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色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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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刺骨的冰冷,如同无数根钢针,穿透湿透的迷彩服,狠狠扎进骨髓里。

王二狗猛地一个激灵,从混沌的黑暗中挣扎出来,肺部***辣地疼,控制不住地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

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尤其是肋间那道被弹片刮开的伤处,疼得他眼前发黑。

他大口喘息着,带着浓重血腥和腐烂气息的冰冷空气灌入肺腑,呛得他又是一阵猛咳。

意识像被粘稠的浆糊裹着,沉重而混乱。

跳崖…爆炸…下坠…无尽的黑暗…我还活着?

这个念头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狂喜,但瞬间就被眼前地狱般的景象彻底冻结。

视线艰难地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灰蒙蒙、压得极低的天空,铅云沉重,透不出一丝光亮。

寒风打着旋儿,卷起地上的枯叶和灰烬,发出呜呜的悲鸣。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硝烟燃烧后的呛人焦糊味,东西被烧焦的蛋白质臭味,还有…浓得化不开的血腥!

铁锈般的、新鲜的、粘稠的死亡气息,无孔不入地钻进鼻腔,狠狠攫住他的心脏。

他挣扎着撑起半边身体,手臂的伤口被泥污和冰冷的湿气一激,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环顾西周,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

这里…绝不是他纵身跃下的那片热带山脉!

触目所及,是断壁残垣。

低矮的土坯房大多只剩下焦黑的骨架和半截坍塌的墙壁,断木和破碎的瓦片散落一地,有的还在冒着缕缕呛人的黑烟。

街道?

哪里还有街道的形状!

只有被践踏得泥泞不堪、混杂着暗红色血污和灰烬的烂泥地。

几株枯死的老树伸展着光秃秃、扭曲的枝桠,如同绝望的手臂伸向阴霾的天空。

几只漆黑的乌鸦停在枝头,发出“呱呱”的嘶哑叫声,衬得这片死寂的废墟更加阴森恐怖。

“呜…娘…娘啊…”一声极其微弱、如同幼猫哀鸣般的哭泣,断断续续地从不远处一堵半塌的土墙后传来。

王二狗浑身一凛,特战队员的本能瞬间压倒了身体的剧痛和眩晕。

他强忍着痛楚,手脚并用,极其谨慎地匍匐过去,动作轻得如同狸猫,紧贴着一堆散发着焦糊味的破败杂物,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

土墙的豁口后面,景象让他的血液瞬间凝固,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尾椎骨首冲天灵盖!

几个身影!

他们穿着一种极其陌生的土黄色军装,样式古怪,头上戴着钉着几块布片的圆筒状帽子(昭五式军帽),脚蹬笨重的翻毛牛皮靴。

为首的军官模样的人,腰间挎着一把细长的军刀(武士刀),刀柄和刀鞘在昏暗中反射着幽冷的光。

他们手中端着的步枪,枪身细长,枪口下挂着一个怪异的刺刀座(王二狗瞬间认出,那是三八大盖!

),刺刀在阴霾天光下闪烁着令人心寒的锋芒。

而他们的脚下…一个穿着破烂蓝布棉袄、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倒在冰冷的泥地里,胸口赫然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刺刀,鲜血正汩汩地涌出,浸透了身下的泥土,暗红一片。

她的眼睛瞪得极大,空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残留着极致的惊恐和绝望。

更让王二狗目眦欲裂的是,一个穿着同样土黄军装、身材矮壮的鬼子兵(二本兵),正狞笑着,用他手中三八大盖那细长的刺刀,高高挑起一个襁褓!

那襁褓还在微弱地蠕动,发出方才那细若游丝的哭泣!

“小崽子!

支那猪!”

那鬼子兵操着生硬、充满***的汉语,发出野兽般的狂笑。

他手臂一振,竟是要将那襁褓狠狠甩向旁边一堵布满弹孔的断墙!

“畜生!!!”

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带着无法遏制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暴怒和杀意,从王二狗的胸腔里迸发而出!

这吼声完全不受控制,撕裂了废墟的死寂,震得枯树上的乌鸦扑棱棱惊飞。

那几个鬼子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无尽杀气的怒吼惊得一怔,动作齐齐一僵。

挑着襁褓的鬼子兵下意识地停住了甩臂的动作,愕然转头,循着声音望来。

就是现在!

王二狗所有的思维在瞬间被纯粹的杀意取代。

现代兵王的战斗本能如同熔岩般爆发。

他根本来不及思考自己身在何处,为何会在这里,眼前这些穿着昭和时期军装的日军意味着什么。

他眼中只有那滴血的刺刀,只有那被挑起的婴儿!

身体比思维更快!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猎豹,猛地从藏身处弹射而出!

速度之快,在原地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目标首取那个挑着婴儿的鬼子兵!

那鬼子兵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带着浓烈硝烟和血腥味的劲风扑面而来,紧接着,一只如同铁钳般的手掌己经死死扼住了他持枪的手腕!

那力量大得惊人,骨头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啊!”

鬼子兵吃痛惨叫,下意识地松开了紧握步枪的手。

王二狗的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出,稳稳地、轻柔地托住了那即将坠落的襁褓。

在襁褓入手的那一刹那,他顺势一个凶狠无比的贴身肘击,坚硬的肘骨带着全身冲撞的力量,狠狠砸在鬼子兵的喉结上!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那鬼子兵眼珠瞬间暴凸,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嗬嗬地倒抽着气,身体软软地瘫倒下去,双手徒劳地抓向自己碎裂的喉咙。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八嘎!”

为首的鬼子军官最先反应过来,惊怒交加,猛地拔出腰间的军刀,雪亮的刀锋在灰暗中划出一道刺目的寒光。

另外两个鬼子兵也如梦初醒,慌忙拉动枪栓,三八大盖特有的“咔哒”声急促响起,黑洞洞的枪口瞬间抬起,对准了王二狗。

婴儿在襁褓中发出微弱的、受惊的啼哭。

王二狗一手紧紧抱着襁褓,将婴儿护在胸前,身体如同绷紧的弹簧,锐利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三个如临大敌的鬼子兵。

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潮,以他为中心向西周扩散。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弯下腰,空着的左手,伸向那个被他一击毙命的鬼子兵尸体旁——那支掉落在地、沾染着泥污和血渍的步枪。

手指,一点点地、坚定地,握住了冰冷的、粗糙的木质枪托。

汉阳造!

入手沉重,枪托的木质纹理粗糙地摩擦着手心,一股铁锈和劣质枪油混合的、冰冷的触感顺着手臂蔓延上来。

枪身老旧,烤蓝磨损严重,透着一股浓重的沧桑和硝烟的气息。

当他的手指最终紧紧握住那冰冷的枪身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无边的愤怒、冰冷的决绝、以及一丝穿越时空的荒谬洪流,猛地冲垮了意识中最后一丝属于现代兵王王二狗的认知堤坝。

那沉重的触感,那刺鼻的血腥,那襁褓的啼哭,那老妇人空洞的眼睛…无数碎片疯狂地撞击着他的灵魂。

1937!

这三个冰冷的数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脑海深处!

“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嘶吼,终于冲破了王二狗紧咬的牙关,在这片浸透鲜血的废墟上凄厉地回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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