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创业，我掏空积蓄，辞掉铁饭碗，给他当牛做马。公司最难的时候，
我陪他吃了一个月泡面，低声下气去求投资。上市那天，庆功宴上，聚光灯下，
他感谢了父母，感谢了合伙人，甚至感谢了扫地阿姨。唯独没有我。有记者问起我，
他轻描淡写地一笑：哦，夕照啊，她身体不好，一直在家休养。他当着所有人的面，
抹杀了我五年的全部心血。后来，公司遭遇恶意收购，他跪着求我出手时。
我正挽着那个收购他公司的男人，笑意盈盈：介绍一下，这是我先生。哦对了，
公司的新名字，我想好了，就叫『夕照』。1手机屏幕上，我哥李朝阳西装革履，
意气风发。“朝阳科技”上市庆功宴的直播，画面清晰得能看清他眼角的细纹。
那是我陪着他熬夜熬出来的。主持人声音激昂：“李总，作为A市最年轻的上市公司总裁，
您此刻最想感谢谁？”李朝阳接过话筒，笑容标准得像拿尺子量过。“首先，
我要感谢我的父母，没有他们的支持，就没有我的今天。”镜头扫过台下，爸妈在第一排，
激动得满脸通红。我妈甚至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我的心，沉了一下。当初，
是我把婚前攒的三十万，连同准备买房的首付款，一共八十万，全部给了李朝阳。
我说：“哥，你去闯，我给你兜底。”爸妈当时说我疯了，骂我不为自己着想。现在，
他们成了他口中“支持”他的人。“其次，我要感谢我的团队，
我的合伙人张总、王总……”李朝阳念了一长串名字。每一个，都是我当初陪着他，
一个一个从别的公司挖来的。为了挖到技术总监王总，我在他公司楼下蹲了半个月，
摸清了他所有生活习惯，最后在他常去的咖啡馆，递上了我熬了三个通宵做的项目策划书。
我的胃，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坏的。现在，他们是他的功臣。“我还要感谢……”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一个角落。“感谢保洁部的陈阿姨，在我创业最艰难的时候，
她总会默默地给我办公室多留一盏灯。”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陈阿姨被请上台，
激动得说不出话。我坐在出租屋冰冷的木地板上，看着手机里那张光芒万丈的脸，
感觉自己像个笑话。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夜。我辞掉编制，给他做不拿薪水的全能秘书。
行政、人事、财务、市场……哪里缺人我顶上。公司资金链断裂，
我陪他啃了一个月过期泡面，厚着脸皮去求我那当了高管的前男友。他堵在门口，
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当初为了一个废物抛弃他。我一句话没说，在他公司门口站了一天一夜。
最后，他把投资合同扔在我脸上。“王光照，这是我最后一次犯贱。”我捡起合同，
连声道谢，狼狈得像条狗。这些，李朝阳都知道。可现在，聚光灯下，他的功劳簿上，
连一个扫地阿姨都有姓名。唯独没有我，王光照。2直播还在继续。
台下有记者高声提问：“李总，我们听说您还有一位妹妹，叫王光照，
据说也是公司的早期员工，今天怎么没看到她？”我的呼吸停滞了一秒。我死死盯着屏幕，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带着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或许，他只是想给我一个惊喜。或许，
他把我留到了最后。李朝阳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他举起话筒，语气轻描淡写，
像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哦，夕照啊。”他笑了笑，那笑容刺得我眼睛生疼。
“她身体不好，一直在家休养。”轰的一声。我脑子里的最后一根弦，断了。身体不好。
在家休养。他一句话，就将我五年的付出，我所有的挣扎与牺牲，全部抹杀，干干净净。
我不是合伙人，不是功臣，甚至不是一个员工。我只是一个需要他照顾的、体弱多病的妹妹。
手机“嗡”地振动一下。是我妈发来的微信。夕照，看直播了吗？你哥真棒！
我们李家光宗耀主了！紧接着是第二条。你哥也是为了你好，女孩子家家的，
抛头露面不好。他在外面打拼，你在家享福，这才是最好的安排。享福？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因为长期搬运物料而变得粗糙的手，和桌上那碗已经泡得发胀的泡面。
这就是我妈口中的“福气”。我没有回复。我平静地站起来，走到电脑前。
打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我这五年来，为公司写下的每一行核心代码的备份，
整理的每一份客户资料，还有……我为“朝阳科技”规划的，下一个五年的全部战略。
李朝阳只采纳了其中最浅显的第一步，就成功上了市。他不知道，这盘棋，
我早已为他推演到了最后。而现在，棋盘的主人，要换了。我将所有文件打包，
命名为“敲门砖”。然后，我删除了李朝阳的电话，微信，拉黑了爸妈。
退出了那个名为“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微信群。做完这一切，
我拨通了一个只存在于财经新闻里的电话号码。电话响了三声，被接起。
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声。“哪位？”我握紧手机，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陈默先生，
你好。”“我叫王光照。”“我想，你对收购‘朝阳科技’，应该会很感兴趣。”3陈默。
圈内人称“资本猎鹰”，以眼光毒辣、手段狠厉著称。他是李朝阳最大的竞争对手，
也是我计划里，最完美的合作伙伴。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十秒。我能想象，一个顶级投资人，
接到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第一反应只会是恶作剧。“李小姐。”他终于开口，
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我凭什么相信你？
手里有‘朝阳科技’下一个季度的核心产品——‘启明星’计划的全套技术方案和推广策略。
”“以及，”我顿了顿，抛出我的筹码，“它所有的技术漏洞和后门程序。”李朝阳自大，
他永远相信自己是那个掌控一切的人。他从没想过，那个被他踩在脚下，当成工具人的妹妹，
会在他设计的每一栋大楼里，都给自己留了一扇窗。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有意思。
”陈默说：“明天上午十点，我办公室。”第二天，我准时出现在陈默的公司楼下。
前台小姐公式化地问我：“小姐，请问有预约吗？”“我找陈默，我叫王光照。
”前台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拨通了内线。几秒后，她恭敬地站起来：“李小姐，
陈总在等您，请跟我来。”陈默的办公室在顶楼，整面墙的落地窗，可以俯瞰大半个A市。
他本人比财经杂志上看起来更年轻，也更有压迫感。他没有多余的废话，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说吧，你的条件。”我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这里面是‘启明星’计划的百分之十。看完，我们再谈条件。”陈默挑了挑眉，叫来秘书，
当着我的面，将U盘插进一立的笔记本电脑。十分钟后，秘书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陈默的眼神变了。他挥手让秘书出去，身体微微前倾，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我。
“你想要什么？”“我不要钱，也不要股份。”我迎上他的目光，平静地说出我的目的。
“我要你帮我，一步一步，收购朝阳科技。”“我要李朝阳，一无所有。”我说出这句话时，
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可我知道，我的眼睛里，一定燃烧着某种疯狂的火焰。
陈默看着我，许久，忽然笑了。“李小姐，你知道吗？比起那些所谓的天才，
我更喜欢你这样的疯子。”他站起来，朝我伸出手。“合作愉快。”我握住他的手，
那只手干燥而有力。“合作愉快，陈总。”从他办公室出来，我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给自己租了一间A市最高档的公寓。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
我能清晰地看到对面那栋闪耀着“朝阳科技”logo的大楼。李朝阳，游戏开始了。
接下来半年，我成了陈默的“影子军师”。我没有在他公司挂任何职位，
只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我太了解李朝阳了。我知道他的野心，他的自负，
他决策的每一个习惯，他性格里的每一个弱点。他像一本被我翻烂了的书，每一个字，
都刻在我脑子里。4“朝阳科技”的第一个跟头，栽在“启明星”计划上。
李朝阳花重金宣传，召开发布会，声势浩大。然而，就在他发布会结束的第二天，
陈默旗下的公司，推出了一款名为“北极星”的同类产品。功能更强，
价格只有“启明星”的三分之二。最致命的是，
“北极星”完美修复了“启明星”所有潜在的技术漏洞。市场瞬间哗然。
“朝阳科技”的股价，应声下跌。李朝阳焦头烂额，在公司内部疯狂彻查内鬼。
他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我一个没接。他开始给我发微信。夕照，你在哪？哥出事了，
你快回来帮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告诉我，哥给你做主！你再不回我，
我就报警了！我看着那些信息，只觉得讽刺。直到庆功宴那天之前，
他已经快半年没主动联系过我。现在，他需要我了，就又变回了那个“好哥哥”。
我回了他四个字。“在家休养。”然后将他拖进了黑名单。李朝阳的第二个跟头，
是他最重要的海外客户，欧洲的KR集团。那是我当年喝到胃出血才磕下来的客户。我知道，
KR集团的总裁，老摩根先生，是个极度重视家庭的人。而他的夫人，是个中国文化迷，
尤其喜欢苏绣。我通过陈默的关系，联系上了老摩根先生的夫人。我没谈生意，
只跟她聊苏绣，聊中国的茶文化。我还把我外婆留下的一副珍藏多年的苏绣双面绣屏风，
作为礼物送给了她。半个月后，KR集团单方面宣布，终止与“朝阳科技”的所有合作，
转而与陈默的公司，签订了长达十年的战略合作协议。消息传出，华尔街一片震动。
“朝阳科技”的股价，一夜之间，几近腰斩。李朝阳彻底慌了。他找不到我，就跑回了家。
那天晚上，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是爸妈。电话一接通，我妈的哭喊声就传了过来。
“王光照！你这个白眼狼！你要逼死你哥吗？”我爸抢过电话，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你哥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他？他快被你毁了！你马上给我滚回来！”“滚回来？
”我轻笑一声，“回哪里去？”“回那个我掏空积蓄，却没有一席之地的家？
”“还是回那个我呕心沥血，却被除名的公司？”电话那头沉默了。我一字一句，
清晰地告诉他们。“爸，妈，从小到大，你们就告诉我，我是妹妹，要让着哥哥。
”“他抢我的玩具，你们说，哥哥喜欢，就给他。”“他考上重点大学，
你们让我放弃保送名额，去读学费便宜的师范，因为要省钱给他当生活费。”“他要创业，
你们让我砸锅卖铁去支持他，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现在，他功成名就，把我一脚踢开，
你们又让我顾全大局，不要计较。”“凭什么？”“就凭他是你们的儿子，是李家的太阳，
而我王光照，活该就得当他的影子？”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他们心上。
“我告诉你们，从他把我从功劳簿上抹去的那一刻起，我王光照，就不再是他的妹妹。
”“我跟他之间，只剩下生意。”说完，我挂了电话，拉黑了这个号码。窗外，夜色深沉。
我看着对面那栋大楼的logo，灯光似乎都黯淡了几分。李朝阳，这还只是个开始。
5李朝阳节节败退。我像一个幽灵，精准地预判着他公司的每一个动向，并提前设下陷阱。
他推出新项目，我总能在他之前，用更成熟的方案抢占市场。他想拉拢的投资人，
总会莫名其妙地倒向陈默这边。他引以为傲的技术团队，核心成员开始一个个离职。
不到半年，“朝阳科技”已经从一个万众瞩目的明星企业，变成了一个负债累累的空壳。
他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疯狂、暴躁，却找不到攻击他的敌人到底是谁。
他怀疑过所有人，甚至把他最信任的合伙人张总都给开除了。可公司的颓势，依旧无法挽回。
他大概到死也想不到，那个把他逼入绝境的“幕后黑手”，会是他从来看不上眼的妹妹。
最后一根稻草，是银行宣布抽贷。“朝阳科技”的资金链，彻底断了。破产清算，近在眼前。
陈默选择在这个时候，发起了正式的收购要约。价格，低到侮辱。但那是李朝阳唯一的选择。
签约那天，我跟着陈默，一起走进了“朝阳科技”的会议室。李朝阳坐在长桌的另一头，
短短几个月，他像是老了十岁。头发花白，眼窝深陷，曾经的意气风发荡然无存。
他看到陈默，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陈总，久仰。”陈默没说话，只是侧身，
把我让了出来。当李朝阳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脸上血色褪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那表情，像是白日见了鬼。“哥。
”我朝他微微一笑，拉开陈默身边的椅子，坐下。“好久不见。
”“你……你……”他指着我，又指了指陈默，脑子似乎已经无法处理眼前的信息，
“怎么会是你？”“为什么不能是我？”我反问。我拿起桌上的收购协议，
翻到最后一页的签字处。“忘了跟你说，这次收购，陈总全权委托我处理。”“也就是说，
现在，是我在收购你的公司。”李朝-阳的眼睛瞬间红了，他猛地站起来，撑着桌子，
身体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王光照！你疯了！我是你亲哥！”“亲哥？”我抬头看他，
笑容冰冷，“上市庆功宴上，当着所有媒体的面，说我在家休养的，是哪位‘亲哥’？
”“把我五年心血全部抹杀，把我当成用完就扔的垃圾的，又是哪位‘亲-哥’？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色由白转青。“那……那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我给你补偿！
你把公司还给我，你要多少钱都行！”他开始语无伦次。“钱？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李朝阳，你是不是忘了，这家公司，本来就有我的一半。
”“是你，亲手把它从我这里夺走的。”“现在，我只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我拿起笔，正要在协议上签字。李朝阳突然绕过桌子，冲到我面前。“噗通”一声。
他跪下了。当着所有人的面，跪在了我面前。会议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抓住我的裤脚，仰起头，脸上满是泪水和悔恨。“夕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原谅我这一次，就这一次！”“看在爸妈的份上，看在我们是亲兄妹的份上，
你放过我吧！”他哭得涕泗横流，狼狈不堪。我低头看着他，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太晚了。
在我心死的那天晚上，那个会为他心软的王光照，就已经死了。我还没开口，一只手伸过来，
轻轻将我的椅子往后拉了拉，隔开了我和李朝阳的距离。是陈默。他走到我身边，
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人，声音淡漠，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李总。
”“你到现在还没明白，你输在哪里。”“你从来没把她当成合伙人，甚至，没当成家人。
”“在你眼里，她只是一个可以随意利用、不需要任何回报的工具。”“你输给的，不是我。
”陈默低下头，看着我，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是你自己的傲慢和愚蠢。
”6陈默的话，像一把尖刀，精准地扎进了李朝阳的心脏。他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我没有再看他一眼。我在那份决定他命运的协议上，
签下了我的名字。王光照。三个字，笔锋锐利，再也不是谁的影子。李朝阳破产了。
“朝阳科技”这四个字，彻底成为了历史。消息传开的当晚，爸妈的电话又来了。这次，
他们没有再用陌生的号码。我划开接听，没有说话。电话那头是我妈歇斯底里的哭骂。
“王光照！你这个畜生！你是不是要把我们全家都逼死才甘心！”“你哥要跳楼了！
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我静静地听着，直到她骂累了，开始喘气。
我才缓缓开口。“妈，他不会跳的。”“一个连庆功宴都要精心算计，
把自己功劳最大化的人，比谁都惜命。”“他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来逼我妥协而已。
”“这套把戏，你们从小玩到大，不腻吗？”电话那头，我妈的呼吸一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