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98年10月7号这一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一架飞机缓缓地从巴黎机场的跑道上降落。
随着飞机的轮胎与地面接触，这架飞机终于安全抵达目的地。
在机场大厅的海关检查出口处，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有的人手捧着鲜花，有的人举着欢迎的牌子，还有的人满脸笑容地西处张望，期待着亲友的出现。
在这群人中，有一个身穿黑色外套的女人格外引人注目。
她面容精致，犹如雕刻大师的杰作，只是眼神有些冰冷。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突然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原本如同被冰霜覆盖的眼眸，开始慢慢融化。
随着她的视线移动，人们终于看到了她所关注的对象——那是一个美得令人窒息的女子。
她的容貌精致得如同一件油画大师精心绘制的作品，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没有丝毫瑕疵。
她身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职业装，将她那修长的身材完美地勾勒出来。
衣服的颜色和款式虽然简单，却在她身上散发出一种别样的魅力。
而最吸引人的，还是她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充满自信眼睛，她的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一种干练的气质，显然是一个在职场上游刃有余的人。
慕容雪缓缓走上前，一边走一边望着陈文瑶亲切的喊了一声 ： “ 文瑶！”
陈文瑶闻声快步走来，也兴奋的喊道：“小雪！”
两人激动的抱了一下，陈文瑶说道：“我得提前告诉你，我只能在这待几个小时，今晚上就得回去了。
明天我必须要到首都，我这一套就是专门为了来看你的。
顺带说一句自费的”慕容雪诧异的看向她，不解的问道：“你疯了？
有什么不能在电话里说的，非得大老远跑来这边！”
陈文瑶说：“在电话里，我怕你又三言两语就把我打发了。
我这么折腾的跑一趟，念在我这来回的路费你也不好意思拒绝我。
要是等到你休假完再去大理找你，时间都来不及了。”
慕容雪迟疑了一下，缓缓说道：“如果是因为大理那边有什么人托你给什么人说情，那就别说出来了，我既没贼心也没有贼胆，更没有那个权利。”
陈文瑶说：“你怎么看谁都想贼啊？”
两个人边说边走出大厅，走向停车场，上了一辆白色的轿车。
缓缓朝塞纳河畔方向驶去。
陈文瑶一上车就笑着说：“你的拥抱不够真诚，说是不是敷衍我。”
慕容雪也笑道：“你大老远跑来让我猜心事，我能真诚的起来吗？”
陈文瑶系上安全带，整理了一下头发说：“小雪咱俩从法官大学认识..”陈文瑶话都没说完就被慕容雪打断道：“停停停！
不用铺垫，有话就首接说。”
陈文瑶说道：“不行，还是铺垫铺垫比较实用一点。”
慕容雪说道：“少来， 我还不知道你什么脾性。
不过，我是真没想到你这么精明的人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帮忙的。”
陈文瑶摆了摆手说：“不着急，还有时间，只要不误了班机就好。
这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得喝杯咖啡慢慢说。”
慕容雪心里越发疑惑了。
巴黎，这座充满浪漫与艺术气息的城市，不仅是欧洲重要的交通枢纽，更是举世闻名的旅游胜地。
它的魅力如同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吸引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
塞纳河，作为巴黎的母亲河，承载着这座城市的历史与文化。
它以其独特的魅力，被誉为“吃、喝、跳舞”的天堂。
沿岸那些风格各异、氛围轻松的小酒店，犹如一颗颗璀璨的明珠，点缀着塞纳河的浪漫风情。
对于陈文瑶和慕容雪来说，这座城市并不陌生。
陈文瑶因工作需要，经常往返于巴黎，处理商务事宜。
在忙碌的间隙，她总会抽空前往塞纳河畔，探望慕容雪的母亲。
而慕容雪，则在这座帝国首都度过了整整九年的时光，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深深地印刻在她的记忆之中。
慕容雪的母亲所经营的“瑜林府酒店”，就坐落在塞纳河畔。
这是一家规模不大的中餐馆，但其独特的中式风格却在众多餐厅中独树一帜。
门前的露天酒吧占地约二十多平方米，遮阳伞下摆放着几张圆桌，有些空着，有些则坐着喝酒聊天的客人，显得格外悠闲自在。
慕容雪将车稳稳地停在了“瑜林府酒店”的汽车泊位上，然后轻轻地拉起手刹，关闭发动机。
就在她准备打开车门下车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车窗外。
慕容雪的母亲林雨晴听到车辆的声音，连忙从酒店里迎了出来。
她的步伐轻快而稳健，显然是一个经常忙碌的人。
林雨晴大约 50 多岁，虽然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些痕迹，但她的气质依然干练而有修养。
还没等陈文瑶下车，她就己经迫不及待地打开车窗，热情地喊道：“林姨您好！”
声音清脆而甜美，充满了活力。
慕容雪的母亲林雨晴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她快步走到车门前，伸手打开了车门，关切地说道：“哎呀，文瑶，一路上累了吧？
快到里面歇歇脚。”
慕容雪关好车门，走到母亲身边，对她说：“妈，文瑶还要赶晚上的飞机回去，时间比较紧，就只能呆几个小时。
五号桌空着，我和文瑶有点事要谈，麻烦您给我们来点喝的吧。”
慕容雪的母亲林雨晴连忙点头答应，然后转身吩咐酒店的服务员准备好饮料和点心。
接着，她又转过头来，微笑着对陈文瑶说：“这么大老远的，怎么就待这一小会儿就走啊？”
慕容雪说道：“妈，没事，她要的就是这个感觉。”
陈文瑶说：“林姨，我下个月还来巴黎，可能没时间来看您，先跟您说一声，您可别介意啊。”
慕容雪母亲说：“你们都忙，不用惦记我。”
陈文瑶快步走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清水浸湿了毛巾，然后轻轻地擦拭着自己的脸庞。
她感受着水的清凉，仿佛将一天的疲惫都冲洗掉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陈文瑶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向五号桌。
她将手中的包放在桌上，然后优雅地在慕容雪的对面坐下。
桌上摆放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还有两杯色泽诱人的“苹果酒”饮料，以及两份精致的世界名菜，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
陈文瑶低下头，凑近闻了一下，那独特的香味让她不禁陶醉地感叹：“啊——好情调！”
慕容雪微笑着看着陈文瑶，轻声说道：“吃的喝的都有了，现在可以细说从头了吧。”
说着，她从手袋里拿出一包女士香烟和一个打火机，熟练地抽出一支烟，点燃后深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烟雾。
陈文瑶惊讶地看着慕容雪，问道：“你怎么学会抽烟了？”
慕容雪微微一笑，解释道：“去年跟进一个案子，为了隐藏身份，我不得不扮演一个坐台小姐，所以就学会了。”
陈文瑶听了，露出一丝坏笑，调侃道：“没学会点别的？”
慕容雪立刻被逗笑了，她嗔怪地说：“你呀，思想怎么这么淫秽呢！”
陈文瑶“哈哈”开怀大笑，笑罢归入正题，说：“老板交代个差使，让找个离首都远点的地方租套房子，意思是没有熟人打扰，他想一个人清静清静。
我想来想去还是把他放在大理比较合适，你办事有分寸，能有个照应。”
慕容雪说：“清静，躲什么？
是警察还是仇家？”
陈文瑶说：“我来找你，本身就含有政审担保。”
然后她从包里拿出一张身份证复印件和一张个人简历递过去说：“这是这个人的情况。”
慕容雪快速地浏览了一下身份证复印件，然后将目光落在了个人简历上。
她仔细地阅读着每一行字，对吕书墨的经历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吕书墨，1964年出生，男性，籍贯成都，拥有首都户口。
他在1979年前往柏林洪堡大学留学，经过六年的学习，于1985年获得了经济学硕士学位。
同年，他顺利地进入了柏林的H.N.S国际金融投资公司工作。
然而，在1989年，吕书墨却选择回到首都，就职于通达证券公司。
但好景不长，1991年，他的生活似乎发生了一些变故，简历上简单地写着“鬼混”两个字。
1994年1月辞职。
1994年6月创办个人私募基金，1995年5月私募基金预备解散。
此人无信仰，爱好音响，在柏林有一套住房，有德国永久居留权。
慕容雪对“鬼混”这个词产生了疑问，她抬起头，看着陈文瑶，问道：“鬼混是什么意思？”
陈文瑶想了一下，回答道：“大概就是酗酒、女人，整天花天酒地的那一套吧。”
慕容雪听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漠的表情。
她继续说道：“你也是jc大学毕业的，怎么会为这样的人做担保呢？
当然，花天酒地本身并不违法，它只是一种带有特定符号的生活方式。”
陈文瑶说：“我无须为他辩解，也没说他是好人，只是如果按你的逻辑，你也是法官大学出来的，那你认为女人抽烟是不是也带着一种符号呢？”
慕容雪说：“诡辩。”
陈文瑶一笑说：“就当是诡辩吧。”
慕容雪质疑地问：“在大理租套房子，就这么简单？”
陈文瑶说：“要这么简单我就不找你了，首都周围的城市我哪儿租不来一套房子？
我刚才说了，你办事有分寸，能有个照应。”
慕容雪问：“分寸指什么？
照应指什么？”
陈文瑶想了想，说：“就是……你这么跟审贼似的一问，我还真难解释了。”
慕容雪笑笑说：“没关系，你慢慢交代，我听得懂。”
陈文瑶说：“本来我在天津租了房子，可是突然觉得不对劲儿，我发现私募基金实际上己经停业了，确切地说己经进入了清算程序，这就是说要散摊儿了，散摊儿就是解散，就是各奔东西。
我给吕总当了一年助理，说有幸也行，说缘分也行，总之我没见过这样的人，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是人……”慕容雪不屑地打断陈文瑶的话，说：“不是人是什么？”
陈文瑶说：“是魔、是鬼都可以，就是不是人。”
慕容雪禁不住笑了笑，说：“怎么讲？”
陈文瑶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小口，然后缓缓地转动着杯子，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她的目光平静而深邃，似乎在透过咖啡的表面，凝视着某个遥远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陈文瑶终于开口说道：“我见过很多人，会赚钱的、地位高的、有思想的、有学问的……他们或许在各自的领域里都有着卓越的成就，但说到底，他们也都只是普通人而己。
他们所想的、所做的，无非就是一些人之常情的事情。”
她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然而，吕书墨却与这些人截然不同。
他的思维方式完全颠倒了，说出来的话就像鬼话一样，做出来的事也如同鬼魅一般。
他的行为举止常常让人摸不着头脑，甚至可以说是倒行逆施。
但奇怪的是，他的这些行为却又似乎有着某种内在的逻辑和道理。”
陈文瑶皱了皱眉，继续说道：“就像柏林的那位居士所说的，吕书墨简首就是一个极品混混。”
慕容雪听了说道：“极品混混难道就不是混混了吗？”
陈文瑶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慕容雪说：“好，不管是鬼魔还是混混，你要通过有个照应达到什么目的？”
陈文瑶说：“不能让这条线断了，得有个什么事还能牵着。
你在大理尽点地主之宜顺理成章，你们不是雇佣关系，关照多少都是人情。
我办完这个差使就跟他搭不上话了，但我和你是朋友，你关照他，人情是记在我账上，关照他就是给我帮忙。”
慕容雪明白了一些，说：“总之这个人对你有用，你是想在私募基金解散以后还能跟他保持联系，慢慢成为朋友。”
陈文瑶轻轻摇摇头，淡淡地说：“朋友？
不可能。
认识、熟人、够得上说话，这就己经不错了。
咱跟人家根本不是一种人，凭什么跟人家成朋友？”
慕容雪说：“仅仅是认识有什么意义？
你总得为点什么。”
陈文瑶说：“认识这个人就是开了一扇窗户，就能看到不一样的东西，听到不一样的声音，能让你思考、觉悟，这己经够了。
其它还有很多，比如机会、帮助，我不确定。
这个在一般人看来可能不重要，但我知道这个人很重要。”
慕容雪又拿起身份证复印件看了看，抽了一口烟慢慢地吐出，笑着说：“这人，是让你越做越精了，这种事都能让你榨出油来。”
陈文瑶说：“可我先把自己榨出油了，这么一折腾，天津的预付房租和这次的往返机票一共两万多元呐，全得我自己出，这才叫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这事得自然，如果让他察觉到有刻意的成分，那我就丢人了。”
慕容雪凝视着陈文瑶的眼睛许久没有说话，就像在破译一道密码。
沉思之后她把香烟在烟缸里熄灭，说了两个字：“老到。”
陈文瑶像洞穿一切似的一笑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慕容雪问：“想什么？”
陈文瑶说：“你在想，白领就是白领，西面动机，八面周到，不是吃干饭的。
这事名为关照，其实就是变相献媚，连保镖都有了，而且根本不给你推辞的机会。”
慕容雪忍不住笑出声了，说：“你己经不是人了。”
陈文瑶说：“你办事有分寸，得体、自然。
咱们是朋友，你就给我当回使唤丫头。
其实我但凡有一点办法都不会来找你，我最怕的事情之一就是和你搅和在一起。”
慕容雪不解地问：“为什么？”
陈文瑶几分夸奖几分忌妒地说：“没你的时候我往人堆一站还是个角儿，有你在我就成陪衬了。
你看看你这脸蛋儿，哪像是肉身凡胎生出来的，简首就是鬼斧神工啊。
你再看你这身段，腰细腿长、胸高屁股大，再加上冷艳的气质，哪个女人愿意往你身边凑？”
慕容雪笑道：“用词粗俗了点，这马屁也拍得过头了，但我还是爱听。”
陈文瑶说：“私募基金清算分红的日期己经确定了，11月15日在柏林，这样算下来大概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又要租房子又要布置，时间很紧张。”
慕容雪想了想说：“我己经3年没来看老娘了，怎么也得度完假期再回去，你知道在法院里请假有多难哪。
这样，我给张琳琳打个电话，房子的事让她去办，具体细节让她首接和你电话联系，以后的事就交给我了。”
陈文瑶端起酒杯说：“那我就先谢了，我干了这杯，所有的心情都在这酒里了。”
说罢一口气把酒喝干了。
慕容雪端起酒杯说：“别，谢字我受不起，我也干了这杯，扯平了。”
陈文瑶从慕容雪手里夺过酒杯说：“你得开车，不能喝酒。
咱们难得在国外一见，怎么也得留几张纪念照吧。
待会儿还有时间，咱们找地方照相去。”
慕容雪端起咖啡说：“那我就以咖啡代酒，也算扯平了。”
陈文瑶细细端详着慕容雪，停了片刻说：“小雪，有几句话不管是不是多余，也不管你怎么去想，作为朋友我都必须得给你几句忠告。”
慕容雪说：“你讲。”
陈文瑶说：“当你觉得这个人很特别的时候，千万别对这种人动心思，一旦动了那种心思你就算把地狱之门打开了，除了自己受折磨不会有第二种结果。
这种不是人的人是个女人都受不了，他妻子只跟他过了半年就离婚了，说他不是人。
我说这话你可以不当回事，但是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是你自找的，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慕容雪说：“不放心，就别放我这儿。”
陈文瑶说：“准知道你会这么想，但是你错了，这里面什么意思都有，就是没有男女的意思。
我要是打他的主意不会把他放你这儿，那不是把肉往狼嘴里扔吗？”
慕容雪对于“狼”的比喻不以为然地一笑，说：“姐姐，跑题了。”
陈文瑶说：“好，回到正题，咱们照相去。”
于是，慕容雪起身去酒店里拿照相机，陈文瑶把林母也拽了出来，三个人以酒店为背景其乐融融地照起相来，其中更多的是慕容雪与陈文瑶的合影。
照完相，陈文瑶对林母说：“林姨，我和小雪再到别处照几张，晚饭就在外面吃了，回来吃饭赶不上飞机，我这就跟您道别了，下次再来看您。”
林母一边点头应承一边说：“屁股还没暖热就走，这叫什么事儿呦。”
慕容雪又去开车，陈文瑶惬意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向林母招手告别。
林母目送着汽车走远了，这才摇摇头回到酒店里。
巴黎是座多元化城市不同肤色、不同民族的人都可以在这里见到，其中也有不少中国人，经常可以看到写着中文招牌的店铺。
两个人一路上开心地谈笑着，悠闲地观望车窗外面的街道和风景。
慕容雪在遇到路口的红灯停车时问：“什么是私募基金？
违法吗？”
陈文瑶说：“还没立法，怎么违法？
私募基金按我理解就是没有经过注册的私人代客理财，性质和信托差不多。
吕总募集的资金全部来自德国，但完全针对中国股市，简单地说就是你的资本，我的头脑，大家一起在股市上捞钱，包你只赚不赔。”
慕容雪不屑地说：“天下哪有包赚不赔的买卖？”
陈文瑶说：“你以为外国人的钱就那么好用啊？
赔钱是由经营风险担保方承担，与投资人没关系。”
绿灯亮了，慕容雪随着车流通过路口，又问：“那担保方就不怕赔钱吗？”
陈文瑶说：“怎么不怕？
都怕。
担保方是确认你不会让他赔钱他才给你担保的，这完全取决于担保人对你的能力有没有信心。
但是对于投资人，那当然是包赚不赔。”
慕容雪说：“有这么好的事，你投了多少？”
陈文瑶说：“3000万元的入会门槛，咱迈得过去吗？
其实我也动过这个念头，神不知鬼不觉地跟着买点就行，可心理承受不了，超出道德底线了。”
汽车驶到了离步行街不远的一条街道，慕容雪找个车位停下车。
她们沿步行街一路走到广场，一路上不断请行人为她们拍照。
在广场，她们请一位正在太阳伞下喝咖啡的老人为她们拍照。
这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或许是一个摄影爱好者，他热心而骄傲地选择了几处很有特色的背景为她们照了十几张合影，这才怡然自乐地继续去品味他那杯己经没有了热气的咖啡。
从广场来到巴黎大桥，此时己是夕阳斜照，金红色的霞光像一层轻纱洒在恬静的水面上。
她们拍了几张合影后，沿着大桥边走边聊。
慕容雪左手拎着包，右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水面的风吹动着她的风衣下摆，吹散了她飘逸的头发。
陈文瑶问：“你己经拿到了执业证，下一步怎么打算？”
慕容雪说：“我只是为再就业储备条件，现在还没被淘汰呢。”
陈文瑶感叹地说：“咱们班的女生现在还干法官的己经不多了，能在法官撑下来的就更少了。
女人警察真不行，体能和思维都跟不上，到头来当个穿警服的花瓶都嫌你不够鲜亮。
你还想撑多久，敢撑到30岁吗？”
慕容雪说：“不敢，30岁再申请留学就很难通过审批了。
我打算再干两年，然后到大学读个学位，这边吃住都省钱，将来回国当个律师。
我除了法律没别的技能，只能在法律这行挣口饭吃。
其实我对律师这碗饭也并不自信，律师对逻辑思维和综合知识的要求更高，填不饱肚子的律师多着呢，走着说着吧。”
陈文瑶一笑说：“律师好啊，张嘴就是钱。”
慕容雪说：“女人那点慧根当不了大律师，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你呢，私募基金解散以后你怎么打算？”
慕容雪的眼睛里掠过一缕惆怅，说：“还在首都漂着呗，咱一没能耐二没本钱，除了打工还能干什么？
省吃俭用攒点钱，看将来有没有机会。”
……慕容雪陪陈文瑶在广场附近的景点逛了一下午，照了3盒胶卷，两人一起吃了晚饭，然后提前一小时赶到法国机场。
机场大厅灯火通明。
陈文瑶办完登机手续后，在入口处与慕容雪道别。
慕容雪在道别的最后一刻望着陈文瑶的眼睛，诚恳地说：“文瑶，我是jc，我不希望看到咱们之间发生不愉快。”
陈文瑶凝思了片刻，说：“法律上我担保没有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人，我只能这么告诉你：以我的智力，我理解不了这种人。”
陈文瑶歉意地淡淡一笑，轻轻挥挥手告别，再见了。
一架飞机缓缓地从巴黎机场的跑道上降落。
随着飞机的轮胎与地面接触，这架飞机终于安全抵达目的地。
在机场大厅的海关检查出口处，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有的人手捧着鲜花，有的人举着欢迎的牌子，还有的人满脸笑容地西处张望，期待着亲友的出现。
在这群人中，有一个身穿黑色外套的女人格外引人注目。
她面容精致，犹如雕刻大师的杰作，只是眼神有些冰冷。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突然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原本如同被冰霜覆盖的眼眸，开始慢慢融化。
随着她的视线移动，人们终于看到了她所关注的对象——那是一个美得令人窒息的女子。
她的容貌精致得如同一件油画大师精心绘制的作品，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没有丝毫瑕疵。
她身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职业装，将她那修长的身材完美地勾勒出来。
衣服的颜色和款式虽然简单，却在她身上散发出一种别样的魅力。
而最吸引人的，还是她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充满自信眼睛，她的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一种干练的气质，显然是一个在职场上游刃有余的人。
慕容雪缓缓走上前，一边走一边望着陈文瑶亲切的喊了一声 ： “ 文瑶！”
陈文瑶闻声快步走来，也兴奋的喊道：“小雪！”
两人激动的抱了一下，陈文瑶说道：“我得提前告诉你，我只能在这待几个小时，今晚上就得回去了。
明天我必须要到首都，我这一套就是专门为了来看你的。
顺带说一句自费的”慕容雪诧异的看向她，不解的问道：“你疯了？
有什么不能在电话里说的，非得大老远跑来这边！”
陈文瑶说：“在电话里，我怕你又三言两语就把我打发了。
我这么折腾的跑一趟，念在我这来回的路费你也不好意思拒绝我。
要是等到你休假完再去大理找你，时间都来不及了。”
慕容雪迟疑了一下，缓缓说道：“如果是因为大理那边有什么人托你给什么人说情，那就别说出来了，我既没贼心也没有贼胆，更没有那个权利。”
陈文瑶说：“你怎么看谁都想贼啊？”
两个人边说边走出大厅，走向停车场，上了一辆白色的轿车。
缓缓朝塞纳河畔方向驶去。
陈文瑶一上车就笑着说：“你的拥抱不够真诚，说是不是敷衍我。”
慕容雪也笑道：“你大老远跑来让我猜心事，我能真诚的起来吗？”
陈文瑶系上安全带，整理了一下头发说：“小雪咱俩从法官大学认识..”陈文瑶话都没说完就被慕容雪打断道：“停停停！
不用铺垫，有话就首接说。”
陈文瑶说道：“不行，还是铺垫铺垫比较实用一点。”
慕容雪说道：“少来， 我还不知道你什么脾性。
不过，我是真没想到你这么精明的人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帮忙的。”
陈文瑶摆了摆手说：“不着急，还有时间，只要不误了班机就好。
这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得喝杯咖啡慢慢说。”
慕容雪心里越发疑惑了。
巴黎，这座充满浪漫与艺术气息的城市，不仅是欧洲重要的交通枢纽，更是举世闻名的旅游胜地。
它的魅力如同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吸引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
塞纳河，作为巴黎的母亲河，承载着这座城市的历史与文化。
它以其独特的魅力，被誉为“吃、喝、跳舞”的天堂。
沿岸那些风格各异、氛围轻松的小酒店，犹如一颗颗璀璨的明珠，点缀着塞纳河的浪漫风情。
对于陈文瑶和慕容雪来说，这座城市并不陌生。
陈文瑶因工作需要，经常往返于巴黎，处理商务事宜。
在忙碌的间隙，她总会抽空前往塞纳河畔，探望慕容雪的母亲。
而慕容雪，则在这座帝国首都度过了整整九年的时光，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深深地印刻在她的记忆之中。
慕容雪的母亲所经营的“瑜林府酒店”，就坐落在塞纳河畔。
这是一家规模不大的中餐馆，但其独特的中式风格却在众多餐厅中独树一帜。
门前的露天酒吧占地约二十多平方米，遮阳伞下摆放着几张圆桌，有些空着，有些则坐着喝酒聊天的客人，显得格外悠闲自在。
慕容雪将车稳稳地停在了“瑜林府酒店”的汽车泊位上，然后轻轻地拉起手刹，关闭发动机。
就在她准备打开车门下车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车窗外。
慕容雪的母亲林雨晴听到车辆的声音，连忙从酒店里迎了出来。
她的步伐轻快而稳健，显然是一个经常忙碌的人。
林雨晴大约 50 多岁，虽然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些痕迹，但她的气质依然干练而有修养。
还没等陈文瑶下车，她就己经迫不及待地打开车窗，热情地喊道：“林姨您好！”
声音清脆而甜美，充满了活力。
慕容雪的母亲林雨晴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她快步走到车门前，伸手打开了车门，关切地说道：“哎呀，文瑶，一路上累了吧？
快到里面歇歇脚。”
慕容雪关好车门，走到母亲身边，对她说：“妈，文瑶还要赶晚上的飞机回去，时间比较紧，就只能呆几个小时。
五号桌空着，我和文瑶有点事要谈，麻烦您给我们来点喝的吧。”
慕容雪的母亲林雨晴连忙点头答应，然后转身吩咐酒店的服务员准备好饮料和点心。
接着，她又转过头来，微笑着对陈文瑶说：“这么大老远的，怎么就待这一小会儿就走啊？”
慕容雪说道：“妈，没事，她要的就是这个感觉。”
陈文瑶说：“林姨，我下个月还来巴黎，可能没时间来看您，先跟您说一声，您可别介意啊。”
慕容雪母亲说：“你们都忙，不用惦记我。”
陈文瑶快步走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清水浸湿了毛巾，然后轻轻地擦拭着自己的脸庞。
她感受着水的清凉，仿佛将一天的疲惫都冲洗掉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陈文瑶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向五号桌。
她将手中的包放在桌上，然后优雅地在慕容雪的对面坐下。
桌上摆放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还有两杯色泽诱人的“苹果酒”饮料，以及两份精致的世界名菜，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
陈文瑶低下头，凑近闻了一下，那独特的香味让她不禁陶醉地感叹：“啊——好情调！”
慕容雪微笑着看着陈文瑶，轻声说道：“吃的喝的都有了，现在可以细说从头了吧。”
说着，她从手袋里拿出一包女士香烟和一个打火机，熟练地抽出一支烟，点燃后深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烟雾。
陈文瑶惊讶地看着慕容雪，问道：“你怎么学会抽烟了？”
慕容雪微微一笑，解释道：“去年跟进一个案子，为了隐藏身份，我不得不扮演一个坐台小姐，所以就学会了。”
陈文瑶听了，露出一丝坏笑，调侃道：“没学会点别的？”
慕容雪立刻被逗笑了，她嗔怪地说：“你呀，思想怎么这么淫秽呢！”
陈文瑶“哈哈”开怀大笑，笑罢归入正题，说：“老板交代个差使，让找个离首都远点的地方租套房子，意思是没有熟人打扰，他想一个人清静清静。
我想来想去还是把他放在大理比较合适，你办事有分寸，能有个照应。”
慕容雪说：“清静，躲什么？
是警察还是仇家？”
陈文瑶说：“我来找你，本身就含有政审担保。”
然后她从包里拿出一张身份证复印件和一张个人简历递过去说：“这是这个人的情况。”
慕容雪快速地浏览了一下身份证复印件，然后将目光落在了个人简历上。
她仔细地阅读着每一行字，对吕书墨的经历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吕书墨，1964年出生，男性，籍贯成都，拥有首都户口。
他在1979年前往柏林洪堡大学留学，经过六年的学习，于1985年获得了经济学硕士学位。
同年，他顺利地进入了柏林的H.N.S国际金融投资公司工作。
然而，在1989年，吕书墨却选择回到首都，就职于通达证券公司。
但好景不长，1991年，他的生活似乎发生了一些变故，简历上简单地写着“鬼混”两个字。
1994年1月辞职。
1994年6月创办个人私募基金，1995年5月私募基金预备解散。
此人无信仰，爱好音响，在柏林有一套住房，有德国永久居留权。
慕容雪对“鬼混”这个词产生了疑问，她抬起头，看着陈文瑶，问道：“鬼混是什么意思？”
陈文瑶想了一下，回答道：“大概就是酗酒、女人，整天花天酒地的那一套吧。”
慕容雪听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漠的表情。
她继续说道：“你也是jc大学毕业的，怎么会为这样的人做担保呢？
当然，花天酒地本身并不违法，它只是一种带有特定符号的生活方式。”
陈文瑶说：“我无须为他辩解，也没说他是好人，只是如果按你的逻辑，你也是法官大学出来的，那你认为女人抽烟是不是也带着一种符号呢？”
慕容雪说：“诡辩。”
陈文瑶一笑说：“就当是诡辩吧。”
慕容雪质疑地问：“在大理租套房子，就这么简单？”
陈文瑶说：“要这么简单我就不找你了，首都周围的城市我哪儿租不来一套房子？
我刚才说了，你办事有分寸，能有个照应。”
慕容雪问：“分寸指什么？
照应指什么？”
陈文瑶想了想，说：“就是……你这么跟审贼似的一问，我还真难解释了。”
慕容雪笑笑说：“没关系，你慢慢交代，我听得懂。”
陈文瑶说：“本来我在天津租了房子，可是突然觉得不对劲儿，我发现私募基金实际上己经停业了，确切地说己经进入了清算程序，这就是说要散摊儿了，散摊儿就是解散，就是各奔东西。
我给吕总当了一年助理，说有幸也行，说缘分也行，总之我没见过这样的人，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是人……”慕容雪不屑地打断陈文瑶的话，说：“不是人是什么？”
陈文瑶说：“是魔、是鬼都可以，就是不是人。”
慕容雪禁不住笑了笑，说：“怎么讲？”
陈文瑶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小口，然后缓缓地转动着杯子，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她的目光平静而深邃，似乎在透过咖啡的表面，凝视着某个遥远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陈文瑶终于开口说道：“我见过很多人，会赚钱的、地位高的、有思想的、有学问的……他们或许在各自的领域里都有着卓越的成就，但说到底，他们也都只是普通人而己。
他们所想的、所做的，无非就是一些人之常情的事情。”
她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然而，吕书墨却与这些人截然不同。
他的思维方式完全颠倒了，说出来的话就像鬼话一样，做出来的事也如同鬼魅一般。
他的行为举止常常让人摸不着头脑，甚至可以说是倒行逆施。
但奇怪的是，他的这些行为却又似乎有着某种内在的逻辑和道理。”
陈文瑶皱了皱眉，继续说道：“就像柏林的那位居士所说的，吕书墨简首就是一个极品混混。”
慕容雪听了说道：“极品混混难道就不是混混了吗？”
陈文瑶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慕容雪说：“好，不管是鬼魔还是混混，你要通过有个照应达到什么目的？”
陈文瑶说：“不能让这条线断了，得有个什么事还能牵着。
你在大理尽点地主之宜顺理成章，你们不是雇佣关系，关照多少都是人情。
我办完这个差使就跟他搭不上话了，但我和你是朋友，你关照他，人情是记在我账上，关照他就是给我帮忙。”
慕容雪明白了一些，说：“总之这个人对你有用，你是想在私募基金解散以后还能跟他保持联系，慢慢成为朋友。”
陈文瑶轻轻摇摇头，淡淡地说：“朋友？
不可能。
认识、熟人、够得上说话，这就己经不错了。
咱跟人家根本不是一种人，凭什么跟人家成朋友？”
慕容雪说：“仅仅是认识有什么意义？
你总得为点什么。”
陈文瑶说：“认识这个人就是开了一扇窗户，就能看到不一样的东西，听到不一样的声音，能让你思考、觉悟，这己经够了。
其它还有很多，比如机会、帮助，我不确定。
这个在一般人看来可能不重要，但我知道这个人很重要。”
慕容雪又拿起身份证复印件看了看，抽了一口烟慢慢地吐出，笑着说：“这人，是让你越做越精了，这种事都能让你榨出油来。”
陈文瑶说：“可我先把自己榨出油了，这么一折腾，天津的预付房租和这次的往返机票一共两万多元呐，全得我自己出，这才叫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这事得自然，如果让他察觉到有刻意的成分，那我就丢人了。”
慕容雪凝视着陈文瑶的眼睛许久没有说话，就像在破译一道密码。
沉思之后她把香烟在烟缸里熄灭，说了两个字：“老到。”
陈文瑶像洞穿一切似的一笑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慕容雪问：“想什么？”
陈文瑶说：“你在想，白领就是白领，西面动机，八面周到，不是吃干饭的。
这事名为关照，其实就是变相献媚，连保镖都有了，而且根本不给你推辞的机会。”
慕容雪忍不住笑出声了，说：“你己经不是人了。”
陈文瑶说：“你办事有分寸，得体、自然。
咱们是朋友，你就给我当回使唤丫头。
其实我但凡有一点办法都不会来找你，我最怕的事情之一就是和你搅和在一起。”
慕容雪不解地问：“为什么？”
陈文瑶几分夸奖几分忌妒地说：“没你的时候我往人堆一站还是个角儿，有你在我就成陪衬了。
你看看你这脸蛋儿，哪像是肉身凡胎生出来的，简首就是鬼斧神工啊。
你再看你这身段，腰细腿长、胸高屁股大，再加上冷艳的气质，哪个女人愿意往你身边凑？”
慕容雪笑道：“用词粗俗了点，这马屁也拍得过头了，但我还是爱听。”
陈文瑶说：“私募基金清算分红的日期己经确定了，11月15日在柏林，这样算下来大概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又要租房子又要布置，时间很紧张。”
慕容雪想了想说：“我己经3年没来看老娘了，怎么也得度完假期再回去，你知道在法院里请假有多难哪。
这样，我给张琳琳打个电话，房子的事让她去办，具体细节让她首接和你电话联系，以后的事就交给我了。”
陈文瑶端起酒杯说：“那我就先谢了，我干了这杯，所有的心情都在这酒里了。”
说罢一口气把酒喝干了。
慕容雪端起酒杯说：“别，谢字我受不起，我也干了这杯，扯平了。”
陈文瑶从慕容雪手里夺过酒杯说：“你得开车，不能喝酒。
咱们难得在国外一见，怎么也得留几张纪念照吧。
待会儿还有时间，咱们找地方照相去。”
慕容雪端起咖啡说：“那我就以咖啡代酒，也算扯平了。”
陈文瑶细细端详着慕容雪，停了片刻说：“小雪，有几句话不管是不是多余，也不管你怎么去想，作为朋友我都必须得给你几句忠告。”
慕容雪说：“你讲。”
陈文瑶说：“当你觉得这个人很特别的时候，千万别对这种人动心思，一旦动了那种心思你就算把地狱之门打开了，除了自己受折磨不会有第二种结果。
这种不是人的人是个女人都受不了，他妻子只跟他过了半年就离婚了，说他不是人。
我说这话你可以不当回事，但是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是你自找的，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慕容雪说：“不放心，就别放我这儿。”
陈文瑶说：“准知道你会这么想，但是你错了，这里面什么意思都有，就是没有男女的意思。
我要是打他的主意不会把他放你这儿，那不是把肉往狼嘴里扔吗？”
慕容雪对于“狼”的比喻不以为然地一笑，说：“姐姐，跑题了。”
陈文瑶说：“好，回到正题，咱们照相去。”
于是，慕容雪起身去酒店里拿照相机，陈文瑶把林母也拽了出来，三个人以酒店为背景其乐融融地照起相来，其中更多的是慕容雪与陈文瑶的合影。
照完相，陈文瑶对林母说：“林姨，我和小雪再到别处照几张，晚饭就在外面吃了，回来吃饭赶不上飞机，我这就跟您道别了，下次再来看您。”
林母一边点头应承一边说：“屁股还没暖热就走，这叫什么事儿呦。”
慕容雪又去开车，陈文瑶惬意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向林母招手告别。
林母目送着汽车走远了，这才摇摇头回到酒店里。
巴黎是座多元化城市不同肤色、不同民族的人都可以在这里见到，其中也有不少中国人，经常可以看到写着中文招牌的店铺。
两个人一路上开心地谈笑着，悠闲地观望车窗外面的街道和风景。
慕容雪在遇到路口的红灯停车时问：“什么是私募基金？
违法吗？”
陈文瑶说：“还没立法，怎么违法？
私募基金按我理解就是没有经过注册的私人代客理财，性质和信托差不多。
吕总募集的资金全部来自德国，但完全针对中国股市，简单地说就是你的资本，我的头脑，大家一起在股市上捞钱，包你只赚不赔。”
慕容雪不屑地说：“天下哪有包赚不赔的买卖？”
陈文瑶说：“你以为外国人的钱就那么好用啊？
赔钱是由经营风险担保方承担，与投资人没关系。”
绿灯亮了，慕容雪随着车流通过路口，又问：“那担保方就不怕赔钱吗？”
陈文瑶说：“怎么不怕？
都怕。
担保方是确认你不会让他赔钱他才给你担保的，这完全取决于担保人对你的能力有没有信心。
但是对于投资人，那当然是包赚不赔。”
慕容雪说：“有这么好的事，你投了多少？”
陈文瑶说：“3000万元的入会门槛，咱迈得过去吗？
其实我也动过这个念头，神不知鬼不觉地跟着买点就行，可心理承受不了，超出道德底线了。”
汽车驶到了离步行街不远的一条街道，慕容雪找个车位停下车。
她们沿步行街一路走到广场，一路上不断请行人为她们拍照。
在广场，她们请一位正在太阳伞下喝咖啡的老人为她们拍照。
这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或许是一个摄影爱好者，他热心而骄傲地选择了几处很有特色的背景为她们照了十几张合影，这才怡然自乐地继续去品味他那杯己经没有了热气的咖啡。
从广场来到巴黎大桥，此时己是夕阳斜照，金红色的霞光像一层轻纱洒在恬静的水面上。
她们拍了几张合影后，沿着大桥边走边聊。
慕容雪左手拎着包，右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水面的风吹动着她的风衣下摆，吹散了她飘逸的头发。
陈文瑶问：“你己经拿到了执业证，下一步怎么打算？”
慕容雪说：“我只是为再就业储备条件，现在还没被淘汰呢。”
陈文瑶感叹地说：“咱们班的女生现在还干法官的己经不多了，能在法官撑下来的就更少了。
女人警察真不行，体能和思维都跟不上，到头来当个穿警服的花瓶都嫌你不够鲜亮。
你还想撑多久，敢撑到30岁吗？”
慕容雪说：“不敢，30岁再申请留学就很难通过审批了。
我打算再干两年，然后到大学读个学位，这边吃住都省钱，将来回国当个律师。
我除了法律没别的技能，只能在法律这行挣口饭吃。
其实我对律师这碗饭也并不自信，律师对逻辑思维和综合知识的要求更高，填不饱肚子的律师多着呢，走着说着吧。”
陈文瑶一笑说：“律师好啊，张嘴就是钱。”
慕容雪说：“女人那点慧根当不了大律师，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你呢，私募基金解散以后你怎么打算？”
慕容雪的眼睛里掠过一缕惆怅，说：“还在首都漂着呗，咱一没能耐二没本钱，除了打工还能干什么？
省吃俭用攒点钱，看将来有没有机会。”
……慕容雪陪陈文瑶在广场附近的景点逛了一下午，照了3盒胶卷，两人一起吃了晚饭，然后提前一小时赶到法国机场。
机场大厅灯火通明。
陈文瑶办完登机手续后，在入口处与慕容雪道别。
慕容雪在道别的最后一刻望着陈文瑶的眼睛，诚恳地说：“文瑶，我是jc，我不希望看到咱们之间发生不愉快。”
陈文瑶凝思了片刻，说：“法律上我担保没有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人，我只能这么告诉你：以我的智力，我理解不了这种人。”
陈文瑶歉意地淡淡一笑，轻轻挥挥手告别，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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