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十年，一身恶臭的我换上了一身新衣，被陆衍和牵着带回了家。
我的妈妈是慈善大使，知道你一个小姑娘过了十年的流浪日子，一定会心疼地说不出话。
开门时，发现笑意盈盈的伯母是我死了十年的妈。
她脸上的笑意褪尽，将我拉到了一边。
手指颤抖着想要抱一抱我的母亲，却被一把推在地上，你怎么还没死？你活着就是恶心我！我笑着站起身，能给我一个馒头吗？我已经十年没吃过干净的饭了。
怀里藏着一份报纸，是我前两天从垃圾桶翻出来的。
上面是她一家人的合照。
1叩开了陆家的大门，我波澜不惊地看着抛弃了我十年的假死母亲，却握紧了陆衍和的手。
陆先生，您的母亲真好看，身上的衣服，都是干净的。
陆衍和笑着摸摸我的头，就像是摸小狗那样。
以后也是你的母亲了，再也不用穿那些衣不蔽体的衣服，也不用和野狗抢吃的。
我乖巧地点点头，看见眼前的人脸上血色褪尽，连笑容都僵住了。
妈妈，小厌今天救了我，如果不是她我可能已经被野狗咬死了。
陆衍和说完后，宋菱就笑着将我拉到一边。
既然是你的救命恩人，妈妈更要好好感谢她。
她攥的我的手腕生疼。
一直拽到了一个角落，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将我推在地上，右眼的纱布渗出血来，看着有些可怖。
为什么你们父女总是阴魂不散呢？！就不能见我过好日子吗？你怎么不去死了！活着就是恶心我！她气的脸色发青。
这些年她帮了十万个孩子，帮他们有个家，吃顿饱饭，是世人眼中的慈善大使。
可她唯独没有帮过我。
我笑了笑，站起身，身上的新衣服有了些土，我忍不住心疼。
能给我一个馒头吗？我已经十年没有吃过干净的饭了。
听到我的话，宋菱一愣，却满脸厌恶，我用了十年爬到现在的地位，做了陆家的主母，你知道我有多不容易吗？程厌，你就当是可怜我，从陆家滚出去吧！我攥紧了拳头。
小厌！妈妈！吃饭了。
宋菱改了改脸色，深吸了一口气，吃完饭就赶紧滚，再也别让我看见你。
说完后，就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轻轻擦了擦刚刚挤出来的眼泪，将怀里的报纸拿出来。
上面的宋菱笑得温婉，和陆衍和父子挽着胳膊，一家人是京城人眼中的榜样。
今天见到陆衍和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是他。
不惜被抠瞎一只眼我也要救了陆衍和，他不知道那只狗是我故意放过去的。
也不知道我早就注意到他在拍我。
妈妈，如你所愿，我不是你的女儿了，我是来找您索命的。
我摩挲着报纸上的脸，笑着藏起来走进屋。
2小厌，快吃饭吧，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我就让厨师都做了。
桌子上摆满了美食，陆父坐在主位，淡淡地瞟了我一眼，这就是你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宋菱紧张起来，坐在一旁不敢抬头。
陆衍和笑着应道，是的爸爸，她就是程厌，从小就无父无母了，流浪了十年，只要活下去什么都吃过。
陆父没有说话，陆衍和拿出手机给我拍了一张照片，小厌，恭喜你获得新生，这是我为你拍的照片。
我轻轻一笑，就将一个馒头拿起来塞进嘴里，狼吞虎咽。
我就像是一个没吃过饭的人一样，吃饭的样子说像人，却更像是一只畜牲，几乎来不及嚼就咽到肚子里。
陆父皱着眉头，宋菱则是在一旁伺候着两父子，完全没有看我一眼。
小厌，你的父母是都不在了吗？陆衍和问道。
我感觉宋菱一下子紧张起来，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我一脚。
我吃了一下痛，却没有叫出声，我的妈妈还在。
是谁？不止是宋菱，连陆衍和都紧张起来，瞪大着眼睛问我，没有丝毫的关心，都是好奇。
宋菱脚下的力气更大，高跟鞋几乎要扎破我的脚背。
她已经吓得脸色苍白。
不记得了。
我淡淡地说道，长什么样子都忘了。
陆衍和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宋菱看着我一脸幽怨。
陆衍和是一名记者。
我知道他今天去那个地方就是为了拍我博取流量的。
却没想到遭到了疯狗撕咬。
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升职。
他拿着摄像机让我介绍自己一下。
简单介绍介绍自己吧小厌，就当是把这个视频留念了。
我对着镜头笑了笑。
我是程厌，爸爸是掉进河里淹死的，妈妈说是我毁了她，也跳进河里殉了情，只留给我一个馒头。
这十年我为了活下来，几乎都是睡在垃圾堆，这样就能吃到最新鲜的馊饭，八岁那年为了和野狗抢吃的，我直接把那只野狗咬死了。
陆衍和脸色白了一瞬，对着我问了一句，没有想过找一找自己的妈妈吗？我看向他，没有，但我相信她会想要见到我的。
陆衍和不明所以，而这个时候门被敲响了。
进来的是宋菱，她笑着对我们说，小厌，可以出来一下吗？阿姨给你买了件新衣服。
陆衍和看着摄像机里的视频，我走了出去。
意料之中，宋菱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今天在餐桌上，你是想要害死我吗？！我一脸无辜，妈妈，我可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如果你想要让他们知道……还敢叫我妈？！你给我闭嘴！说吧，什么条件你才会离开，不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宋菱气的胸膛都上下起伏。
我的眼睛是为了救你的养子受的伤，把我的眼睛治好，此外再给我一百万吧。
我淡淡地说着，宋菱瞪着眼睛看我，一百万？程厌，你真是和你父亲一样，见我有好日子过都看不下去。
当初我父亲死了，赔偿了一百万的，我只是想要要回我父亲的钱。
我面无表情地说着。
一百万，给了她重新再来的机会，让她做上了慈善大使。
我想要将那一百万要回来。
好，我给你，给了你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最好拿着钱去死了！宋菱说完后，就将怀里的衣服塞给我。
随手买的一件衣服而已。
陆衍和离开后，我将那衣服烧成了灰。
3我被送进手术室。
陆家请了最权威的专家为我做手术，救助得及时，居然还有恢复的可能。
陆衍和跟我说着，小厌，等过一阵我把你认成妹妹好不好？就当是补偿给你的。
补偿我什么？我眨巴着眼睛看他。
陆衍和张了张嘴，最后说道，你救了我……等事情结束了，我就和你说，好吗？他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点了点头，心里明白。
他是一个记者，要靠着这个机会得到他父亲的器重，就必须做出一番成就，我就是他找的最大的喙头。
巧了，他也是我等了好久的机会。
我的事情被公之于众，包括当初的那些照片。
和野狗抢吃的，衣不蔽体在垃圾堆睡觉，与野狗撕咬。
她好恶心啊？吃的都什么什么东西，都臭了，一看就恶心。
不是，她是人吗？还是和那些野狗是同类啊，都二十一世纪了居然还有这样的人。
被接到陆家了，陆家的人还是太善良了，养了一个没有人性的小畜生。
我被放到了网上，又被编造了一个故事。
我成了出生在野狗垃圾堆的人，为了接近陆家人，咬死了陪伴了自己几年的野狗。
而我在陆家狼吞虎咽地吃东西，被陆衍和合成视频，吃完后甚至还咬上了一旁的佣人。
陆家人耐心地教导我怎么用筷子，怎么做一个人。
一瞬间，我成了陆家走上云端的垫脚石。
而视频中的那句话也火了出来。
我的妈妈还在。
网友们纷纷开始扒我的妈妈是谁。
她的妈妈一定也是一只人不人鬼不鬼的畜牲吧，毕竟女儿都这样了。
如果是别人我会觉得可怜，她的话我怎么感觉恶心呢？居然咬死了陪伴自己几年的野狗，这些年如果不是野狗给她找吃的都饿死了吧。
他们根本就不懂我身上一道一道的疤痕都是被野狗咬出来的。
现在野狗居然成了我的救命恩人。
陆衍和一脸紧张地走进了病房，看到我拿着手机脸色变得惨白。
小厌，你都看到了？看到了。
我也没有办法，我的父亲在外面的私生子都不知道有多少个，如果我不想办法得到他的重视，总有一天他会把报社让给他的私生子。
小厌，我很抱歉用你的恶突然我家人的善，为了补偿你，我把你认成我家的女儿好吗？陆衍和有些紧张，甚至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知道那些视频把你塑造得很坏……但现在人们已经很麻木了，单纯救助一个失足少女是没有任何流量的，不过你放心，过了这几天，他们就都忘了你是谁了！我深深地看着他，最后笑出了声。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还想要感谢你。
陆衍和一顿，感谢我？对啊，感谢你为我博取了这么大的流量，如果不是你，根本没有人去关注我的。
我笑着点头。
4宋菱晚上就塞给我一张卡让我滚。
你快滚吧！现在正好是晚上，别让人看到你，现在我的名声更好了，想不到你离开前居然还能给我创造这么大的价值。
宋菱难得对我露出了笑。
我穿着一身病号服，离开了医院。
爸爸曾经淹死的那条河已经没人敢去了。
没人管，现在这条河很深，我盘腿坐在了岸边。
大家好啊，还记得我吗？不少人挤进了我的直播间。
这不是那个人不人狗不狗还咬死自己家人的狗女吗？诶哟，别说被陆家人帮的不错，居然这么干净了，陆家人太善良了，宋女士不愧是慈善大使。
你是人还是狗啊？学两句狗叫给我们听听？我看着这些话，并没有回答，你们不是一直好奇我的妈妈是谁吗？直播间直接爆了，这是要说身世了吗？怎么，不是那只被你咬死的狗？说说呗，我们倒好奇狗女的妈妈是什么？是人还是狗。
而这个时候，宋菱和陆衍和一下子跑到了这，看我坐在这大河旁边陆衍和直接吓傻了。
小厌！你快回来！你不想活了吗？这条大河你要是掉进去神仙也捞不出你！宋菱白着脸色看我，脸上都是怨恨。
没人比她更熟悉这条河。
我的父亲十年前就淹死在了这。
我的妈妈来了。
我笑着将摄像头转过去。
妈妈，跟大家打个招呼好吗？你告诉他们，我是人还是狗。
当摄像头对准宋菱的那一刻，直播间都炸了，一旁的陆衍和也是瞪大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