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怔了怔，不动声色地放下手机。
“你怎么来了？不忙吗？”
“就是突然想你了。”
宋晴向来会大方地说情话。
从前林澈觉得她率真，如今在谎言的堆砌下，只觉得她演技卓绝，越看越生厌。
因此他没回应宋晴的话，反而拿开她的手，说要忙。
宋晴沉默片刻，抿了抿唇，刚准备说话。
门外沈昊的声音传来。
“宋总，有个会要开始了。”
宋晴蹙起眉，看了看他，最后还是推开门离开了。
在让宋晴知道前，林澈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离开前三天。
林澈销毁了和宋晴曾经恩爱的纪念品。
他把这些东西收进了几个箱子里。
第一样，是一对看起来很普通的水杯， 放在壁橱里很久，已经蒙上了一层灰。 只是杯子的底部分别写着林澈唯爱宋晴和宋晴唯爱林澈。
第二样，是一张已经开始褪色的照片。那是他们赚了第一桶金后，恰逢林澈生日，宋晴给他做了一桌子菜，抱着他的脖子，笑靥如花。
第三样，是宋晴给他戴上的结婚戒指。他还记得宋晴当时红着眼眶，微抖着手，小声地说：“我们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
说好的一辈子，然而这一辈子，却只有十年。
林澈把车开到野外，燃了一团火，将这些东西尽数烧毁。
离开前两天。
林澈把沈昊这些天给他发的挑衅照片，信息，全部拷贝到了U盘里。
上班时，他将U盘交给了秘书。
“股东大会那天，帮我把这个放出来。”
秘书疑惑地问：“那天您不来吗？”
“可能会迟到一会。你先帮我把这里面的东西播放一遍，播完我就到了。”
离开当天，正好是他和宋晴的八周年结婚纪念日。
当天，林澈赶在股市闭市之前，将手里的全部公司股票抛售了出去。
“老公，你在卖股票？”
刚操作完，身后传来宋晴疑惑的声音。
林澈立刻合上电脑，心里咯噔一下。
她愣了下，问：“你不是从来不炒股吗？”
“最近突然感兴趣了。”
好在宋晴并未多想，她笑着问林澈：“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你打算怎么过？”
“就在家里过吧，我给你做顿饭。”
“真的？我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
当晚，我下厨，做了几个菜。
刚把汤端上来，宋晴进了家门。
她脱下外套洗了手，拿起筷子时，手机响了。
林澈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他的手机里还躺着沈昊刚刚发过来的信息。
“结婚纪念日又怎么样，你信不信，只要我一个电话她就会立马抛下你来找我。”
果然，宋晴拿着手机去了阳台，回来后为难地开口：“阿澈，公司临时有急事，我得赶紧过去一趟，你先吃，我今晚一定回来。”
林澈镇定自若地夹起一口菜，神色平静地点头。
宋晴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但她来不及多想。
在宋晴出门前，林澈叫住她。
她偏头看过来，眼神中似有真情。
“你从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话？”
“一生一世。”林澈一字一句。
宋晴却突然垂眸，表情有些恍然，随后才答：“当然。等我回来。”
听到关门的声音，林澈又拿起筷子，默默地吃饭。
喝完碗里的最后一口汤，手机又响了。
沈昊发来消息，还附上了一条链接。
“想不想看看我们现在在做什么？”
指尖僵在屏幕上好一会，他才点了那条链接。
画面光线比较暗，但林澈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他们在宋晴的车里。


“妈，我搬到A城陪你好不好？”
林澈拿着手机平静地说。
对面的林母很激动：“我早就说你和小晴钱也挣够了，该把公司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你们好好过过二人世界了。什么时候来啊？”
林澈垂下眼，捏紧了手机开口：“给我一个月时间。不过妈，宋晴来不了。”
“为什么？她是不是还放不下公司？你告诉她钱是挣不完的，趁我还有精力，你们俩也该考虑生孩子的事了。”
林澈瞥向手里刚拟好的离婚协议书，扯了扯唇，搪塞了林母两句，挂断了电话。
电视里正播放着宋晴的专访。
记者问：“对您事业帮助最大的人是？”
宋晴毫不犹豫地答：“是我丈夫，我和他白手起家，我管经营，他负责研发，才有企业的今天。我这辈子认定他了，他就是我的灵魂伴侣。”
手机里，宋晴在专访里对林澈的真情告白火上了热搜，网友羡慕两人强强联合、神仙爱情。
甚至有人扒出了他们当时的创业照。青涩的林澈拥着宋晴站在小小的办公室里，脸上都是希望。
这一切都让林澈有些恍惚。
他不明白，相恋十年，结婚七年，爱夫如命的宋晴，为什么会出轨？
宋晴和他在大学相识。
两人一见如故，很快坠入爱河。
毕业时，宋晴放弃了优渥的工作机会，心甘情愿陪着林澈从零开始创业。
那时他们很穷，只能住在半地下的出租房里。
冬天没有暖气，两个人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第二天宋晴就被冻得发了烧。
她怕去医院花钱，瞒着林澈，结果烧成了肺炎，晕倒在路边。
林澈守了她一天一夜，等她醒来，第一次在她面前落了泪。
他说是他没用，让她跟着吃了这么多苦。
宋晴却紧紧回握住他的手鼓励道：“阿澈，我认定你了就不后悔，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那时林澈觉得，能拥有宋晴这样的伴侣，这辈子都值了。
如今他们已然功成名就，可宋晴却变了。
她的出轨对象是她今年新提拔的男秘书，叫沈昊。
年轻帅气，长得和林澈学生时代有七八分相像。
宋晴点名让他进的公司。
短短一年，他就从小职员一路跃升到总裁秘书。
半个月前，林澈的手机不断收到匿名短信，全是两人不堪入目的照片。
他以为有人恶搞，从未怀疑过宋晴。
直到今天傍晚，公司大楼突然因为打雷停电。
匿名人再度发来消息：林澈，想知道你老婆在楼上干什么吗？
林澈想起宋晴最怕黑，边往总裁办公室跑边给宋晴打电话。
宋晴接通，告诉他不用过来，她有沈昊备着的手电。
她的语气有些不稳，林澈也没多想。
人已经走到拐角，正准备返回，就看见沈昊从里面出来，衣衫不整，脖颈间隐约有鲜红的抓痕。
看着沈昊轻车熟路的样子，这绝对不是他们第一次偷情。
林澈愣在原地。
原来小丑竟是他自己。
他那么相信宋晴，可宋晴却背弃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既然如此，他也不想再爱她了，趁早了断。
“阿澈。”
一声轻唤打断了林澈的思绪。
林澈赶忙把离婚协议书收了起来。
宋晴笑眼弯弯，扑进林澈怀里撒娇：“让你不要等我了，你最近本来工作压力就大。”
说罢仰头冲他索吻。
想起他不久前才和沈昊翻云覆雨，林澈觉得恶心，偏头推开了她。
他盯着宋晴的脸开口：“我最近听说你和沈昊——”



宋晴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打断他：“谁在你面前乱嚼舌根？”
林澈笑了笑：“听说你们之间工作氛围很好，你对他很信任。”
宋晴脸色尴尬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还行吧，挺笨的，很多东西教了几次才会，不过胜在好学，我也就忍下来了。”
“好了，提这种无关紧要的人做什么？我给你买了个礼物，你看喜不喜欢？”
林澈打开，是一只腕表，一看就造价不菲。
夫妻多年，林澈很了解她，每当她犯了错，总会买些东西来讨他欢心。
林澈心照不宣地接过，放在一旁，神色恹恹。
宋晴察觉出他的不专心，想要开口哄他，林澈摆摆手说累了，先去休息。
一夜过去，早上林澈起床时，宋晴正在做早餐。
婚后，只要宋晴有空，必定会在家给林澈做饭。
林澈胃一直不好，宋晴特意去找五星级酒店的厨师学的厨艺，还恶补了很多营养学知识。
只为了给她养胃。
林澈心疼她，让她别累着自己，请保姆也是一样。
宋晴却说：“不一样，总是自己做的才更放心。”
宋晴看到林澈起床，笑眼弯弯地招呼他坐下。
看着宋晴一如既往对他的关心，林澈有些发愣。
刚吃了两口，宋晴的手机响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呼吸都重了几分。
放下手机后，她神色如常地对林澈说：“阿澈，你先吃，我出去晨练。”
林澈点头，这是宋晴长期以来的习惯。
只不过眼神扫过她手上的保温桶时，还是问了句：“晨练你带保温桶干吗？”
宋晴愣了一下，有些慌张地答：“什么保温桶，这是运动随身包，最新款的。”
林澈便没有再问。
等她走后，林澈盯着手机里刚发过来的匿名短信，眉心拢起。
信息很简短：跟着你老婆，有惊喜。
林澈悄悄跟在后面，宋晴并没有去健身房，而是去了地下停车场。
林澈看着她把车开走，打开手机，查看车的定位。
显示车辆开了二十分钟，停在了一个小区门口。
接着整整一小时，都没再动过。
信息如约而至。
“快被你老婆榨干了。你还不知道吧，你老婆以晨练为借口，骗过你很多回了。”
配图是一张装着避孕套的垃圾桶。
林澈突然想到什么，打开沈昊的朋友圈。
他很少发，寥寥几条。
但就在十分钟前，他发了一条动态。
“清晨的爱心粥，我会好好享用的。”
配图是他喝粥的照片。
林澈望着眼前满桌子的食物，突然就觉得索然无味。
宋晴回来时，林澈正在收拾行李。
“阿澈，你没吃早餐？”
听到卧室外吃惊的声音，林澈的动作一顿。
她絮絮叨叨地走进卧室，“你不吃早餐怎么行？再把胃弄坏了。”
门被推开。
宋晴的唠叨一下子收住，她十分诧异，“你要去哪？”
林澈站起身，笑了笑：“我没胃口，还有我最近感觉有点累，想休个年假出去玩玩。”
宋晴一下子就慌了。
她从背后抱住林澈，“你怎么了？从昨晚开始，我就觉得你不对劲。这段时间我工作忙冷落你了，你生气了对不对？”
想起她刚和一个男人缠绵过，林澈强忍住心里的不适，开口：“没有，你别多想。”
至少现在，还不能摊牌。
等宋晴去浴室洗澡时，林澈拿起了她的手机。
在密码界面，林澈顿了顿，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没想到成功进入主界面。
他一时心绪复杂。
宋晴真的很信任他。
可他也同样忘不了，那些匿名照片里，宋晴一副沉迷其中的模样。
她和沈昊的聊天记录只有公事。
林澈往下翻，一个备注为甜心的账号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人的朋友圈更新频繁。
老板说我像她老公，我一下就把她扑倒在床上，问她我和她老公谁猛。
和老板在车里厮混，感觉真好。
今天我生日，老板送了我一只腕表，好喜欢。
宋晴没有出现在他的任何一张照片里，但飘扬的发梢，隐隐露出的袖口，都在告诉林澈。
陪伴他的女人就是宋晴，他深爱了十年的女人。



林澈心情复杂，像盯着一枚落在厕所的硬币，想捡，但捡了只觉得恶心。
他知道宋晴爱他，可即便如此，也免不了在婚姻里走神。
在浴室水声停止的瞬间，他按灭了手机放回原处。
宋晴从背后抱住他，她察觉到林澈情绪低落，说了很多情话来哄林澈。
恍惚间，林澈觉得他们似乎回到了热恋期。
可转念一想，情话再动听，对于一段已经变质的感情来说，更像是无可奈何的续命剂。
宋晴让林澈帮她吹头发，时不时从镜子里觑着林澈的脸色。
林澈全当作没看见，脑海中不由想起当初很穷的时候，出租屋里电压不稳，宋晴用吹风机时总断电。
林澈怕宋晴着凉，就在外看着电闸，跳一次他立马按回去。
那时日子很苦，心却是连在一起的。
如今爱人就在身边，林澈却明白，自己再也无法释怀了。
宋晴没有让他独自去休年假，她想陪他一起去。
林澈深深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地说：“那就一个月以后吧。”
宋晴被他看得心里莫名一阵慌，连忙点头答应。
中午，宋晴给林澈打电话，叫他去她办公室一起吃午饭。
林澈推开她办公室门之前，听见了沈昊的声音。
“晴晴，我要你喂我吃。”
“我说了在公司要叫我宋总，要是被我老公发现了，我可不会放过你！”
宋晴语气严厉，可林澈从门缝里看见她和沈昊贴得极近。
宋晴把筷子递到沈昊嘴边。
沈昊笑嘻嘻地吃完，还顺势用舌头舔了一下宋晴的手背。
宋晴瞪了他一眼，并没有发作。
林澈推开门，二人一同朝他看过来。
宋晴脸色骤变，僵硬地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还是沈昊打破了尴尬，热情地对林澈说：“林总，你瞧瞧宋总为了让你吃好订了多少菜，我都羡慕死了。”
“刚才她怕菜品不合你口味，还让我尝了尝咸淡。我感觉自己特别像古代试毒的太监。”
宋晴看了他一眼，让他先出去。
他摸了摸鼻子，依言往外走。
沈昊手上的腕表瞩目，和宋晴送林澈的那只一模一样。
林澈讽刺一笑，开口：“我看宋总对你不薄，给你开的工资都能买得起全球限量款腕表了。”
宋晴闻言，狠狠瞪了沈昊一眼。
沈昊露出委屈的神色，冲着林澈时眼中却闪过一丝挑衅。
“我哪买得起啊！这是水货。”
宋晴脸上已经阴云密布，语气不耐：“沈秘书，你话太多了，我很不满意，这个月绩效你不要领了。”
沈昊低着头退了出去。
空气里一片沉默，林澈率先开口：“一点小事，你没必要罚得这么重。”
宋晴冷漠地说：“不罚狠一点，怎么能长记性？下次就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了。”
公司里所有人都知道，宋晴对沈昊很严格，严格到不近人情的程度。
但谁能想到，私下里他们那么缠绵呢。
林澈默了片刻，随口问：“既然他不合你意，不如换个秘书？”
宋晴停下了筷子，神色变得不自然，想了想才说：“算了吧，换来换去麻烦。”
林澈在心里冷笑。
下午，宋晴和林澈共同有个会要参加。
会上，沈昊准备的材料里弄错了几组数据，又被宋晴痛批了一番。
他唯唯诺诺地颔首，脸色惨白。
有管理劝：“算了，沈秘书也是无心之失，我们继续开会要紧。”
宋晴这才作罢。
在听汇报时，宋晴的手机亮了一下。
林澈就坐在宋晴旁边，因此清楚地看到发消息的是那个名为甜心的号。



“又不是你撞的我，你喝什么酒？”
宋晴用余光看了眼林澈，强颜欢笑，“薛总，我先生胃不好，我替他喝。”
薛总笑了笑，目光在林澈和沈昊之间打转。
“同为女人，我为难你倒显得冷酷无情，你不是带了两个男人吗？这样吧，你选一个，喝完六杯红酒，今天的事到此为止。”
宋晴的脸色变得凝重。
六杯红酒，谁能受得了？
她清楚地看见林澈额角的冷汗，知道他胃病又犯了。
同时，沈昊那边，方才已经被薛总灌了不少酒，现在整张脸涨得通红，眼神迷离，身形都隐约有些不稳。
四周议论纷纷。
“这宋总还真是心疼她老公，我看她那个小秘书今天要遭殃了，六杯喝完，就是铁胃也扛不住啊。”
“一个秘书哪能比得上老公？真喝出毛病来大不了给点医药费。”
这些声音也进了林澈的耳朵。
胃部细密的疼痛仍在持续。
他却没有那么自信。
因为他从宋晴的眼中看到了犹豫。
僵持的气氛中，沈昊步伐虚浮地走上前，拿走宋晴手里的酒杯，不由分说就要往嘴里灌。
“宋总别为难了，我来喝。”
可酒还没送到嘴边，他手一抖，酒杯坠落。
他捂着嘴，呕出来的是血。
宋晴瞪大双眸，忍不住问：“你有没有事？”
话语里的急切和担忧不加掩饰。
沈昊看了一眼林澈，眼里充斥着算计，面向宋晴时露出破碎的神色。
“我没事宋总，就让我喝吧，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就当我对您栽培我的报答。”
宋晴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在沈昊重新拿起酒杯时，还是拦住了他。
宋晴接过酒杯，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递到林澈眼前。
“阿澈，沈昊不能再喝了，拜托你。”
她眼里的乞求是那么真诚。
林澈蓦然想起他第一次陪客户应酬，喝到胃出血，送到医院急救。
醒来时看见宋晴哭肿了一双眼，抱着他说：“阿澈，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喝酒伤胃了。”
杯中的酒液荡漾，酒气熏得林澈的额角直跳。
曾经的信誓旦旦，何其讽刺。
林澈轻笑一声，接过酒杯，闭眼灌了下去。
六杯下肚，胃里已经痉挛不止。
薛总终于罢休，打了个哈欠说要先回去休息。
宋晴目送她离开，赶忙扶住林澈。
林澈还留有几分清明，想也不想挥开她的手，自行走了几步，栽了下去。
最后的记忆是宋晴惊恐的脸。
再度睁眼，人已经在医院病床上。
林澈觉得手臂很凉，抬眼一看，正在打点滴。
“林澈，别乱动，不过是六杯红酒你就趴下了，真没用。”
林澈这才发觉沈昊坐在沙发上。
此刻的他春光满面。
宋晴不在，沈昊直截了当地开口：“林澈，那些信息都是我发给你的。”
林澈面不改色地回：“我知道。”
沈昊短促笑了声：“还有一件你不知道的事，晴晴怀孕了，孩子是我的。”
林澈起身的动作蓦地顿住。
生活条件好起来的时候，他就和宋晴提过，想要个孩子。
宋晴总说以事业为重，过两年再考虑。
一拖就拖到了现在，没想到现在怀了别人的孩子。
林澈强迫自己稳住心神，语气平淡：“那恭喜你们了。”
“就这样？”沈昊不解。
“不止这样。我打算和宋晴离婚，如果你有办法让宋晴签下离婚协议书，我就让位。”
沈昊双眼一亮，转瞬目光又带着审视。
“真的？”
林澈面色未变，反问：“这是你转正的最好机会，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他沉思了会，再度开口：“行，我来搞定。”
稍晚些时候，宋晴回来了。
她回家做了一锅粥带过来。
沈昊不甘心地走了。
宋晴坐在床边，打开保温桶，想让他喝点粥。
林澈讽刺地想，这是打一巴掌揉三揉吗？
刚才医生过来检查，话里话外都在责备他不顾自己的胃。
下次再这样喝，癌变都有可能。
他沉默地听着，心里的空洞越来越大。
现在，他一句话都不想跟她说，索性蒙头就睡。
宋晴的动作一顿，也不再说话。
关了灯在沙发将就一夜。
休息了一晚，林澈出院。
回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离婚协议书交给沈昊。
下午，沈昊就将宋晴签好的离婚协议书交还了回来。
他还特意给林澈发了一段视频。
办公室里，沈昊和宋晴忘情亲吻。
一吻结束后，宋晴眼神迷乱。
沈昊趁机推给她一堆文件，开口：“宋总，这是需要您签字的文件。”
宋晴还在回味刚才的吻，看都没看，拿过来飞速的签完。
沈昊像是炫耀般，特意问了一句：“宋总你不看看吗？”
宋晴拉住他的领带，媚眼如丝，“比起看文件，我现在更想做别的事情。”
视频到这里结束。
林澈痛苦地闭上了眼。
明明已经决定离开了，可看到这些画面，还是觉得被针扎了一样。
沈昊这时又发了一段话来。
“林澈，我把你的离婚协议书就摆在封皮下面，晴姐连看都没看，可见你在她心中已经没多少分量了。你年纪大了给不了晴姐想要的激情，算你识相肯让给我。既然协议我帮你签好了，你赶紧找晴姐摊牌办手续吧！”
林澈没回。
刚准备按灭手机，一双纤手环抱住他的脖颈。
“老公，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