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却任由指甲将掌心磨得鲜血淋漓。
她挑衅地看了我一眼，袅袅婷婷走出宫门。
直到她走远，我才卸了浑身的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卫澜，真的不会回来吗？
明明早已经心死，可心里隐隐还有些期待。
我望着宫门，等着那抹明黄色的衣角出现。
进来的却是黄公公。
他脸上带着谄媚的笑，跪地叩首。
“娘娘，陛下血流不止，怕您担心，今夜便不过来了。”
我心如死灰，叫出系统。
看见云遮在御花园拦住卫澜。
卫澜拧眉，怒视着她。
“我要回去陪婠婠，你赶紧滚，别在这挡道。”
云遮却不在意，解开身上的衣袍，露出未着寸缕的身体。
“陛下，我知道你喜欢的。西域天气寒冷没有机会，不如趁今夜……”
他声音陡然变重，大手重重拍在女人身上。
“翻过身。”
我手忙脚乱关闭系统，面上早已经泪流满面。
再过两天，就再也不用心痛了。
4
脱离程序启动前一日，西域起了战事。
和之前不同，这次是真的叛乱。
卫澜御驾亲征，从云遮身上下来，匆匆与我告别。
“婠婠，我很快就会回来，陪你过生辰。”
我垂下眼，故作平静地点头。
等你回来，这个世界便再也没有裴婠了。
送走卫澜回宫之际，突然被一双手捂住口鼻，不出片刻，身子软软倒下。
恢复意识时，我被破布堵住嘴，脸上蒙着黑布。
风声猎猎，像在城墙上。
耳边传来猥琐的笑声。
“这两个可都是卫澜的女人，一个新欢，一个旧爱，到时候可要看看他怎么选。”
我心下一紧，蛮夷人如此狡猾，竟趁着卫澜出征潜入皇宫。
他们哄笑作一团，将我和云遮推到一起。
“我特意命人给她俩换了一模一样的衣服，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我猜那卫澜会救新欢，听说前几日为了她将首辅杀了，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城墙下马蹄声嘈杂，卫澜策马奔来。
蛮夷将云遮扯到高台上，扬声大喊。
“你再往前一步，我可就要推这女人下去。”
云遮的声音带着哭腔。
“陛下，快救我！”

闭着眼，生怕一睁开就控制不住眼泪。
可他误以为我睡熟，偷偷溜下床。
我睁开眼，看到云遮穿着宽大的男子外袍等在寝殿门口。
他一把将人抱起，急不可耐走进偏殿。
2
直到天光微亮，卫澜才回到寝殿。
见我睁着眼，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婠婠，你什么时候醒的？”
“方才前朝有些急事，朕和大臣们商讨了一番。”
他只穿着里衣，头发未梳，分明不是讨论国事的装扮。
我没有拆穿他漏洞百出的谎言，强撑着笑了笑。
“刚醒没多久，看你不在身边，就想着等等你。”
卫澜松了口气，带着寒意钻进被子，从背后抱住我。
一股若有若无的甜香钻进鼻尖。
我胸口有些恶心，离他远了些。
“你身上好凉，先不要抱我。”
他宠溺地笑了笑，语气颇有些无奈。
“娇气包。”
“晚上有庆功宴，你怕冷，记得多穿一些。”
我嗯了一声，闭上眼假装睡觉，不再与他搭话。
到了晚间，卫澜亲自为我换上大红宫装，让我坐在和他同一高度的位置。
初次入宫的大臣们窃窃私语。
“皇后娘娘的位子怎可和陛下一样高，岂不是乱了规矩。”
很快有人反驳：
“娘娘可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就是坐得比陛下高，也是正常的。”
听着底下人的恭维，我心里有些酸涩。
从前我也以为，卫澜爱我入骨。
可系统却告诉我，他不仅在宫外各地藏了十八个美娇娘，还将云遮带入宫中，在我眼皮底下养着。
原来我引以为傲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
我兴致缺缺，靠坐在椅背上看表演。
突然，身旁的男人身子陡然僵硬，下意识挺直脊背。
我发觉不对劲，定睛一看，看到了舞女中的云遮。
她戴着面纱，一双美目流转，身姿婀娜，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
宴会上许多大臣看直了眼。
年逾三十的首辅大人，一直以来以好色闻名。
他上前请求卫澜，想要云遮给自己做妾。
云遮满脸不情愿，双目含泪看向卫澜。
他避开那道乞求的目光，默许了首辅的请求。
可我却看到他眼底怒

意分明，指甲嵌入掌心，指节因太过用力微微泛白。
这是要发火的前兆。
首辅得了应许，立马将云遮抱在身前，强逼着她以嘴渡酒喂给自己。
女人眼角泛红，紧咬着下唇摇头，十分惹人怜爱。
卫澜的眼神越发阴鸷，死死盯着下边的两人。
首辅被美色迷昏了头，完全没注意到他的脸色，意图强吻云遮。
卫澜气急，竟生生捏碎了酒杯。
宴会一时陷入沉默。
他满手血迹，却还是笑着安慰我。
“婠婠，你最怕血，先让人送你回寝宫，等处理好，朕就回去陪你。”
我走出宫殿，找借口支开宫人，唤醒系统。
宫殿内，卫澜面色阴沉可怖，一脚踢开首辅。
“刚刚你用了哪只手摸她？”
首辅大梦初醒，拼命磕头求饶。
“陛下，我不知道云姑娘是你的女人，饶了我这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卫澜斜睨了他一眼，冷声道：
“赐仗杀。”
“今日之事，若有半句传到婠婠耳中，下场就和他一样。”
周围的大臣低着头，大气不敢喘，生怕自己步首辅后尘。
卫澜丝毫不理会首辅求饶，抱着云遮头也不回走出宫殿。
怀里的女人仰头吻上他的喉结，眼里水光盈盈。
“陛下，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他将女人一路抱进御书房，压在桌上，双手掐住她的下巴。
“穿成这样想勾引谁？再勾得男人一直看你，朕要你好看。”
两人纠缠在一起。
冲撞间，书桌上我亲手做的砚台撞在墙上，出现了一道轻微的裂痕。
就像我和卫澜的感情。
我擦干眼角的眼泪，看着已经黑屏的系统屏幕——
还有三日，就可以离开了。
3
我没有回寝宫，坐在湖边发呆。
卫澜结束后，命人将云遮抬出御书房。
换上干净衣袍回宫陪我睡觉。
可没看到我，他急得发疯，命令宫中所有人一起找我。
“婠婠，你怎么在这？”
背后响起沙哑的男声。
我回头，落入一双猩红的眼睛里。
卫澜急得满头冷汗，浑身轻微颤抖，生怕我会从他眼前消失。
他的右手还在滴血。
方才只顾着和云遮厮混，没来得及包
扎。
他心虚地笑笑，将右手藏至身后。
“婠婠，我急得发疯，连伤口都来得及处理就出来找你。”
我静静盯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总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对我撒谎。
他的笑容越来越挂不住，变得比哭还要难看。
高高在上的帝王，在我面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无措。
我扯起嘴角笑笑。
“快去让太医看一下吧。”
卫澜如获大赦，跑上前牢牢抱住我。
“婠婠，找到你就好，我一点也不疼。”
可我的心口闷闷地疼痛，如同有刀子在凌迟。
我摸了摸他的头，敷衍哄道：
“快去包扎一下，我等你回来。”
他将我送回寝宫，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乖乖坐着，三步两回头离开。
卫澜前脚刚走，侍女后脚进门禀告有人求见。
是云遮。
她穿着卫澜的外袍，身上带着卫澜独有的龙涎香。
我莫名想到句话：人与人之间最亲密的事情就是交换味道。
她扶着腰，笑容甜蜜，走到我对面落座。
“姐姐，你应该能看出来，陛下刚和我做了什么吧。”
“说起来，陛下实在不会怜香惜玉，每次都弄得我腰疼。”
我端起茶杯喝茶，没有搭话。
她也不在意，自顾自说下去：
“我和陛下的第一次，是在五年前。他每次出征西域，都是和我在一起。”
我捏紧茶杯，手下意识发抖。
五年前，我和卫澜大婚。
他以国礼相聘，为娶到我大赦天下。
龙凤花烛燃了三天三夜，他跪在我面前，郑重发誓。
“卫澜只此一生，只爱裴婠一人，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有背叛，王朝覆灭，死无葬身之地。”
他用他的天下和性命向我起誓。
那时我幸福得像泡在蜜罐里，他却早在西域和云遮有了纠缠。
见我眼眶有些泛红，云遮更加得意。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战事，陛下每次兴师动众出宫，不过是想我罢了。”
“这不，巴巴儿得把我从西域带回来，临走之前，又和我举行了婚礼。”
“姐姐，你就承认吧，男人的身体在哪，心就在哪，陛下他，早就爱上我了。”
“今晚，陛下不会回来的。”
我面上强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