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怨沉沉

苏目遮回京那日，整个府邸忙碌了一整天。
他这次离开了整整一个月。自成亲以来，他虽常出门，却从不超过三五日。
我在替他整理书房时，无意发现一个木盒。
里面整整齐齐收着的，全是他与江家庶女江紫烟在学堂往来的书信。
诗词相和，字字句句皆是情意。
成婚五年，他却从未与我谈论过风月，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少有。
想起那日我走进首饰铺，一眼望见最高处的锦盒里，竟存放着一支他未曾送出的金步摇，也是江紫烟最爱的样式。
当晚苏目遮踏入房门，我静静望着他，终于说出了那句惊世骇俗的话，
“我们和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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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起眉头，脱下外衣，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
“你是烧糊涂了吗？”
我平静地重复，“和离吧，苏目遮。”
他面露不耐，“我不在家这些日子，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等入冬，我带你去扬州走走，你不是一直想去吗？”
我心里蓦地一痛。
我是多次提过想去扬州，可每次说的都是“烟花三月下扬州”。
他根本不知道我真正想看的是什么。
成亲三年，我们相敬如冰，客气得像陌生人。他外出饮酒，回来便自觉睡客房。我想玩蹴鞠，他说那是粗野游戏，我不该碰。他偶尔也会随手扔给我首饰，却都是些俗气难戴的款式。
我曾以为他只是不懂女子心思，直到看见首饰铺里那支精心挑选的金步摇和那些书信。
原来他不是不懂，只是从未对我用心，随便什么都能打发我。
我没有如他预期般露出笑容，反而格外认真，
“我没有闹，也没有胡思乱想。”
“苏目遮，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要和离。”
他转身走向客房，只丢下一句，“胡闹！”
“我奔波数日，很累。你要是身子不适就去看大夫，别再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
他走得很快，披风上还带着屋外的风雪，在地面留下零星湿痕。
我捂住心口，缓缓坐下。
太多的失望堆积在一起，终于变成了绝望。
坐在床边，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
我是许家的嫡女，母亲很早就去世了。
嫁给苏小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