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霓虹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顾清的电脑屏幕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刚结束一场高强度的英雄联盟Rank，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直播间的人气依旧高涨。
弹幕飞快滚动，除了讨论刚才的精彩操作，更多是在起哄。
顾清看着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弹幕，无奈地笑了笑。“打工”是他对去陪玩店接单的戏称，
而《百里挑一》是“百里挑一”陪玩店举办的一个大型陪玩竞技比赛，
以高额奖励和激烈的竞争闻名。他为了直播效果报名了第二届，可惜没能赶上，
第三届倒是即将开始。“行，既然兄弟们这么想看，那咱就去报个名。
”顾清点开陪玩店的客服对话框，简单说明了来意。很快，
客服发来了一个YY频道号和房间密码，告知他这是第三届《百里挑一》的比赛专用频道，
今晚是第一晚，让他准时参加。晚上九点，顾清准时进入YY频道。频道里很安静，
只有他一个人。他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等待着客服的安排。不一会儿，
一个清亮、带着点公事公办味道的女声响起，透过耳机清晰地传来。“喂？能听到吗？
我是C组客服，负责你今晚的比赛协调。”声音很好听，不是刻意矫饰的甜腻，
而是自然的清澈，像山涧泉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顾清精神微振，
觉得这声音的主人应该挺有意思。“能听到。客服怎么称呼？
”他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温和。那边的女声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确认名单：“我叫酥酥。
什么事要问我？”顾清想起弹幕的怂恿，恶作剧的心思冒了出来，他清了清嗓子，
用一种仿佛谈论天气般自然的语气说道：“哦，
就是问一下……这部夏天到了嘛……”YY那头沉默了两秒，似乎没理解这没头没脑的话。
“什么意思？…只说公事。”酥酥的声音带上了明显的疑惑和警惕。“是公事啊，
”顾清理直气壮，“你们公司有没有工装之类的？你们上班会穿黑丝之类的吗？”他问完，
自己都差点笑场，努力绷住了。YY那头陷入了更长久的沉默，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几秒钟后，酥酥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上了毫不掩饰的怒气，
甚至有些咬牙切齿：“我全程录音的，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真的不要脸啊！警告你一次！
”“不是，我……”顾清还想狡辩两句，只听“嘟”的一声脆响，
他被干脆利落地踢出了YY频道。顾清对着电脑屏幕愣了一秒，随即失笑。这客服小姐姐，
脾气还挺爆。他重新进入频道，这次酥酥没再跟他废话，
直接告知了匹配到的老板信息和游戏服务器，语气冷得像冰。第一晚的比赛，
顾清凭借出色的游戏技术carry全场，积分遥遥领先。但那个叫酥酥的客服，
清冷中带着小暴躁的声音，却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带着点挑战意味的印记。
2从那天起，只要顾清被分到酥酥所在的C组，类似的对话几乎成了固定流程。
有时是比赛开始前，酥酥刚把他拉进临时频道。顾清：“酥酥，在吗？”酥酥立刻警惕，
语气硬邦邦：“只说公事！”顾清：“黑丝。”酥酥：“滚！
”然后就是被秒踢出单独频道。有时是游戏开始，顾清借口卡牌效果不明白。
顾清：“酥酥客服，这个‘欲情故纵’卡牌的效果我没太懂，能单独拉我一下吗？
”酥酥将信将疑地把他拉到单独的子频道：“说，哪里不明白？
”顾清语气诚恳：“哦，其实就是想问问，你今天……”酥酥不等他说完，
声音拔高：“滚啊！不要脸！”“嘟——”被踢出频道。顾清乐此不疲。
他发现自己有点享受这种互动，享受每次都能精准地惹毛她，
享受她生气时声音里那点不易察觉的羞恼，这比平时那公事公办的语调生动有趣得多。
他告诉自己，这都是为了直播效果。当然，酥酥的“暴力”反击并非每次都毫无破绽。
一次比赛结束后，酥酥在YY房间公布积分结算结果。顾清仔细听着，
发现自己被少算了一个击杀积分。一分看似不多，但在竞争激烈的《百里挑一》比赛中，
尤其是后期，每一分都至关重要。顾清立刻开麦，语气严肃，先发制人：“酥酥客服，
你们这结算是不是有点问题？给我少算了一分，你知道这有多重要吗？
差一分我可能会被淘汰的！”他刻意夸大其词，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酥酥那边似乎愣了一下，然后传来快速翻阅记录纸张的细微声音，片刻后，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匆忙：“……我已经给你加上了”积分很快被改了过来，
顾清却得寸进尺：“这就完了？你们客服不称职啊，给我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你得补偿我。”酥酥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胡搅蛮缠，语气有些无奈，
又有点没好气：“我不是改过来了嘛，你在说什么？”顾清图穷匕见，
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发张黑丝，我就原谅你了。”“滚啊！不要脸！
”酥酥的声音瞬间染上熟悉的怒气，熟悉的“嘟”声再次响起，比平时更用力些。
顾清看着黑掉的YY界面，忍不住低笑出声。他甚至能想象出屏幕那头，
酥酥气得鼓着腮帮子，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这种感觉……有点奇妙。
3这样的“拉锯战”持续了数月，从盛夏到深秋，窗外的梧桐树叶落了又长出新芽。
顾清在第三届《百里挑一》比赛中表现出色，一路高歌猛进，最终获得了亚军。
他与酥酥的“黑丝”梗，也成了他心底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有趣秘密。
酥酥似乎也渐渐习惯了顾清这种近乎“耍流氓”的打招呼方式。
虽然每次依旧会骂他“不要脸”、“滚”，然后把他踢出YY，
但那种最初的、带着震惊和真正愤怒的情绪似乎淡了些，多了点……无可奈何的熟稔？
甚至有一次，顾清因为网络波动意外掉线，重连后酥酥还下意识地问了句：“你刚才说什么？
”问完她自己都顿住了，然后迅速恢复了冷冰冰的公事公办语气：“没事了，准备比赛。
”顾清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细微的变化，心里那种莫名的痒痒感又出现了。
第四届比赛期间，一场对局中，顾清匹配到一位声音极其甜美温柔的女老板。
老板游戏理解不错，性格也好，出手大方。顾清打得顺手，心情愉悦。这时，
他想起自己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粉丝们经常刷的弹幕，心血来潮，便在游戏间隙，
用比平时对酥酥要委婉和客气得多的语气对老板说：“老板，你看我们这局配合得还不错吧？
等下要是赢了，能不能……嗯，那个……稍微奖励一下？比如……发张照片什么的？
”他没直接提黑丝，但暗示的意味连他自己都觉得明显。老板在那边轻轻笑了笑，还没回答。
YY里突然插进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冷得像掺了冰碴子：“还几分钟就开始双倍局了，
各位陪玩准备好了”是酥酥。她作为客服，通常只在比赛开始、结束或需要协调时才说话，
此刻却突兀地介入，语气紧绷。然后顾清被拉进单独频道。“什么意思？”顾清一愣，
没反应过来：“什么什么意思？”酥酥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
语速都快了些：“以后不能要老板的黑丝！警告一次！”顾清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
我要老板的又没要你的，你还能关着我啊？”“我是客服，我要保证店里的名声！
”酥酥的语气有点急，甚至带着点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气急败坏？“什么名声？
那是老板自愿给我的奖励！”顾清反驳道。“反正不行……”酥酥似乎有些词穷，
但态度依旧强硬。顾清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他带着点试探，又有点戏谑的笑意，
压低声音问：“嘿嘿，酥酥，你是不是……吃醋了？”YY那头瞬间死寂，
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过了足足三四秒，酥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猛地拔高，
带着明显的慌乱和羞恼，几乎是在尖叫：“滚啊！我才不会吃你的醋！
”“嘟——”这一声踢人提示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迅捷、用力，充满了决绝的味道。
顾清被踢出YY，独自待在空荡荡的频道里，愣了很久。然后，
他缓缓地、控制不住地扬起了嘴角，越扬越高，最后低低地笑出了声。
心里像被羽毛轻轻搔过，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惊喜和愉悦的情绪蔓延开来。原来，
惹她生气和疑似惹她吃醋，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体验。后者……似乎格外让人心情舒畅，
甚至有点……甜？4第四届比赛进入了决赛圈，积分赛制异常残酷。
顾清在关键一局中因为一个小失误被对手抓住机会，积分一下子落后了不少，
只剩下最后一局定胜负的机会。他心情确实有些沉重，但更多的，是一种灵机一动的算计。
在等待最后一次匹配的YY房间里，只有他和酥酥。顾清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沉，
充满了“疲惫”和“沮丧”，甚至还带着点若有若无的沙哑：“酥酥，我不想打了。
”酥酥那边顿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这半年多来，
顾清给她的印象一直是嬉皮笑脸、没脸没皮，仿佛永远充满能量，此刻这突如其来的消沉，
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为什么？”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这么一点挫折你就不行了？”“很累，”顾清继续装着低沉，把“脆弱”演绎得淋漓尽致，
“感觉打不过了，状态不好。”“不要放弃，”酥酥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软了些，
带着鼓励的意味，“你都走到这里了，就差最后一步了，怎么能放弃呢？加油，我看好你。
”这话语，比起平时冷冰冰的“只说公事”，简直算得上温柔了。顾清心里暗喜，趁热打铁，
声音里带上一点期待的颤音：“酥酥，你这是在关心我吗？”“才不是！”酥酥立刻反驳，
语气恢复了点平时的样子，但仔细听，还是能听出一丝慌乱，“你别乱说！
我就是……作为同事的鼓励。”顾清见好就收，但又不忘自己的“终极目标”，
他带着点“可怜巴巴”的语气说：“那我明天要是拿了冠军，你给我发黑丝，
就当是鼓励我坚持下去的动力，好不好？”酥酥：“……”回应他的是长达十几秒的沉默，
然后，“嘟”的一声，他被踢出了频道。虽然又被踢了，但顾清的心情却莫名好了起来。
第二天决赛，他发挥出了百分之二百的实力，操作拉满，意识顶尖，
硬是在劣势中杀出一条血路，成功翻盘，拿下了第四届《百里挑一》的冠军！比赛结束，
回到YY结算房间。酥酥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恭喜你啊，冠军。
”顾清赢了比赛，心情大好，尾巴又翘了起来：“就这么恭喜的啊？我们之前说的，
我拿了冠军你要给的奖励呢？”他故意把“之前说好的”几个字咬得很重。
酥酥显然被他这不要脸的精神震惊了，语气里带上了真实的恼意：“滚啊！谁跟你说好了？
真实的，我好心恭喜你获得冠军，你又来这些！”顾清笑嘻嘻地，
不退反进：“那你重新恭喜我一下，要带点感情的。”酥酥：“……”回应他的，
是又一次毫不留情的“嘟”声。顾清对着空气笑了笑，心里却像喝了蜜。他发现，
自己好像越来越喜欢这种“一个拼命撩，一个拼命躲”的游戏了。5第五届比赛开始后不久，
顾清不小心着了凉，有点轻微的感冒，喉咙不太舒服，声音带着点自然的沙哑。晚上比赛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