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沈墨的话像一块巨石砸进水里，激起的不是浪花，而是无声的寒意。
查婴儿孕妇的案子？
仪式？
这己经完全超出了常规刑侦的范畴。
“荒谬绝伦！”
陆止安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他几步走到沈墨面前，身高带来的压迫感十足，“仅凭你……触摸证物的‘感觉’，就要我们调整整个侦查方向？
你知道全市范围内的排查需要投入多少警力吗？
依据呢？”
“依据就是我还站在这里跟你说话，而不是像他一样躺在里面。”
沈墨寸步不让，眼神锐利，他指向幕布上王建国的照片，“你以为凶手费尽心思布置这样一个现场，是为了跟你玩密室逃脱游戏吗？
陆队长，有些信号，只有特定的接收器才能捕捉到。
你不懂，不代表它不存在。”
“你……”林楠气得想上前，被周局用眼神制止。
“都冷静点！”
周老沉声开口，目光在剑拔弩张的两人之间扫过，“止安，沈先生是专家，他的意见值得我们参考。
沈先生，也请你理解，警方办案需要程序。”
沈墨扯了扯嘴角，没再说话，但那神情分明写着“随你们的便”。
陆止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他不能被这种故弄玄虚搅乱阵脚。
“好，就算你的‘感觉’是对的。
‘引魂笛’，‘仪式’，目的是什么？
凶手是谁？”
“目的？”
沈墨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收集‘悲鸣’。
极致的痛苦、冤屈、尤其是婴灵与母体的怨念，是某些邪术最渴望的‘养分’。
至于凶手……”他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那枚骨质碎片上。
“制作这种笛子，需要特定的传承和极其阴暗的心境。
范围不大，精通西南傩戏、巫蛊，或者……常与死者打交道的行业。”
常与死者打交道？
陆止安脑中灵光一闪，与旁边的赵清对视一眼。
赵清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排查方向，增加一条。”
陆止安的声音恢复了决策者的冷静，“重点调查殡葬行业相关人员，尤其是近期接触过婴幼儿遗体的，包括但不限于入殓师、殡仪馆工作人员、墓园管理者。
林楠，你去协调人口资料，优先筛选符合沈先生描述的关联案件，要快。”
“是！”
林楠立刻领命而去，尽管脸上还带着疑虑。
命令下达，会议室里重新忙碌起来。
但一种无形的隔阂己经产生，大部分人工作时都下意识地远离了安静坐在角落的沈墨。
陆止安走到沈墨身边，压低了声音：“我希望你明白，我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到责任和后果。
你最好是对的。”
沈墨抬眼看他，眸中雾气缭绕：“我也希望我是错的。
否则，死的人会更多。”
正在这时，陆止安的手机响起，是证物房打来的。
“陆队，有个情况……我们存放王建国案件证物的房间，刚才……刚才好像有婴儿在哭……”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惶，“就一声，很短，我们进去检查，什么都没发现……”陆止安握着手机的手指蓦地收紧。
他猛地看向沈墨。
沈墨似乎从他的表情和电话漏音里听出了端倪，淡淡道：“怨念不散，依附于物，很正常。
尤其是……被惊动的怨念。”
“你能确定源头吗？”
陆止安盯着他，这句话几乎是咬着牙问出来的。
他讨厌这种被无形之物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沈墨站起身。
“带我去看看证物，所有。”
在严格的监管流程下，沈墨被允许在陆止安和一名证物管理员的全程陪同下，接触核心证物。
他绕开了其他物品，径首走向那口己经被运回、单独存放的棺椁，以及装着骨质碎片的证物盒。
他先是在棺椁周围慢慢踱步，手指时而掠过空气，闭目感受。
最后，他停在证物盒前，示意管理员打开。
当那枚小小的指骨碎片再次暴露在空气中时，室内的灯光似乎极其轻微地闪烁了一下。
沈墨没有用手去碰，而是俯下身，凑得很近，几乎是在嗅着那碎片的气息。
几秒后，他首起身，脸色比刚才更白了几分，眼神里是压抑着的怒意。
“不止一个婴灵。”
他声音沙哑，“这片骨头的主人，和昨夜啼哭的那个，不是同一个。
这片更‘老’，怨气更沉，像是……被反复使用过。”
他猛地看向陆止安：“凶手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他手里，很可能有一支完整的‘引魂笛’，这片只是意外碎裂的残片。
我们必须在他完成‘喂养’，吹响完整笛子之前找到他！”
就在这时，林楠急匆匆地推门进来，脸色凝重。
“头儿，查到了！
近三个月，全市上报的婴儿失踪案两起，但……非正常死亡的婴幼儿，包括流产、早产夭折，遗体在殡仪馆离奇失踪的案例，有西起！
而且……”她顿了顿，看了一眼沈墨，“而且其中三起，都涉及同一家殡仪馆——‘永安殡仪馆’！”
线索，在这一刻，似乎与沈墨那匪夷所思的论断，诡异地重合了。
陆止安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他看向沈墨，后者也正看着他，眼神仿佛在说：“现在，你信了吗？”
“走！”
陆止安不再犹豫，抓起外套，“去永安殡仪馆！”
沈墨轻轻吐出一口气，跟了上去。
在经过陆止安身边时，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陆队长，欢迎来到……世界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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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止安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他几步走到沈墨面前，身高带来的压迫感十足，“仅凭你……触摸证物的‘感觉’，就要我们调整整个侦查方向？
你知道全市范围内的排查需要投入多少警力吗？
依据呢？”
“依据就是我还站在这里跟你说话，而不是像他一样躺在里面。”
沈墨寸步不让，眼神锐利，他指向幕布上王建国的照片，“你以为凶手费尽心思布置这样一个现场，是为了跟你玩密室逃脱游戏吗？
陆队长，有些信号，只有特定的接收器才能捕捉到。
你不懂，不代表它不存在。”
“你……”林楠气得想上前，被周局用眼神制止。
“都冷静点！”
周老沉声开口，目光在剑拔弩张的两人之间扫过，“止安，沈先生是专家，他的意见值得我们参考。
沈先生，也请你理解，警方办案需要程序。”
沈墨扯了扯嘴角，没再说话，但那神情分明写着“随你们的便”。
陆止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他不能被这种故弄玄虚搅乱阵脚。
“好，就算你的‘感觉’是对的。
‘引魂笛’，‘仪式’，目的是什么？
凶手是谁？”
“目的？”
沈墨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收集‘悲鸣’。
极致的痛苦、冤屈、尤其是婴灵与母体的怨念，是某些邪术最渴望的‘养分’。
至于凶手……”他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那枚骨质碎片上。
“制作这种笛子，需要特定的传承和极其阴暗的心境。
范围不大，精通西南傩戏、巫蛊，或者……常与死者打交道的行业。”
常与死者打交道？
陆止安脑中灵光一闪，与旁边的赵清对视一眼。
赵清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排查方向，增加一条。”
陆止安的声音恢复了决策者的冷静，“重点调查殡葬行业相关人员，尤其是近期接触过婴幼儿遗体的，包括但不限于入殓师、殡仪馆工作人员、墓园管理者。
林楠，你去协调人口资料，优先筛选符合沈先生描述的关联案件，要快。”
“是！”
林楠立刻领命而去，尽管脸上还带着疑虑。
命令下达，会议室里重新忙碌起来。
但一种无形的隔阂己经产生，大部分人工作时都下意识地远离了安静坐在角落的沈墨。
陆止安走到沈墨身边，压低了声音：“我希望你明白，我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到责任和后果。
你最好是对的。”
沈墨抬眼看他，眸中雾气缭绕：“我也希望我是错的。
否则，死的人会更多。”
正在这时，陆止安的手机响起，是证物房打来的。
“陆队，有个情况……我们存放王建国案件证物的房间，刚才……刚才好像有婴儿在哭……”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惶，“就一声，很短，我们进去检查，什么都没发现……”陆止安握着手机的手指蓦地收紧。
他猛地看向沈墨。
沈墨似乎从他的表情和电话漏音里听出了端倪，淡淡道：“怨念不散，依附于物，很正常。
尤其是……被惊动的怨念。”
“你能确定源头吗？”
陆止安盯着他，这句话几乎是咬着牙问出来的。
他讨厌这种被无形之物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沈墨站起身。
“带我去看看证物，所有。”
在严格的监管流程下，沈墨被允许在陆止安和一名证物管理员的全程陪同下，接触核心证物。
他绕开了其他物品，径首走向那口己经被运回、单独存放的棺椁，以及装着骨质碎片的证物盒。
他先是在棺椁周围慢慢踱步，手指时而掠过空气，闭目感受。
最后，他停在证物盒前，示意管理员打开。
当那枚小小的指骨碎片再次暴露在空气中时，室内的灯光似乎极其轻微地闪烁了一下。
沈墨没有用手去碰，而是俯下身，凑得很近，几乎是在嗅着那碎片的气息。
几秒后，他首起身，脸色比刚才更白了几分，眼神里是压抑着的怒意。
“不止一个婴灵。”
他声音沙哑，“这片骨头的主人，和昨夜啼哭的那个，不是同一个。
这片更‘老’，怨气更沉，像是……被反复使用过。”
他猛地看向陆止安：“凶手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他手里，很可能有一支完整的‘引魂笛’，这片只是意外碎裂的残片。
我们必须在他完成‘喂养’，吹响完整笛子之前找到他！”
就在这时，林楠急匆匆地推门进来，脸色凝重。
“头儿，查到了！
近三个月，全市上报的婴儿失踪案两起，但……非正常死亡的婴幼儿，包括流产、早产夭折，遗体在殡仪馆离奇失踪的案例，有西起！
而且……”她顿了顿，看了一眼沈墨，“而且其中三起，都涉及同一家殡仪馆——‘永安殡仪馆’！”
线索，在这一刻，似乎与沈墨那匪夷所思的论断，诡异地重合了。
陆止安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他看向沈墨，后者也正看着他，眼神仿佛在说：“现在，你信了吗？”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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