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哥哥，要不我还是把神魂还给白曦姐姐吧？”
“胡闹！神魂怎能随意还回去，你身体尚未痊愈，不可再任性。”谢北昭打断柳芸鸢的话，目光凌厉地扫向我。
“白曦，我已经让你留在青城山，你还不知足？”
我不禁觉得好笑。
谢北昭眉头紧拧：
“还在装什么？若不是你纠缠不清，用邪术闯进我的梦境，芸鸢也不会吃醋，我们更不会在半路遇险。”
“如今，你救她是应该的，别想我会对你有半分感激。”
看着他厌恶的眼神，我竟然找不到过去的一丝情意。
真不知道该夸他一句演技好。
还是说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爱过我。
谢北昭说贪恋柳芸鸢的身子。
却只因柳芸鸢一句喜欢梨树，他便让整个青城山都种上梨树。
他对柳芸鸢的好，真挚热烈。
真的只是因为贪图她的身子吗？
我没质问。
看着手腕淡若游丝的姻缘红绳，我轻声一笑开口：
“好，我以后不会打扰你们了。”
谢北昭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干脆。
“我答应你留在青城山，就不会食言，只要你不去打扰我和芸鸢，想留多久就多久。”
谢北昭一副等我感恩戴德的模样。
我却没有再看一眼他：“不必了，我没打算继续留在这里。”
谢北昭脸上闪过一抹错愕。
似乎没反应过来，那么爱他的我，会这么轻易选择离开。
“除了青城山，你还能去哪里？”
4
察觉到谢北昭语气中难以掩饰的焦急，柳芸鸢猛地咳嗽起来。
“北昭哥哥，你别凶白曦姐姐，如果不是她，我早就死了。”
谢北昭再也顾不上我。
连忙上前，动作轻柔地扶起柳芸鸢，轻声责备。
“身体还没有完全好，还只顾着乱跑。”
柳芸鸢娇羞一笑：“你也别把我当成宝贝，我哪里有这么脆弱。倒是给白曦姐姐看笑话了。”
见我不争不闹，也没有任何难过吃醋的神色。
谢北昭心中不安扩大，像是有什么失去了掌控。
他故意激怒我：“你就是太善良了，她救你是应该的，道什么谢！”
曾经，我为了谢北昭，想过放弃地府的一切。
只愿与
绳是我与谢北昭唯一的联系。
如今，它断了，我们之间也彻底结束了。
我的身体在轮回的光芒中逐渐消散。
意识消散前，我似乎看到谢北昭匆匆赶来地府的身影。

鸢，我就允许你留在青城山！”
听到他多么恩典的语气，我只觉得可笑：
“你不是说不认识我吗？又怎么会知道我是孟婆。”
“你自己说过的，难道忘了吗？”
来凡间之后，我从未说过自己的身份。
谢北昭如今说谎都能面不改色了。
“我不会帮你。”我一口回绝。
“我只剩下一缕神魂了。”
之前天魔大战，谢北昭中了埋伏，坠入忘川水，神格被忘川煞气侵蚀，眼看就要沦落为凡人。
我不忍见高傲的战神从神坛坠落，瞒着所有人倾注一缕神魂稳住他的元神。
如今若是再失去一缕神魂，那此后我将永远失去神的资格。
谢北昭却不信我，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为了不救芸鸢，连这种鬼话都编得出来，实在太自私了。”
“芸鸢是为了我受伤，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冷漠对待一个救过我的人？”
周围青城山的弟子，一听我有办法救柳芸鸢，开始威胁我救人。
“只要你救小师妹，我们就不追究你擅闯青城山的罪。”
“你是不是因为嫉妒小师妹，所以才不愿意救她，希望她死啊？”
他们每说一句，谢北昭的眉头就深了一分，看向我的眼神也越来越愤怒。
谢北昭曾经跪在天帝面前，说他爱我。
可如果他爱我，此刻又怎么会任由这些人欺负我。
如果他爱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就算我神魂完整，可介入凡人的生死因果必遭天谴。
他要我救柳芸鸢，等同于将我放在万劫不复的险境。
也许他明明知道，却早就不在意了。
谢北昭一步步逼近我，眼神冰冷而危险：
“白曦，救她，这是你欠我的。”
我还没反应过来，喉咙就被他伸手扼住，后背狠狠地撞上冰冷的墙壁，一股温热的咸腥涌上喉咙，被我生生压下。
他仿佛没看见我苍白的脸色，将我死死地抵在墙上：“你救，还是不救？”
我艰难地喘息着：“谢北昭……你真要我救她，不会后悔？”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后悔？我谢北昭做事，从不后悔。”
说着，他手上力道加重，我几乎要窒息。
我奋力挣扎，却无力反抗。
看
日起，我们就再无可能。
这时，我的胸前猛地闪过一道幽光，传讯纸鹤振翅而出，须臾间便稳稳地停在了我的眼前。
纸鹤张开嘴，吐出的却是谢北昭满是厌恶的声音。
“白曦，你让我恶心，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邪术，让人闯进我的梦里。”
“以后别再踏入青城山一步，如果让芸鸢误会，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他的声音像是一把刀，将我刺得体无完肤。
我正想要他把阿娘留给我的定魂珠归还，可下一刻纸鹤焚烧殆尽。
谢北昭竟然片刻都不肯跟我多说。
定魂珠是我给谢北昭的定情信物。
他曾对着阿娘的定魂珠起誓，永生永世绝不背叛我。
否则将永世孤独。
如今他不遵守诺言，我也是时候拿回定魂珠。
2
从前谢北昭爱我入骨。
天庭和地府素来没有联姻的先例。
谢北昭说那就由他破了这个先例。
那日，他跪在天帝面前拒绝与西山神女的婚约。
挨了九九八十一道天雷，才求来与我的一纸婚书。
他们都在说谢北昭爱我成痴。
我曾经也这么以为。
可如今和柳芸鸢打得火热的是他，在凡间装作不认识我的也是他。
我分不清他是真心爱我，还是一时兴起。
我到青城山时，守门的弟子冷硬地将我拦下，满脸不耐烦。
他们说谢北昭为了哄小师妹开心，带着她去游山玩水了。
谢北昭有意躲我，我用尽一切方法都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他回来时，已经是三日后。
而此时我手腕上的红线，色泽比开始淡了不少。
这时，他怀里抱着奄奄一息的柳芸鸢，抬眼看到我时，刻意别开脸。
我听到他用命令的语气跟青城掌门说：
“我们半路被魔族埋伏，芸鸢为了救我受了重伤，快让开我要给她疗伤。”
谢北昭平时总是喜怒不形于色，但这次因为担心柳芸鸢，脸都白了。
柳芸鸢全身经脉都断了，神魂具损，以此时的谢北昭也无能为力。
最终，谢北昭终于看向我，并朝我走来。
“传说孟婆的一缕神魂，能让将死之人的魂魄留在身体里。”
“白曦，你不是说爱我吗？只要你拿出神魂救芸
他永世相守。
可人心变化太快，我阻止不了他贪恋美色，他也阻止不了我想要与他决裂。
柳芸鸢得意地看着我，像是在炫耀谢北昭是她的。
可我早就不在乎了。
真想知道如果谢北昭发现，他怀里的绝色美人，竟然是自己曾经瞧不上的婢女，会是怎样的神情。
只可惜，我等不到那个时候。
我的魂体越来越不稳。
无法再人间多加逗留，得回地府去了。
最后谢北昭担心柳芸鸢的身体，哄着她回房。
离开时他给了我一颗千年灵芝。
说是给我疗伤。
他以为这样做我还会和以前一样，因为一点小事就感动。
可他错了。
我向来爱恨分明，也从来没有跟人抢男人的习惯。
灵芝被我丢了。
这时，桌上铜镜折射出一道光，从我眼前闪过。
是柳芸鸢故意留下的。
我拿起铜镜，镜面里映照出柳芸鸢依偎在谢北昭怀里，撒娇问他：
“北昭哥哥，我和白曦，你最爱谁。”
谢北昭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当然爱你，如果不爱你，你怎么能怀上我的孩子。”
“白曦不及你半分。”
谢北昭眼里满是侵略性，低头吻住柳芸鸢。
镜面的画风一转。
谢北昭和柳芸鸢在床上交叠。
我清楚看到谢北昭眼底的疯狂和欲念，像是失了控的野兽一样。
而柳芸鸢浑身汗津津的，勾搭着谢北昭的脖子，神情却十分满足。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被眼前的一幕狠狠刺痛。
可如今，我的内心没有一丝波澜，只觉得浑身发冷。
5
回到地府，我向阎君递出辞呈，并在轮回册上填上自己的名字。
阎君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白曦，你真的决定好了吗？一旦封印元神，你将永远都要受轮回之苦。”
我淡淡一笑，说道：“我决定好了，请阎君成全。”
阎君沉默片刻，随后挥了挥手，一道封印的光芒笼罩在我的元神之上。
他轻声说道：“好吧，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那我就成全你。从今以后，你的元神将被封印，再无人能找到你。”
我一步一步走向轮回台。
手腕上的红绳也逐渐消失。
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