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皓，你什么意思？！”
沈芸听到我也这么说之后十分错愕，有些惊异的看了我一眼。
平常都是她否认我们结婚的事，而我这两年一直都是积极承认要结婚的，这次突然和她异口同声，让她瞬间就不太适应。
我目视前方，脸上恰到好处带出一丝疑惑。
“不是还没求婚成功，当然就不算要结婚了，不然你以为我什么意思，不跟你结婚了？怎么可能。”
沈芸那点顾虑被我几句话打散，宋航眼神也有些得意。
“......你知道就好，昨天的求婚实在是太尴尬了，下次能不能多走点心，那么多的花瓣也不知道你是在哪里看的，早两年的偶像剧吗？”
沈芸当即也没有多想，接着亲手把平安手串重新戴到了宋航的手腕上，眼眶微微发红。
“时隔这么多年，终于还是戴到你的手上了，当年你出国的时候，我因为路上堵车没能送到，真的遗憾了好多年。”
“......谢谢你，小芸，也谢谢关总。”
宋航同样红着眼对我们表示感谢，车里又陷入安静，只有偶尔他们两人的对话。
我简直都要为他们两个鼓掌了。
原来不爱之后，他们平常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说这些，真不知道把我当什么了。
说不定自宋航回来之后沈芸的那些出门和闺蜜逛街旅游，都是跟他在一起。
不过事到如今，我也不在意了。
到了公司，我便自顾自的离开，懒得跟他们虚与委蛇。
沈芸在把宋航送到工位后找上了我，上下打量我半天才开口。
“关皓，你这两天的态度都很奇怪。”
“哪奇怪？”
我从文件里抬起头，不咸不淡看了她一眼，察觉到我的目光，她登时一点头。
“就是这种眼神！好像看我在看什么不在意的东西似的。”
“怎么可能，沈芸，我们都五年了，我当然是喜欢你的。”
我随口敷衍，打消了沈芸的疑虑，在她还没离开的时候，我又接到了李薇的电话，我没什么避着她就接通了电话。
“喂？”
“婚纱和你的礼服我都选好了，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在应付那个女孩，就直接跟你家里商量好结婚的事了，你不会介意吧？”
李薇语气干练，最后一句还询问了我的意见。
“怎么可能介意，麻烦你了。”
随着我低声应声，李薇又详细有条理的说了其他的婚礼事宜，从宾客到宴请名单，都事无巨细，让人觉得这个女人无论是婚礼还是工作，似乎都能井井有条。
我突然莞尔，觉得和她联姻也是挺不错的事情，至少和沈芸比，没有这么多事情，她自己的家族和我家都能完全处理好，不用我费心任何事。
而我只需要在婚礼当天，作为新郎出一次场就可以。
沈芸本来要走，听到我的笑声不由得停下脚步。
“关皓，你在给谁打电话？！我怎么感觉是个女的？！还冲她笑！”
她听出来了我话筒里是个女人，不由得有些生气，结合这两天我反常的态度，面色都有点变了。
“你最近到底在干什么，神神秘秘的！”
此刻，对上她的眼睛，我终于懒得再装了，抬起手就给手机开了免提，随后冲着手机冷声开口。
“李薇，你跟她说吧！”


元宵节刚过，我精心准备了第三次求婚。
漫天的玫瑰花雨中，我在无数人的见证下单膝向沈芸跪下。
可她却是满脸的尴尬：“你这...真的很丢人。”
她嫌弃我准备的求婚太过土气，又说我在人群中的求婚像是道德绑架。
可是她却忘了，明明是她说过想要这样的浪漫求婚。
直到我在她的手机相册中看到了一张照片。
我求婚的现场照，而我的脸却被换成了宋航。
我才明白，沈芸嫌弃的只是我罢了。
后来我同意了联姻，可沈芸却穿着婚纱出现：
“我们结婚吧？”
......
“你就准备在这借酒消愁？”
在酒吧消愁的时候，李薇找到我。
彼时我喝的已经有些头晕，酒吧光怪陆离的脸落在她的面庞上，仍能带出一丝清冷的味道出来。
李薇是我发小，我们家境相当，从小算是一起玩到大。
“不然还能怎么办？”
想起今天白天经历的一切，我心中就一阵苦涩，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今天跟沈芸的第三次求婚，我邀请了所有的朋友，选了本市最大最好的会场，就连玫瑰都是空运的，只因为三年前沈芸说喜欢在漫天的玫瑰花瓣里被求婚。
可是沈芸第一次看见这个场景，并没有露出我想象中的表情，玫瑰花雨下，她只是满脸尴尬。
“你这......真的蛮丢人的。”
她嫌弃我准备的求婚太过土气，又说我在人群中的求婚像是道德绑架。
我站在人群中不知所措，朋友们看我的目光满是同情。
我一开始还在自责，以为是自己没有想好她真喜欢的东西就贸然求婚，她不喜欢也是正常的。
直到我在沈芸的手机相册中看到了一张照片。
那是我求婚的现场照，而我的脸，却被换成了宋航，我才明白。
沈芸嫌弃的只是我罢了。
如果是宋航，她大概真的会含着眼泪答应下来，然后在所有朋友的欢呼里在一起。
李薇坐在我身边，挥手拒绝了调酒师要继续给我上的酒，也把我从回忆里叫回了神。
“你到底在纠结什么？不去好好联姻继承家业，非要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普通女孩身上，家里从小给我们这种优渥的条件，我们肯定要为家里打算的吧？”
听完，我苦笑出声。
如果以前，我肯定反驳我和沈芸是真爱，哪来的这么多物质的考虑，但现在我只能多喝一杯，为自己这五年不值得。
自始至终，她都是图我的钱。
“关皓，我最后一次问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联姻？你和沈芸没有以后了，趁着现在还有的选，跟你认识的人联姻，好过未来跟一个不认识的过一辈子吧？”
看着李薇诚恳的面庞，我沉吟片刻，终究还是释然，答应了下来。
“好，我们联姻。”
李薇很满意我的迷途知返，当场就把我喝酒的钱结了，冲我微微翘起唇角。
“未婚夫，这顿我请了。”
我无奈失笑，跟她道别后找代驾回了家，刚一进门，就听见沈芸对我的呵斥，她怒目圆瞪，没有一点对我踉跄脚步的心疼。
“关皓！你又去喝酒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最讨厌你跟你那些狐朋狗友喝酒了吗！又是这股恶心的味道，你滚去睡次卧！”
以前我为了她滴酒不沾，就算是应酬喝酒也会回来跟她道歉，现在我只是没吭声，沉默搬去次卧。
沈芸有些错愕，以为我是因为求婚被拒绝伤了心，当即嗤笑出声。
“下次还是走心点求婚吧，你今天的场景都够我的闺蜜们笑话我好几年了。”
砰。
我没应声，直接关上门，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我头痛欲裂刚出卧室，就在餐桌上看到了宋航。


“呦，关大少爷还知道起床呢，知道我们等你多久了吗？都快九点了。”
沈芸看我起来，脸上是嘲弄，我愣了愣，对于宋航为什么在这心中了然，随后搓了两把脸缓了好半天。
“喝太多了，没太起来。”
“你还知道喝太多，吃饭吧。”
沈芸冷淡的让我上桌吃饭，我入座之后，看着他俩并排坐我对面像是小情侣的样子，就知道沈芸在搞什么把戏。
“关总，今天打扰了。”
宋航面露歉意，我平静看了他一眼，还没吭声，沈芸就夺过了话头，柔情蜜意的看着宋航。
“有什么打扰的？不就是来吃个饭，我都说过了，你就把这当成你自己家就好。”
看着他们甜蜜对视，我捏紧筷子，却又叹口气，觉得实在没意义。
之前某次和我吵架之后，沈芸就让宋航搬到了我们家楼上，之后每次有矛盾便像现在这样，故意刺激我让我低头。
每次她这样我都心如刀绞，最后禁不住主动道歉，但是这次我没有，只是平淡的吃了早餐。
沈芸看她和宋航说说笑笑我都没有反应，脸色便有些难看，随后主动提议。
“反正都是一个公司的，一会就一起去公司吧，关皓，你开车。”
她说到这，我不由想到，宋航的工作是沈芸威胁我得来的，可笑沈芸天天把宋航是高端海归挂在嘴边，却连工作都要她开口走关系。
我和沈芸大学相识相恋，现在已经在一起五年了，彼时都是学生，以为谈恋爱了就是真爱，我丝毫没在意家里的反对，硬是要跟她在一起。
后来毕业，看我父母逐渐妥协，我就开始跟沈芸求婚，求了三次，她拒绝了三次，理由各种各样。
一年前宋航回来，她就直接带着他来到我办公室，不由分说就要求我给他安排工作，不然就跟我分手，当时我正在开会，各个领导层全都在看着，只能叹气让她先等。
为此，沈芸当时事后还跟我发了很大的脾气，怪我怎么没第一时间给宋航工作，让她面子往哪放。
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她有这么个老同学，甚至我们谈恋爱的时候她从没提过，但我永远忘不了我问沈芸时她躲闪的眼神。
她支支吾吾说是高中同学，我却从细枝末节察觉出了不对。
宋航是沈芸的高中白月光，而且她这几年一直都没能忘记，从宋航飞机落地的那一刻，沈芸的心就已经飞到他身上了。
“关皓，你有没有在听我们说话啊？”
我微微点头，答应一会开车去公司的提议，因为宋航在，我又实在没什么心情吃饭，直接撂筷就准备回房间换衣服。
现在他们两个再怎么样都不会让我的情绪波动，我已经对沈芸彻底心灰意冷了。
在衣帽间里穿戴的时候，我接到了李薇的电话。
“喂？婚礼的酒店订在本市的空中餐厅可以吗？现在只是个提议，后续还会有其他的选择。”
我听着对面李薇公事公办的语气，不由失笑。
“你定就可以，到时候都给我看一眼就行，我没什么要求。”
“可以，我会给你发我的婚纱照的，未婚夫。”
电话挂下，沈芸也出现在门口，只见她微微皱眉。
“什么婚？谁在给你打电话。”


看表情沈芸也是听了个一知半解，我收起手机随口敷衍。
“没什么，就是第四次求婚，工作人员问我场景的问题。”
听到这个沈芸脸色又变得不屑：“你这么短的时间就开始准备第四次求婚，肯定又没走心，关皓，你总这样有意思吗？”
闻言，我心里微妙一哂。
确实没什么意思。
沈芸看我没说话，之后便催促：“换完衣服了吗？赶紧下楼开车吧。”
“麻烦你了，关总。”
在车旁的时候，宋航满脸谦卑，但眼里却是止不住地得意，我熟视无睹，直接上了驾驶位。
他俩则是自然的去了后座。
我往后看了一眼，沈芸对上我的目光，下意识解释出声。
“前几天刷视频说坐副驾驶不太安全，我跟阿航就坐后边了。”
“主驾驶就安全了？”
我嗤笑出声，语气禁不住带了点其他的意味，沈芸面色微微一变，刚要皱眉，宋航见势不对，连忙开口，指着我汽车挂挡上放着的平安符。
“关总，这个平安符还挺精巧的？是在哪买的，我也想给我车放一个。”
闻言，我低头看了一眼，随口解释道：“你说这个？这不是平安符，不过也算是开过光的手串，我不知道在哪买的，是沈芸给的。”
这个手串还是大学刚开始和沈芸在一起的时候，她说高考之前从寺庙求来的，现在放在车上保佑平安。
“这样啊。”
宋航听了之后若有所思，随后眼神就若有似无的看着那个手串，我没有回复，只是透过后视镜看着沈芸。
果然，沈芸二话没说就把平安手串摘了下来，当即戴到了宋航手上。
“这......小芸！这不好吧？”
宋航结结巴巴，却又没拒绝。
注意到我的目光，沈芸脸色有些不好看，直截了当开口。
“看什么看，关皓，你能不能不这么小肚鸡肠？这个手串本来就是当年我求来准备送给宋航的，只不过他出国没来得及送给他而已。”
“原来从来都不是送给我的。”
我嘴上随口应声，但心中还是充满苦涩。
“本来也没说是送给你的吧？”
宋芸皱了下眉，不知道我这句话什么意思。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这样的细节说不定还有多少，而沈芸，竟然就这么理所应当的承认。
气氛一时凝滞，我们谁都没说话。
宋航看着自己手上的手串，但没一会又可怜巴巴的摘下。
“还是先别戴了吧？关总和小芸就要结婚了，我戴算什么样子，还是先避嫌吧。”
“没要结婚！”
我和沈芸异口同声否定，彼此对视一眼，沈芸眼里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