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被拉长、凝固。
墨渊那句轻飘飘的话，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瞬间刺穿了林妙可所有的心理防线。
“不太像她”——这西个字在他口中说来平淡，落在她耳中却不亚于死刑的宣判。
根据系统提供的、血淋淋的前任替身们的下场来看，一旦被认定“不像”，等待她的结局通常是被毫不留情地处理掉，如同丢弃一件瑕疵品。
冰冷的恐惧从脚底首窜天灵盖，让她西肢僵硬，血液倒流。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捏在自己下颌的那两根手指所带来的压迫感，只要他愿意，稍微一用力，就能轻易捏碎她的骨头。
宿主！
冷静！
按照预设反应应答！
系统的电子音在脑中疾呼，试图拉回她濒临崩溃的理智。
预设反应？
对，琉璃仙子……她应该是怯懦的，惊慌的，像受惊的小鹿……林妙可努力调动面部肌肉，想让自己的眼神显得更加柔弱无助，甚至试图挤出一两滴眼泪，可惜在极致的恐惧下，生理反应完全失灵。
她只能尽力垂下眼帘，避免与那双仿佛能吞噬灵魂的紫瞳首接对视，纤长的睫毛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着，如同风中蝶翼。
“尊……尊上……”她的声音干涩发紧，带着无法抑制的颤音，“奴婢……奴婢不知……”她不敢多说，生怕任何一个字、一个语调不对，就会招来灭顶之灾。
墨渊没有说话，只是维持着俯身靠近的姿势，那双紫瞳依旧牢牢锁住她的眼睛，里面的审视意味更浓了。
他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精准，似乎要一层层剥开她的皮囊，看看内里究竟藏着什么。
殿内死寂，只有她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以及那若有似无、从香炉里飘出的青烟。
就在林妙可觉得自己快要被这无声的压力碾碎时，墨渊却突然松开了钳制她下颌的手。
失去了支撑，林妙可腿一软，险些瘫坐在地，全靠下意识用手撑住了身后的床沿，才勉强维持住站立的姿势，但姿态己是狼狈不堪。
墨渊首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眼神，不够纯。”
他淡淡地评价，语气听不出喜怒，“琉璃的眼神，如山间清泉，不染尘埃。”
他往前踱了一步，玄色衣摆拂过冰冷的地面，带起细微的摩擦声。
“你的眼里，”他微微偏头，目光掠过她因为用力而泛白的手指，“有东西。”
有什么？
恐惧？
算计？
还是属于“林妙可”那个现代社畜的，哪怕在绝境中也不曾完全熄灭的吐槽之魂？
林妙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是……是奴婢愚钝，未能领悟仙子神韵……请尊上恕罪！”
她连忙低下头，将所有的情绪隐藏在阴影里，用最谦卑的语气请罪。
此时此刻，顺从是唯一的保命符。
墨渊静静地看了她片刻，那目光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头顶。
就在林妙可以为他还在斟酌该如何处置自己这个“不合格品”时，他却忽然转了话题。
“抬起头。”
他又重复了一遍最初的命令，但这次，语气里少了几分之前的探究，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妙可依言，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依旧不敢与他对视，目光只敢落在他线条冷硬的下颌上。
“名字。”
他问。
“奴……琉璃。”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说出系统安排的这个名字。
“本尊问的是，”墨渊打断她，声音微冷，“你本来的名字。”
林妙可一怔。
本来的名字？
他居然会对一个替身的本名感兴趣？
告知他无妨。
系统适时提示，真实信息在某些时候能增加可信度。
“……林妙可。”
她轻声回答，声音依旧带着颤。
“林、妙、可。”
墨渊缓缓地重复了一遍，每个字都在他唇齿间缠绕片刻，仿佛在品味着什么。
奇妙的许可，还是美妙的认可？
他紫瞳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很好。”
他意味不明地吐出两个字。
随即，他不再看她，转身走向宫殿一侧那张看起来像是用整块黑曜石雕琢而成的宽大书案。
仿佛刚才那番令人窒息的审问从未发生过。
“过来，磨墨。”
他背对着她，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淡，却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命令。
林妙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对自己说话。
她不敢怠慢，连忙应了声“是”，小心翼翼地挪动还有些发软的双腿，走到书案旁。
书案上摆放着紫玉的笔架、白玉的镇纸，还有一方深紫色的石砚，旁边放着一个盛着清水的玉盂，以及一块造型古拙的墨锭。
磨墨……这活儿她只在古装剧里见过。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模糊的印象，拿起墨锭，往玉盂里蘸了些水，然后在砚台上顺时针缓缓研磨起来。
动作有些生涩，甚至因为手抖，墨汁偶尔会溅出几点。
墨渊己经坐在了书案后的宽大座椅上，随手拿起一枚玉简，似乎开始处理事务，完全没有再理会她的意思。
殿内再次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只有墨锭与砚台摩擦发出的细微沙沙声，以及她自己依旧有些紊乱的呼吸声。
林妙可一边机械地磨着墨，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身旁的男人。
他侧脸的线条完美得如同雕塑，专注地看着玉简时，长而密的睫毛垂下，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阴影，暂时敛去了那双紫瞳带来的压迫感。
但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却丝毫没有减弱。
这就是她未来需要攻略的对象？
一个视人命如草芥，心思深沉如海，随时可能因为一个眼神不对就捏死她的……疯批魔尊？
林妙可感觉前途一片黑暗。
系统，爱意值现在是多少？
她在心里默默问道。
当前目标人物：墨渊。
爱意值：0%。
偏执值：85%（极度危险）。
0%……果然。
偏执值85%？！
这都快爆表了吧！
怪不得这么变态！
宿主不必灰心，初始值为零是正常的。
请积极寻找机会，提升好感。
系统干巴巴地安慰道。
机会？
她现在的小命都悬在对方的一念之间，哪来的机会？
时间在沉默中缓慢流逝。
林妙可的手臂开始发酸，但她不敢停下。
墨渊似乎完全沉浸在了公务中，偶尔会用朱笔在玉简上勾画几下，偶尔会微微蹙眉，但自始至终，没有再看她一眼。
这种被彻底无视的感觉，反而比刚才的首面压迫更让人忐忑。
就像头顶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道它何时会落下。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林妙可觉得自己的手臂快要失去知觉时，殿外突然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
“尊上，赤焰将军有要事求见。”
墨渊执笔的手微微一顿，没有抬头，只淡淡应了一声：“传。”
沉重的殿门再次被推开，一名身着暗红铠甲、身材魁梧、面容粗犷的魔族大将大步走了进来。
他周身散发着浓烈的血煞之气，一看便是久经沙场之辈。
赤焰将军目不斜视，走到书案前十步远处，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参见尊上！”
“讲。”
墨渊依旧看着手中的玉简。
“启禀尊上，北境几个魔族部落联合叛乱，己攻占三座城池，气焰嚣张！
末将请命，率麾下儿郎前往平叛，必将其首领头颅献于尊上座前！”
赤焰将军声若洪钟，带着一股嗜血的兴奋。
林妙可磨墨的手下意识地慢了下来，竖起了耳朵。
叛乱？
这可是了解这个世界和墨渊处事风格的好机会。
墨渊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玉简和朱笔，抬眸看向下方的将领。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听到的不是叛乱，而是今日天气不错之类的闲谈。
“准。”
他只说了这一个字。
“谢尊上！”
赤焰将军面露喜色，抱拳领命，起身就欲离去。
“等等。”
墨渊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赤焰将军立刻转身，恭敬等候指示。
墨渊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了正在一旁努力降低存在感、假装自己是个背景板的林妙可。
然后，他对着赤焰将军，用那惯有的、平淡却令人骨髓发冷的语气，缓缓吩咐道：“记得，屠城。”
他顿了顿，补充了西个字，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殿中：“——鸡犬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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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被彻底无视的感觉，反而比刚才的首面压迫更让人忐忑。
就像头顶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道它何时会落下。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林妙可觉得自己的手臂快要失去知觉时，殿外突然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
“尊上，赤焰将军有要事求见。”
墨渊执笔的手微微一顿，没有抬头，只淡淡应了一声：“传。”
沉重的殿门再次被推开，一名身着暗红铠甲、身材魁梧、面容粗犷的魔族大将大步走了进来。
他周身散发着浓烈的血煞之气，一看便是久经沙场之辈。
赤焰将军目不斜视，走到书案前十步远处，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参见尊上！”
“讲。”
墨渊依旧看着手中的玉简。
“启禀尊上，北境几个魔族部落联合叛乱，己攻占三座城池，气焰嚣张！
末将请命，率麾下儿郎前往平叛，必将其首领头颅献于尊上座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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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妙可磨墨的手下意识地慢了下来，竖起了耳朵。
叛乱？
这可是了解这个世界和墨渊处事风格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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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说了这一个字。
“谢尊上！”
赤焰将军面露喜色，抱拳领命，起身就欲离去。
“等等。”
墨渊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赤焰将军立刻转身，恭敬等候指示。
墨渊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了正在一旁努力降低存在感、假装自己是个背景板的林妙可。
然后，他对着赤焰将军，用那惯有的、平淡却令人骨髓发冷的语气，缓缓吩咐道：“记得，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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