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熹微的晨光尚未完全驱散卧牛山间的薄雾,如同给这个名为柳家村的小山村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细纱。
村东头,一间简陋的茅草屋外,少年柳无尘已经结束了每日雷打不动的吐纳。他缓缓睁开眼,一抹远比同龄人更加清澈、沉静的光芒在眼底一闪而逝。
他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面容清秀,虽穿着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粗布麻衣,却难掩那份天生的灵秀之气。只是长期的营养不良,让他身形显得有些瘦削。
“无尘,吃饭了!”屋内传来母亲略带沙哑的呼唤。
“来了,娘。”柳无尘应了一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早餐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一小碗几乎能照见人影的稀粥,一小碟咸菜,还有半个粗糙的窝窝头。
父亲早年间进山打猎遭遇了意外,留下他们母子二人相依为命。生活的重担早早地压在了母亲身上,也让柳无尘比寻常孩子更加早熟和懂事。
饭桌上,母亲看着儿子清瘦的脸庞,眼中满是心疼:“慢点吃,锅里还有一点。”
“够了,娘,我吃饱了。”柳无尘笑着将窝窝头掰下一大半,硬塞到母亲碗里,“我待会儿去后山看看昨天布的陷阱有没有逮到野兔,给您补补身子。”
母亲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化为一声轻叹,眼中既有欣慰,也有一丝难以言说的酸楚。
吃过早饭,柳无尘拎起一把磨得发亮的柴刀和一根削尖的木棍,便向后山走去。柳家村背靠卧牛山,村民们大多以打猎和采集山货为生。山路崎岖,但对于从小在山里摸爬滚打的柳无尘来说,却如履平地。
他的脚步轻快而敏捷,耳中听着林间的鸟鸣兽吼,鼻尖嗅着泥土与草木的清新气息,整个人仿佛都与这片山林融为了一体。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片生他养他的大山,似乎隐藏着某种他无法理解的神秘。每当月圆之夜,他偶尔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气息,吸入肺腑后,浑身都会有种说不出的舒畅,连思维都变得格外清晰。
村里最年长的老村长,年轻时曾走南闯北,见识最广。夏夜纳凉时,总爱叼着旱烟杆,给围坐的孩子们讲那些光怪陆离的故事。
故事里,有能御剑飞行、劈山断海的仙人;有吞吐日月精华、修炼成精的妖兽;还有各种拥有移山倒海之能的法宝仙器……
其他孩子大多听得津津有味,第二天便忘了,只当是神话传说。唯独柳无尘,将这些话深深记在了心里。
他时常望着云雾缭绕的卧牛山深处出神。 “仙人……真的存在吗?” “如果存在,他们又在哪里?能不能……治好娘的咳疾?”
这个念头,如同在他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悄然生根发芽。他开始有意识地模仿老村长故事里那些“仙人”修炼的样子,尝试着去捕捉月夜下那缕奇异的气息,按照某种模糊的本能进行呼吸和引导。
虽然不得其法,但长年累月下来,他发现自己力气比同龄人大上不少,耳目也越发聪敏,甚至偶尔能在危急关头提前感知到危险。这让他更加确信,老村长说的,或许并不全是故事。
正当他一边思索,一边检查着一个空空如也的陷阱时,远处山林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犹如晴天霹雳!
轰隆!
整个山林都仿佛震动了一下,惊起无数飞鸟。
柳无尘心中一凛,猛地抬头望去,只见卧牛山主峰方向,一道淡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七彩流光一闪而逝,很快恢复了平静。
“那是什么?”他心中充满惊疑,“打雷?不像……倒像是……老村长故事里说的,宝物出世时的天地异象?”
少年清澈的眼眸中,闪烁起强烈的好奇与探究的光芒。
他攥紧了手中的木棍,犹豫了片刻,便下定决心,朝着异响传来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探寻而去。
他并不知道,这一步踏出,他这条本该平凡度日的山野少年的命运轨迹,已然开始偏转,驶向一条波澜壮阔、逆天而行的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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