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六点半,陈静在厨房里准备早餐。粥在砂锅里咕嘟着,她盯着那些翻滚的米粒,
手里无意识地捏着一根葱。旁边摊开着一个硬壳笔记本,
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本月开销:“排骨四十二块八,鸡蛋三十,
青菜五块五……”旁边用红笔标注着一个小小的心形记号——那是昨天,她四十岁生日,
独自去菜市场时,偷偷给自己买的一支五块钱的唇膏。这是她十五年婚姻里,
唯一没记在家庭账目上的东西。“妈,我那条蓝色的运动裤呢?
”女儿小雨揉着眼睛出现在厨房门口,声音里带着没睡醒的烦躁。“洗了,还没干。
穿灰色的那条吧。”陈静头也没抬,手指在计算器上飞快地点着,“这个月水电超了三十块,
你爸上次给的五千家用,还剩不到八百。”“哦。”小雨撇撇嘴,转身要走,
又回头补了一句,“中午我们同学聚餐,给我两百块。”陈静的手顿了一下。
“上周不是刚给过你一百?”“那够干嘛的?一杯奶茶就三十了!”小雨的声音拔高,
带着青春期特有的不耐和理所当然,“你到底给不给?”陈静沉默地打开钱包,
抽出两张略显陈旧的红钞。小雨一把抓过,嘟囔着“真啰嗦”,转身回了房间,
“砰”地一声关上了门。那声门响,像一块石头,砸在陈静心口,闷闷地疼。七点整,
周建平准时坐在餐桌前。他穿着熨烫平整的白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目光停留在手机屏幕上,手指快速滑动着。陈静把晾到温热的粥端到他面前,配上一碟小菜,
一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周建平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太烫了。
”他放下勺子,视线终于从手机移开,落在那个荷包蛋上,“跟你说了多少次,
鸡蛋要溏心的,这都煎老了,让人怎么吃?”空气凝固了几秒。陈静没有说话,
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带着歉意立刻去给他重做一份。她只是站在那里,
目光落在他的手机屏幕上——那上面是他和小雨在游乐园门口的合影,两人笑得灿烂。
她记得,那天她因为要在家等送家具的工人,没能一起去。她的照片,不知从何时起,
已经从他手机的屏保上消失了。也许是一年前,也许是更久。周建平等了几秒,
没等到预期的反应,有些诧异地抬眼看了她一下,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拿起勺子,
皱着眉开始喝那碗“太烫”的粥。早餐在沉默中结束。
周建平拿起公文包:“今天单位有应酬,晚点回来。”“嗯。”陈静应了一声。门关上了。
家里瞬间只剩下她一个人,以及无边无际的安静。她开始收拾碗筷,打扫卫生。
在擦拭卧室床头柜时,吸尘器不小心撞到了柜角,一个东西从后面掉了出来。
是一本蒙着厚厚灰尘的旧相册。鬼使神差地,她坐在地板上,翻开了它。第一页,
就是她大学毕业论文答辩后拍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穿着宽大的学士服,
怀里抱着厚厚的资料,眼睛亮得像落进了星辰,嘴角扬起的弧度,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那是二十二岁的陈静。她的手轻轻拂过照片上那张年轻、自信、闪闪发光的脸。指尖传来的,
只有冰凉的塑封感和粗糙的灰尘。客厅的挂钟滴答走着,声音在寂静里被无限放大。
一滴温热的水珠猝不及防地落下,在照片上晕开一个小小的、模糊的湿痕。紧接着,
是第二滴,第三滴……她慌忙用手去擦,却越擦越花。
无声的哭泣最终变成了压抑的、从胸腔里挤出来的呜咽。她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
不让声音溢出,肩膀剧烈地颤抖着。这十五年来,她在这个家里流的眼泪,
似乎比说的话还要多。下午,她去超市采购。在经过商场一楼的橱窗时,她的脚步被钉住了。
橱窗里贴着巨大的招聘启事——“诚聘兼职会计,要求经验丰富,工作时间灵活,薪资面议。
”那几行字,像带着魔力,穿透了超市塑料袋勒在她手上的疼痛,穿透了日复一日的麻木,
直直刺入她干涸已久的心田。她在那面橱窗前,站了足足十分钟。直到保安投来疑惑的目光,
她才像被烫到一样,猛地低下头,匆匆离开。但那颗种子,已经落下了。周一,
送走丈夫和女儿后,家里再次恢复死寂。陈静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开始洗洗涮涮。
她打开电脑,生疏地登录了一个尘封多年的专业论坛。手指在键盘上犹豫了许久,
才敲下一行字:“承接中小企业账务整理,代做报表,经验丰富,价格从优。
”她把自己的联系方式改成了一个新申请的、无人知晓的号码。消息发出后,石沉大海。
她坐在电脑前,心里一半是莫名的失落,另一半,却又像是松了一口气。或许,
她真的已经和社会脱节太久了。就在她准备关掉网页时,一个陌生的头像跳动起来。“你好,
看到你的帖子。我们是个刚起步的小工作室,账目有点乱,能帮忙整理一下吗?
费用可能不高……”心脏猛地一跳。陈静深吸一口气,回复:“可以。
先把原始单据发我看一下。”对方发来一个压缩包。里面是乱七八糟的票据和银行流水,
确实如他所言,一团乱麻。但这团乱麻,在陈静眼里,
却比织了半截的毛衣和待洗的衣物要亲切得多。她翻出压在箱底的专业书籍,
打开Excel表格,那些沉睡多年的知识和技能,如同被唤醒的肌肉记忆,
开始一点点复苏。接下来的几天,她活在一种隐秘的亢奋与紧张里。
利用女儿上补习班、丈夫加班的碎片时间,她对着电脑屏幕,一点点梳理着那些数字。
当最后一个数字核对平衡,报表完美生成的那一刻,她几乎要欢呼出声。
对方很快支付了报酬——八百块。钱不多,但当她看到手机银行里那条到账短信时,
感觉比当年收到周建平上交的工资卡还要激动。这是她陈静,靠自己赚来的。
她小心翼翼地把这笔钱,转到了那张只有她自己知道的银行卡里。然后,
她打开那个记录家用的硬壳本,在最新的空白页上,郑重地写下了日期和“收入:800”,
笔迹微微颤抖。这个本子,不再仅仅是家庭的账簿,它成了她秘密的“诺亚方舟”,
承载着她重新找回的一点点重量和自我。平静在一个周五晚上被打破。
周建平要找一份旧文件,去了书房。过了一会儿,
他皱着眉走出来:“我书桌上的文件你是不是动过了?”陈静心里咯噔一下。
她白天刚在书桌上整理过账目。“我……白天打扫了一下。”“跟你说了多少次,
我的东西别乱动!”周建平语气带着不满,“那些都是重要资料,弄乱了很麻烦!
”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上心头。陈静放下手里的毛衣针,
第一次没有选择沉默:“我只是把它们整理整齐。而且,那张书桌,我也在用。
”周建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用?你用书桌干嘛?织毛衣还是抄菜谱?
”话语里的轻蔑,毫不掩饰。陈静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做点我自己的事。
”周建平愣住了,似乎完全无法理解“我自己的事”这几个字的含义。他张了张嘴,
最终只烦躁地挥挥手:“行了行了,以后我的东西你别碰。”就在这时,
小雨拿着成绩单从房间里出来,脸色不太好看。这次月考,她的排名下滑了十几位。
周建平立刻把矛头转向了女儿,但训斥了几句后,
火力却又莫名其妙地绕回了陈静身上:“你看看你,一天到晚在家,连个孩子都管不好!
真不知道你天天在忙些什么!”积压的情绪像被点燃的引线。陈静猛地站起来,声音不高,
却带着从未有过的冷硬:“周建平,教育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更不是我一个人的任务!
她成绩下滑,你除了指责,关心过原因吗?问过她最近压力大不大吗?
”周建平和小雨都惊呆了。小雨看着母亲,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
周建平脸色铁青,指着陈静:“你……你简直不可理喻!”说完,摔门进了书房。
家庭的气氛,从此降到了冰点。陈静把她的记账本,藏进了厨房最顶上的柜子里,
一个放杂粮的密封罐底下。那里,成了她精神上唯一的“秘密花园”。周日,
周建平单位有聚餐,快十一点才回来,带着一身酒气。他把一个精致的纸袋随手扔在沙发上,
正对着在拖地的陈静。“喏,拿着。”陈静停下动作,
看着那个印着知名化妆品Logo的纸袋。“单位小王他老婆推荐的,说是什么限量版,
你们女人就喜欢这些。”周建平打了个酒嗝,语气随意得像在打发一个讨赏的孩子,
“拿去用吧。”那一刻,陈静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
她看着那管被随意施舍的护手霜,又看看自己因为常年浸泡冷水而有些粗糙开裂的手。
她想起那支需要偷偷记账的五块钱唇膏,想起那笔她小心翼翼藏起来的八百块收入。
十五年的付出,她的青春,她的才华,她全部的生活,在他眼里,
大概就只值这样一管随手扔来的护手霜。她没有动。周建平见她没反应,
有些不耐烦:“愣着干什么?不喜欢?”陈静缓缓直起腰,放下拖把。她走进卧室,
又从厨房顶柜拿出那个硬壳本。她把这些东西,一样一样,轻轻地放在周建平面前的茶几上。
周建平醉眼朦胧地看着她,不明所以。陈静拿起那管护手霜,放在记账本旁边。然后,
她抬起头,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清晰地映出周建平错愕的脸。“周建平,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锋利的刻刀,划破了夜晚虚假的宁静,“我不是你的保姆,
也不是这个家的摆设。我是一个有名字、有脑子、会算账,也会心寒的人。”她停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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