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结婚多年的丈夫,亲手将我的保胎药换成了强效堕胎药,害我失去了我和他的孩子。
只因他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她的孩子如果留下来,
那我就去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我在漫天的怨恨与不甘中死去。再次睁开眼,
我成了我丈夫和他白月光的女儿。这一次,所有亏欠我孩子的人,都要用他们的一生来偿还。
1月月,你快醒醒,别吓唬妈妈。意识混沌中,我听见一个女人压抑的哭声,
那声音像是从遥远的时空传来,却又带着一种蚀骨的熟悉。锦惜,别担心,
医生说月月只是轻微脑震荡,很快就会没事的。这个声音……是我那位狠心的丈夫,
裴言沉。我用尽全身力气,猛地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
是两张我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的脸。月月,我可怜的女儿,你总算醒了。
苏锦惜满脸泪痕,保养得宜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惊惶。她紧紧拉住我的手,
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我竟然,重生成了她的女儿。看来,连命运都看不下去我的惨死,
给了我一个亲手复仇的机会。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轻轻揽住苏锦惜的肩膀,将她带入怀中。
我说了,我们的女儿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你看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我多心疼。
说话的人是裴言沉。十年前,他是商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而我是濒临破产的顾氏集团的千金。我们的婚姻是一场交易,
我为他带来了进入上流社会的第一块敲门砖和启动资金,他则承诺保住我顾家的名号。
他曾身中商业对手的圈套,几乎倾家荡产,是我动用家族最后的人脉,
将他从泥潭中拉了出来。那时他握着我的手说,顾澜,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后来,他从国外带回一个叫苏锦惜的女人,告诉我,那才是他真正深爱的人。
我可以不争不抢,我只想安安稳稳地生下孩子,然后离开这个浮华却冰冷的牢笼。
可就是这样一个卑微的愿望,也被这个女人一句话,碾得粉碎。我看着眼前这对相拥的璧人,
竭力忍下涌到喉头的恶心。等着吧,裴言沉,苏锦惜。
你们都要为我那个未来得及看一眼世界的孩子,付出代价。2这具身体已经十岁了。
名字叫裴晚。苏锦惜的手段确实了得。这十年,裴言沉身边没有任何莺莺燕燕,
媒体上铺天盖地都是他为爱坚守的深情故事,她稳坐裴太太这把交椅,
牢牢抓住了裴言沉的心。难怪上一世的我,斗不过她。不过,现在我成了她的心肝宝贝,
她又该如何面对我这颗,亲手埋下的炸弹呢?妈妈,你会永远爱我吗?
我靠在苏锦惜的怀里,顺从地接受着她的抚摸,用最天真的语气问出最诛心的问题。她听了,
脸上绽放出慈爱的光辉,那光芒几乎让我以为她是个圣母。傻孩子,你是我唯一的女儿,
我不爱你,爱谁呢?我点点头,随即又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几分忧虑。
她果然敏锐地察觉到了。月月,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担忧地蹙起小小的眉头:妈妈,我前几天摔倒,在医院里听见护士们聊天,
说外面好多人都想给爸爸介绍别的女人,想让她们给爸爸生个儿子,
这样远星集团才能有真正的继承人。像苏锦惜这样控制欲极强又极度敏感的女人,
绝不会容忍另一个女人分享她的丈夫和她拥有的一切。果不其然,听完我这番杜撰的话,
她脸上的温柔笑意瞬间凝固了。但她还是强撑着,摸着我的头安抚道:不会的,月月。
你爸爸的心里,永远只有妈妈和你。那天晚上,裴言沉处理完公务回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他竟然真的对心中已埋下怀疑种子的苏锦惜,
提起了家里有些冷清的话题。这句话,加上我白天的铺垫,瞬间点燃了导火索。苏锦惜唰
地一下站起来,脸色冷得像冰。你十年前向我求婚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说这辈子,
你的世界里只会有一个女主人。裴言沉,你如果忘了,我可以提醒你,
当初你发的誓言有多重。我站在一旁,看着这场好戏,心中冷笑连连。
裴言沉莫名其妙地被甩了脸子,英俊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悦。锦惜,月月还在这里,
有什么事,我们回房间说。这话不知哪里又刺激到了苏锦惜。她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也嫌我只生了个女儿?
你是不是也想生个儿子来继承你那偌大的家业?所以你在外面物色新人了?
我告诉你裴言沉,我不是非你不可,当初要不是……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她看到了裴言沉骤然阴沉的脸色。最后,她没有再说下去。这古怪的一幕,
让我心生疑窦。苏锦惜那句没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3最终,还是裴言沉放低姿态,
温声软语地哄了好一会儿,两人才重归于好,又变得如胶似漆。当晚,我正和苏锦惜睡着,
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我立刻闭上眼,假装熟睡。耳边传来裴言沉压低的声音。锦惜,
这都好几天了,月月还不能自己睡吗?自从我受伤后,为了探听更多秘密,
我便装出一副受到惊吓、极度没有安全感的样子,夜夜啼哭,说害怕,
坚持要和苏锦惜一起睡。苏锦惜不是个好人,但她对裴晚,确实是个无可挑剔的好母亲。
她轻轻推了推裴言沉。月月吓坏了,这几天总做噩梦。今天算了吧,我没心情。
但裴言沉像一头不知餍足的野兽,执意要和她亲热。黑暗中,只听他叹了口气,
声音放得更柔:白天你说的那些,我都放在心上了。我的确想要个儿子,
但那也必须是你和我生的孩子。锦惜,我们再生个儿子吧。这一次,
苏锦惜没有再拒绝。房间里的温度渐渐升高,我能听到他们压抑的喘息和布料摩擦的声响。
我掐算着时间,在他们情绪达到顶峰的时刻,我不动声色地,缓缓将身体转了过去,然后,
慢慢睁开了眼睛。正在半眯着眼享受的苏锦惜,不知为何,也突然睁开了双眼。
寂静的黑夜里,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的城市霓虹,我们四目相对。啊——!
一声划破夜空的尖叫。4之后的好几天,苏锦惜都没有再和我睡在同一个房间。
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不自然和躲闪。或许那一晚的视觉冲击对她而言太过强烈。
但他俩的兴致似乎并未因此消减。我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我算好时间,
又开始在半夜三更独自哭闹、尖叫,把负责照裴我的家政助理吓得魂飞魄散。
助理连忙去敲响了主卧的门。苏锦惜匆匆赶来时,丝质睡袍穿得有些凌乱,发丝也散在肩头。
月月,别怕,妈妈来了。她紧紧抱着我,轻声安抚。我就像一个真正受到惊吓的小女孩,
抱着她,身体却无法抑制地颤抖。妈妈,我好怕……我梦见你和爸爸生了个小弟弟,
有了弟弟……你们就不要月月了。我哭得红肿的眼睛,缓缓抬起,望着她。
如果月月是男孩子就好了,那样爸爸就不会觉得我没用了。苏锦惜的身体明显一震。
她用脸颊贴着我的脸颊,声音温柔而坚定:不会的,月月。妈妈永远爱你,
妈妈只会……有你一个孩子。或许因为裴月是她唯一的孩子,她对我倾注了全部的母爱。
从那以后,裴言沉再提出同房的要求,都被苏锦惜以各种理由拒绝了。我知道,
裴言沉是一条无法忍受寂寞的狼。他对我的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他一定是在怪我,
阻碍了他和他的白月光。上一世,他认为我和我的孩子阻碍了他,
所以毫不犹豫地除掉了我们。可这一次,他却不能对我下手,因为我和他之间,
有一层血缘的枷锁。裴言沉的老朋友赵文博来找他了。这个人我知道,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
每次来找裴言沉,都是约他去各种高端会所。上一世,我根本管不住他。可有了苏锦惜后,
整个圈子都在传,风流不羁的裴言沉,竟为一人收心,堪称当代情圣。可是谁又记得,
我这个被牺牲掉的原配,我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又何其无辜?不行,锦惜要是知道了,
会生气的。裴言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赵文博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屑。
我说你这也太憋屈了吧?自己老婆碰不得,出去找个干净的玩玩你又怕。
好歹你也是远星科技的裴总,你为她守身十年,连个绯闻都没有,已经仁至义尽了。
你这么大的家业,就一个女儿,也太单薄了点。对了,听说,有姜昀安的消息了。
5听到这个名字,裴言沉几乎是立刻就和赵文博一起出门了。姜昀安是谁?
我脑中没有这个人的任何信息,但看裴言沉的反应,苏锦惜那里,一定有线索。
我找到苏锦惜时,她正和她的母亲在客厅说话。锦惜,你终究是要为言沉生个继承人的。
苏夫人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我们这样的家庭,哪能没有儿子傍身?
言沉现在再宠你,最终也得向现实低头。苏夫人说得没错。想要在一个豪门里稳固地位,
一个能够继承家业的儿子是最好的筹码。何况,以苏锦惜在裴言沉心中的地位,
若真生下长子,那便是如虎添翼。但我,绝不会让她生。妈,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
可是我不希望月月伤心,这孩子……命苦得很。苏锦惜的声音里充满了疼惜。
苏夫人却猛地站了起来,语气尖锐。她命苦?她能生在裴家,就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不然,她早就该跟着她那个死鬼爹一起完了!言沉肯认她,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锦惜,你必须认清现实!苏夫人的话信息量太大,震得我头脑发昏。我这具身体,
竟然不是裴言沉的亲生女儿?难怪,裴言沉对我的态度始终带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疏离。
他早就知道。我的心,一瞬间冷到了冰点。裴言沉!他竟然可以心狠到这个地步!
宁可亲手杀死自己的骨肉,也要去抚养他挚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所生的孩子。
他可真是伟大!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苏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她走得匆忙,没有注意到藏在走廊拐角阴影里的我。等了许久。
我才装出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扑进失魂落魄的苏锦惜怀中。妈妈,月月好想你。
苏锦惜被我这一抱,从思绪中惊醒。她怜爱地看着我。我却告诉她,爸爸刚刚和人出去了,
神色很匆忙,像是遇到了什么大事。要是我能快点长大,变成一个厉害的男孩子,
就能帮爸爸解决烦心事了。苏锦惜果然被勾起了好奇:是什么事?说给妈妈听听,
也许妈妈能帮上忙呢。我好像听到爸爸提到了一个名字,叫……姜昀安。那个叔叔说,
姜昀安有消息了,然后爸爸的脸色就变得特别难看,急匆匆地走了。妈妈,
你认识这个人吗?他是不是和爸爸有什么过节啊?我话音刚落。
苏锦惜突然激动地抓住了我的手臂。她的指甲深深嵌进我的皮肉,掐得我生疼。可我心里,
却在畅快地大笑。我赌对了。果然,这个名字和她有关。你说什么?月月,告诉妈妈,
你真的没有听错吗?是姜昀安这个名字吗?我立刻挤出两滴眼泪,露出害怕的神情。
妈妈,你弄疼我了……月月好怕。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听错。我还听那个叔叔说,
要带爸爸去找点乐子,还说什么……为了妈妈守了十年之类的……够了!
苏锦惜的脸色黑沉得能滴出水来。当晚,裴言沉带着一身酒气回来,
正好撞上了在客厅里刻意等他的苏锦惜。我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抱着抱枕,
饶有兴致地看戏。裴言沉不是傻子。看到苏锦惜冰冷的脸色,便想拉她回房。
他伸手去拉苏锦惜的胳膊。却被她狠狠一甩,挣脱开来。你今天去哪儿了?去会所了,
是吗?裴言沉一愣,下意识地辩解。锦惜,你想多了,今天只是和文博喝了杯茶。
苏锦惜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你真当我是顾澜那个蠢货吗?喝什么茶,
能喝得一身高级酒精的味道?裴言沉,我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是嫌我老了,
还是觉得我让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现在开始后悔,开始恨我了?怎么?
是想哪天也把我处理掉,去跟顾澜赔罪吗?6其实,苏锦惜心里比谁都清楚,
她做过多么恶毒的事情。裴言沉皱紧了眉头,他显然不想在这个时候听到我的名字。
好端端的,你提她做什么?她都死了十年了。我要是真的怪你,
就不会这十年独宠你一人。锦惜,我为你做了这么多,连月月我都视如己出,
你还是不明白我的心吗?如果他们不是踩着我的尸骨成就这番深情,
或许我也会为之动容。可凭什么,我要成为他们爱情的牺牲品?苏锦惜的气焰,
稍微消减了一些。那你找到姜昀安的消息了,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立刻竖起了耳朵。听这口气,苏锦惜对那个姜昀安,似乎余情未了。
裴言沉可是个占有欲强到变态的男人。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人,
都无法接受自己的妻子心里还装着别人吧。我以为裴言沉会当场暴怒。他却,
再次放软了姿态。锦惜,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只是听到一点风声,还不确定真假。
我怕万一是假的,会让你空欢喜一场。说实话,我都快被他这副深情的样子恶心吐了。
这样都能忍。苏锦惜看着裴言沉诚恳的态度,情绪渐渐平复。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