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头有座百年石桥,老人说桥下压着个厉鬼,每逢阴雨夜就能听见桥下传来哭声。
那年大旱,村长请来道士做法,道士看了一眼桥就脸色大变:“这桥不是在镇鬼,
是在养鬼!” 当晚,村里最壮的铁牛淹死在桥下浅水里,双手死死攥着一截红绳。
我奶奶颤巍巍地拿出祖传的命盘,指着桥上第三根桥柱对我说:“娃,
那上面刻着你的生辰八字。”---雨水敲打着窗棂,
也敲打着村里每个人心里那面蒙尘的破锣。完了,芭蕉村这回,怕是真到头了。
村长老李头蹲在门槛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也绕不开他眉宇间那把死锁。
他抬眼望了望祠堂外头,天灰得像泼了墨,日头不知道躲哪儿去了快一个月,
田里的土裂得娃娃嘴似的,再不下雨,今年别说收成,怕是喝水都要成问题。“请人吧。
”角落里,不知道谁嘟囔了一句,声音不大,却像颗石子投进了死水潭。请谁?还能请谁?
方圆几十里,有点名头的,也就剩下镇上的王老道了。王老道来得很快,骑着一头瘦毛驴,
道袍洗得发白,脸上干瘪得没二两肉,只有一双眼睛,亮得瘆人,看人的时候,
像能剜到人心里去。他没进村公所,没喝一口水,直接让人领着去了村头那座石桥。
桥是老祖宗留下的,叫“安魂桥”。百多年了,青石板的桥面被岁月磨得油光水滑,
两侧的栏杆上雕着些模糊的鸟兽花纹,几根粗壮的桥柱深深扎进河床里。河早就半干了,
露出底下发黑发臭的淤泥和卵石。老人们都说,这桥下头,压着个厉害东西。说是百年前,
村里有个姑娘,还没出嫁就让人搞大了肚子,羞愤之下,穿着一身红嫁衣,
半夜从这桥上跳了下去。后来就邪性了,每逢像现在这样的连绵阴雨天,夜深人静时,
总能听见桥底下有女人哭,呜呜咽咽,扯得人心慌。所以村里人天黑都不打桥边走,
娃娃哭闹,大人一说“再哭桥底下的红衣鬼娘娘就来抓你了”,立马就能噎住。
王老道站在桥头,没撑伞,雨水打湿了他的道袍,贴在干瘦的身架上。他眯着眼,
上上下下地打量这座石桥,手指头在袖子里掐算着什么,脸色越来越沉,像这天色一样。
村里几个主事的,包括村长老李头,都屏着呼吸围在旁边,不敢出声。
看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王老道猛地转过身,脸上那点血色褪得干干净净,他指着石桥,
声音又尖又哑,刮得人耳膜疼:“糊涂!你们这群糊涂东西!这桥……这桥哪里是在镇鬼!
这分明是在养鬼!养了个天大的厉鬼!”人群一下子炸了锅,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开。
“养……养鬼?”老李头烟杆子都掉了,嘴张得能塞进鸡蛋。“水属阴,桥为引,怨气为根!
”王老道声音发颤,“这桥借了水路,聚了地气,百年来非但没消磨掉那女子的怨气,
反而把她养得……成了气候!你们看这桥柱的排列,
看这石材的选用……分明是暗合了某种邪门的阵势!它在吸这芭蕉村的生气!这雨再不下,
不是因为天旱,是这桥里的东西,它不想让雨下来!它要这村子彻底成了它的阴宅!
”这话像一把冰锥子,狠狠扎进每个村民的心里。王老道说完,也不管众人反应,
从褡裢里掏出几张黄符,嘴里念念有词,手一挥,符纸飘向石桥。可那符纸刚沾到桥身,
竟无火自燃,瞬间烧成了黑灰,被雨水打落。王老道“噗”地喷出一口血,身子晃了晃,
面如金纸。“好凶的煞气!我……我道行不够,压不住它!”他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恐惧,
“快,快去找黑狗血,找处子眉……不,不够,得另想办法……”恐慌像浓稠的墨汁,
彻底在芭蕉村化开了。王老道被人搀扶着回去休息,留下的村民聚在祠堂里,面面相觑,
谁也不敢大声喘气。养鬼?桥在养鬼?这说法像一条冰冷的毒蛇,钻进了每个人的衣领,
贴着脊梁骨往上爬。“放他娘的狗屁!”一个粗嘎的声音打破了死寂。是铁牛。
村里最壮的汉子,一身疙瘩肉,脾气跟他名字一样又硬又倔。他瞪着牛眼,梗着脖子,
“啥年头了,还信这些神神鬼鬼!一座破桥就能把咱村怎么了?我看就是那老道没本事,
瞎咧咧!旱了就挖井,哭?老子今晚就睡桥底下,看哪个敢哭!”没人劝得住他。
铁牛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何况,恐惧到了极致,
有时候会催生出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莽撞。那天晚上,雨下得更大了,砸在瓦片上噼啪作响。
铁牛真就夹着铺盖卷,拎了半瓶烧刀子,在众人复杂难言的目光中,
摇摇晃晃地走向村头的安魂桥。这一夜,村里没几个人合眼。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雨还没停,一个早起想去河边看看能不能捞点鱼虾的半大孩子,连滚带爬地冲回村子,
脸白得像鬼,话都说不利索了:“桥……铁牛叔……桥下头……”人们冲过去时,
都被眼前的景象钉在了原地。铁牛脸朝下,趴在桥墩子旁边的浅水里。那水浅得刚没过脚踝,
别说是铁牛那样的大汉,就是三岁娃娃也淹不死。可他偏偏就死在了那里。
身体被泡得有些发白肿胀,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瞳孔里凝固着极致的恐惧,
像是临死前看到了什么无法理解、无法承受的东西。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他的两只手,
死死地、用尽平生力气般地攥在胸前,指节因为用力而扭曲发白,而被他攥在手心里的,
是一截鲜红如血的东西——一截红绳。像是从什么地方扯断的,颜色艳得邪乎,
在灰暗的晨光和雨水中,刺得人眼睛生疼。
“鬼……是桥下的鬼娘娘……她把人拖走了……她还要拖人……” 不知是谁先带的头,
哭嚎声,尖叫声,彻底撕破了芭蕉村最后一点体面。绝望像湿冷的苔藓,爬满了每个人的心。
我扶着奶奶站在人群后面,手脚冰凉。奶奶快八十了,头发雪白,牙都快掉光了,
身子佝偻得像棵老树。她平时很少出门,话也不多,就爱摆弄屋里那个传了好几代,
油光锃亮却谁也不让碰的木命盘。此刻,奶奶干枯的手死死抓着我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
她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座沉默的石桥,盯着铁牛诡异的尸体,嘴唇哆嗦着,像是想说什么,
又极力忍着。人群乱糟糟的,有人哭喊着要去请更好的法师,有人吵着要搬走,
最后还是村长老李头强撑着主持局面,让人先把铁牛的尸首抬回去,
又派了几个胆大的后生去镇上报案。我扶着奶奶,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
雨水顺着脸颊往下流,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冷汗。铁牛死时的样子,那截刺目的红绳,
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回到家,关上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仿佛把外面的恐慌暂时隔绝了。
奶奶却没像往常一样坐到炕上,而是颤巍巍地走到里屋,摸索着从炕柜最底层,
抱出了那个用红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命盘。屋里没点灯,光线昏暗。奶奶把命盘放在小桌上,
一层层揭开红布。那命盘不知是什么木头做的,黑沉沉的,
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和刻度,中央是指针,周围是一圈圈难以辨认的文字。
她枯瘦的手指在命盘上缓缓移动,指尖划过那些古老的刻痕,嘴里念念有词,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她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我站在旁边,不敢出声,
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过了好久,奶奶猛地抬起头,看向我,
眼神里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混合着巨大恐惧和某种决绝的复杂情绪。
她伸出那根不停颤抖的手指,指向村头安魂桥的方向,
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娃……娃啊……”她喘了口气,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桥上……左边数,
第三根桥柱子……靠近水面的那块石头上……你去看看……那上面……刻着你的生辰八字!
”轰隆!窗外恰巧响起一声闷雷。我浑身猛地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
我……我的生辰八字?刻在那座养鬼的桥上?
铁牛手里那截红绳……王老道说的养鬼……奶奶的命盘……无数碎片在我脑子里疯狂旋转,
碰撞,却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形状,只有一种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愣在原地,像被施了定身法。耳朵里嗡嗡作响,
奶奶那句“刻着你的生辰八字”在里面反复冲撞,撞得我脑仁生疼。血液好像真的不流了,
手脚冰凉,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在一起,发出细碎的咯咯声。桥,养鬼,铁牛的死,红绳,
现在又加上我的生辰八字……这些乱七八糟的线头缠在一起,打成了一個死结,
勒得我喘不过气。奶奶说完那句话,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抱着那个黑沉沉的命盘,老泪纵横,
嘴里反复念叨着:“冤孽……都是冤孽啊……”我不知道她说的冤孽是什么,但我知道,
我不能再这么傻站着了。我得去看看。我必须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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