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墨小说 其他类型 芙蓉帐暖,新婚夜王妃换人了 番外
芙蓉帐暖,新婚夜王妃换人了 番外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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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多多

    男女主角分别是凌枝凌檀的其他类型小说《芙蓉帐暖,新婚夜王妃换人了 番外》,由网络作家“金多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下不光是凌檀,所有人脑子里都轰隆一声。方才还说裴寂宠爱正妃,二人新婚蜜里调油,可这才刚过去多久,竟便传出来这样的话!这宠妾灭妻也太过了!况且寻常男子都尽量瞒着自己宠爱妾室,怎偏偏这睿王殿下同让旁人如此不一样!难道当真是因陛下宠爱,根本不顾这些虚名面子?众人神色各异,看着凌檀的目光瞬间复杂了许多。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在外面都这么不给王妃面子,在王府时,或许也没有方才咱们说的那么宠爱吧。”旁边啧了一声,传出轻轻拍打的声音,那人瞬间住口收声。凌檀只觉面上似是被谁狠狠打了两耳光,紧嚼着下唇,颤抖到双脚仿佛都没了力气。“去告诉王爷,本王妃知道了。”这声王妃出口,她声音已是喑哑无比。今日车上发生的事冲刷脑海,她原以为裴寂一整日没有发作,便已...

章节试读

这下不光是凌檀,所有人脑子里都轰隆一声。
方才还说裴寂宠爱正妃,二人新婚蜜里调油,可这才刚过去多久,竟便传出来这样的话!
这宠妾灭妻也太过了!
况且寻常男子都尽量瞒着自己宠爱妾室,怎偏偏这睿王殿下同让旁人如此不一样!
难道当真是因陛下宠爱,根本不顾这些虚名面子?
众人神色各异,看着凌檀的目光瞬间复杂了许多。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在外面都这么不给王妃面子,在王府时,或许也没有方才咱们说的那么宠爱吧。”
旁边啧了一声,传出轻轻拍打的声音,那人瞬间住口收声。
凌檀只觉面上似是被谁狠狠打了两耳光,紧嚼着下唇,颤抖到双脚仿佛都没了力气。
“去告诉王爷,本王妃知道了。”
这声王妃出口,她声音已是喑哑无比。
今日车上发生的事冲刷脑海,她原以为裴寂一整日没有发作,便已是给了她面子。
却没有想到居然因为疼爱凌枝到如此程度,在她娘家这样让她面上无光。
她缓缓起身拜别父母,憋着一口气,甚至都不知是如何走到门口的。
只恨不得再快点,再走的快点。
好容易到了门外,却看见二人同一双璧人一般,一前一后一高一矮的站在那边等着自己。
穿的衣裳也十分相似,仿佛早已商量好一样。
再看看自己,因今日回门张扬,特地穿了妾室不能穿的正红色。
站在二人中间,格格不入。
“长姐。”
见她过来,凌枝立刻收了方才那无比明媚的神色,低眉顺眼,冲凌檀行礼。
凌檀牙关紧咬,感受身后众目睽睽,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今日回家,可一解同你阿娘的相思之苦了?”
凌枝低眉敛目,似乎没有听出她的弦外音,怯生生道:“谢谢长姐疼爱,我见了阿娘弟妹便已没有那般思念了。”
“好,那就好。”凌檀点点头,这才向裴寂行礼,“王爷。”
身后还跟着群前来送行之人。
裴寂虽眉目冷淡,可去仍伸出手:“今日本王家中还有些事,先陪本王回去处理,待将来再有时间,可带着你们姐妹二人在家中小住一段,你看可好?”
痛方才以凌枝未借口催促她时判若两人。
凌檀憋了口气,只觉从来没有如此窒息过。
她低着头,狠狠瞪着凌枝的影子,抬头一瞬便将所有狠辣神色收起,笑的温婉:“王爷说什么都好。”
“上车吧。”
“是。”
三人分头而行,那大车小车格外分明。
前来想送众人也被裴寂态度绕得云里雾里,看着那已远去得马车头顶写满了疑惑。
这到底是宠还是不宠啊。
若说宠爱,可是凌枝的马车又小又破又可怜,凌檀的却十分大气,且方才对凌檀说话也十分温和。
若说不宠,却又因为凌枝困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催促自己正妃快点回家。
众人神色各异,也看出三人间关系并非那么简单。
有些人同这母女二人本就不交好,今日也是被檀氏叫过来凑数炫耀的。
见状看了场笑话,几乎是笑着同檀氏告辞。
那脸上的讽刺让檀氏险些晕倒,几乎是强撑着讲众人送走。
待府中空荡之后,才几近于晕倒的坐在了椅子上。
“主君,咱们的檀儿,怎么办啊?”
“她从小娇生惯养,就连弟弟妹妹宠爱都不能越过她去,否则便要吃醋,如今本想着让凌枝过去帮个忙,没想到夫君的宠爱却被夺走了,她,她......”
檀氏虽已年近四十,可因保养的好,仍有九分年轻时的容貌,甚至还更有韵味。
且同凌志垣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即便上了年岁,二人还仍旧恩爱如初。
见爱妻难过,凌志垣也一股火冲上天灵盖。
“从前只想着尽力帮檀儿遮掩,却没想到竟会落到此处。”
他虽头脑发沉。可毕竟两个都是凌家的女儿,反应倒比檀氏强得多。
闻言叹了口气,将人搂在怀里:“你莫要着急,等有时间我去王府看看,必然不会让咱们得檀儿太过委屈。”
檀氏闻言,心里瞬间一空。
从前他可不是这样说的。
怎如今变了卦?
她抬眸看向这张同床共枕二十年的脸,面色略有些难看:“主君,那可是咱们得檀儿。”
“我知那是檀儿,可如今又没办法插手到王府中。”凌志垣眉心微皱,“况且当初若非檀儿同那人有了关系,咱们何苦再将凌枝给送进去。”
提起当年那事,檀氏面容立刻僵硬下来:“主君!”
“我知道你不愿让我说,可这毕竟也是檀儿自找的,即便被凌枝夺走一部分宠爱,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他知道自己这位发妻善妒,对俞意蕴母子几人的存在向来十分忌讳。
如今凌枝得宠,若俞意蕴出了什么事,只怕自己这位发妻也会将所有错都算在俞意蕴头上,可他又实在不忍伤了檀氏的心,只低声警告。
“我知道你心疼咱们的女儿,可如今二人已在王府之中,即便再有什么事,也不算凌家内宅的问题。”
檀氏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便见凌志垣忽而冷了脸色:“俞小娘那边,给她换个院子,加派几个人手过去。”
这些年他不是不知檀氏的态度,只不过有时觉得,只不过是女人的事情,犯不上。
可如今不能再如此轻率了。
如今陛下病重,虽皇子争储十分激烈,可最有才能,最受重视的还是这位睿王殿下。
从前檀氏对俞意蕴做什么,他不在意。
可日后若裴寂当真登基,两个女儿一为皇后一为宠妃,便不能再如此对她了。
凌志垣面上无情一闪而过,可却被檀氏敏锐捕捉。
她心瞬间沉进谷底,死死将指甲掐进肉里,直到折指甲折断的疼痛爬上心头,才忍住了想要将那个贱人千刀万剐的心。
“妾身知道了。”
“委屈你了。”凌志垣摸了摸檀氏的脸,一脸的爱怜,虽为安抚,可却让檀氏觉得想吐。
恍惚间仿佛再次回到当年。
她将俞意蕴接过来,亲手将凌志垣送到俞意蕴床上时的那种绝望。
可那时是为了繁衍子嗣,凌志垣并不情愿。
可如今,他却主动对他们母子几个好。
檀氏缓缓喘了一口气,转过头去不愿再出声。
男人,她早该想明白的。

凌枝醒来时已经退了烧。
看着头顶熏香帷帐,身下温软锦被触感格外不真切。
她愣神片刻,才终于回忆起方才即将要随从一同入宫之时,她因高烧而晕了过去。
她的存在就是为帮凌檀躲过新婚之夜的落红,今日没能求成颖妃,只怕凌檀回来,她们母子四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凌枝抱住双膝,牙齿打颤,细碎的哭声从口唇溢出,她好害怕。
倾绯听见声音,从外间端着药碗进来,也是双眼通红:“二姑娘,你昨日高热,这会快别哭了,把药喝了吧。”
“倾绯,我真没用。”凌枝咬着嘴唇,“为何偏偏在去宫中之前晕倒了,差一点点,我就能求颖妃娘娘帮忙做主。”
“姑娘别这样想。”
倾绯安慰道:“若没大姑娘刁难,您怎会落入这种境地,至于小娘那边......”
她吸了口气,有些胆怯的抬眸看向凌枝:“奴婢说一句姑娘或许会生气的话,您抓不到颖妃娘娘不错,可今日奴婢真真切切的看着,王爷他还是向着您的。”
“今日王爷字字句句都在指责大姑娘苛待了您,他未必相信您同大姑娘扯的那些谎,姑娘,咱们并非走投无路。”
凌枝抬眸看她,眸中细碎泪意沾染迷茫。
倾绯咬唇,将药碗塞进凌枝手里:“奴婢是说,若您能抓住王爷的心呢。”
这是她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凌枝心中微震,轻轻覆在锦被上的纤手逐渐收紧。
对,还有裴寂。
可凌檀是裴寂当初向圣上求亲才求来的王妃。
她同凌檀争宠,胜算几何?
如今,只能先保住阿娘和弟妹的命,徐徐图之。
她嗯了声,拿过药碗一饮而尽。
高热褪下,凌枝想下床走走。
门外忽而传来动静,她刚想询问怎么回事,却见门突然被打开,左右突然出现两个人影将倾绯按在地上。
凌枝抬眸便撞进凌檀那双盛怒的眼。
“大姐姐......”
凌枝慌乱要跪,还没撩起裙子,钟嬷嬷便左右开弓给了她两耳光。
凌枝耳中瞬响,人险些栽倒在地:“大姐姐,阿枝做错了什么,为何又要受惩罚?”
“狐媚子东西!”凌檀胸腔起伏,“不就是仗着一张巧嘴,在王爷面前搬弄是非吗!钟嬷嬷,给本王妃打!”
凌枝什么都来不及说,两个丫鬟直接抓着她的手臂按在椅子上,腮帮两侧鼓鼓囊囊的塞了浸湿的布条,钟嬷嬷从袖中拿出一块两指宽半指厚的玉板,缠上布条一下下在她脸颊两侧打着。
那玉板缠布是主母用来处理在爷们儿面前得脸得小妾妾室的,打脸并不会见外伤,可一场下来,两腮软肉僵硬酸胀,说话都说不清楚。
凌枝嘴里塞了东西,再痛苦也只能发出呜咽声。
“你和你那个贱人娘一样,都是只会勾引男人的娼妇!”
凌檀死死盯着她,压低声音道:“就因你那几句话,王爷在娘娘面前,便也为你讨了赏赐,甚至回家路上还同本王府要求,回门之日让你那个贱人娘和弟妹也来见面。”
“凌枝,你真是好大的本事!”
凌檀面色铁青,让人将颖妃的赏赐全扔在凌枝屋中,直到折磨够了,才让人将她口中的布条拿出。
彼时凌枝已是两腮酸痛,冷汗顺着发丝向下流淌。
下巴被凌檀狠狠捏住,她被迫抬头看她这张恶毒的脸。
“给她收拾好,一会送到正房,给本王妃梳妆打扮。”
她恶狠狠的将凌枝甩开,似是碰到什么脏东西,用帕子将手里里外外仔细擦拭,旋即扔在凌枝脸上。
“本王妃倒要看看,你当着我的面,还有没有胆子勾引王爷。”
凌檀扔下她便转头离开。
偌大的偏房瞬间冷寂。
凌枝靠在椅子上,冷汗浸湿了里衣,瑟瑟发抖。
倾绯从地上爬起来,将人扶到床上,立刻浸湿凉帕子来为她冰脸。
那凉帕子触碰到面颊时,凌枝疼的一颤,杏眸空洞:“我在王府,尚且还要被她折辱成这副模样,我阿娘在凌家,更不知会受多大的苦。”
她接过那冰帕自己敷在脸上:“倾绯,将地上的东西收拾起来,为我梳妆打扮吧。”
为了他们母子四人的活路,她不得不从现在开始打算。
凌檀从未想过放过她,她不能坐以待毙。
颖妃带来的赏赐不过是寻常规格,可对凌枝来说已是十分丰厚,布料十匹,香粉五盒,各色珠宝首饰两匣,还有凌枝现在最缺的银子。
倾绯笨拙的登记在册,眉宇间满是惊喜:“姑娘,一共有十个银锭子呢,都是十两的,崭新崭新的!够咱们好好用一阵子了。”
她爱不释手的在那银子上摸了又摸,抬眸间双眼晶亮:“若是去小地方,足够咱们开个很好的点心铺子,姑娘,咱们要把钱存起来吗?”
“拿出来二十两。”
凌枝垂眸,鸦羽般的睫毛垂在面上落出一片阴影,旋即将那盒子盖上,藏在屋里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倾绯看不明白。
“同你方才所说,咱们很长一阵都需生活在王府之中,寻常应是会有月例银子,可这些要拿出来,备不时之需。”
至于剩下的。
虽然她也不知,日后究竟还能不能同倾绯所说,去山清水秀之处开个点心铺子。
她拿出一个最不起眼的银簪给倾绯戴在头上,倾绯受宠若惊:“姑娘这太贵重了,奴婢不能要。”
“给你便好好接着。”凌枝只觉这十几年来,倾绯陪自己吃了太多苦,“花儿一样的年纪,也该多打扮打扮。”
只可惜在凌檀眼皮子底下,不能太出挑。
凌枝又拿起一个素玉钗插在自己头上,便见镜中之人容色倾城,比起凌檀来说,最吸引人的,便是眉宇间那一抹愁绪与仍有些稚嫩的面颊。
她打发倾绯出门打听裴寂今日何时回来,待见她兴奋跑来时,便知时机成熟,确定自己打扮妥帖,这才去了正房。
由钟嬷嬷引进门时,便见凌檀正坐在妆镜前,目光透过镜子死死的盯着她。
凌枝颔首垂眉:“大姐姐,我来侍奉你上妆。”
好在这次凌檀并未发火,只青白着脸闭上眼。
凌枝咬唇,轻轻用脂粉在二人这张十分相似的面上拍打着。
不得不说,她们姐妹二人都遗传了凌志垣的好容貌,生的也相差无几,仅有皮肤与眉眼间细微的差距。
倘若放在同一处,只怕旁人也会以为二人是双生姐妹。
这也是为何凌檀敢在新婚之夜,让她代她圆房的缘故。
凌枝用红脂为她轻轻匀面,低声道:“大姐姐,阿枝想回家了。”

凌枝本便刚退了烧,还没有什么精神,这会看着那还没关上的门有些沉默。
刚买来的方嬷嬷生了一张长脸,可性子却极为爽快。
她将门给关上,压低了声音道:“姨娘这是何苦呢,王爷今夜来您这边,本就是因对您起了心思,您说那些做什么?”
今日下午王爷还亲自帮忙挑了他们这些人,方嬷嬷一直以为凌枝是个机灵的,可没想到......
若是就此失了男人的宠爱,将来该如何能在这院子里立足。
凌枝看着一屋子人,没接她的茬,但却忽而张口:“除了方嬷嬷,其他人都出去。”
方嬷嬷一愣,不明白凌枝的意思。
“倾绯,关上门。”
凌枝低声。
倾绯答应了一句,明白自家姑娘肯定是不愿让人听见什么,出去之后立刻打发众人去做事。
屋中只剩下凌枝与方嬷嬷两个人,小女娘坐在桌前,乌黑如墨似的长发披散至腰,一双黑黝黝的杏眼在这年纪分明应天真无邪,可生在她面上,却显得格外空洞。
方嬷嬷没由来的一阵心疼。
倘若自己的女儿没有丢,恐怕也有这么大有这么美。
凌枝低声道:“今日事你或许不理解,可你应该知道男人妻妾一多,再有规矩的府中也是一团糟乱。”
“我做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道理,你不明白可以问,可绝对不能指挥我,明白吗?”
这是裴寂帮忙挑选出来的人,背景干净且十分能干。
她不愿意自己身边好容易多出来一个可以重用的人,却同凌檀一样,养着个只会添乱的钟嬷嬷。
方嬷嬷闻言,心中瞬间一颤,明白似是因自己方才的话让这位主子不高兴,忙低眉敛目。
“你今日刚来王府,除了知道我是我嫡姐陪嫁之外,许多事情并不了解,方嬷嬷,你是罪臣家中奴仆,应该知道在一座宅子里面,就只能认一个主子。”
方嬷嬷愣了愣,瞬间明白凌枝这话的意思。
这位枝姨娘怕是要重用自己了!
她欣喜若狂,立刻后退两步就要跪下,却不想凌枝直接道:“在我面前,不允你经常下跪,我没有那样的规矩,我要的,是你从心底里敬我,你可懂?”
“奴婢懂。”方嬷嬷低声道,“奴婢在从前的主子家里,并未在主子身边伺候过,可却一直都是管事嬷嬷,您只需要同奴婢说说让奴婢做什么,奴婢定能够给您做到最好!”
她需让主子见了她的价值。
凌枝点点头,今日面对裴寂时的那柔弱气质已消失不见。
她道:“如今我尚且势微,暂且还没什么需你帮管着的产业,你只帮我将这院子看好,看着谁是王妃的眼线便可。”
方嬷嬷心中一动。
心说这都是刚刚买来的奴仆,即便凌檀想要动手,也不可能有这么快。
不想凌枝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只低头道:“虽是刚买来的,可并不代表这些人背景干净,也不证明王妃她没有机会收买。”
“若发现谁不对劲,莫要声张,同我说就是,你可明白?”
“奴婢都明白,那别的......”
“别的,暂时不需要管。”凌枝看了看那十跟纤纤玉指,果真古人云无误。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她不过是几天没有做浆洗衣裳的事情,手便已白了一个度。
可想要由奢入俭,带着阿娘弟妹逃离这座王府,已不知道能是何时的事了。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道:“你去同倾绯,到我的库房里面挑出来一点东西,明天回门的时候给我阿娘弟妹带回去。”
“切记不要挑的太多,只要一人一样就够了。”
旁人回门,恨不得都将家给搬回去,可唯有她不同,只能少带一些。
否则王府之中有凌檀虎视眈眈,而凌家的檀氏也向来看不惯她们母子几个过得太好。
方嬷嬷思索今日听说的凌枝身份,只略微一想便明白了她在写期中的辛苦,道了声是便下去和倾绯一起准备。
她轻轻舒出口气。
若她是寻常情况,只怕今夜也直接将裴寂留下了。
可她同平常女子并不一样,因为男人最在乎的东西,她已帮别的女人给他了。
如今裴寂对自己只不过是个新鲜,若发觉那东西不在,不知回发多大的火。
可若这新鲜感过了,真正将她放在心上之后,他便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生气。
她要的不是一时一刻的疼惜,而是这个男子真真切切的爱护。
此刻还差得远。
至于他愿意生气,那就生去。
反正她还有办法能将他给勾回来。
看着镜中刚刚张开的那张嫩脸,凌枝忽而绽放出笑容,顷刻间万物失色。
可笑容褪去,虽落回寻常颜色,也不让人觉得平常。
或许这就是她同凌檀不同的地方。
比起凌檀眉眼中的算计,她更多一点的就是纯真。
一夜将尽,很快便到了天明之时。
因今日回门,凌枝早早起来,将裴寂送的云水蓝锦布绣青鸟束腰长裙穿上,头顶由倾绯帮忙挽了个双螺,一边插上一朵小巧的晶莹珠花。
因肤白如瓷,所以并未涂脂抹粉,只不过因病容缘故唇色有些苍白,薄薄的上了一层口脂,又将柳叶细眉一旁略微凌乱的几根眉毛给修了下去。
倾绯从前很少做这活,生怕做不好,会毁了她们姑娘这张脸。
方嬷嬷在旁边看着,面上惊艳神色越发浓郁。
待到倾绯停手,已是将一双眼睛都黏在凌枝脸上下不来:“奴婢该从没见过生的这样标志的美人儿。”
凌枝被她夸的羞涩一笑,见铜镜中的自己果真比起平常素衣净颜的模样好看许多。
她阿娘生的更好看。
想来打扮起来也更加明艳。
凌枝起身:“估计王爷已往外面走了,咱们也快点吧。”
昨天裴寂从她这边气冲冲的离开之后,并未去凌檀房中歇息,而是回他书房之中睡了一夜。
只怕时被凌枝气的不轻。
方嬷嬷闻言便知凌枝并非是自己想的那般没上进心,立刻答应一声,拿起那准备送给凌枝阿娘弟妹的小盒子,便随着凌枝一起出门去。
果真,几人刚刚出了心悦阁,便见裴寂沉着张脸,正带领木良木安快步冲门口走去。
凌枝立刻眼前一亮,面上娇羞顿现,竟直接扔了倾绯与方嬷嬷,提着裙摆快跑两步,不顾旁人尚在就跑到裴寂身后,停下脚步后才有些发怯似的轻轻唤了声:“王爷!”

夏末多雨,凌枝酣沉过后轻轻睁眼,便见倾绯正将卧房中窗扇打开,见凝卉堂偏房廊檐滴雨,打在墙角摇摇欲坠的小白花上。
她摸了摸仍有些酸疼的脸颊,一直僵硬的唇角终算放松下来些许,她已经许久没有睡得这般安稳了。
倾绯听见动静回头,向来焦黄的小脸儿上今日竟也多了几分粉红:“姑娘醒了?”
“这会时间还早呢,不到给主母请安的时辰,姑娘要不要再睡会。”
“姑娘,昨天刚刚搬来,王爷的人还在,奴婢不好意思,刚才没下雨的时候特地早起把咱们凝卉堂都转了一圈,好大啊!居然还有自己的小厨房呢!”
“这么大的院子,竟然只给咱们两个住!”
倾绯手舞足蹈,坐在凌枝身旁搂着她胳膊叽喳不停。
凌枝哑然失笑,可旋即想起阿娘他们还在凌家受苦,心中担子又再次沉重起来。
“从前在凌家时,你,我,还有阿娘弟弟妹妹,咱们五个一起挤在一个小屋子,确实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过的如此宽敞。”
“是啊,要是小娘也能住过来就好了。”
倾绯略有低落。
她是家生子,可父母都死了,别人看她年纪小好欺负,就从小扔到小娘处做丫鬟,小娘可疼她,只要是姑娘有好吃的,那必然有她一口。
如今她随姑娘陪嫁而来,那小屋中所有的事又只有小娘一个人做了。
眼看倾绯又低落下来,凌枝起身打岔道:“帮我从昨天颖妃的赏赐里,挑出来一匹适合给男人做东西的布料。”
给男人?
倾绯眸底闪过疑惑,仍点头照做,帮凌枝打好盥盆里的水后,便去二人小库房翻找。
可颖妃赏赐本就不多,那几匹料子全是什么藤紫,粉蓝,品绿或桃红,都是适合女子做衣裳的。
凌枝犹豫片刻,让倾绯将那匹不太显眼的品绿拿了出来。
用过早膳,思索片刻,便拿出针线筐,寻着记忆中男子护腕的模样做了起来。
倾绯想问为何如此着急,可见她神色认真,终是不忍打扰,默默守在一旁。
凌枝聚精会神,做的飞快,终赶在给凌枝请安之前,将两幅男人的护腕做好,思索片刻,又拿起针线,在上头迅速绣了一个含苞待放的梅花树枝。
只是那梅花树枝颜色选的不对,针脚也极为粗糙恶劣。
若不提醒是何物,极为容易让人以为是什么污秽之物。
她将那护腕装进袖口,估摸着时间时间差不多,带着倾绯便去给凌檀请安。
可不想,到了凌檀门外,却见大门紧闭,下人们轻手轻脚,做事都不敢敞开了去做。
凌枝瞬觉奇怪。
按凌檀的性格来说,如今刚同裴寂成亲,又从颖妃那拿了对整个王府的管家权,新婚第二日正是需立威之时,怎会如此悄无声息。
她立在门口等了会,便见钟嬷嬷低眉从屋中出来,神色并不好看。
凌枝略微皱眉,思索片刻,忽而笑眯眯上前打招呼:“钟嬷嬷,我来给大姐姐请安,大姐姐可睡醒了?”
少女清脆的声音,瞬间打断彻明轩中的压抑。
凌枝偏同没有察觉一般,快步冲钟嬷嬷走去。
见了她的一瞬间,面上飞速闪过一抹厌恶,钟嬷嬷快步上前,不顾彻明轩中下人仍在。
“啪!!”
狠狠地一巴掌甩在凌枝脸上。
凌枝忽而便觉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被一股大力重重掀翻在地,左耳处瞬生轰鸣,旋即面上便火辣疼痛到感受不到左脸存在。
昨日私刑尚且没好,今日又飞来无妄之灾,凌枝怔楞片刻,那脸上便同烂了一般剧痛无比。
她竟在这么多人面前对她动手!
彻明轩下人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可却没一个人敢出声。
凌枝半趴在地上,手掌面颊生疼,只觉那些下人的目光也要生生将自己扒光。
她眼泪不由自主落了下来:“嬷嬷......”
“下流的东西!咱们王妃今日身子不适,谁允许你来吵王妃休息!”
“我是来给主母请安的。”
“住口!你现在尚未侍寝,谁允许你来请安的!”
钟嬷嬷一把将人给拎起来,手上力气一点不像这些年在后院养尊处优的嬷嬷:“不愧是小娘养的东西,就是不懂规矩。”
钟嬷嬷狠狠地啐了一口:“还不快滚!”
凌枝面颊已红肿一片,闻言又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凌枝,却又不敢大声啜泣,只得捂脸低头走了出去。
可在出了彻明轩的一瞬间,她眼泪忽而一收,方才那脸儿上的晶莹也瞬间被寒霜似的神色取代。
转头,还能听见。
钟嬷嬷恶狠狠冲下人道:“今日我收拾枝姨娘的事不许透露出去,谁若敢说,就拔了谁的舌头,听见了没有!”
在场众人一半都是从凌府陪嫁而来,自知钟嬷嬷这些年跟着檀氏,手段有多么狠辣,瞬间吓得一个都不敢出声。
凌枝扯了扯唇角,刻意慢下脚步,去彻明轩不远处的假山联角落,用帕子沾了清水在脸上敷着。
约有片刻,便听见外面一阵熟悉沉稳的脚步传来。
凌枝略微辨认,旋即发出轻轻啜泣。
假山外裴寂立刻停下脚步,皱眉询问:“是谁?”
凌枝似被吓了一跳,打了个哭嗝便骤然停下声音,惊的紧紧趴在石壁上不敢动弹。
听里头没了动静,裴寂迈开步子到那小口处道:“是谁在里面?”
说着,还要抬腿往里进一般。
这口极小,若他也进来那二人可就出不去了。
凌枝忙声音颤抖:“姐夫别进来,是我。”
裴寂扬眉,虽奇怪,可却也听话的停下脚步,旋即便见那娇小的人儿捂脸从假山中低头出来,抬眸时双眼一片猩红。
见了他后,涩声低头:“给姐夫请安。”
旋即低着头就要离开。
“你的脸?”裴寂将人拉住。
凌枝没放下手帕,匆匆抬眸看他一眼:“无妨,是吃错东西长了疹子罢了。”
裴寂皱眉:“当真?”
“真的。”凌枝慌乱垂眸,声音微弱弱,“我自幼体质敏感,若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就会长疹子,因又疼又痒,所以才会躲在假山里哭。”
她说话时眼神飘忽,一看便知并不属实。
这小丫头似乎胆子小的很。
那露出的一点通红肿胀分明不是红疹。
她为何要撒谎。
裴寂眼尾一压,声音微震:“你应知道,本王最讨厌有人在本王眼皮下撒谎。”
凌枝睫翼轻颤,被他抓着的身子瞬间狠狠一抖,又开始无声落泪。
可这次指尖却紧紧抓住裴寂的袖口,委屈同开闸泄洪一般滔滔不绝,终是咬唇哭泣道:“姐夫,我想回家。”

月色中天。
睿王府前院喧嚣,高朋满座。
新房中忽而传来惊呼声。
凌枝眼前一花就被人带浴袍横抱起,径直绕过屏风。
裴寂将她圈在怀里坐在塌边,展开方巾仔细为她擦着潮湿的发丝,像是对待珍宝般小心翼翼,生怕她受疼。
耐心又细致,不急不躁。
凌枝思绪翻涌,心跳还未缓解。
想起方才她送走那人,从浴桶出来,扯过浴袍挡住身子。
屏风外醉眼朦眬的裴寂便忽而闯了进来。
今夜她怕是逃不掉了......
少顷,裴寂大手一挥,红色帷幔落下。
凌枝头脑还晕着。
随后柔软湿润的唇瓣贴了过来。
从她的脸颊触碰到耳垂,掠过脖颈,所过之处带起灼热的温度。
凌枝整个人羞怯的想躲。
“王爷。”
“你害羞什么?”裴寂轻笑,明知故问。
凌枝可怜兮兮地偏了头:“妾身没有,王爷看错了。”
小怂包。
裴寂垂眸看着她眸色渐深,抬身将自己的喜袍褪去。
“别怕。”
微不可闻的呜咽声连同那无法言说的心事,掩盖在深邃的夜中。
背对男子假寐的凌枝轻轻睁开双眼,确定元帕被落红晕染,这才屏住呼吸将撕碎的衣服捡拾起,轻轻向外走去。
因今日大婚缘故,院子周围尽是守着的奴仆,凌枝蹑手蹑脚,进了新房一旁的屋中。
关上门回头的一刻,一巴掌便猝不及防的甩在凌枝脸上。
她猛一惊,慌不择路的跪下:“大姐姐!”
“能同王爷圆房是你的福气,莫要忘了自己身份。”
“小妹明白。”今日分明不冷,可凌枝却瑟瑟发抖。
她只是一个陪嫁。
方才新房之中,趁裴寂不备,她同长姐在浴室中交换。
凌檀看她一眼,眸中妒色几乎将她燃烧殆尽,终是贴身嬷嬷提醒了一句,才想起不能离开太久。
“将她关回去,赐避子汤。”
旋即一脚踹在凌枝肩膀上,盖上宽大的披风匆匆往外走去。
偏房中顷刻安静。
凌枝饮下避子汤,捡起钟嬷嬷扔在地上的丫鬟衣衫,套在身上随她往外走。
方才因紧张害怕,凌枝也不觉身上酸痛,这会嫡姐离开,脑海中紧绷着的弦忽而便放松,才察觉因男子动作生涩,并不好受。
行至有人经过路段,钟嬷嬷忙将人藏在身后,待人过去了才低声咒骂了一声晦气:“和你那个娘一样,倒霉催的。”
听见她提及母亲,凌枝略麻木的面上终于出现一丝倔强。
“瞪什么瞪,要怪就只能怪你命不好,给人做爬床妾室。”
钟嬷嬷一把将人塞进小房之中。
似乎也因怕有声音惊动了旁人过来,不消片刻她锁上门便匆匆离去。
凌枝一言不发绕过屏风宽衣,
丫鬟倾绯给她撩水洗着身子,见了那些欢爱过的红痕,再压不住细小的哭腔。
凌枝伸手摸摸她的头。“傻丫头,你哭什么,这是命。”
“姑娘,咱们还能走吗?”
“姑娘已是媵妾了,日后还如何嫁人。”
凌枝有些疲惫的闭上眼,靠在浴桶上轻声道:“等咱们拿到钱,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带着你,还有阿娘和弟弟妹妹,咱们一起生活。”
身为中书令凌志垣府庶出的二姑娘,凌枝并不受宠。
嫡姐成亲前夕,嫡母让她代替嫡姐圆房,只因她的相貌同嫡姐八分相似。
她不愿,大娘子便让人给她拿来了阿娘的一根手指,将弟妹关进地牢......
可若她听话,那在新婚之夜后,便能给他们一笔钱,将四人送走。
她迫不得已答应。
可她知道嫡母恶毒,若自己不寻个出路,那阿娘与弟妹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凌枝擦了身子,躺在略硬的床板之上。
这屋子,是从睿王裴寂与长姐的院子彻明轩隔出的小屋,在东南角,同柴房一般简陋窄小。
凌枝睁着眼睛,身为陪嫁媵妾,明日也应陪同王妃去宫中敬茶。
裴寂的母亲是当今颖妃娘娘,听闻最是和善。
若能找到机会,让颖妃娘娘帮忙......
鸳鸯帐暖,凌檀轻轻到裴寂身侧躺下,刚合上双眼,裴寂便问道:“王妃这是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