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苏晚(从你的世界路过之后)全文免费在线阅读_从你的世界路过之后完整版免费在线阅读

江临苏晚(从你的世界路过之后)全文免费在线阅读_从你的世界路过之后完整版免费在线阅读

作者:谎言弥漫的世界

言情小说连载

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谎言弥漫的世界的《从你的世界路过之后》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由知名作家“谎言弥漫的世界”创作,《从你的世界路过之后》的主要角色为苏晚,江临,属于现代言情,虐文,大女主,豪门总裁小说,情节紧张刺激,本站无广告干扰,欢迎阅读!本书共计33603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0-24 22:42:42。该作品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从你的世界路过之后

2025-10-25 03:25:59

苏晚晚曾以为嫁给江临是她一生最美的幸运。直到江临为了救心尖上的初恋,

亲手将她推进深渊。车祸流产那晚,江临搂着别人说:“她比你坚强,不会轻易掉眼泪。

”三年后记者追问:“江总此生最后悔的事是什么?

”他对着镜头红了眼:“弄丢了那个永远对我微笑的女孩。”可惜啊,苏晚已经不会笑了。

也再也不需要他了。---第一章凌晨三点的医院走廊,白炽灯管发出嗡嗡的轻微电流声,

光线惨白,将人的影子拉得又长又单薄。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铁锈似的、若有若无的腥气。苏晚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觉得那股寒气正顺着脊椎一点点往上爬,几乎要冻僵她的四肢百骸。

小腹处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坠痛,像有只无形的手在里面狠狠攥扯,钝重的,黏腻的。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正从身体里一点点流失,带走她全部的气力和温度。

她下意识地用一只手紧紧按着腹部,指甲隔着薄薄的病号服陷进皮肉里。

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捏着一份皱巴巴的离婚协议。纸张的棱角硌着掌心,

带来细微而清晰的痛感。脚步声由远及近,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格外刺耳。她抬起头,

看见江临大步走来。剪裁精良的黑色大衣衬得他身形挺拔,

只是衣襟上沾染了几处不属于他的、已经变得暗沉的血迹,像某种不祥的印记。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只有微微蹙起的眉心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他在她面前站定,目光在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随即落在她手中的文件上。“签好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彻夜未眠的沙哑,

却听不出什么情绪。苏晚晚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她只是看着他,

看着这个她爱了整整五年、嫁予为妻的男人。他的眉眼依旧俊朗得令人心折,

只是那双曾经让她沉溺的黑眸,此刻像两口深井,幽暗得照不进丝毫光亮,

也映不出她此刻狼狈不堪的影子。他是为了林薇。那个他一直放在心尖上,

如珠如宝呵护着的初恋。今晚,林薇急性阑尾炎入院,一个电话,他就抛下了所有,

包括当时正因为孕期不稳而卧床休息的她。他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而她,

在听到他车子引擎声远去后,心慌意乱地追出去,

在别墅门口湿滑的台阶上重重摔了下去……剧痛袭来的时候,她眼前发黑,

最后一个清晰的念头是,他在哪里?现在,他就在这里。带着属于另一个女人的血迹,

来向她索取一纸自由的凭证。“江临……”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微弱得像蚊蚋,

“孩子……”她奢望着,或许,或许他会有一点点在意。在意这个他们共同孕育,

却还未来得及见这世界一面的小生命。江临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些,似乎有些不耐烦。

他的视线掠过她冷汗涔涔的额角,

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薇薇刚做完手术,需要静养,情绪不能受刺激。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她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审视。“她不像你,”他薄唇微启,

字句清晰,如同冰锥,狠狠凿进她的耳膜,她的心脏,“她比较坚强,

不会为了一点小事就哭哭啼啼。”轰——苏晚晚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片空白。

坚强?林薇的阑尾炎是大事,需要他彻夜守候。她的孩子没了,是小事。她的眼泪,

是哭哭啼啼。林薇的,就是需要呵护的脆弱吗?原来,不爱一个人,连呼吸都是错的。

连失去骨肉的痛苦,都可以被轻描淡写地归结为“不坚强”。一股腥甜涌上喉咙,

又被她死死咽了回去。腹部传来的痛楚骤然加剧,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撕裂。她死死咬住下唇,

直到尝到清晰的铁锈味。她看着他那双冷漠的眼睛,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嘶哑,破碎,

带着无尽的苍凉和自嘲。她曾经以为,嫁给江临是她一生最美的幸运。现在才明白,这幸运,

是裹着糖衣的砒霜,是她一步步走向深渊的迷途。而今晚,他为了救他心尖上的初恋,

亲手将她最后一点希望也推入了万劫不复。她缓缓抬起颤抖的手,

将那卷被捏得不成样子的离婚协议,递到他面前。“……好。”她听到自己的声音,

平静得可怕,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签。”江临似乎没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微微一怔,伸手接过了协议。他的指尖无意中触碰到她的,冰凉一片。他低头,

迅速翻到最后一页。那里,已经签好了她的名字——“苏晚晚”。字迹有些歪斜,

带着明显的颤抖,却又透着一股决绝的力道。他确认无误,合上文件,像是完成了一项任务。

“后续的手续,律师会联系你。”他公事公办地说完,转身,毫不留恋地迈开步子,

朝着走廊另一端,那间属于林薇的VIP病房走去。脚步声渐行渐远。

苏晚晚靠着墙壁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软软地滑倒在地。冰冷的地面贴着皮肤,寒意刺骨。

身下,那股温热液体流失的感觉越发明显,浸湿了病号服,在身下洇开一小片暗色。

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旋转。惨白的灯光,长长的走廊,他决绝的背影,

都扭曲成光怪陆离的碎片。黑暗如同潮水般涌上来,吞噬了她所有的感知。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仿佛又看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午后,篮球场边,

那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带着一身阳光朝她跑来,笑容干净得晃眼。他说:“晚晚,

等我回来。”……真傻啊。她最后想。原来,从始至终,她都只是,从他繁华盛大的世界里,

一个微不足道的路过者。---第二章三年后。本市最高规格的商业峰会现场,衣香鬓影,

觥筹交错。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光芒,映照着台下每一张非富即贵的面孔。

江临作为科技新贵,刚结束一场精彩的主题演讲,此刻正被几位重要的合作伙伴簇拥着,

谈笑风生。他一身定制深灰色西装,身形颀长,举止从容,言谈间是运筹帷幄的自信与沉稳。

这三年,他的事业版图扩张迅猛,已成为商界炙手可热的新星。只是偶尔,

在人群喧嚣的间隙,那笑意并未真正抵达眼底。那双深邃的眸子里,

沉淀着一些外人看不懂的东西,像是倦怠,又像是……某种无法填补的空洞。“江总,

这边请,有一个简短的群访。”助理低声在他耳边提醒。江临微微颔首,

向几位合作伙伴致歉,信步走向一旁的采访区。早已等候多时的记者们立刻架起长枪短炮,

问题接踵而至,大多围绕着公司最新的战略布局和行业前景。江临游刃有余地应对着,

回答得体而精准。采访接近尾声,气氛稍显松弛。

一个看起来刚入行不久、带着几分初生牛犊不怕虎劲头的年轻女记者,

忽然抢着提高声音问道:“江总,众所周知您这几年事业非常成功,

可以说是达到了很多人难以企及的高度。那么,冒昧地问一句,在您个人的人生经历中,

是否有过什么……让你觉得特别后悔的事情呢?”问题一出,

旁边几家成熟媒体的记者都微微蹙眉,觉得这问题过于私密且不合时宜。

助理也立刻上前一步,准备打断。江临却抬了抬手,阻止了助理。现场忽然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他脸上的职业性笑容,一点点淡去。握着话筒的手指,

无意识地收紧,指节微微泛白。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凝固。

他像是透过那些闪烁的镜头,看到了很远的地方。看到了那个总是系着围裙,

在厨房里为他忙碌的身影;看到了那个在他熬夜工作时,悄悄给他端来一杯热牛奶,

眼神温柔又带着小小嗔怪的身影;看到了那个无论他多晚回家,

总会留一盏暖黄廊灯的身影……最后,所有的画面,都定格在三年前那个惨白的医院凌晨。

那个靠在墙上,脸色像纸一样脆弱,看着他,眼里最后一点光熄灭的身影。他当时说了什么?

他说:“她比你坚强……”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收缩,

传来一阵尖锐的、几乎让他无法呼吸的剧痛。那痛感如此真实,

瞬间击溃了他所有冷静自持的伪装。他对着镜头,眼眶毫无预兆地红了。深邃的眼眸里,

翻涌着无法掩饰的痛楚和悔恨,浓稠得几乎要溢出来。

话筒将他那带着一丝难以自抑哽咽的沙哑声音,

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弄丢了那个永远对我微笑的女孩。”全场寂然。

闪光灯都停滞了一瞬。谁能想到,在商场上杀伐决断、冷硬示人的江临,会在此刻,

因为这样一个问题,当众流露出如此脆弱深情的一面。“那个女孩……是苏晚晚小姐吗?

”有记者敏锐地追问。江临闭上眼,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再睁开时,

眼底是一片荒芜的赤红。他没有回答,但那种沉痛的默认,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

他对着镜头,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不再理会身后的一切骚动与追问,径直分开人群,

大步离开了采访区。背影仓促,甚至带着几分狼狈的落荒而逃。

---几乎是在江临于峰会现场真情流露、隔空忏悔的同时。地球的另一端,法国南部,

普罗旺斯。一片无边无际的紫色薰衣草花田,在灿烂的阳光下蔓延至天际,微风拂过,

掀起层层叠叠的浪,送来浓郁而安宁的香气。花田旁,

一座充满南法风情的艺术画廊刚刚举办完一场小型的个人画展揭幕仪式。

宾客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端着香槟,低声交谈,目光却都不约而同地,带着欣赏与赞叹,

望向画廊门口那位正在与策展人握手的东方女子。她穿着一件简约的象牙白丝绸长裙,

身形纤细挺拔,长发在脑后松松挽起,露出线条优美而冷静的脖颈。脸上化着得体的淡妆,

肌肤白皙,眉眼间褪去了曾经的青涩与柔软,沉淀下一种疏离而独立的气质。她是苏晚,

不再是那个眼里只有江临、只会等待他施舍一点爱意的苏晚晚。“苏,恭喜你,

画展非常成功。”策展人,一位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法国老先生,真诚地赞美道,

“特别是那幅《新生》,充满了力量,非常打动人心。”“谢谢您,让先生。

”苏晚微笑着回应,笑容得体,弧度完美,却并不达眼底。那双曾经盛满星子与爱意的眼眸,

如今像两潭深秋的湖水,平静,幽邃,不起波澜。她微微侧身,

目光掠过不远处在花田边奔跑嬉笑的金发孩童,掠过那些色彩浓郁、生机勃勃的画作,

掠过这片宁静而美好的异国天空。助理拿着平板电脑快步走来,

屏幕上正显示着国内峰会直播的截取片段,江临那双泛红的、充满悔恨的眼睛特写,

占据了大部分画面。“苏小姐,您看这个……”助理低声提醒,语气有些迟疑。苏晚垂眸,

目光在那张曾经让她痛彻心扉、如今却再也掀不起丝毫涟漪的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然后,

她平静地移开视线,仿佛只是看到了一则与己无关的普通新闻。她伸手,

轻轻拂过旁边一株薰衣草穗子,指尖沾染上清淡的香气。“不必理会。”她的声音很轻,

没有恨,也没有怨,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只有一种彻底的、置身事外的漠然。

阳光洒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心底某个角落,

早已在三年前那个冰冷的夜晚,彻底荒芜,寸草不生。她不会再为他流一滴眼泪,

也不会再为他泛起一丝波澜。他后悔了。可惜啊。她已经不会笑了。也,再也不需要他了。

第三章画廊的揭幕酒会在温馨惬意的氛围中接近尾声。

夕阳将薰衣草花田染成一片瑰丽的紫金色,南法的风带着薰衣草的馥郁和晚霞的暖意,

吹拂着苏晚的衣袂。宾客们陆续散去,

带着对这位东方女画家笔下那种坚韧与破碎交织的独特美学的赞叹。助理莉亚收拾着资料,

小心地观察着苏晚的神色。她跟了苏晚两年,

从苏晚最初在巴黎小画廊里展出那些色调灰暗、笔触压抑,仿佛承载着无尽痛苦的画作开始,

一直到如今,她的画作色彩逐渐变得大胆而富有层次,

主题也从纯粹的伤痛转向了某种破碎后的重建与宁静。莉亚知道苏晚有一段不愿提及的过去,

也隐约猜到与国内那位声名鹊起的科技新贵有关。今天看到那条新闻,她不免有些担心。

“苏姐,晚上和雷诺先生一家的晚餐……”莉亚轻声提醒。“照常。”苏晚转过身,

脸上是无可挑剔的平静,仿佛刚才那则插曲从未发生。“帮我准备一份小礼物,

雷诺家的女儿上次说喜欢我的那幅小速写,我装裱好了。”她的声音温和,条理清晰,

安排着接下来的行程,没有一丝一毫的失态。可正是这种过分的平静,让莉亚心里微微发涩。

那不是释然,而是一种将所有情绪连根拔起后的空洞。---与此同时,

国内已然因为江临那短短十几秒的失控而掀起轩然大波。“科技新贵江临当众落泪,

深情忏悔‘弄丢了微笑的女孩’!”“独家深扒:江临口中‘那个女孩’疑似其神秘前妻!

一段被尘封的豪门婚姻与疑似第三者插足……”各种标题党、分析帖、深扒文瞬间充斥网络。

江临的公众形象一向是冷静、高效、近乎冷酷的商业精英,这一反差的深情告白,

立刻引爆了全民的好奇与讨论。有人被他眼眶通红的样子打动,

感叹“浪子回头金不换”、“原来大佬也有白月光”。有人开始搜寻苏晚晚的一切信息,

可惜,除了几张模糊的旧照和那段婚姻的寥寥记载,几乎一无所获。她像一滴水,

彻底蒸发在了江临的世界里。也有人冷嘲热讽,指责他作秀,是为了新项目炒作。

江临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百叶窗紧闭,隔绝了外面的一切窥探。他没有开灯,

只有电脑屏幕幽幽地亮着,反复播放着那段采访视频。

他看着屏幕里自己那副悔不当初的狼狈模样,嘴角扯出一抹苦涩到极致的弧度。作秀?

他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秀。可心脏那真实的、被撕裂般的痛楚,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

那是他罪有应得的惩罚。助理敲门进来,小心翼翼地汇报着舆论情况,

并请示是否需要公关干预。“不用。”江临的声音沙哑,“随他们去吧。

”他几乎带着一种自虐的心态,看着那些扒出来的旧事,

看着网友对他“眼瞎”、“渣男”的评价。这些骂声,比起苏晚晚当年所承受的,

又算得了什么?他挥退助理,拿起办公桌上那个被他锁在抽屉最深处已久的相框。

照片是在他们结婚一周年时拍的,在家里的阳台上,苏晚晚端着刚烤好的小饼干,

回头对他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阳光洒在她身上,温暖得不可思议。他曾以为,

那样的笑容会永远属于他。是他亲手打碎了它。

“晚晚……”他指尖颤抖地抚过照片上那张灿烂的笑脸,喉咙哽咽,“你到底……在哪里?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他。这三年来,他并非没有找过她。起初是拉不下脸,

带着一丝或许她会自己回来的侥幸,后来则是真的慌了。她消失得干干净净,

没有联系任何共同的朋友,没有动用过一分他给她的钱,就像人间蒸发。

他第一次真正意识到,那个总是安静等待他、对他微笑的女孩,一旦决定离开,

竟是如此的决绝。---普罗旺斯的夜晚宁静而祥和。与雷诺一家的晚餐愉快结束,

雷诺夫妇对苏晚的画作不吝赞美,并约定了下一次合作的初步意向。回住处的路上,

莉亚开着车,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了苏晚几次。苏晚靠在椅背上,

望着窗外流淌而过的异国夜景,侧脸在明明灭灭的光影里显得格外静谧,也格外孤独。

“莉亚,”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帮我订一张回国的机票吧。”莉亚一愣:“回国?

苏姐,是有什么紧急事务吗?下个月在伦敦的展览……”“不是公务。”苏晚打断她,

目光依旧看着窗外,“一点私事,回去处理一下。伦敦展照常准备,我不会耽误。

”她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定。莉亚不再多问,应了下来。苏晚收回目光,

闭上眼睛。不是因为江临那迟来的忏悔。那滴眼泪,对她而言,已经毫无意义,

甚至比不上南方夜晚的一缕微风。是她忽然想起,母亲去世前留在国内老宅的一些遗物,

她当年走得匆忙,未曾仔细整理。如今三年过去,心境已然不同,是时候回去,

将那些属于“苏晚晚”的过去,彻底做一个了断。也顺便,亲眼看一看,

那个曾经让她痛不欲生的世界,如今是何模样。---一周后,中国,A市国际机场。

苏晚穿着一身利落的米白色休闲西装,戴着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

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一抹淡色的唇。她推着简单的行李箱,随着人流走出闸口。

莉亚因为伦敦展的前期筹备留在了欧洲,这次她独自回来。机场大厅熙熙攘攘,

熟悉的语言灌入耳中,带着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疏离感。她刻意低调,

却依然吸引了不少目光。那种经过时光与阅历沉淀下来的独特气质,

与周遭风尘仆仆的旅客截然不同。她没有通知任何人,径直走向出租车上客点。

就在她排队等候时,身旁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几名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模样的人分开人群,

一个身形挺拔、穿着深色定制西装的男人在一行人的簇拥下,

步履匆匆地从VIP通道方向走来。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即使他微微低着头,

试图用墨镜遮掩,苏晚也一眼就认出了他。江临。他似乎正要赶去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

眉头微蹙,侧脸线条绷得很紧,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命运有时就是这样可笑。

她刻意避开,却偏要在归来伊始,就与他狭路相逢。苏晚平静地收回目光,

仿佛只是看到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她拉低了些墨镜,专注地看着前方移动的队伍。然而,

就在江临即将与她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的脚步猛地一顿。像是某种心灵感应,

又或许是她身上那抹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清冷独立的气息太过独特。他倏地转过头,

目光穿透墨镜,精准地落在了她的身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江临整个人僵在原地,

瞳孔剧烈收缩,几乎是不敢置信地看着几步之外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是她!

即使她墨镜遮面,即使她气质大变,那种刻入他骨子里的熟悉感,也不会错认!

三年……整整三年!他疯了一样寻找的人,竟然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面前!

“晚晚……”他下意识地低唤出声,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沙哑。

他几乎是本能地朝她迈了一步,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苏晚在他碰到自己之前,微微侧身,

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抬起手,缓缓摘下了墨镜,露出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直视着他。

那眼神,没有了昔日的爱恋、眷念、痛苦甚至怨恨,只剩下一种彻底的、冰封般的漠然。

像看一个擦肩而过的,连名字都叫不出的路人。江临伸出的手,就那样僵硬地悬在了半空中。

他看着她那双眼睛,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瞬间窒息。她看着他,

唇边甚至勾起一丝极淡、极浅的弧度,那不是笑,更像是一种疏离的礼貌。“江先生,

”她开口,声音清越,平稳,没有一丝波澜,“好久不见。”江先生。三个字,

如同最锋利的冰刃,瞬间将他所有翻涌的情绪,所有准备好的、未曾准备好的话语,

全部斩断,冻结在原地。他看着她重新戴上墨镜,

对着因为这场面有些愣住的出租车司机报上老宅的地址,然后拉开车门,弯腰坐了进去。

车门“嘭”地一声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出租车汇入车流,很快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江临却依旧维持着那个伸手的姿势,僵立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像个可笑的雕塑。

墨镜后的眼睛,死死盯着出租车消失的方向,

里面充满了巨大的震惊、失而复得的狂喜尚未升起就被那声“江先生”彻底击碎的痛楚,

以及……无边无际的恐慌。她回来了。可是,那个永远对他微笑的苏晚晚,

真的……已经不在了。第四章出租车驶离机场高架,汇入城市的车水马龙。

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熟悉又陌生。A市在这三年里变化不小,新的地标建筑拔地而起,

霓虹灯牌闪烁着苏晚不曾见过的品牌。她靠在椅背上,墨镜重新遮住了眼睛,

让人看不清情绪。只有交叠在膝盖上的手,指尖微微收紧,

泄露了一丝并非全然无动于衷的痕迹。刚才江临的眼神,

那瞬间的震惊、狂喜、以及被她一声“江先生”击碎后的无措,她都看得分明。痛快吗?

似乎并没有。只觉得……空旷。像一场漫长而疲惫的跋涉后,终于看到了终点的界碑,

却发现碑上刻着的,不过是“过往”二字。司机操着浓重的本地口音,

絮絮叨叨地说着城市的变迁,物价的上涨。苏晚偶尔应一声,目光落在窗外。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条老旧的巷口。青石板路,斑驳的墙壁,

伸出的晾衣竿上挂着寻常百姓家的衣物。这里时间流逝的速度,似乎比外面慢了许多。

苏晚付了钱,提着轻便的行李箱走下出租车。老宅就在巷子深处,一处带着小小院落的平房,

是母亲留下的唯一房产。当年她嫁给江临后,这里便一直空着,只请人定期打扫。

推开有些锈蚀的铁门,院子里杂草丛生,几乎淹没了那条通往屋门的小径。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植物腐烂的气息。她并不意外,只是深吸了一口气,

那气息带着陈旧的、属于回忆的味道。打开屋门,灰尘在从窗户透进来的光线中飞舞。

家具都蒙着白布,像一个个沉默的幽灵。她放下行李箱,没有急着整理,

而是径直走向最里面的房间。那是母亲生前居住的房间。推开房门,陈设依旧。

老式的梳妆台,木质大床,靠窗的书桌上还放着母亲用过的钢笔和一本翻旧了的《诗经》。

苏晚走过去,指尖拂过书桌表面,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她打开抽屉,里面是一些零碎物品,

老照片,几本存折,还有……一个用丝绒布仔细包裹着的方形物件。她将它拿了出来,

揭开丝绒布。是一个相框。照片上,年轻的母亲温柔地笑着,怀里抱着刚满周岁的她,

旁边站着同样笑容满面的父亲。那是他们全家福,幸福几乎要溢出相框。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不剧烈,却带着绵长的酸楚。她失去的,

又何止是一个未成形的孩子和一个不爱她的丈夫。将相框小心地放回原位,

她开始整理母亲的遗物。大多是些寻常物件,每一件却都承载着时光的重量。

在一个老旧的木匣子里,她发现了母亲的一些书信和日记本。她席地而坐,

就着窗外渐暗的天光,翻开了那本纸张已经泛黄的日记。里面记录着母亲的少女心事,

与父亲的相识相爱,还有……对她这个女儿降生后的无限喜悦与期盼。

“晚晚今天会叫妈妈了,声音软糯糯的,我的心都要化了。”“希望我的晚晚,

一生平安喜乐,不为俗事所扰,永远保有真诚灿烂的笑容。

”……“永远保有真诚灿烂的笑容”。苏晚的手指停留在那一行字上,久久未动。窗外,

最后一丝天光被夜幕吞噬。房间里没有开灯,一片昏暗。她坐在尘埃与回忆里,

背影单薄而挺直。原来,母亲最大的愿望,不过是她能够快乐。而她,

却在那段错误的婚姻里,几乎耗尽了所有快乐的能力。---另一边,

江临几乎是魂不守舍地结束了那场原本至关重要的会议。合作方说了什么,

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脑海里反复回放的,只有机场里苏晚那双冰冷漠然的眼睛,

和那声疏离的“江先生”。会议一结束,他立刻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声音是压抑不住的急促:“查!立刻去查苏晚晚……不,是苏晚,她现在的住址!她回国了,

在机场我见到了她!”挂断电话,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心脏跳得又快又乱,一种混合着巨大希望和深切恐慌的情绪攫住了他。她回来了。

她真的回来了。可是,她看他那眼神……他猛地停下脚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城市的璀璨灯火,繁华无尽,却照不亮他心底那片骤然扩大的荒芜。

他想起三年前那个夜晚,医院走廊里她破碎的笑容和绝望的眼神。想起这三年来,

他每一次午夜梦回,空荡冰冷的卧室。想起他动用所有关系,却如同石沉大海,

查不到她丝毫踪迹时的无力与恐惧。他曾经以为,只要他足够成功,站在足够高的位置,

总有一天能让她看到,让她后悔,或者……让她回来。可现在她才出现,仅仅一个照面,

一声称呼,就让他苦心经营了三年的心理防线,溃不成军。助理的办事效率极高,

不到一小时,电话就回了过来。“江总,查到了。

苏小姐……目前入住的是市中心的一家星级酒店。另外,

她今天下午还去了一個地方……”助理的声音有些迟疑,“是……她母亲留下的老宅,

地址在城南梧桐巷……”老宅?江临的心猛地一沉。那个地方,他只在和苏晚晚结婚前,

陪她回去过一次。窄小的巷子,陈旧的房屋,与她后来住的别墅天差地别。

她会去那里做什么?一种不好的预感攫住了他。“备车!”他几乎是立刻下令,“去梧桐巷!

”他必须立刻见到她!他不能再失去她的消息!他有无尽的话想说,有滔天的悔意要表达,

他想要……想要弥补,想要乞求她的原谅。黑色的轿车在夜色中疾驰,闯过几个红灯,

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那条老旧的小巷。车子无法开进去,江临直接推门下车,

也顾不上昂贵的西装是否会蹭到墙壁,快步冲进了巷子深处。那扇锈蚀的铁门虚掩着。

他喘息着,在门口停顿了一瞬,整理了一下自己因为奔跑而有些凌乱的衣着和呼吸,然后,

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紧张,推开了门。院子里杂草丛生,一片荒凉。唯有那间主屋的窗户,

透出了温暖的、橘黄色的灯光。她在里面。江临的心脏狂跳起来,他几乎是屏住呼吸,

一步步走向那扇透着光的窗户。窗户没有完全关上,留着一条缝隙。他可以看到屋内的情景。

苏晚就坐在地板上,背对着窗户,身影在灯光下拉得很长。她低着头,

似乎在看着手里的什么东西,周围散落着一些打开的箱子和杂物。她的背影单薄,

却透着一股沉静的、不容打扰的力量。她没有哭,没有歇斯底里,只是那样安静地坐着,

与满室的尘埃和回忆共处。江临所有准备好的、汹涌的话语,在看到这个背影的瞬间,

全都卡在了喉咙里。他忽然意识到,这三年,改变的不仅仅是他找不到她。她也彻底地,

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不再需要他,甚至可能,不再愿意让他走进她世界的人。

他伸出的手,最终没有去敲响那扇门,只是无力地垂落下来。他像个偷窥者,

站在窗外昏暗的阴影里,看着窗内那盏孤灯下的身影,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的绝望,

缓缓地浸透了他的四肢百骸。他好像,真的来晚了。不是晚了三年。是晚了一个,

曾经对他毫无保留、如今却已将心门彻底锁死的苏晚晚。

第五章窗内的光晕勾勒着苏晚低垂的颈项,她正将一本旧相册小心地放入身旁的纸箱。

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与过往告别的仪式感。那些蒙尘的旧物,被她分门别类,或留存,

或舍弃,界限分明。江临站在窗外的阴影里,像一尊被钉在地上的雕像。夜风吹过,

院子里的杂草发出窸窣声响,更衬得这一方天地死寂。

他看着她拿起那个她母亲留下的丝绒相框,用软布轻轻擦拭,然后,没有太多犹豫地,

将它放进了“带走”的那个箱子。他甚至能想象出她此刻脸上的表情,一定是平静的,

无波无澜的。这种平静,比任何指责和泪水都更让他恐惧。它意味着真正的放下,

意味着他与她的过去,在她心里,已经变成了可以整理、可以封存的物件,不再带有温度。

他忽然想起,结婚第一年冬天,她怕冷,总是喜欢蜷在沙发里,裹着厚厚的毯子,

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他处理文件。有时他会嫌她碍事,让她回房间睡。

她总是嘟囔着“这里暖和”,然后不知不觉靠着他睡着。那时他觉得些许麻烦,

此刻却恨不得能回到那时,将那个不知珍惜的自己狠狠揍一顿。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想冲进去,想抓住她的肩膀,想告诉她这三年他是怎么过的,

想乞求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可是,她的背影像一道无形的墙,

将他所有翻腾的情绪都隔绝在外。最终,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看着那扇透光的窗,

直到双腿麻木,直到屋内的灯光“啪”一声熄灭,整个小院陷入一片黑暗。她睡了。或者,

只是不想再看见与过去有关的任何东西,包括这间老宅。江临在漆黑的院子里又站了许久,

才拖着沉重的步子,悄无声息地离开。铁门合上的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像是在为他这场无望的窥视画上句点。---接下来的几天,苏晚的生活规律而忙碌。

她白天联系了中介,将老宅挂牌出租,又将整理好的母亲遗物打包,寄存在可靠的朋友处。

下午则去画廊、艺术区转转,了解国内当下的艺术市场。她用的是“苏晚”这个名字,

带着她在欧洲积累的作品和声誉,低调地重新开始。她下榻的酒店离市中心不远,安保良好。

江临的人能查到她的住处,却无法靠近她。他送去的花束、礼物、甚至手写的长信,

都被原封不动地退回前台。他尝试拨打她过去的号码,提示已是空号。她切断了过去的一切,

包括与他所有的联系可能。这种彻底的、不留余地的拒绝,让江临日渐焦躁。

公司的事务被他搁置,他像一头困兽,在巨大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眼底布满了红血丝。

“江总,”助理第三次送来被退回的礼物,面色为难,“苏小姐那边……态度很坚决。

”江临猛地一拳砸在办公桌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助理吓得噤声。“继续送!”他声音嘶哑,

带着一种偏执的疯狂,“直到她肯收下为止!”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他还没有道歉,

还没有补偿,还没有告诉她他后悔了!她怎么可以连一个机会都不给他?然而,

比苏晚的拒绝更让他心烦意乱的,是另一件事。林薇回来了。就在苏晚回国后的第四天,

林薇的电话直接打到了他的私人手机上。电话里,她的声音依旧柔美,

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脆弱和依赖。“阿临,我回国了。有些事情……想当面和你谈谈,好吗?

”江临握着手机,眉头紧锁。若是以前,听到林薇这样的声音,

他或许会立刻放下一切赶过去。可此刻,他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三年前医院里,

苏晚晚那张惨白的脸,和那句“她比你坚强”。他对林薇,或许有过年少时朦胧的好感,

或许有出于道义的责任,但在苏晚晚离开后,在那无数个被悔恨吞噬的夜晚里,他早已看清,

那种感情,远远比不上苏晚晚曾经带给他的、那种温暖踏实的归属感。而如今,正主归来,

他心心念念想要弥补的人,却视他如无物。这个他曾为了林薇而伤害的女人,像一面镜子,

照出了他过往所有的混账与不堪。“我最近很忙。”他语气冷淡地回绝,“有什么事,

在电话里说吧。”电话那头的林薇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声音带上了几分委屈:“阿临,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年的事情,我也很无奈……”“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了。

”江临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我还有会,先挂了。”不等林薇回应,

他直接结束了通话。将手机扔在桌上,他疲惫地揉着眉心。林薇的出现,像一根刺,

扎在他本就混乱不堪的思绪里。他必须尽快解决苏晚这边的问题,他不能再让任何意外发生。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滋生。他要知道苏晚所有的行踪,要知道她见了什么人,

做了什么事。他不能容忍她再次消失在他的世界里。“找人,”他按下内线电话,

对助理吩咐,声音低沉而危险,“给我盯紧苏晚。她每天去了哪里,见了谁,我都要知道。

”---苏晚对此并非毫无察觉。从她决定回国的那一刻起,

她就预料到可能会与江临有所纠缠。只是她没想到,他会用上这种手段。

在连续两天发现同一辆黑色轿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以及去咖啡馆谈事时总觉得有视线落在身上后,她基本确定了。她没有惊慌,

只是觉得有些可笑。三年过去,他表达“在意”的方式,依旧如此幼稚且充满控制欲。

这天下午,她约了一位国内颇有名气的独立策展人在一家私密性很好的茶室见面。聊完正事,

送走策展人,苏晚并没有立刻离开。她独自坐在雅致的包间里,

慢条斯理地品着杯中渐冷的茶。她知道,外面有人守着。大约过了十分钟,她拿出手机,

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是王警官吗?对,我是苏晚。”她的声音清晰而平静,

“我怀疑我被人跟踪监视了,地点在云山茶室。对方是一辆黑色大众,

车牌号是AXXXX……嗯,麻烦你们过来处理一下。”挂了电话,她继续喝茶,姿态悠闲,

仿佛只是约了朋友在此小聚。不到十五分钟,茶室外传来了轻微的骚动和说话声。很快,

茶室经理敲门进来,面色有些紧张地告知她,外面有警察找。苏晚放下茶杯,站起身,

整理了一下衣裙,从容地走了出去。茶室门口,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正站在那里,

旁边是脸色尴尬、试图解释的江临的助理,以及一个穿着便装、神色慌张的年轻男子,

显然就是被派来盯梢的人。那辆黑色大众违章停在路边,格外显眼。“苏小姐,是您报的警?

”一位年长些的警察上前询问。“是的,警官。”苏晚点头,

目光扫过那个盯梢的年轻男子和一脸焦急的助理,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这两位先生,以及那辆车的司机,最近几天一直出现在我出现的地方,

对我造成了严重的困扰和精神压力。我怀疑他们意图不轨。”“误会!完全是误会!

”助理急忙上前,额头上急出了汗,“我们是江氏集团的人,

是……是江总担心苏小姐的安全,所以才……”“安全?”苏晚微微挑眉,

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讽刺,“我与江临先生早已离婚,没有任何法律关系。

他的这种‘关心’,我承受不起,也并不需要。请你们立刻停止这种行为,否则,

我会考虑申请禁止令。”她的话条理清晰,态度坚决,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助理面如土色,

喏喏不敢再言。警察了解情况后,对那盯梢的男子和助理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教育,

并要求他们立刻离开,不得再骚扰苏晚。事情处理得很快。苏晚向警察道了谢,

无视周围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径直走向路边,抬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在她拉开车门,

准备上车的那一刻,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几乎是擦着出租车停下。车门猛地打开,

江临脸色铁青地跨步下来。他显然是接到了助理的电话,匆忙赶来的。“晚晚!

”他几步冲到出租车前,挡住她的去路,呼吸有些急促,

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怒火和某种更深沉的痛苦,“你报警?你就这么……恨我?

”苏晚扶着车门,缓缓转过身,看向他。阳光下,她的脸白皙得近乎透明,眼神清冽如寒泉,

将他焦灼狼狈的样子清晰地映照出来。“恨?”她重复了一遍这个字,

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词,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淡无波,“江先生,你太高看自己了。

”她顿了顿,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甚至有些惹人烦扰的陌生人。“恨需要感情。而我对你,

早已无爱无恨。”“报警,只是因为你的行为,打扰到了我的正常生活。”“仅此而已。

”说完,她不再看他瞬间煞白的脸色,弯腰坐进出租车,干脆利落地关上了车门。“师傅,

麻烦开车。”出租车绝尘而去。江临僵在原地,看着那辆车汇入车流,消失不见。

耳边反复回响着她那句“无爱无恨”。阳光刺眼,他却觉得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她甚至连恨,都不愿意给他了。第六章出租车驶离茶室,

将江临那失魂落魄的身影彻底抛在身后。苏晚靠在后座,闭了闭眼,再睁开时,

眼底已是一片清明。她报出酒店地址,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刚刚经历过对峙的波澜。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策展人发来的消息,确认了下周去参观一个新兴艺术家工作室的行程。

她回了句“好的,届时见”,便将手机收起,目光投向窗外。A市的天空,

似乎总蒙着一层灰蒙蒙的滤镜,不像普罗旺斯那般透亮。但这又如何?

她早已学会不在意外在的天气。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江临那边似乎终于消停了,

再没有莫名其妙的礼物,也没有鬼鬼祟祟的跟踪。苏晚乐得清静,

按部就班地推进着自己的计划。看展,拜访圈内人,

初步敲定了在国内举办首次个人画展的意向。她似乎完全将江临以及那场闹剧般的重逢,

抛诸脑后。直到一周后,她接到一个陌生的本地来电。“请问是苏晚女士吗?

”对方是一个声音温和的中年女性,“我这里是市第一医院档案科。

您之前委托律师查询的三年前,十二月七号晚上的急诊记录,部分资料已经整理出来了,

需要您本人携带有效证件前来核实领取。”苏晚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三年前,

十二月七号。那个改变了一切的夜晚。“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我会尽快过去。

”她挂了电话,站在酒店房间的落地窗前,久久未动。窗外是城市的车水马龙,

一片繁华盛景。可她的眼前,却仿佛又看到了那条惨白的医院走廊,

闻到了那冰冷的消毒水气味。她确实委托了律师,一方面是处理老宅出租的法律事宜,

另一方面,就是尝试调取当年的医疗记录。有些东西,她需要亲眼确认,不是为了追究,

而是为了……彻底了断。次日下午,苏晚独自一人来到了市第一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依旧浓烈,穿梭的人流带着或焦急或悲伤的面容。她直接去了档案科,

出示证件,办理手续。工作人员将一个薄薄的档案袋递给她。“苏女士,

这是当时急诊的入院记录和初步诊断说明。更详细的手术记录和病理报告,

因为涉及更多部门,调取需要更多时间,后续我们会再通知您。”“谢谢。

”苏晚接过那个轻飘飘却又重若千钧的档案袋,没有当场打开,

只是平静地放进了随身的包里。她转身离开档案科,沿着长长的走廊往外走。脚步不疾不徐,

背脊挺得笔直。刚走到门诊大厅,一个熟悉到令人厌烦的身影,

再次不合时宜地闯入了她的视线。江临。他似乎是来医院探望什么人,身边还跟着两个下属。

他正侧头听着下属的汇报,眉头微蹙,脸色有些疲惫。苏晚脚步未停,

只想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然而,就在两人即将擦肩的瞬间,江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猛地转过头。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她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随即,

猛地定格在她手中那个印着医院logo的档案袋上。档案袋的封口处,

隐约可见“急诊科”、“十二月七日”等字样。江临的瞳孔骤然收缩,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那个日期,像一把淬毒的匕首,

狠狠扎进了他记忆最不愿触碰的角落。他几乎是失控地一步上前,猛地抓住了苏晚的手臂,

力道大得让她蹙眉。“这是什么?”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惶,

“你去查当年的记录?晚晚,你……你想做什么?!”他的反应如此激烈,

引得周围路过的人都纷纷侧目。苏晚试图甩开他的手,但他攥得极紧,

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肉里。她抬起眼,冷冷地看着他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恐慌和痛苦。

“我想做什么?”她重复着他的问题,语气冰寒刺骨,“江先生,

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弄清楚一件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事情。这,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江临像是被这句话刺痛,眼底瞬间爬满了血丝,“那是我的孩子!

那也是我的——”“你的什么?”苏晚猛地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锋利,

瞬间割断了他未尽的话语。她看着他,看着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男人,

此刻在她面前流露出如此仓皇失措的一面,只觉得无比讽刺。“那场意外里,

失去孩子的人是我,躺在冰冷手术台上的人是我,被医生告知以后可能很难再孕的人,

也是我。”她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冰凌,砸在他脸上,“而你,江临,那个时候,

你在哪里?”她的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入他眼底深处,不容他闪躲。

“你在另一个女人的病房里,守着你的‘坚强’的薇薇。”“现在,你凭什么来过问?

”江临被她问得哑口无言,抓着她手臂的手,力道不自觉地松了些许。

巨大的悔恨和羞耻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是啊,

他当时在哪里?他在做什么?苏晚趁着他失神的瞬间,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臂。

白皙的皮肤上,已经留下了几道清晰的红色指痕。她不再看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将档案袋紧紧地握在手中,仿佛那是她唯一的盾牌。“江临,”她叫了他的名字,

没有再用疏离的“江先生”,但语气里的寒意却比任何时候都更重,“那个孩子,

从来就不只是你的。它更属于我。而它失去的那一刻,你就已经丧失了过问的资格。

”“以后,请离我的生活远一点。”“我们之间,早在三年前那个晚上,就已经彻底结束了。

”说完,她不再停留,决绝地转身,汇入门诊大厅熙攘的人流,

背影很快消失在大门口明晃晃的光线里。江临僵在原地,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周围嘈杂的人声、消毒水的气味、下属小心翼翼的目光,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他脑海里反复回荡着她最后那句话。“彻底结束了……”她说的不是气话,

而是陈述一个事实。而他,连反驳的立场都没有。

他眼睁睁看着那个装着过往惨痛证据的档案袋,随着她一起消失。那里面记录的,

不仅仅是一个未成形生命的逝去,更是他永远无法弥补的过错,

和他亲手葬送的、曾经触手可及的幸福。一股腥甜涌上喉咙,他猛地弯下腰,

剧烈地咳嗽起来,眼前阵阵发黑。“江总!”下属慌忙上前扶住他。江临摆了摆手,

示意自己没事。他直起身,脸色灰败,眼6神空洞地望着苏晚消失的方向,

整个人像是被瞬间抽空了灵魂,只剩下一个华美却空洞的躯壳。他输了。输掉了所有。

在他甚至还没有正式开始争取之前,就已经被她,彻底宣判了出局。

第七章医院那场近乎羞辱的对峙,像一盆冰水,将江临最后一点不切实际的妄念也浇灭了。

他不再试图送去那些可笑的礼物,也不再派人跟踪。苏晚的世界,终于获得了表面上的宁静。

她拿到了部分医疗记录,律师告知她,更详细的资料调取需要时间,但她已经不那么着急了。

有些伤口,揭开一次,看清了脓疮的范围,便不必反复撕扯。她知道那里曾经有多痛,

就够了。生活重新被填满。她签下了一处僻静的工作室,开始将从欧洲运回的画作拆箱,

整理,准备国内的首展。画布上浓烈而压抑的色彩,破碎后又重组的线条,

是她过去三年心路的无声写照。她不再回避这些,反而开始着手创作新的作品,

主题关于“废墟上的新生”。偶尔,她会从一些财经新闻或社交媒体的边角料里,

看到江临的消息。他似乎将全部精力投入了工作,拿下了几个原本竞争激烈的大项目,

江氏集团的股价一路攀升。照片上的他,依旧是那个冷峻矜贵的商界精英,

只是眉眼间那份挥之不去的阴郁,似乎比以前更重了些。苏晚划过屏幕,内心毫无波澜。

他的成功或失败,早已与她无关。这期间,林薇倒是找过她一次。电话直接打到了酒店房间,

声音依旧是柔婉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苏小姐吗?我是林薇。冒昧打扰,

不知道能否和你见一面?有些关于阿临……关于江临的事情,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

”苏晚正在给一幅画做最后的调整,闻言,画笔都未停。“林小姐,”她语气平淡,

“我认为我们之间,没有见面的必要。关于江先生的事情,我更没有兴趣知道。

”林薇在那头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委屈和急切:“苏小姐,

我知道你恨我,也恨阿临。但当年的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样,

我也有我的苦衷……阿临他这些年,过得并不好,他很后悔……”“林小姐。”苏晚打断她,

声音里透出一丝不耐,“你的苦衷,他的后悔,都与我无关。如果你们彼此觉得有遗憾,

大可以自行解决,不必把我牵扯进去。我很忙,再见。”她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并将那个号码拉黑。有些人,有些事,就像黏在鞋底的口香糖,不彻底清理掉,

只会不断带来厌烦。时间平稳地滑入初秋。

苏晚在国内的首个小型个人画展《渡·忘》筹备就绪,

定在了一家颇具格调的私人美术馆开幕。她没有大肆宣传,只邀请了少数圈内人和媒体朋友,

希望是一个安静的专业交流。开幕当天,天气晴好。美术馆白色的空间里,

光线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映照着墙上一幅幅色彩与情感都极为浓烈的画作。

来宾不算多,但氛围很好,人们低声交谈,驻足画前,

感受着画面中那种破碎与重建交织的力量。苏晚穿着一身简约的黑色缎面长裙,长发挽起,

露出清晰的下颌线。她周旋在宾客之间,举止得体,谈吐优雅,解答着关于创作理念的提问。

她身上有种沉静而强大的气场,让人无法忽视。一切都很顺利,直到开幕酒会进行到一半,

入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苏晚正与策展人交谈,闻声抬眼望去,

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江临来了。他穿着一身深蓝色暗纹西装,没有打领带,

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一颗扣子,显得有些风尘仆仆。他手里没有请柬,

显然是得知消息后不请自来。保安似乎想拦他,但他身后的助理低声说了句什么,

保安面露难色,最终还是放行了。他的出现,立刻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毕竟,

江临和苏晚那段过往,在特定的圈子里并非秘密。此刻正主出现在前妻的画展上,

这其中的意味,足以让人浮想联翩。江临没有理会那些探究的视线,他的目光穿过人群,

精准地锁定了苏晚。他没有立刻上前,只是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他的眼神很复杂,

有惊艳,有痛楚,有挥之不去的悔恨,还有一种近乎贪婪的凝视,

仿佛要将她此刻独立自信的模样,深深烙刻在脑海里。苏晚只与他对视了一秒,

便平静地移开了目光,继续与策展人交谈,仿佛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闯入者。然而,

江临却一步步朝她走了过来。周围的交谈声渐渐低了下去,所有人都屏息看着这一幕。

他在苏晚面前站定,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清浅的、不同于以往的冷冽香气。“晚晚。

”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你的画……很美。

”苏晚缓缓转过身,面对着他,脸上是标准的、对待来宾的客气微笑,疏离而周到。

“谢谢江总赏光。”她语气平淡,如同回应任何一位普通宾客的赞美。

江临被她这声“江总”刺得心脏一缩,他看着她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

里面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曾经属于他的温度。他准备了无数的话,

想告诉她他看了她的每一幅画,感受到了她那三年承受的痛苦,想乞求她的原谅……可此刻,

在她这般冰雪般的态度下,所有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一幅画上。那幅画名为《墟》。

画面主体是大片沉郁的、近乎黑色的深蓝与暗红,如同干涸的血与凝固的夜,

但在那一片狼藉的废墟中央,却挣扎着探出一株极其微弱的、嫩绿色的芽苗,旁边,

散落着几片破碎的、依稀可辨的琉璃碎片,折射出一点点残存的光。

那琉璃的颜色……他记得。是他们结婚周年时,他送她的一条手链,她曾很是喜欢,

经常佩戴。江临的呼吸骤然停滞,心脏像是被那画中的碎片狠狠割裂。他猛地看向苏晚,

眼底是巨大的震惊和无法言说的痛楚。她什么都记得。她将那些痛苦,都化作了创作的养分。

而那痛苦里,曾有过他给予的、微末的甜,如今也成了废墟的一部分,被她冷静地剖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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