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说罢,花木槿上前就要拉她。
张晓兰脸色煞白,双腿蹬着地,誓死抵抗。
“不行,俺不去,俺不能去!”
要是武大胜真被定成了流氓罪,是真有可能被枪毙的!
张晓兰可就这一个儿子,还等着他给自己养老送终呢,要是出了事,她可怎么活呀!
没想到花木槿这小贱人这么狠,宁愿闹到警局去,也不愿意低个头。
见张晓兰恨不得用眼神将她生吞活剥,花木槿讥讽一笑。
“咋了婶子,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我是杀人凶手?咱们去警局评评理,你咋还不让我去啊?”
“你这个毒妇,你就是想陷害我儿子,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张晓兰嘴唇哆嗦,已经落了下风。
没有证据的时候,全凭一张嘴说,她能把脏水泼到花木槿头上,花木槿就敢跟她玩拼命的。
拿什么去跟这种狠人打?
双方僵持着,人群中不知是谁开了口。
“凭啥你说啥咱们都信啥?我看你就是在说谎!你跟你丈夫不和许久,咱们村里都是知道的,你把咱们都当傻子?”
“我们是没见到你和大胜私会,但你肯定有这个想法,现在还倒打一耙,说是他对你耍流氓了?”
花木槿抬头看向说话的人,眼中折射出锐利光芒。
说话的姑娘扎着一头麻花辫,面容算得上清秀,鼻梁上带着几颗小雀斑,眼睛微微上吊着。
花木槿忍不住冷笑。
她当是谁呢,在她占了上风的时候来拆台,原来是花木棉的好朋友之一!
可她的话,也让这群村民反应过来。
是啊,花木槿和陆慎行不和睦,这可是村里人人皆知的事。
偏偏刚才花木槿说,他们夫妻和睦恩爱,这不一听就是假话吗?
议论声纷纷传入耳中,花木槿刚要辩解,一道清冷声线自身后响起。
“谁说我和我妻子不和?家家户户都是关起门来过日子,你们晚上又不和我们住一个屋,怎么知道我们感情状况?倒真是难为了各位!”
声音不大,却冷冽威严。
众人纷纷闭嘴,心虚看向声音来源。
花木槿回头,见陆慎行手中拄着盲杖,剑眉紧蹙,英气的脸上满是怒火,正一步步试探地朝她走来。
她连忙小跑着来到他身旁,扶住了他的手腕,声音甜得能腻死人。
“慎行你怎么出来了?我不是让你在屋里歇着吗?我惹出的祸,自然该我来收拾,我不想为难你。”
察觉到陆慎行身体僵硬,花木槿的笑险些挂不住。
只得微微低头,小声哀求道:“就当是陪我演一场戏吧?至少要等这群看热闹的走了才行,你说是不?”
陆慎行喉结滚动,虽然眼睛看不见,却能听出花木槿话语中的委曲求全。
可他却不想象不到,花木槿低眉顺眼,究竟是什么模样?
因为他记忆中的花木槿,一向都是骄傲的。
那张清丽明艳的脸上满是不屈,总不肯向任何人低头,高抬着下巴,仿佛世间万物都入不了她的眼,可分明又是那样生动,让人过目难忘。
她何时像这几日般,一个劲地讨好自己?
耳畔只能听见张晓兰哀怨的哭喊声,与虫鸣交织,聒噪不已。
似乎所有人都在等着陆慎行的反应。
许久,他抬手轻轻拍了拍花木槿手背,俊美无俦的脸上,露出一抹温和轻笑。
“我们本就是夫妻,你受了委屈,我怎么能躲起来?那还算什么大丈夫,我应该一起面对的!”
说罢,面色又冷了下来。
“张家婶子,你儿子试图对我妻子图谋不轨,我女儿被扔进河里,可能也跟他脱不了干系,我们陆家还没找你算账,你反倒是恶人先告状?”
“那就听我妻子的,咱们去警局走一趟,把这些事都给说道说道清楚!”
别看陆慎行是个瞎子,可之前在部队里待了那么多年,身材高挑,体形健壮,这是站在那里都够唬人的。
张晓兰一时间慌了神,哪里有与花木槿对峙时的泼辣张狂?
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她连滚带爬地起身,听着周围村民三言两语地劝告。
“行了张家婶子,那卫生所的大夫不都说了,大胜没啥问题,这两日就能醒了,说不定这其中有啥误会?”
“你们都先冷静冷静,等大胜醒了之后,再听他说说怎么回事呗!”
“就是,我看人家小两口感情也挺好的,咱们就别参与这事了,万一误会了人家,那多难看?都散了吧,散了吧!”
陆慎行的出现,给这场闹剧画上了终止符。
花木槿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这个社会,这个时代还真是吃人不吐骨头!
哪怕陆慎行成了个瞎子,可因为是男人,只说了两句话,这群人自觉惹不起,便纷纷退开了。
而她据理力争这么久,却还是要被挑刺,实在是不公平!
许久心情平复,她转过头来向陆慎行道谢。
“慎行,刚才......谢谢你。”
陆慎行声音平静:“你应该向妈和向北道歉,这对他们来说是无妄之灾。”
花木槿咬紧下唇,心里一片苦涩蔓延,进屋时见殷翠花脸色好了些,手里捧着搪瓷杯喝水。
屋中寂静,显然怒火不曾消弭。
花木槿头皮发麻,小心翼翼道:“妈,外面那些人都走了。武大胜的事......是我不对,对不起。”
昏黄灯光下,殷翠花低垂目光,没说一句话,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花木槿看着她瘦削背影,心里是说不出的苦涩蔓延......
还不行,她要先给花家一个教训!
今晚张晓兰来绝不是意外,大概率是受花家唆使的,既然没占到便宜,明天怕是还要卷土重来。
不过来便来吧,她已经做好准备了!
夜晚无人时,她悄悄出门,将放在墙根处的黑袋子拿进厨房,没惊动任何人。
却不曾注意到暗色中,一双眼睛正悄悄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