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墨小说 现代都市 三国暗影之风起江东结局+番外
三国暗影之风起江东结局+番外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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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汣

    男女主角分别是丁箐小石头的现代都市小说《三国暗影之风起江东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煮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黄昏时分,漫天云舒霞卷,夕阳的余晖,将整座巍峨气魄的东吴皇宫披上了一层妖娆的火红色。吴太子孙登策马扬鞭,匆匆赶到了皇宫。行至神龙殿外,正好撞见中书典校郎吕懿从殿内走出来。吕懿是个五十多岁的瘦老头儿,走起路来就像是一根竹竿,总是让人担心,若是有一阵风吹来,就能把他吹倒在地。不过很多朝廷官员倒是都希望哪天狂风降临,真的能把这个老头子吹走,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孙登也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前些年他的父皇孙权效仿曹魏,创办了校事府,专门从荆州地方上找来了吕懿担任校事府的校官。据说吕懿以前只是长沙郡掌管人事调动的功曹,尽管出身寒门,和江东士族没有任何关系,但由于精通律法,知人善任,由此受到了孙权的赏识。只是在他一步登天,掌管了校事府以后,整个朝廷上...

章节试读

黄昏时分,漫天云舒霞卷,夕阳的余晖,将整座巍峨气魄的东吴皇宫披上了一层妖娆的火红色。
吴太子孙登策马扬鞭,匆匆赶到了皇宫。
行至神龙殿外,正好撞见中书典校郎吕懿从殿内走出来。
吕懿是个五十多岁的瘦老头儿,走起路来就像是一根竹竿,总是让人担心,若是有一阵风吹来,就能把他吹倒在地。
不过很多朝廷官员倒是都希望哪天狂风降临,真的能把这个老头子吹走,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孙登也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
前些年他的父皇孙权效仿曹魏,创办了校事府,专门从荆州地方上找来了吕懿担任校事府的校官。
据说吕懿以前只是长沙郡掌管人事调动的功曹,尽管出身寒门,和江东士族没有任何关系,但由于精通律法,知人善任,由此受到了孙权的赏识。只是在他一步登天,掌管了校事府以后,整个朝廷上下,便都过上了人心惶惶的日子。
校事府的职责除了负责侦查搜集敌国谍报以外,还负责监察弹劾百官,处理一些棘手的刑事案件,这些年吕懿究竟培养了多少死士,掌握了多少百官的秘密,朝中没有人能知道的清清楚楚。
不过此人倒称得上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孤臣,这些年来他从不拉帮结派,结交士族,只对皇帝一个人保持忠心。
孙登以前也曾对吕懿有几分好感,只是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孙登就对吕懿的态度,发生了转变。
去年吕懿的手下外出去建安办事,由于收受了贿赂,被建安太守郑胄所斩杀,吕懿由此怀恨在心,在皇帝面前引经据典,旁征博引,控诉郑胄数条罪状,就差给对方扣上谋反的罪名了。
皇帝对吕懿十分信任,当即派人前往建安郡把郑胄逮捕入狱,若不是郑胄平时为人刚正不阿,在朝中有几个钦佩他的朋友,才让他免于一死,但还是为此付出了代价,被皇帝削职为民。
“太子殿下,您可算是来了。”吕懿拱手做辑,一脸的忧虑之色,“殿下,快去劝劝皇帝陛下吧,自从二皇子过世后,陛下他食不甘味,夜不安寐,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或许如今只有太子能劝说皇帝陛下放下哀伤,以国事为重。”
“嗯,本宫知道了。”孙登背负起了双手,向着殿内走去,“如果没别的事,吕校郎暂且退下吧!”
吕懿回头看了一眼太子,眼眸中闪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太子孙登今年只有二十二岁,却是少年老成,温文尔雅,在朝中威望极高,深得江东士族拥戴,有皇帝孙权年少时的风采,日后定会是一代明君,他吕懿可以不和任何大臣搞好关系,但他也不希望和太子的关系搞得很糟,但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太子这个人总是对他冷冷淡淡,敬而远之。
孙登走进殿内,看到父亲孙权正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墙壁上的一副大汉舆图发呆。
“父皇······”
孙权听到是太子的声音,下意识地用袖口抹去眼角的余泪,转身看向孙登,笑道:“是太子来了。”
孙登看到自己的父亲尽管强颜欢笑,却难以掩饰满目忧伤,整个人也如同吕懿所言,当真瘦了一圈,想必是前一阵子因为二皇子孙虑的意外死亡,而过度悲伤,到现在也没能从痛失爱子的阴霾中走出来。
孙登的这位二弟自幼便机敏聪慧,能谋善断,父亲对他异常溺爱,孙虑十六岁那年便被封为建昌侯,一年后又被封为镇军大将军,授予假节,单独置办府署。
就连他这个做大哥的,都经常跟别人说,论才华能力,他不及二弟,论杀伐果断,领军作战,他同样不及二弟。别看二弟年幼,但他的身上,却同时拥有了伯父孙策的勇猛果敢,睥睨众生的魄力,和父皇的虚怀若谷,礼贤下士的帝王之术。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兮旦福。
数月前孙虑因为奉了朝廷命令,剿灭丹阳郡一代占山为寇的山匪,将士们旗开得胜,将山中悍匪一网打尽,却不料还是有了漏网之鱼,就在一次孙虑独自外出去山林中狩猎时,有一个山匪瞅准机会,对着他放了一箭,这一箭正好命中了孙虑的肋骨。
皇帝孙权知道此事后,爆发了极其罕见的雷霆之怒,当即找来了整座皇宫大内的太医们给孙虑治病,同时也命令校事府和众将士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凶手找出来碎尸万段。
对于皇帝孙权来说,捉拿一个罪犯不难,难的是,自己的儿子身上中的那一箭,被凶手涂抹上了剧毒。哪怕华佗在世,只怕也于事无补。
孙权看到自己的儿子孙虑身上的箭伤总是好了又犯,犯了再犯,伤口不断溃烂,孙虑也时常因此高烧不退,不禁想起了他的大哥孙策当年也是因为被贼人射箭偷袭,才英年早逝,弃他而去,便时常在夜深人静时潸然泪下。
直到孙虑过世,作为一个父亲,孙权也不认为自己的儿子得到了解脱,而是把这看做了老天对他的惩罚。
当年,他的父兄孙策被许贡门客行刺,生命垂危之际,并没有把主君之位交给年幼的儿子,而是把江东大业托托付给了他这个弟弟,那年他只有十九岁,父兄在临终前告诉他,身为主君,就不能妇人之仁,心慈手软。
这些年来,他经历了诸多大大小小的战役,多到他自己也记不起来。
能让他记住的那些,诸如江夏之战,赤壁之战,荆州之战,夷陵之战,皖城之战,合肥之战,石亭之战,可以说每一场战役的背后,都是一幕幕人间悲剧,也不知道造就了多少支离破碎,妻离子散的家庭。他的手上,早已沾满了鲜血。
如今,这报应竟然落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这让他越来越觉得天道好轮回。即便自己是一个帝王,也终究无法逃脱这命运的桎梏······

鲁深再次给吕懿磕了一个响头,拱手道:“大人啊,要说起这事儿,还得怪在下的父亲,在下这一身武艺,都是跟父亲学来的,父亲当年走南闯北,没有一身拳脚功夫早已被那些绿林强盗杀了抢了一百次也不止了,只可惜他志向不大,唯利是图,活该是个商贩!”
他接着道:“在下年幼时便跟随父亲习武,起初父亲教在下武功,也只是为了让在下防身用,防止将来不被人欺辱,他一不让儿子当兵,是出于害怕儿子丢命,二不让儿子闯荡江湖,也是害怕儿子丢命,他只希望儿子安安稳稳,然而,在下的志向却不至此......”
“说来听听,”吕懿眯起了眼睛,“你到底有何志向?”
“大人,在下的志向就是冲锋陷阵,建功立业,做大将军!”鲁深叹了口气,无奈道,“可是父亲他老人家根本不让儿子去当兵,就是儿子前来参加这皇宫护卫的选拔,父亲也是充分考虑到这皇宫护卫比打仗的危险性要小太多,所以才勉强同意的!”
吕懿冷笑,“那本官现在把你送到军队,如你所愿,让你从军,你去不去?”
鲁深的表情明显激动了起来,“大人,只要您一句话,哪怕是让在下放弃参选皇宫护卫,去军队做个小兵,在下也会感恩大人让在下摆脱父亲的束缚,给了在下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
吕懿点了点头,“你能有远大志向,这非常好!根据本官的调查,虽然你们家的底子不是太干净,可终究没有查出来有勾结曹魏的证据,不过本官还是要警告你,倘若你一旦得偿所愿,做了皇宫护卫,本官还是要在暗地里查你的,即便你不是蜀谍,你父亲若是,那么你也应该以同罪论处,满门抄斩!本官且问你,你是否经得起校事府的调查?”
鲁深激动万分道:“大人,在下以性命担保,在下绝不是魏谍!在下渴望出人头地,不甘心一辈子做个下等商人,父亲他也不是什么魏谍,即便他是,那在下以后若真的被大人砍头,在下也认了!”
吕懿的神情缓和了几分,“可以了,你暂且退下吧!”
“可是这......”鲁深傻眼了。
他看了看身旁这一顶把自己牢牢困住的铁笼子,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退的下去。
吕懿抬了抬手,地窖里发出吱吱呀呀,齿轮搅动的怪声音,那铁笼子缓慢的自鲁深的头顶之上缓慢升高,最后牢牢的稳固在了房梁下方。
此时,又有两个士兵走过来,解开了鲁深身上的绳索。
鲁深如释重负,再次给吕懿磕了一个响头,“叩谢大人!”
“带他出去吧!”
吕懿呼出一口浊气,看着鲁深离去的背影,皱着眉头抓了抓脑袋。
这校事府以前曾经是武烈皇帝之子,当今皇帝之弟孙翊的故居。
当年武烈皇帝孙坚死于江夏太守黄祖部将之手,又过了几年孙权率兵出征,讨伐黄祖,让弟弟孙翊留守丹阳郡,结果孙翊因为当日被身边人设下圈套,多喝了些酒,在疏于防范的情况下,被叛将边鸿所杀,孙翊的儿子都乡侯孙松也在黄龙三年英年早逝,这所宅院便闲置了下来。
后来吕懿相中了这里,便祈求皇帝把这所宅院当做校事府办公之地,皇帝应允后,吕懿大刀阔斧,对这里进行了一番修整。
这地窖便是在校事府搬来此地后重新挖建的,吕校郎专门用它来审讯犯人。
至于地窖的墙壁,为什么涂抹上瘆人的红漆,还充满了血腥的气味,最后的绝杀是铁笼子从天而降,也是吕懿别出心裁的杰作。
他认为但凡心中有鬼的人,被抓进了地窖里,看到四面八方全是血一样的颜色,会导致承受压力倍增,对审讯者充满了畏惧。
而被囚禁在更小的空间内,比如说铁笼子,会让犯人的承受能力雪上加霜,更加心惊胆战,这样拷问起犯人来,说不定事半功倍。
起初颇见成效,有很多犯人和敌国的奸细在这里翻了船,不过今日据吕校郎观察鲁深,他并没有从这个人的脸上,看到有多么的恐惧仓惶。
还是说他鲁深心里根本没鬼?
总之,鲁深这个人要么是将帅之才,要么......他还有可能是曹魏派遣到这里的更高级别的间谍,经受过特殊的训练,所以才能做到临危不乱,侃侃畅谈。
坦白说,这次校事府为太子和诸皇子挑选护卫,实则是吕校郎对皇帝提出来的建议。
目的有三。
这其中之一,便是皇帝的爱子孙虑过世后,皇帝遭受了致命的打击,险些一蹶不振,不能再有其他皇子出事了,为太子和皇子们增添护卫,是他这个做臣子的分内之事。
其二则是吕校郎心中有数,但凡来参选皇宫护卫的,必定都是一些江东名门望族的子弟,让这些士族子弟,和未来这个国家的高层统治者们提前搞好关系,也会让东吴内部更加融洽。
尽管吕懿的内心很排斥江东望族,认为这些望族中有很多人子承父业,世袭罔替是在毁灭这个国家!
而且他心知肚明,皇帝之所以重用他,就是让他来监视,来弹劾那些在朝廷和军队握有实权的名门望族,防止他们串通一气,只手遮天,胡来乱来!
但是,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美解决的朝廷弊病。
所以他和皇帝才弄这么一出,一边整人,一边拉拢人心。
最为关键的还是第三个原因,那便是朝廷一旦从民间征召皇宫护卫,定会有来自蜀汉和曹魏的间谍们蠢蠢欲动,跃跃欲试!
最高明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而且,他已经从这些应召者当中查出了两个曹魏间谍,并由此顺藤摸瓜,兵贵神速的逮捕了一干人等,破获了曹魏安插在东吴的一个间谍组织。
鲁深虽然摆脱不了嫌疑,但目前来看,还算勉强过关,至于以后,则有待观察,总之逃脱不了他的掌心。
而今,还有一个人的身份有着莫大的嫌疑,那就是高箐。
鲁深出去后不久,高箐便被士兵羁押到了这里。

马车继续向前走去,街道两旁的店铺,依然有商人被官兵强行带走,嘈杂声,争吵声,骂声,不绝于耳。
蒋琬和丁箐坐在马车内,冷眼旁观着外面的情况,二人的心里充满了感慨唏嘘。
“蜀汉军方的确在做这件事,”蒋琬顿了顿,又说,“但是,朝廷却不能允许蜀地的那些没有官方背景的商人也同时做这件事,道理很简单,那些商人是为了给自己谋私利,而朝廷做这件事,却是为了整个国家,在国家和百姓危难当头之际,任何商人胆敢趁机大发国难财,坑害百姓利益,都是不能被朝廷所能容忍的。”
“明白了,”丁箐又问,“有没有查出来,这件事到底是孙吴还是曹魏在背地里利用大号的‘直百五铢’捣鬼?”
“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蒋琬讥讽地笑了,“这件事,正是我们的同盟国——孙吴那帮人干的好事儿。”
丁箐的目光悠然飘向窗外,“关将军死于东吴吕蒙之手,张将军的头颅被叛将割去,献给东吴做投名状,先帝在夷陵之战中惨败给了东吴陆逊,在白帝城郁郁而终,我们和孙吴的仇恨,难道少吗?孙吴又岂能意识不到这一点儿,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如今蜀汉因为利害关系和孙吴绑定在了一起,可假如说,这天下,没有曹魏,只有蜀汉和孙吴呢?双方又会不会抛弃前嫌,你好我好?”
“当然不会,”蒋琬笑了,“你能这样想,说明你已经成熟了。看来,我可能是时候该放你出去历练一番了。”
丁箐愣了一下,“去哪里?”
“待定,这件事,还得让丞相拿主意。”
言毕,蒋琬看向丁箐,发现丁箐已经是瞠目结舌。
“你是说······诸葛丞相吗?”丁箐诧异道。
“我们蜀汉除了诸葛丞相,难道还有别人吗?”
“丞相也知道我吗?”丁箐甚觉不可思议。
“以前不知道,不过现在,也应该让丞相知道了。”蒋琬又说,“不过,在上面还没有委派给你任务之前,你还得接受夫子和武者的管教,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你的亲人会离你而去,你的国家也可能会在某一天因为利害关系,弃你而不顾,你口袋里的钱,会流动,会易主,就连你未来的女人,都有可能成为别人的,唯有你学到的那些东西,可以陪你度过一生。”
丁箐被蒋琬的这番话,说得有些莫名的伤感。
天知道他这将近四年的时间,究竟经历了什么。
可以这么说,他以前认为自己就是一条流浪的野狗,但是现在,夫子和武者硬生生把他变成了孤狼。
可笑的是,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夫子和武者姓甚名谁。这是一条禁令,蒋叔自从收留他以来,就从来不许让他过问那两个人的名字。
或许蒋叔在收留他的那天开始,就已经为他决定了将来要走的路。又或许,他以后离开了那座荒野古宅,此生就再也见不到夫子和武者了。
他甚至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关于他以后所从事的职业特殊性,以后夫子和武者不管去什么地方,和什么人有所交集,都可能会被蒋叔的人秘密监控,了如指掌。
深夜,蜀郡丞相府。
书房中,案桌前,摆放着两只青瓷卧羊烛台和诸多卷宗,明晃晃的烛火,照耀在诸葛丞相的脸上,坐在对面的蒋琬,可以清晰的看到,丞相已不再年轻,眼角的鱼尾纹又加深了几许,在烛火的映衬下,宛如刀刻一般。
“丞相,”蒋琬忧心忡忡的说,“平时要注意多加休息啊!”
诸葛亮放下手中的卷宗,闷声道:“公琰,你每次来,都劝我注意休息,我说你······你一个堂堂丞相府参军,能不能不要像个妇人一样!你平时要有自己的威严,要配得上你的身份!”
蒋琬叹息一声,“可是······丞相若是操劳过去,万一哪一天病倒了,又有谁能扛起匡扶汉室的重任?”
“就算是哪天病倒了,那也是我的命,”诸葛亮的目光透着无限萧索,“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我又岂能轻言疲惫?”
“丞相忠义千秋,属下佩服,”蒋琬话锋一转,“不过,属下今夜前来,实则是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定能缓解丞相对蜀汉前程的忧虑!”
诸葛亮点点头,示意蒋琬说下去。
“高平从建邺传来情报,如今东吴已经不再私铸直百五铢了,丞相,我们实施以物易物也已经三年有余,将近四年了,是不是也该让直百五铢继续在民间继续流通了?”
自从蜀汉建兴元年,蒋琬发现有大量的质量略高于本土的“直百五铢”流入到蜀地后,便开始了不动声色,紧锣密鼓的调查。
当时,蒋琬对驻守边防的官兵展开了一场大清洗,秘密审讯斩杀了很多边防关卡将领,被斩杀的这些大大小小的将领们,利用自身的便利条件,负责勘察边防商贩往来时,时间一长,和来自曹魏与孙吴的大商人们形成了很深的利益往来,蒋琬不得不杀。
另一方面,蒋琬还加强了蜀汉的谍报系统,尽最大的代价,给与派去曹魏和孙吴的蜀谍们提供了相当便利的条件,不得不说,颇见成效。
适才,蒋琬口中的“高平”,就是蜀汉派遣到孙吴的最高级别的蜀谍。
经过一番血雨腥风的大洗牌,蒋琬最后终于发现,原来这只通过货币战争来掠夺蜀汉物资的幕后黑手,竟然出自孙吴。
孙吴幕后操刀指派一些有军方背景的商人,拿着海量的大号“直百五铢”来蜀地购买物资的时间,应该是出自蜀汉章武元年。
那一年,关羽将军在前方与曹魏交战,后方被吕蒙和陆逊算计,大意失荆州,孙权在得了荆州以后,便以犒赏为名,赠送给吕蒙和陆逊数以千万的本土铜币。
然而,那些铜币实则并非东吴的本土货币,而是蜀汉的“直百五铢”。

这人用傲慢的眼神看向吕懿,“实话告诉你,本公子就是当今驸马,官拜云阳侯,骠骑将军,朱子范的亲弟弟,朱子楚。”
朱家是江东豪门士族,东吴的民间百姓在私底下将朱家与本土的顾家,陆家,张家,并列为吴郡四大家族,适才朱子楚口中的朱子范,便是当今吴大帝膝下三公主孙鲁育的丈夫朱据,字子范。
吕懿冷笑,“原来你是朱将军的亲弟弟,那本官问你,你会武吗?”
朱子楚耸了耸肩,不屑道:“不会。”
吕懿又问,“你既然应召护卫,你又不会武功,到时候皇子们出了事,是你保护他们,还是他们保护你?”
朱子楚冷哼一声,“到时候自然有人保护!”
“谁?”
朱子楚反问,“难不成,就只有我一个护卫?太子和皇子出行,哪个身边没有十个八个的护卫?”
吕懿的脸色变了变,“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你可以拿着朝廷的薪俸,然后可以不干实事?”
朱子楚反唇相讥,“吕校郎,你说话太难听了吧!什么叫不干实事?我们朱家可是为我们东吴立下过汗马功劳的!”
“那是你的父兄叔伯和你的祖父们对朝廷有功,和你有甚关系?你小小年纪不学无术,却仗着你背后的显赫家族跑到这里撒泼胡闹,倘若把太子和皇子们的护卫都换成你这种混吃混喝之徒,东吴危矣!”
吕懿不再跟他废话,随即大手一挥,“来人,把他拉出去,打二十大板!”
两个士兵随即拖拽着朱子楚向外走去。
朱子楚挣脱不开那两个士兵,急得面红耳赤,“吕校郎,你若是敢打我,我父兄不会饶过你的!”
吕懿冷冷道:“你在校事府大放厥词,挑衅本官,本官依照法度办事,何错之有?你的父兄想找本官报仇,尽管来!”
众人眼睁睁看着朱子楚被拖走,一时间整座校事府变得鸦雀无声,直到传来朱子楚哀嚎的声音。
接下来就进入了比武流程,校事府虽然一上来就大动干戈,又是杀人,又是整人,不过到了比武环节,吕校郎充分考虑到前来应召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江东士族子弟,所以为了避免有所伤亡,规定比武双方使用木棍做兵器即可。
高箐一路过关斩将,先后和七个应召者交手,那些人无一例外,皆成为了他的手下败将。
他的武功路子很杂,武者曾先后传授他摔跤,散打,格斗,剑对戟、剑对钺、戟对剑、以及钩镶等兵器武学,这些年和他对打的对象,也只有武者一人。
如今用木棍和别人对打,高箐有些不太适应,不过还算是绰绰有余,他还得相当克制保守才行,以防再把那些人打残废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到了中午,吕校郎暂停了比武,命令所有身心俱疲的应召者席地而坐,让士兵给应召者们端来了蒸饼,米饭,和白开水。
烈日当空,有一些应召者已经在上午的打斗中耗尽了力气,又因为饭菜太过简朴,味同嚼蜡,在吃饭的时候就感到头晕目眩,有几个人把吃到胃里的东西吐了出来,还有几个应召者当场晕厥了过去。
吕校郎随即召唤来校事府待命的医者,给这些体质不行的人把脉问诊,然后又吩咐士兵们给他们遣送回了家。
下午末时过后,比武正式开始,高箐的对手换成了那位二十来岁的灰衣男子。
灰衣男子在上午同样是一路披荆斩棘,未尝一败,由于高箐与灰衣男子两人穿着太过寒酸,起初并未引起应召者们的关注,直到二人在比武期间势如破竹,大放异彩。
二人比武前夕,灰衣男子瞪着一双大眼,很是客气地问高箐,“兄弟,俺叫鲁深,你呢?”
“我叫高箐。”
“比武场上棍棒无眼,若是伤到高箐兄弟,还请多多担待。”鲁深笑着说。
“无妨,你我尽力而为,胜败自凭本事。”
两人开始了较量。
鲁深在上午便注意到了高箐。这是因为他发现原来不止是他以平民百姓的身份,硬着头皮来参加应召者,当他看到同样穿的土里土气的高箐后,颇有一种他乡遇故知,久旱逢甘露的感觉。
最起码,他觉得自己的处境没有那么尴尬了。
所以,他一直观察高箐,他期盼着高箐这个人可别是个菜鸟,这样万一日后被校事府选中,攀上了高枝,自己也不至于是个另类。
在高箐同那些应召者比武的过程中,他发现高箐出乎意料的达到了他的预期,不过高箐说不上多厉害,只是对手太弱了。
所以,他非常有自信能够打败高箐,他希望高箐和他一样出类拔萃,但却不希望高箐压他一头,这场比武,他有十足的把握必胜。
这异军突起的二人,同时也引起了吕校郎的关注。
关于这些应召者们,吕懿对他们的背景做了充分的调查,总体来说,他们的出身非富即贵,祖上有当年跟随孙坚孙策父子打江山的江北士族,还有超过一半以上的人是本土豪门士族子弟。
底层那些普通士族和寒门子弟来参加应召的本就不多,像高箐和鲁深这两个出自寒门的武者,自然就成了凤毛麟角的存在。
只是,这二人皆是出自贫民百姓世家,也未免太优秀了,换句话说,反常必有妖。
吕校郎已经不动声色的差人去详细调查这二人的出身来历以及祖上十八代了。
高箐和鲁深在比武期间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不相伯仲。
鲁深愈发的觉得,高箐这个人要么就是在上午与他人的打斗中刻意隐瞒了自己的实力,以至于到了与他争斗的过程中,方才拼劲了全力。
要么,就是深不可测。
其实鲁深也在隐瞒自己的实力,自己出身卑微,不论他把在场的哪位豪门子弟打伤了,都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虽然比武是公平的,可万一把人打狠了,到了私底下,难保那些人不会找他寻衅滋事。
在鲁深的眼里,高箐可比那些人看着顺眼多了,所以他起初还在对高箐暗生欢喜,手下留情,结果到了后来才发现,高箐也在对他手下留情。
他故意露出破绽,企图让高箐入局,以回马枪的招式速战速决,然而高箐屡次看穿他的诡计,死活不上当。
可就在他苦战不下,意冷心灰时,高箐却突然出现了一个致命的破绽!

丁箐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干净舒适的床上,身上的薄被子,略有几分檀香的香气,有两个身着浅色交领襦裙的侍女,正在房间的角落里蹲着身子用炭火熬药。
他挣扎着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被换成了白色的短衫睡衣,抬起两只胳膊左看右看,只感觉丝滑清爽,舒适的很。
其中一个侍女发现了丁箐醒来,立刻兴奋地叫了起来,“公子醒了,快去禀告大人吧!”
“总算是醒了吧,这都睡了两天两夜了!”另一个侍女庆幸道。
两个侍女出去后,不一会儿,那个男人便走了进来。
丁箐看着那个男人,没有开口说话。
“孩子,你醒了。”男人坐在床头,问丁箐。
“嗯......谢谢恩公。”丁箐学着大人的样子,对着男人拱了拱手。
“你......”男人看着丁箐,欲言又止。
他忽然发现丁箐这个小孩子对他不是特别的感激。要知道,他若是再晚出手一步,丁箐很有可能就没命了!
丁箐好奇地问:“怎么了恩公?”
他或许已经猜到了男人心里在想什么,但他故意装作不知道。
这是因为,在他被那黑心店家暴打的时候,他也曾环视周遭,准备找机会逃跑,但是他发现四面八方全是围观的百姓,根本没办法逃走。
而救他的这位“恩公”当时也在现场。
然而,男人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出手救他,而是选择了隔岸观火。直到他被那店家打了个半死不活,那男人才走出来阻止了这一切。
那时候,他虽然只是吐了一口血,昏厥了过去,但他的意识是清楚的。
——他清晰地听到了男人一声令下,然后人群中传来一阵矫健的脚步声,紧接着他就听到了那店家哀嚎求救的声音。
这个男人如果是个大善人,又为什么拖延了那么久才救他?
他这些年来已经习惯了人间的冷漠,体会到了世态炎凉,人情刻薄,他并不认为这个男人救了他,只是出于纯粹的想要救他。
“没事......你好好休息。”男人尴尬地说了一句,“你若有事,只管吩咐春兰夏竹这两个丫头。”
“不了恩公。”丁箐忍着酸痛从床上爬下来,跪倒在了男人的脚下,“多谢恩公的救命之恩,等我长大了,若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恩公的。”
“怎么......你要走?”男人不可置信地盯着丁箐。
“是,我已经没事了。”
“你还有没有在世的家人?”
“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父亲前些年跟随皇帝去从军打仗,后来再也没回来。”
“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丁金来。”
“丁金来......”男人眯着眼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眸中莫名地划过一抹亮光。
“你叫什么?”男人问。
“我叫......丁箐。”
“你今年几岁?”
丁箐垂下头去,考虑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十一岁,还是十二岁,我记不清了······”
在蜀地,有很多失去父母的孤儿,记不得自己的年龄,其实很正常,男人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丁箐,又问:“孩子,你现在走了,以后靠什么谋生?”
“我家里还有一亩薄田,现在出来乞讨,只是暂时的,等到后面庄稼熟了,我就会回家收粮食。”
男人把丁箐从地上扶了起来,静静地看着他。
像,太像了,卧蚕眉,瑞凤眼,还有那种说不上来的神色举止,应该是他那位故友的儿子......
男人的内心汹涌澎湃,但他表面上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一亩薄田,还不够你一个人吃吗?为什么还要出来乞讨?”
“每到秋收季节,盗贼们就提前偷走了,我去捉贼,还被盗贼给绑了......”丁箐苦笑,双眼泛着红。
“难为你了......”男人叹道。
“孩子,以后,你如果没有更好的去路,就不要走了,”男人笑道,“你可以跟着我,我会派人教你识文断字,刀枪弓箭。”
丁箐瞪大了眼睛,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男人苦笑,叹道:“我知道你对我心存忌惮,那是因为之前在集市上,你挨打的时候,曾与我四目相对,你看到我了,你一定是在怀疑我,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去救你?”
丁箐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男人又说:“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当初之所以没有立刻救你,是因为你从一开始挑衅馄饨铺店家,再到你把那店家引开,让你那同伴去偷馄饨,我刚好就在附近,也刚好全部都看在了眼里,所以,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有抗打,有多仗义。”
丁箐满腹狐疑地看着男人,他不确定,是不是所有人都和这男人一样冷血,喜欢观赏他人的苦难,可能还会以此为乐。
紧接着,男人话锋一转,“其实你不信任我是对的,这是你的谨慎,我并非是绝对的善人,倘若你当时在店家的毒打下,供出了你的同伴,那么,即便那店家把你打成重伤,残废,甚至是死,我都不可能会出手救你。但是,那个店家,我也不会放过他,可我之所以救你,是因为你达到了我的预期,那就是你始终没有供出你的同伴,坦白说,我需要你这样的人,去为我做事。”
丁箐恍然大悟。
他心有余悸地凝视着这个男人,他从男人的眼眸中,感受到了某种寒意,那种寒意他无法形容,就像是神魔与活佛的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