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键“优化”，我被实习生踢出百人项目群周一下午三点，正是人最困顿的时候。

我刚给自己冲了杯浓得发苦的美式，还没端回工位，手机就在口袋里“嗡”地震了一下。

是工作软件的提示音。我没在意，以为又是哪个群在@全体成员，

通报一些无关痛癢的行政通知。然而，当我坐下来，解锁屏幕时，一条灰色的系统提示，

像一根针，精准地扎进了我的瞳孔。

您已被管理员“许蔓”移出群聊“‘星尘计划’核心攻坚组”我愣了三秒。

大脑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咖啡杯悬在半空，热气氤氲了我的眼镜片。“星尘计划”，

公司今年最重要的AI项目，我作为技术组的Team Lead，从零开始搭建框架，

带着十几个兄弟熬了四个多月的通宵，代码堆了近百万行。这个超过一百人的核心攻坚组，

群主是我，每天上百条技术讨论、进度汇报、资源调配，都在这里进行。而许蔓，

一个半月前空降到我们组的实习生，老板赵启明的外甥女。一个实习生，

把我这个项目技术负责人，从我自己建的群里，踢了。这操作过于离奇，

以至于我的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荒谬。我下意识地检查了一下群列表，

那个熟悉的群头像确实消失了。紧接着，我部门的小群里炸开了锅。

技术组的张伟最先发了个震惊的表情包：“什么情况？澈哥被踢了？

”后端开发的李浩：“我靠，我没眼花吧？@许蔓，你什么意思？”许蔓没有在小群里回复。

但在那个我已经被移除的百人大群里，她发了一条消息，

还附带了一个俏皮的“OK”手势表情。有同事截图发了出来。许蔓：“为了提高沟通效率，

我将群成员进行了一下优化。后续关于‘星尘计划’的讨论，我会精简信息后，

同步给相关同学的哈~[OK]”优化。她管这叫优化。我看着那张截图，慢慢摘下眼镜，

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键盘的敲击声和中央空调的送风声。

所有人都假装在认真工作，但眼角的余光，却像探照灯一样，有意无意地扫向我这边。同情，

好奇，幸灾乐祸。各种情绪在空气中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我能感觉到，这张网的中心，

就是我。许蔓就坐我对面，此刻她正戴着AirPods，一边听着歌，

一边用她那贴满了水钻的指甲，不紧不慢地敲着键盘，似乎在整理什么文档。

她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仿佛刚才只是随手删掉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文件。

手机又震了一下。是我的直属领导，也是许蔓的亲舅舅，项目总负责人赵启明。“江澈，

来我办公室一下。”我拿起桌上那杯已经快要凉掉的咖啡，起身，平静地朝老板办公室走去。

路过许蔓工位时，她甚至还抬起头，对我露出了一个甜美无害的微笑，

嘴型仿佛在说“加油哦”。那一刻，我不得不佩服，有些人，天生就适合演戏。

推开赵启明办公室的门，他正坐在那张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一脸“语重心长”地看着我。

“江澈啊，坐。”我没坐，只是站在办公桌前，将手机屏幕亮着，那条被踢出群的提示，

正对着他的眼睛。“赵总，我想知道，这是公司的决定，还是许蔓的个人行为？

”我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因为我知道，愤怒在这里是最廉价、最无用的情绪。

2摊牌了，老板说“年轻人要大度一点”赵启明看着我手机屏幕上的那行字，

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推了推自己的金丝边眼镜，清了清嗓子。“咳，江澈啊，

这事儿……是个误会。”他拿起桌上的紫砂壶，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动作行云流水，

仿佛在进行一场重要的仪式，而不是在处理一场荒谬的职场闹剧。“误会？

”我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嘴角勾起一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冷笑，“赵总，您是说，

一个实习生，‘误会’到可以把项目技术负责人从核心工作群里踢出去？”赵启明端起茶杯，

吹了吹热气，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话锋一转。“江澈，

我知道你对‘星尘计划’付出了很多心血，你的能力，公司上下都有目共睹。

”他先是给了个甜枣，语气诚恳得像是要给我颁奖。然后，他呷了一口茶，把茶杯放下，

发出一声轻微的磕碰声。“但是呢，团队协作，不能只讲技术，也要讲究方式方法嘛。

”来了，熟悉的职场PUA话术。我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许蔓这孩子，

刚从国外回来，对国内的职场环境还不太适应。她做事比较直接，讲究效率，

可能在沟通上有些……嗯，有些超前。”赵启明斟酌着用词，试图把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

包装成某种先进的管理理念。“她跟我提过，说群里信息太冗杂，很多技术细节的讨论，

让她这个负责对外协调的角色很难快速抓到重点。所以她就想着，建一个更精简的沟通渠道，

提高效率。”我差点被他这番颠倒黑白的说辞给气笑了。“所以，提高效率的方式，

就是把最懂技术细节、负责整个项目技术实现的人给‘优化’掉？”我反问道，“赵总，

这个逻辑，您自己信吗？”赵启明的脸上终于有些挂不住了。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

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江澈，你怎么说话的？我是在跟你沟通，不是在审问你！

”“许蔓的做法是有些欠妥，我已经批评过她了。她年纪小，社会经验不足，

你作为一个前辈，一个成熟的职场人，是不是应该多一些包容和理解？”“年轻人，

眼光要放长远一点，格局要大一点。不要总盯着这些细枝末节不放。为了这点小事，

影响了整个项目的进度，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一顶“影响项目进度”的大帽子就这么扣了上来。我看着他那张义正言辞的脸，

心中最后一点期望也熄灭了。我终于明白，今天这场谈话，不是来解决问题的，

而是来给我“上课”的。他根本不在乎谁对谁错，

他只在乎他的外甥女能不能安安稳稳地待下去，能不能顺利地给她的履历镀金。而我，

一个没有背景、全靠技术吃饭的工具人，我的感受、我的尊严，在他眼里一文不值。“赵总，

”我深吸一口气，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所以公司的处理意见是，让我‘大度’一点，

是吗？”赵启明以为我服软了，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身体靠回了椅背。“孺子可教。

江澈，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他赞许地点点头，“这样，我让许蔓在群里道个歉，

再把你拉回去，这事儿就算翻篇了。你呢，也别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以后还要一起共事，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别搞得那么僵。”“好，我明白了。”我点了点头。

赵启明欣慰地笑了：“明白就好，去忙吧，晚上早点下班。”我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回到工位上，所有人的目光又一次聚焦在我身上。许蔓也正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一丝得意和挑衅。几分钟后，我的手机响了，

是许蔓把我重新拉回了那个“核心攻坚组”。紧接着，她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江澈 澈哥，不好意思呀，刚才手滑了，抱歉抱歉~[吐舌头]”群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轻飘飘的道歉，更像是一种胜利者的炫耀。我没有回复。

我只是解锁了电脑，打开了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只有一个文档。

文档的标题是：《辞职报告-江澈》。创建日期，是三个月前。3不装了，

这份辞职报告我写了三个月我不是一个冲动的人。这份辞职报告，从我写下第一个字开始，

就在不断地修改、完善。它更像是一个观察日记，

记录着这家公司是如何一步步消磨掉我所有热情的。从赵启明为了省预算，

砍掉我们组一半的服务器资源，导致项目频繁宕机；到他为了给市场部总监一个人情，

强行让我们在稳定的系统里，加入一个华而不实、漏洞百出的功能；再到许蔓的空降。

许蔓的到来，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就像一面镜子，

清晰地照出了这家公司“人情大于规则，关系大于能力”的腐朽本质。

我删掉了文档里所有带着情绪的抱怨，只留下了最客观、最冷静的交接方案。

我将“星尘计划”现有的所有模块，按照功能、负责人、风险点、后续开发建议，逐一罗列，

做成了清晰的脑图。我将我个人负责的核心算法部分，每一行关键代码都加上了详尽的注释。

我甚至还单独写了一份《项目紧急预案》，预测了未来可能出现的几种重大技术事故，

并给出了详细的解决方案。做完这一切，已经是下午五点半。我点击打印，

打印机发出了轻微的轰鸣声。那份凝聚了我过去四年心血，也凝聚了我三个月失望的报告，

缓缓地从出纸口吐了出来。我拿起报告，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向人事部。

人事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看到我，有些惊讶：“小江，有事？”“我来递交辞职报告。

”我将报告放在她的桌子上。她脸上的惊讶更浓了，她拿起报告，快速地浏览了一遍，

眉头紧锁：“怎么这么突然？是因为下午的事？赵总不是已经处理了吗？

”看来消息传得很快。“不是突然，”我平静地说，“我已经考虑了很久。麻烦您了。

”她还想再劝说几句，但看到我坚决的眼神，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

不过按规定，你这个级别，需要一个月交接期。”“没问题。”我点点头，

“交接文档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当我办完手续，从人事部出来时，

整个部门的气氛已经变得非常诡异。赵启明黑着一张脸站在他办公室门口，死死地盯着我。

许蔓则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她大概怎么也想不到，

我这个在她眼里可以随意拿捏的“技术宅”，居然敢用离职来反抗。我没有理会他们，

径直走回自己的工位，开始收拾东西。我的私人物品不多，一个马克杯，一盆绿萝，

还有几本专业书。技术组的几个兄弟围了过来，脸上都是惋惜和不舍。“澈哥，真要走啊？

”张伟低声问。“嗯。”“为了那个关系户，不值当啊！”李浩愤愤不平。我笑了笑，

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全是因为她。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以后常联系。

”我把那盆长得蔫蔫的绿萝递给张伟：“帮我养着，什么时候长爆盆了，告诉我一声。

”说完，我抱着纸箱，在整个部门几十道复杂的目光注视下，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

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我听到了赵启明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传来。“江澈！你给我站住！

你现在走了，‘星尘计划’怎么办？你这是不负责任！”电梯门缓缓合上，

将他的声音隔绝在外。不负责任？我看着电梯里倒映出的自己，觉得有些好笑。过去四年，

我为这家公司、为这个项目，付出了多少个日夜，解决了多少个烂摊子，

他赵启明心里没数吗？现在，我只是选择为我自己负责一次而已。电梯下到一楼，

我走出办公大楼。傍晚的阳光正好，暖洋洋地洒在身上，驱散了在空调房里待了一天的寒意。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掏出手机，

我没有理会工作软件里弹出的几十条未读消息，而是打开微信，点开一个置顶的聊天框。

对方的头像是黑色的，昵称只有一个字母“S”。我发了一条消息过去。“我离职了。

”三秒钟后，对方回复了。“恭喜。简历准备好了吗？”4听说我走后，

项目成了一锅烂粥交接的一个月，是我在这家公司四年里过得最清闲的一个月。

赵启明大概是知道留不住我，又或许是碍于面子，没有再找我谈话。

他把交接工作全权委托给了另一个组的负责人老王。老王是个老好人，技术水平一般，

但胜在听话。他拿着我那份详尽到堪比“喂饭教程”的交接文档，

每天对着电脑屏幕愁眉苦脸。而许蔓，则彻底成了“星尘计划”名义上的负责人。

她似乎很享受这种大权在握的感觉，每天踩着高跟鞋在办公室里穿梭，

指挥着张伟他们干这干那。她不再关心技术细节，而是热衷于组织各种“头脑风暴”会议，

在会议上大谈特谈“用户心智”、“商业闭环”、“赋能生态”这些时髦的互联网黑话。

技术组的兄弟们怨声载道，但碍于她是老板的外甥女，也只能敢怒不敢言。我乐得清闲，

每天准时上下班，把自己的代码和文档整理得清清楚楚，手把手地教给老王。

有时看到张伟他们被许蔓折腾得焦头烂额，我也会提点几句，但点到为止。道不同，

不相为谋。我已经是一个局外人了。离职那天，公司没有搞什么欢送会，

只有技术组的几个兄弟在楼下的小饭馆给我践行。几杯酒下肚，

平时沉默寡言的李浩红着眼睛说：“澈哥，你走了，我们感觉天都塌了。”“是啊，

”张伟叹了口气，“现在那项目，简直没法看了。许蔓天天瞎指挥，老王又扛不起事儿。

昨天晚上，核心数据库又崩了，几百万用户的数据差点丢失，

最后还是靠着你留下的那个紧急预案才恢复的。”我喝了口酒，

淡淡地说：“总要学着自己长大。”那晚我们聊了很多，直到深夜才散。回到家，

我把旧公司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工作群也全部退掉。世界一下子清净了。

接下来的两周，我没有急着找工作。我去了趟云南，在洱海边租了个小院，每天晒晒太阳，

看看书，把这几年亏空的睡眠和精力都补了回来。期间，

那个昵称为“S”的猎头给我发了几家公司的资料，

都是业内顶尖的互联网大厂和金融科技公司。其中一家，

是华尔街顶级投行“磐石资本”在国内新成立的Fintech金融科技部门。

他们正在秘密筹备一个代号为“点金石”的项目，目标是利用AI算法，

构建一个全新的量化交易模型。这个项目的技术栈和“星尘计划”有很多相似之处，

但无论是资金投入、人才配置，还是未来的商业前景，都完全不是一个量级。我的心，

一下子就被点燃了。回到北京后，我全身心地投入到面试的准备中。

“磐石资本”的面试流程极其严苛，总共五轮。从HR面、技术面、交叉面、总监面，

到最后的VP面。每一轮，都是一场硬仗。面试官全都是行业里的大牛，

提出的问题刁钻又深刻，不仅考验技术功底，更考验思维方式和格局。

在第三轮交叉面的时候，面试官抛出了一个场景题：“如果你负责的核心项目，

被一个毫无经验、但背景深厚的关系户空降接管，导致项目濒临失败，你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我没有抱怨，也没有吐槽，

而是冷静地从项目管理、风险控制、向上管理和个人职业规划四个维度，分析了整个事件，

并给出了我的解决方案。我说：“我会尽我所能，留下一个足够清晰、安全的‘技术遗产’，

保证在我离开后，项目不至于彻底崩盘。然后，我会选择一个更适合我的平台，

因为一个允许劣币驱逐良币的环境，不值得我浪费时间。”面试官听完，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半个月后，我顺利地拿到了“磐石资本”的Offer，

职位是“点金石”项目的高级技术专家，薪资比之前翻了三倍。

在我入职磐石一个月后的一天晚上，我接到了张伟的电话。电话那头，

他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沮沮丧。“澈哥，‘星尘计划’……黄了。

”我并不意外：“怎么说？”“还不是那个许蔓，她找了个外包团队，想把核心算法重构了，

结果把底层数据结构都给改崩了。现在整个项目的数据，全乱了。老王背了锅，被降职了。

赵启明……听说也被集团总部点名批评了。”“许蔓呢？”“她？人家拍拍***走人了。

据说赵启明又托关系，给她找了个下家，好像是一家……挺牛的投行。

”张伟的语气里充满了不甘。我挂了电话，看着窗外北京的璀璨夜景，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世界就是这样，有些人，总能轻易地获得别人梦寐以求的机会。但我相信，

靠关系得来的东西，总有一天，会凭实力还回去。我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5清空朋友圈，顶级猎头找上了门在“磐石资本”的日子，是紧张而充实的。

这里没有职场八卦，没有人情世故，

只有冰冷的数据、严谨的逻辑和永远在追求极致的精英们。我的顶头上司，VP孟淮，

是一个传奇人物。不到四十岁，就已经是华尔街声名鹊起的人物。他每天只睡四个小时，

精力却旺盛得像一头猎豹。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在这里，我不管你的过去，

不管你的背景，我只看你的价值。用你的代码和结果跟我说话。

”这种纯粹的、以能力为唯一衡量标准的环境，正是我梦寐以求的。我像一块干涸的海绵，

疯狂地吸收着这里的一切。

金融知识、交易模型、全球宏观经济分析……这些对我来说全新的领域，

在顶尖大牛的带领下，迅速在我脑中构建起框架。而我过去在AI领域积累的技术，

也在这里找到了最佳的应用场景。我负责的算法模块，在经过两周的封闭开发和回测后，

模拟收益率远超团队预期。孟淮在项目周会上，毫不吝啬地当着所有人的面表扬我：“江澈，

你证明了我的判断没有错。‘点金石’项目，你是最关键的一块基石。”那一刻，

所有的辛苦和付出，都有了回报。我不再是那个可以被随意“优化”掉的工具人，我的价值，

在这里被清晰地看见，并被无限放大。我开始真正地享受工作带来的成就感。与此同时，

关于前公司的消息，还是会零星地传到我耳朵里。听说“星尘计划”彻底失败后，

公司元气大伤，裁掉了一整个部门。赵启明也被调到了一个边缘部门， 事实上是被架空了。

而许蔓，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她光鲜亮丽地出现在各种高端社交场合，

朋友圈里晒的都是和各种“大佬”的合影，

配文是“又学到了好多”、“感谢前辈提携”之类的客套话。

她似乎很擅长经营这种“人脉游戏”。有一次，我无意中在一个行业论坛上，

看到了她发表的一篇文章，

标题是《从“星尘”到“辰星”：我在大型AI项目中的管理与思考》。文章里，

她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力挽挽狂澜、但最终因“团队基因”问题而惜败的悲情英雄。

她把项目的失败，归结于“部分老员工思维固化，跟不上时代发展”。

通篇没有提过我的名字，但字里行间，句句都在影射我。我看完只觉得可笑，

然后关掉了网页。夏虫不可语冰。跟她争论，只会拉低我自己的层次。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间，我加入磐石资本已经**个月了。“点金石”项目进展顺利，已经进入了内测阶段。

孟淮对我的信任也与日俱增，很多核心决策都会找我商议。

他甚至半开玩笑地对我说：“江澈，好好干，明年这个项目的技术总监位子，就是你的。

”这天下午，孟淮把我叫到办公室。“江澈，帮个忙。”他递给我一份简历，

“我们部门最近在招一个产品经理，负责和业务方对接。候选人已经过了前几轮，

明天下午是最后一轮VP面。我临时要去香港出差，你替我面一下。”在磐石，

交叉面试是常态，尤其是技术岗和产品岗之间。我点点头：“没问题。”我接过简历，

随意地翻开。当我的目光落在简历照片上的那一刻，我的手指，微微顿住了。照片上的女孩，

化着精致的妆容，笑容自信而得体。是许蔓。简历上，她的工作经历被包装得异常华丽。

“星尘计划”在她笔下，成了一个“从0到1探索AI商业化路径的标杆项目”，

而她的职位，赫然写着“项目负责人”。我看着这份堪称完美的简历，眼神变得有些玩味。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孟淮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问道：“怎么？认识？”我合上简历，

抬起头，脸上恢复了平静：“不认识。只是觉得，这份简历……很有意思。”孟淮不疑有他，

笑了笑：“能过我们HR和那几个总监的眼，肯定有两把刷子。你明天好好把把关，

我需要一个能打硬仗的，而不是一个只会做PPT的花瓶。”“放心吧，孟总。

”我微微一笑，“我一定会……好好把关的。”6三轮面试，

我把“关系”写进了SWOT分析回想起当初在磐石资本的面试，那才叫真正的“斗兽场”。

和许蔓这种靠包装和关系的“表演型选手”不同，磐一上来就是真刀真枪的硬核考验。

第一轮HR面，看起来最简单，其实最凶险。HR小姐姐笑语盈盈，

问的却都是直击灵魂的问题。“江先生，您在上一家公司的离职原因，方便具体谈谈吗？

”这个问题，几乎是所有跳槽者的“送命题”。说得太直白，

显得情商低、爱抱怨；说得太含糊，又显得不真诚、有隐瞒。我当时的回答，

就是我后来在交叉面回答那个场景题的雏形。“主要原因是个人职业发展遇到了瓶颈。

我认为一个优秀的技术平台，应该具备清晰的价值导向和公平的评价体系，

这能让技术人员更专注于创造价值。当平台的发展方向与我的个人理念出现较大偏差时，

寻找一个新的、更契合的平台，是对双方都负责任的选择。”我不说公司不好，

只说“不契合”。我不攻击任何人，只谈我的“职业理念”。HR显然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又追问了几个关于职业规划的问题，便让我回去等通知了。第二轮，

是两名技术专家的“围剿式”技术面。整整两个小时，从底层算法逻辑，到高并发架构设计，

再到最新的AI模型应用，问题一个比一个深入，一个比一个前沿。这对我来说，

反而是最轻松的一轮。我把我对“星尘计划”的思考，以及那些没能实现的技术构想，

毫无保留地展示了出来。其中一个面试官，在听完我对一个分布式数据库优化方案的阐述后，

直接说：“你这个想法，我们上个月也才刚在内部研讨会上提出，还没来得及实践。

你已经思考到这个深度了。”那一刻，我体会到了一种“得遇知音”的***。最关键的，

是第三轮，也就是我后来才知道的，由孟淮亲自主持的总监面。那场面试，

他几乎没问技术问题。他给了我一份关于“点金石”项目的简介，然后说：“给你半小时，

用SWOT分析法，给我分析一下这个项目的优势、劣势、机会和威胁。”半小时，

分析一个自己完全不了解的顶级投行核心项目。这考验的，已经不仅仅是分析能力，

更是信息抓取、快速学习和战略思维的能力。我拿到资料，迅速沉下心。

在分析“威胁Threats”这一项时，

我写下了几点：市场竞争激烈、技术更新迭代快、监管政策风险……在写下最后一点时，

我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落笔了。——“内部风险：关键岗位上，

‘关系’或‘资历’压倒‘能力’的可能性。”半小时后，我站在白板前，

向孟淮和其他几位总监阐述我的分析。当我讲到最后一点时，

整个会议室的气氛都变得有些微妙。一位总监打断我：“江先生，

你为什么会把这一点列为主要威胁？你是在暗示什么吗？”我迎着所有人的目光，

平静地回答：“我没有暗示任何人或任何事。我只是认为，

对于一个以技术创新为核心驱动力的项目，团队的纯粹性是第一生命线。

任何非专业因素的干扰，都可能导致技术路线的偏差和执行效率的下降，

这是最大的内部风险。一个健康的组织，应该有机制去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我说完，

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然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孟淮，突然笑了起来。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得好。江澈，欢迎加入磐石资本。”后来我才知道，孟淮自己，

就是一个最痛恨“关系户”和办公室政治的人。我那句看似“政治不正确”的话，

恰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思绪从回忆中抽离。我看着手中的这份简历，

再想想明天下午的面试，忽然觉得，这真是一场有趣的轮回。许蔓，你靠着“关系”，

把我从旧世界里赶了出去。现在，你想走进这个新世界。而我，恰好成了那个守门人。

7欢迎来到“华尔街之狼”的斗兽场磐石资本的办公室，

坐落在京城国贸***最顶尖的写字楼里。从70层的落地窗望出去，

整个京城的繁华尽收眼底，车流如织，楼宇如林。但办公室内部，却感受不到一丝浮华，

只有极致的效率和冷静。这里没有格子间，是完全开放的办公区，

一排排巨大的彭博终端屏幕闪烁着绿色的数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