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日这天，相恋三年的女友送了我一顶绿帽。
“穷鬼配谈恋爱吗？连最新款手机都买不起！”
她挽着富二代嘲讽我时，我家的劳斯莱斯恰好停到路边。
管家躬身递来合同：“少爷，您继承的千亿财团需要签字。”
女友的表情瞬间凝固。
而我只是轻笑指向她：“收购她父亲公司的事，可以提上日程了。”
——没想到吧，你钓金龟婿的每一步，都是我精心设计的考验。
七月十五，我生日。
天气闷热得像个蒸笼，柏油路面被太阳烤得发软，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黏腻的味道。我站在“蓝调”咖啡馆门口，手里拎着个小小的纸袋，里面装着我刚取出来的、准备送给林薇的礼物——一条她念叨了小半年的蒂芙尼钥匙项链。花光了我这学期所有的奖学金和兼职收入。
抬手看了看腕上那块磨损严重的卡西欧，时间指向下午三点半。林薇约我三点在这里见面，说要给我一个“难忘的生日惊喜”。
心里有点好笑，又有点莫名的期待。三年了，我和林薇从大二开始谈恋爱，她一直有些小虚荣，喜欢名牌，偶尔会抱怨我家里条件普通，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但我总以为，感情是真的。毕竟，当初是她先追的我，说我踏实、上进，给人安全感。
或许，这次她是真的想通了，要跟我好好过日子？
咖啡馆的门被推开，挂在门框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林薇走了出来。
她今天明显精心打扮过，一条紧身的亮片吊带裙，勾勒出窈窕的身段，脸上妆容精致，长发卷成大波浪，随意披散在肩头。很漂亮，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但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王浩，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家里做房地产的，有名的富二代。王浩一只手搂着林薇的腰，另一只手随意插在裤兜里，嘴角挂着那种惯有的、居高临下的笑容。
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手里那个装着项链的纸袋，突然变得有些烫手。
“张承，你到了。”林薇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烦，完全没有迟到该有的歉意，更没有解释为什么王浩会和她一起出现，还以如此亲密的姿态。
我看着她，没说话。阳光有些刺眼，我眯了眯眼睛。
王浩嗤笑一声，上下打量着我，目光在我洗得发白的T恤和旧牛仔裤上停留片刻，语气轻佻：“哟，寿星公就穿这身过生日啊？薇薇，你以前眼光可真够……独特的。”
林薇像是被戳到了痛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她往前走了一步，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个东西，递到我面前。
那是一个扁平的小盒子，用廉价的彩纸包着，上面歪歪扭扭地系了个蝴蝶结。
“呐，送你的生日礼物。”林薇的语气带着施舍般的意味。
我没有接。
她有些不耐烦，直接把盒子塞进我手里，指尖划过我的皮肤，带着凉意。然后，她微微扬起下巴，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怜悯和决绝的表情。
“张承，我们分手吧。”
虽然刚才看到王浩的那一刻，我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亲耳听到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胸口还是像被重锤砸中，闷得发慌。三年，一千多个日夜，原来真的可以轻飘飘地结束在一句“分手吧”里。
“为什么？”我的声音有点干涩。明明昨天还好好的，她还撒娇让我生日请她吃大餐。
“为什么？”林薇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夸张地重复了一遍，然后挽住王浩的胳膊，整个人几乎贴在他身上，“你看看你，再看看王浩。张承，你醒醒吧，穷鬼配谈恋爱吗？爱情是要有物质基础的！你连我想要的最新款水果手机都买不起，难道要我用爱发电吗？”
王浩配合地搂紧她，得意地晃了晃手里拿着的、明显是刚拆封的最新款顶配水果手机：“薇薇现在用的是我送的。哦，对了，忘了告诉你，薇薇已经是我女朋友了。我们今天来，就是跟你把话说清楚的，免得你以后再纠缠她。”
纠缠？我看着她那张因为刻薄而显得有些扭曲的漂亮脸蛋，忽然觉得无比陌生。这真的是那个曾经说喜欢我认真样子、会因为我给她带个烤红薯就开心半天的女孩吗？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生日惊喜’？”我晃了晃手里那个轻飘飘的礼物盒，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不然呢？”林薇白了我一眼，“赶紧打开看看吧，毕竟跟了你三年，也不能让你太寒酸。”
我深吸一口气，撕开那粗糙的包装纸。里面是一个更小的、没有任何品牌标识的硬纸盒。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顶颜色鲜艳、做工粗糙的……绿色毛线帽。
绿帽子。
在我生日这天，相恋三年的女友，带着她的新欢，送了我一顶绿帽子。
咖啡馆门口偶尔有路人经过，好奇地看着我们这诡异的三人组合。王浩发出毫不掩饰的大笑，林薇也跟着咯咯笑起来，脸上是报复般的快意。
羞辱。这是赤裸裸的、精心设计的羞辱。
胸腔里那股闷痛，奇异地慢慢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平静。我拿起那顶可笑的绿帽子，在手里掂了掂，毛线的触感有些扎手。
“林薇，”我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她，“你跟了我三年，就学会了这个？”
林薇的笑声戛然而止，似乎没料到我是这个反应。她可能以为我会愤怒，会哀求，会崩溃。但我没有。我只是觉得……可悲。为她，也为曾经付出真心的自己。
“你什么意思？”她柳眉倒竖。
“意思就是，”我把绿帽子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拍了拍手，“这礼物，太廉价了，配不上你今天的表演。”
王浩脸色一沉：“张承，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穷酸样还装什么逼！薇薇现在是我的人，你以后离她远点，听见没？”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稳稳地停在了咖啡馆门口的路边。那是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车身光洁如镜，在阳光下散发着低调而尊贵的气息，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独特的欢庆女神立标，无声地彰显着其主人的身份。
车门打开，一位穿着剪裁合体、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他面容严肃，眼神锐利却带着恭敬，径直朝我走来。
王浩和林薇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豪车和气势不凡的来者吸引了目光，暂时忘记了对我的攻击。
只见那中年男人走到我面前，在距离我一步远的地方停下，然后微微躬身，双手递上一个厚厚的皮质文件夹，声音沉稳而清晰：
“少爷，生日快乐。这是集团本季度需要您过目签字的股权转让协议，以及欧洲那边新收购的酒庄文件。老爷吩咐，请您今晚务必回庄园，家族会议等您主持。”
少……爷？
王浩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僵住，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林薇更是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煞白一片。她那双刚才还满是讥讽和得意的眼睛，此刻写满了难以置信、震惊、恐慌，以及一种天塌地陷般的茫然。她看着那辆劳斯莱斯，又看看那位气质非凡的管家，最后目光落在我没有任何波澜的脸上，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围似乎有路人停下了脚步，隐约传来低低的惊呼和议论。
我并没有立刻去接管家递来的文件，而是先轻轻掸了掸T恤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动作从容不迫。然后，我才在无数道震惊、探究、敬畏的目光中，缓缓伸出手，接过了那份沉甸甸的文件夹。
指尖划过冰凉的真皮封面，我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落在面如死灰的林薇身上，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浅笑。
“李伯，”我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收购林小姐父亲那家小公司的事情，可以提前提上日程了。”
我甚至没有用正眼看王浩，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过他那张因为极度震惊和难以置信而扭曲的脸，轻描淡写地补充了一句，像是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对了，还有王家最近极力想争取的那个政府项目，打个招呼，换人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林薇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晃了一下，如果不是王浩还下意识地扶着她，她可能已经瘫软在地。王浩的脸色也从最初的震惊变成了惊怒交加，眼神里充满了恐慌和质疑，似乎想说什么，但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风铃再次轻响，咖啡馆里似乎有更多人被门口的动静吸引，探出头来。
我无视了这一切，转向管家，语气恢复了平常：“走吧，李伯，这里空气不太好。”
管家恭敬地为我拉开劳斯莱斯厚重的后车门，我弯腰，姿态优雅地坐了进去，真皮座椅传来舒适的包裹感。
车门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那个喧嚣、尴尬、充满震惊与悔恨的世界。透过深色的车窗膜，我还能看到林薇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漂亮玩偶，而王浩则是一脸的惶急和不敢置信，徒劳地试图搞清楚状况。
劳斯莱斯平稳地启动，悄无声息地滑入车流。
车窗外，熟悉的街景飞速倒退。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指尖轻轻敲击着膝盖上那份价值千亿的文件夹。
游戏，才刚刚开始。林薇，王浩，你们准备好为今天的演出付出代价了吗？
三年的伪装，今日终于可以卸下。这场我亲手设计的考验，你们的成绩，可是……不及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