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迷雾初现第一章:便签与蓝图陈守仁的指尖在泛黄的便签纸上顿了顿,
黑色水笔在“每日三次服药”的字样旁重重画了个圈。晨光透过窗帘缝隙,
在客厅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斑,而光斑所及之处,
几乎每一寸可附着的表面都被便签占领——冰箱门上贴着“牛奶放左侧第二层”,
鞋柜上是“出门必带钥匙、手机、老花镜”,就连电视机屏幕边缘,
都斜斜粘了张“看完新闻需关闭电源”的提醒。他今年五十八岁,
退休前是市建筑设计院的总工程师,指尖曾勾勒出无数座摩天大楼的骨架,
如今却要靠这些方寸大小的纸片,才能锚定生活的基本轨迹。三年前那场突发的脑溢血,
像一把钝斧劈开了他的记忆库,关于过去的许多片段成了散落的拼图,
唯独刻在骨子里的专业本能,还顽固地留在神经末梢。将新写的便签贴在卧室门框上时,
陈守仁的目光扫过书桌。桌面上摊着几张建筑图纸,
不是他退休前参与设计的任何一个项目——图纸上是一栋民国风格的洋楼,尖顶、拱窗,
连外墙上的浮雕花纹都标注得精确到毫米。他记得自己昨晚又在半梦半醒间拿起了笔,
笔尖仿佛有了自主意识,沿着脑海中模糊的轮廓游走,等他惊醒时,
这栋陌生建筑的平面图已跃然纸上。“又是这样……”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试图回忆起洋楼的出处。是某个参观过的历史建筑?还是哪本旧杂志上的插图?
记忆像被裹在厚重的雾里,他伸手去抓,只摸到一片虚无。将图纸叠好塞进抽屉时,
指腹无意间蹭过抽屉底部的木纹,那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硌得他指尖发麻。敲门声响起时,
守仁正对着镜子确认自己是否系对了领带——领口处贴着的便签写着“领带结需呈三角形”。
他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到一个穿警服的年轻姑娘,肩上的警号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您好,
我是社区民警林悦,例行走访登记。”门外的声音清脆,带着几分刚参加工作的认真。
陈守仁打开门,侧身让她进来。林悦掏出登记表和笔,目光却先被满屋子的便签吸引,
眉头微微蹙了一下:“您这……是有什么特别的习惯吗?”“记不住事。
”陈守仁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语气平淡,“医生说,贴便签能帮我记住该做的事。
”林悦的笔尖顿了顿,抬头看他时,眼神里多了些歉意:“抱歉,我没别的意思。
”她低头核对信息,“陈守仁,58岁,退休前是市建筑设计院工程师,独居,对吧?
”“对。”陈守仁走到沙发边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要喝水吗?冰箱里有矿泉水,
便签上写了,常温的在中间层。”林悦摆摆手,快速填完表格,
又拿出一个笔记本:“最近社区里有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或者您生活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陈守仁的目光落在她笔记本的封面上,
那里印着市公安局的标志。不知为何,看到这个标志,他的太阳穴突然跳了一下,
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有人在哭,哭声很压抑,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
“没有可疑人员。”他收回目光,声音有些沙哑,“生活上也没什么需要帮忙的,
这些便签能帮我处理好一切。”林悦合上笔记本,站起身:“那如果之后有需要,
您可以随时打社区警务室的电话,号码我写在登记表背面了。”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您一个人住,要是感觉身体不舒服,也别硬扛,及时联系我们或者医院。”陈守仁点点头,
没再说话。林悦走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满屋子的便签,总觉得这些密密麻麻的字迹背后,
藏着什么被刻意掩盖的东西。她轻轻带上门,楼道里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而房间里的陈守仁,
正站在窗边,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小区的拐角处。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
那里也贴着一张便签——“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第二章:专业本能与对峙接下来的几天,
陈守仁总在深夜被同一个梦惊醒。梦里依旧是那栋民国洋楼,他站在洋楼的院子里,
抬头能看到二楼的窗户开着,窗帘在风里轻轻晃动,却看不到里面的人。每次从梦里醒来,
他都会不由自主地走到书桌前,拿起笔画洋楼的图纸,从平面图到剖面图,
甚至连窗户玻璃的尺寸都标注得一清二楚。“这到底是哪里?”他对着图纸发呆,
手指划过洋楼大门的位置,那里有一个奇怪的凹槽,像是用来插什么钥匙的。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的头就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冲破记忆的闸门,
却又被硬生生堵了回去。这天下午,林悦又找上门来。她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
神色比上次严肃了些:“陈先生,有个情况想跟您核实一下。”陈守仁打开门,让她进来。
林悦坐在沙发上,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照片,递到他面前:“您见过这栋建筑吗?
”照片上是一栋民国洋楼,尖顶、拱窗,外墙上的浮雕花纹和他画的图纸一模一样。
陈守仁的呼吸猛地一滞,手指颤抖着抚过照片:“这……这是哪里?
”“这是位于老城区的沈家公馆,建于1923年,现在是市级文物保护单位。
”林悦看着他的反应,眼神里多了些探究,“您为什么会画这栋建筑的图纸?据我所知,
您退休前参与的项目都是现代建筑,和沈家公馆没有任何关联。”陈守仁的眉头紧锁,
努力回忆着和沈家公馆相关的信息,
可记忆依旧是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我就是晚上做梦梦到它,醒来就想画下来。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是建筑工程师,对建筑的结构和细节比较敏感,
可能是在哪见过这栋楼,潜意识里记住了。”“可沈家公馆因为年久失修,已经封闭了五年,
不对外开放。”林悦的语气带着几分怀疑,“而且根据我们的调查,
您退休后几乎没去过老城区,更别说沈家公馆附近了。”陈守仁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不喜欢这种被质疑的感觉,尤其是在自己记忆混乱的情况下。他站起身,走到书桌前,
拿起自己画的图纸:“林警官,我是一名有三十年经验的建筑工程师,
对建筑的观察和记忆能力,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就算我只在路过时瞥过一眼沈家公馆,
也能记住它的大致结构,这是我的专业本能。”“可您画的不仅仅是大致结构。
”林悦也站起身,指着图纸上的一个细节,“这里,洋楼二楼东侧的窗户,
实际尺寸比您标注的小了五厘米,而您图纸上的尺寸,
和沈家公馆1945年的原始设计图完全一致。除非您看过原始设计图,
否则不可能标注得这么精确。”陈守仁愣住了,他低头看着图纸上的尺寸标注,
那些数字像是自己从笔尖跳出来的,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算出这些尺寸的。
“原始设计图……”他喃喃自语,脑海中再次闪过那个模糊的画面——有人在哭,
这次他好像看到了,那个哭的人穿着白色的裙子,站在一栋洋楼的窗边。“陈先生?
”林悦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您是不是想起什么了?”陈守仁摇了摇头,头痛又开始了,
这次比之前更剧烈:“我没看过原始设计图……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他捂着额头,
脸色苍白,“林警官,如果没别的事,你先走吧,我想休息一下。”林悦看着他痛苦的样子,
心里有些不忍,也有些疑惑。她看得出来,陈守仁不是在装蒜,他是真的记不起事情,
可那些精确的图纸又该怎么解释?“那您好好休息,如果想起什么,随时联系我。
”她留下自己的名片,转身离开了。门关上的瞬间,陈守仁瘫坐在椅子上。
他看着书桌上的图纸和林悦的名片,心里充满了混乱和不安。那个穿白色裙子的女人是谁?
他为什么会对沈家公馆的原始设计图了如指掌?这些问题像一团乱麻,缠绕着他的思绪,
而他知道,要解开这团乱麻,必须先找到那些丢失的记忆。
第三章:旧物里的钥匙为了找到和沈家公馆相关的线索,陈守仁开始整理家里的旧物。
他的书房里有一个巨大的书柜,里面摆满了各种建筑书籍、设计图册和旧文件,
还有一些装着个人物品的箱子,自从退休后就没再打开过。他从最底层的箱子开始翻找。
第一个箱子里装的是他刚参加工作时的笔记和奖状,
泛黄的纸页上记录着他年轻时的雄心壮志;第二个箱子里是他出差时收集的各地建筑模型,
小巧精致,能看出他对建筑的热爱。当他打开第三个箱子时,一股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
箱子里装的是一些旧衣服和生活用品,还有一个用红布包裹着的盒子。
陈守仁的心跳突然加快,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红布盒子,心里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小心翼翼地解开红布,里面是一个木质的首饰盒,盒子表面刻着精致的花纹,
已经有些褪色。他打开首饰盒,里面没有首饰,只有一把银色的钥匙。钥匙的形状很特别,
不是常见的一字形或十字形,而是像一个不规则的星星,
钥匙柄上刻着两个字母——“X.H.”。陈守仁拿着钥匙,仔细端详着,
指尖划过那两个字母,一股暖流突然从指尖传遍全身,
脑海中又闪过一个画面——有人将这把钥匙放在他的手心,说:“这是打开……的钥匙,
你一定要收好。”后面的话模糊不清,他怎么也听不完整。“X.H.……”他喃喃自语,
试图猜测这两个字母的含义。是某个人的名字缩写?还是某个地方的简称?
他首先想到的是沈家公馆Shen Jia Gong Guan,
可缩写应该是“S.J.G.G.”,不是“X.H.”。那会是谁呢?
他翻遍了首饰盒的每个角落,没有找到任何关于钥匙的说明。他又在箱子里仔细查找,
希望能找到和钥匙相关的东西,可除了一些旧衣服,什么都没有。他拿着钥匙走到书桌前,
将钥匙放在之前画的沈家公馆图纸上,目光落在洋楼大门的凹槽处——那个凹槽的形状,
和钥匙的形状竟然一模一样!“难道这把钥匙是开沈家公馆大门的?
”陈守仁的心脏狂跳起来,他拿起钥匙,对照着图纸上的凹槽,尺寸、形状都完全吻合。
可沈家公馆已经封闭了五年,大门应该早就被锁死了,而且就算这把钥匙能打开大门,
他又为什么会有这把钥匙?他试图回忆起关于这把钥匙的更多信息,可记忆依旧模糊。
他只记得,这个红布盒子好像是别人送给她的,至于是谁,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看着钥匙上的“X.H.”,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如果这是一个女人的名字缩写,
会不会是“湘”Xiang和某个字的组合?比如“沈湘”Shen Xiang?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的头就一阵剧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他捂着额头,
倒在椅子上,眼前发黑,耳边似乎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温柔又带着几分悲伤:“守仁,
你一定要记住……”等他再次清醒过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房间里没有开灯,
只有窗外的路灯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微弱的光。他坐起身,
看着书桌上的钥匙和图纸,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沈湘是谁?她和沈家公馆有什么关系?
这把钥匙又为什么会在自己手里?他拿起手机,想给林悦打个电话,
可手指在拨号键上犹豫了。他现在什么都记不起来,就算给林悦打电话,
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而且,他隐隐觉得,这个沈湘和自己丢失的记忆有关,
甚至可能和三年前的脑溢血有关。“不行,我得自己先查清楚。”陈守仁放下手机,
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他将钥匙放进贴身的口袋里,又把沈家公馆的图纸叠好,放进文件夹。
他决定,明天就去老城区的沈家公馆看看,或许到了那里,能想起些什么。
第四章:虚构日记与真实姓名第二天一早,陈守仁就按照便签上的提示,
吃完药、收拾好东西,准备去老城区。可就在他要出门时,他发现书房的书柜上,
有一个之前没注意到的角落,那里放着一本黑色的笔记本,封面已经有些磨损。他走过去,
拿起笔记本。笔记本的锁已经坏了,一打开就掉了下来。里面的纸页泛黄,字迹是他自己的,
可内容却让他心惊肉跳——这是一本日记,记录的却是他完全没有印象的生活。
“今天是湘湘的生日,我给她买了她最喜欢的白玫瑰,她很高兴,
说要把花放在沈家公馆的窗台上,让月亮照着它。”“湘湘今天又去沈家公馆了,
她说那里有她小时候的回忆,可我总觉得那里不对劲,让她少去,她却只是笑,
说我太担心了。”“今天接到电话,说湘湘从沈家公馆的楼上坠下来了,我赶到的时候,
只看到一片白色的裙子,像一朵破碎的花……”日记里反复提到一个叫“湘湘”的女人,
还有沈家公馆。最后几页,夹着一张剪报,标题是“民国建筑沈家公馆发生意外,
一女子坠楼身亡”,剪报的日期是三年前,也就是他突发脑溢血的前一个月。
剪报上没有死者的名字,只有一张模糊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穿着白色的裙子,躺在地上,
看不清脸。陈守仁的手不停地颤抖,笔记本差点掉在地上。他从来没有写日记的习惯,
更不记得自己有过一个叫“湘湘”的女朋友,可日记上的字迹明明是他的,
剪报也确实夹在里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他病后出现了幻觉,虚构了这段生活?
还是他真的忘记了这段记忆?他突然想起了之前猜测的“沈湘”,
“湘湘”会不会就是“沈湘”?如果日记里的“湘湘”就是沈湘,
那她就是从沈家公馆坠楼身亡的,而自己的脑溢血,会不会和这件事有关?他再也忍不住,
拿出手机,拨通了林悦的电话。电话接通后,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林警官,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关于沈家公馆,还有一个叫沈湘的女人。”林悦很快就赶了过来。
当她看到日记本和剪报时,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陈先生,你确定这是你的日记吗?
你真的不记得这个叫‘湘湘’的女人了?”“我确定字迹是我的,可我完全不记得这段生活,
也不记得沈湘这个人。”陈守仁指着剪报,“剪报的日期是三年前,
也就是我突发脑溢血的前一个月,我怀疑我的病和沈湘的死有关。”林悦拿起日记本,
仔细翻看着,又看了看剪报:“你别着急,我现在就回警务室,
通过系统查询‘沈湘’这个名字,看看能不能找到相关的信息。”她站起身,
“你在家等我的消息,有结果我马上告诉你。”林悦离开后,陈守仁坐在沙发上,
手里紧紧攥着那本日记。他看着日记里的文字,
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如果沈湘真的是他曾经深爱的人,那他竟然忘记了她的死亡,
这对她来说太不公平了;可如果这一切都是他病后虚构的,
那他又为什么会画出沈家公馆的图纸,还有那把奇怪的钥匙?大约一个小时后,
林悦的电话打了过来,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惊讶:“陈先生,系统查询到了‘沈湘’的信息!
她确实存在,三年前在沈家公馆坠楼身亡,当时警方认定为意外事故,
因为现场没有发现他杀的痕迹,而且沈湘生前有抑郁症病史。
”“真的有沈湘这个人……”陈守仁的声音有些哽咽,“那她和我是什么关系?
系统里有记录吗?”“系统里没有明确的记录,只显示你和沈湘在三年前有过几次通话记录,
还有你在她死后,去派出所认领过她的遗物。”林悦顿了顿,“陈先生,根据这些信息,
你和沈湘的关系应该不一般,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能记起来的?”陈守仁闭上眼睛,
努力回忆着,可脑海中依旧是一片空白,只有那个穿白色裙子的女人的模糊身影,
在眼前晃来晃去。“我还是想不起来……”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绝望,“但我知道,
我必须查清楚这件事,不管是为了沈湘,还是为了我自己。”“如果你想调查,我可以帮你。
”林悦的声音很坚定,“沈湘的坠楼案虽然当时认定为意外,但如果你有新的线索,
我们可以重新申请调查。”陈守仁睁开眼睛,眼神里重新燃起了希望:“谢谢你,林警官。
沈家公馆看看第二幕:深陷迷局第六章:设计所里的敏感项目晨光刚漫过老城区的青砖灰瓦,
陈守仁就攥着从沈湘遗物清单里抄下的地址,站在了“城筑设计所”的玻璃门前。
门楣上的金属字有些氧化,泛着淡淡的铜绿,像被时光蒙了一层薄纱。他深吸一口气,
指尖下意识摩挲着口袋里那把“X.H.”钥匙,
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混乱的思绪稍稍安定——这是他找到沈湘坠楼真相的第一个具体方向。
前台姑娘抬头看到他时,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我找……沈湘的同事,或者她生前的领导。”陈守仁的声音有些发紧,
说出“沈湘”两个字时,胸口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隐约传来一阵钝痛。“沈湘?
”前台的表情瞬间变得微妙,她低头在电脑上敲了几下,又抬头看了看陈守仁,
“您是她的家属吗?沈工已经去世三年了。”“我是她的……朋友。
”陈守仁避开“家属”这个词,他不确定自己和沈湘的关系,
更怕说出“丈夫”会引来更多追问,“我想了解一下,她去世前负责的项目,
还有她当时的工作状态。”前台犹豫了片刻,起身走到里间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很快,
一个穿灰色西装、戴黑框眼镜的男人走了出来,胸牌上写着“副所长 张启明”。
他上下打量着陈守仁,语气带着几分疏离:“我是张启明,负责沈工生前的项目对接。
您找她有什么事?”“我想知道,她去世前在做什么项目。”陈守仁直视着张启明的眼睛,
试图从他的表情里找到一丝线索。张启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侧身让他进了小会议室:“沈工当时负责的是‘老城区核心区改造’项目,
主要涉及几处民国建筑的修缮和再利用,其中就包括沈家公馆。”“沈家公馆?
”陈守仁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攥紧了拳头,“那个项目有什么问题吗?
比如……有没有遇到阻力,或者争议?”“阻力肯定有。”张启明端起桌上的水杯,
抿了一口,动作有些迟缓,“老城区改造牵扯的利益方多,有些居民不愿意搬迁,
还有文物保护部门对修缮方案有不同意见。不过沈工很专业,一直在协调这些事,
没听说有什么特别大的问题。”陈守仁盯着张启明的手,那只握着水杯的手在微微发抖。
他突然想起自己作为总工程师时的习惯——每当遇到棘手的问题,或者不想说实话时,
就会通过喝水、整理文件来掩饰情绪。“真的没有别的问题吗?”他追问,“比如项目资金,
或者和其他合作方的矛盾?”张启明的脸色沉了下来,放下水杯时发出一声轻响:“陈先生,
我不知道您为什么突然问这些。沈工的死是意外,警方早就调查过了,
项目后来也交给别人接手了。如果您没有其他事,我还有工作要处理。
”陈守仁看着他起身要走,急忙追问:“她有没有留下什么工作笔记,或者项目资料?
我想……留个纪念。”“项目资料都是公司机密,不能随便外借。”张启明的语气很坚决,
走到门口时又停下,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沈工生前很认真,也很固执,
有时候……太较真了不是好事。您要是真为她好,就别再纠结过去的事了。
”这句话像一根刺,扎进陈守仁的心里。他看着张启明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太较真了不是好事”,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沈湘的死,
真的和这个改造项目有关吗?他走出设计所,站在路边看着来往的人群,
突然想起沈湘日记里的一句话:“他们不让我改方案,说再坚持下去,会有危险。
”当时他以为是自己虚构的内容,可现在看来,或许那是沈湘真实的担忧。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悦发来的消息:“查到沈湘的银行流水,她去世前三个月,
有一笔五万块的匿名汇款,来源不明,她没动过这笔钱。”陈守仁盯着屏幕,手指微微发抖。
匿名汇款、张启明的反常、“太较真了不是好事”的提醒……这些碎片在他脑海里拼凑起来,
指向一个可怕的猜测:沈湘的死,不是意外。第七章:暗处的纸条接下来的几天,
陈守仁每天都去设计所附近转悠。他没有再找张启明,而是观察着进出设计所的人,
希望能遇到愿意和他多说几句话的同事。这天下午,他坐在设计所对面的咖啡馆里,
看着玻璃门外来来往往的人,突然看到一个穿米色风衣的女人从里面出来。
女人手里抱着一摞文件,走到垃圾桶旁时,犹豫了一下,将一张废纸扔了进去。
陈守仁注意到,她扔纸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设计所的大门,眼神里带着警惕。
他立刻起身走过去,假装扔垃圾,捡起了那张废纸。纸上是打印的项目图纸,
边缘有手写的备注:“此处承重墙不能动,沈工坚持保留,张所让改,争执过三次。
”字迹很潦草,像是匆忙写上去的。陈守仁的心猛地一沉,刚想把纸收好,
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压低的声音:“别在这里看,跟我来。”他回头,
看到那个穿米色风衣的女人站在身后,眼神紧张地四处张望。
女人领着他走到一条僻静的小巷里,停下脚步后才转过身,压低声音说:“我是沈工的助理,
叫李娜。你是前两天来问沈工事情的人吧?”陈守仁点点头,心脏狂跳:“你知道些什么?
”“我不能说太多,张所盯着呢。”李娜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塞到他手里,
“这是沈工去世前一天,偷偷放在我抽屉里的,说如果她出了意外,
就把这个交给‘值得信任的人’。我看你连着来好几天,不像坏人,才敢给你。
”陈守仁接过纸条,展开后看到上面是沈湘的字迹,只有一句话:“意外不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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