武清科技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年龄 21。
如此相同的名字，是她吗？
“有阮念瑶念瑶这个人的照片吗？”
温斯年的声音有些不稳。
“没有照片，倒是有每位实习生面试的视频。”
助理翻开笔记本电脑。
“你把阮念瑶念瑶这个人的面试视频发我。”
温斯年盯着那三个字，心脏莫名加速跳动。
“好的。
温斯年总有份文件客户那边催着要。”
“文件落在了车里，我下去取一下，你先找阮念瑶念瑶的视频资料给我。”
温斯年起身整理西装，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
电梯下行到一楼，刚走出大厅，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嗨，你怎么在这？”
温斯年转头，看见阮念瑶念瑶抱着快递盒站在花坛边，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学生气。
“我在这上班。”
温斯年挑了挑眉，努力伪装着。
“这么巧，咱们以后是同事了。”
阮念瑶眼睛一亮，笑得像只偷到腥的猫，“下班约个饭吧。”
“你在哪个部门？”
温斯年压下心头的讶异。
“产研部，先不跟你说了，下来取个快递。”
阮念瑶冲她挥挥手，转身跑回办公楼。
温斯年站在原地，首到手机 “叮” 地一声收到助理发来的视频链接。
点开播放，屏幕里的阮念瑶念瑶穿着白衬衫，侃侃而谈着对产品框架的见解，眉眼间的自信与那晚的狡黠重叠在一起。
“还好她成年了。”
温斯年低声自语，指尖划过屏幕上那张年轻的脸，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傍晚的西餐厅里，烛光摇曳。
阮念瑶扒拉着盘子里的意面，嘟囔着：“怎么，看你闷闷不乐，上班不顺利吗？”
“也还好。”
阮念瑶放下叉子，开始细数一天的遭遇，“就是那个产品，界面 UI，功能体验实在是太土了，这么土的产品老板不知道怎么想的，用个混合框架开发就好了，省钱，省事，还用原生开发，劳民伤财。
还有那个规定，为什么实习生要打卡，时间还卡的那么严，周报还要写心得，哪有那么多的心得。”
温斯年搅动着咖啡，听着她连珠炮似的抱怨，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可爱得紧：“哦，那是挺麻烦的。”
“刚来这里，我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低眉顺眼地工作，明天还要早起，我得先回了。”
阮念瑶打了个哈欠，准备起身。
“其实你不用那么紧张，” 温斯年突然开口，目光温柔，“你是来学东西的，不是来做产出的，可以犯错，而且人不可能不犯错，错误也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
阮念瑶愣了愣，看着温斯年眼中难得的温和，心跳漏了一拍。
“我送你回学校吧。”
温斯年结账起身。
车上，阮念瑶突然扭头：“你怎么老盯着我？”
“没，没啊。”
温斯年慌忙移开视线，“好了就到这里吧。
你的车太碍眼了。”
“切，好吧。”
阮念瑶推开车门，又回头，“你怎么知道我的学校在这？”
“你告诉我的呀。”
温斯年轻笑。
“我有告诉过你吗？”
阮念瑶歪头思考。
“就那晚呀。”
温斯年故意拖长语调。
“坏女人，” 阮念瑶跺脚，却忍不住笑起来，“不过，我还真不记得了。
对了，忘问你了，公司有什么禁忌的吗？
我刚来，需要注意些什么？”
温斯年发动车子，后视镜里映出阮念瑶狡黠的笑脸：“有啊，就是不要说老板坏话。”
“切，说不说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阮念瑶做了个鬼脸，“明天见。”
“早点休息，明天见。”
温斯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嘴角的笑意久久未散。
车窗外的霓虹灯再次亮起，这一次，却仿佛为谁染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