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墨小说 其他类型 疯批王爷先别反,太后娘娘有喜了萧茹瑾盛亓 番外
疯批王爷先别反,太后娘娘有喜了萧茹瑾盛亓 番外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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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山不见月

    男女主角分别是萧茹瑾盛亓的其他类型小说《疯批王爷先别反,太后娘娘有喜了萧茹瑾盛亓 番外》,由网络作家“见山不见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谁想老人很淡然,盛亓晃着铁刃折扇:“怕什么,本王的人,还担心隔墙有耳不成?”“你的人也不行。”萧茹瑾恨恨瞪了盛亓一眼,从软椅上走下。就算没其余人知晓他们的关系,萧茹瑾也不再想跟盛亓纠缠不清下去。她昨夜就决定了,今日起跟冥昭王再无因私。想到此她主动走到神医面前,伸出手腕:“哀家久闻神医大名,今日多有冒犯,劳先生进宫一趟。只是实在不巧,哀家还有要事在身,神医为哀家看过脉就可离开。至于冥昭王其余的话,当玩笑听听,做不得数。”“如何做不得?当初本王就不同意你服用避子汤,是你自己非要喝,现在落下寒病,总要调理好。免得每回来月事疼得在床上打滚时,你都咒骂本王。”盛亓懒洋洋说着,语气颇有些打情骂俏的埋怨。萧茹瑾听得耳根子发红,骂他:“闭嘴,在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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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想老人很淡然,盛亓晃着铁刃折扇:“怕什么,本王的人,还担心隔墙有耳不成?”
“你的人也不行。”萧茹瑾恨恨瞪了盛亓一眼,从软椅上走下。
就算没其余人知晓他们的关系,萧茹瑾也不再想跟盛亓纠缠不清下去。
她昨夜就决定了,今日起跟冥昭王再无因私。
想到此她主动走到神医面前,伸出手腕:“哀家久闻神医大名,今日多有冒犯,劳先生进宫一趟。只是实在不巧,哀家还有要事在身,神医为哀家看过脉就可离开。至于冥昭王其余的话,当玩笑听听,做不得数。”
“如何做不得?当初本王就不同意你服用避子汤,是你自己非要喝,现在落下寒病,总要调理好。免得每回来月事疼得在床上打滚时,你都咒骂本王。”
盛亓懒洋洋说着,语气颇有些打情骂俏的埋怨。
萧茹瑾听得耳根子发红,骂他:“闭嘴,在外人面前说道什么!”
蒋神医半闭双眸,将自己当做瞎子聋子,才能明哲保身。
他听话往萧茹瑾手腕上搭了一下,混沌的青白眼中闪过幽光。
萧茹瑾细细观察他,声音染上凉气:“蒋神医,您瞧,哀家身体无甚大碍吧?”
她精通医术,因此肆无忌惮,连宫中太医平日都发现不了她身上的毛病,别提宫外的赤脚大夫。
当然,她并非瞧不起面前这位老人,只是今日为了躲过萧青检察身子,特意服了寒光草。
寒光草性寒、有毒,能遮掩孕妇脉象、紧致肌肤,甚至能让妇人暂时重拾少女时期的娇嫩,就是用多了会滑胎,终生无孕。
白髯老人回看萧茹瑾,沉默许久叹口气:“娘娘......”
刚要说话,宫外侍女通报:“太后娘娘,永寿宫的王嬷嬷来了。”
来得这般快?
萧茹瑾神色阴沉,推搡盛亓:“去别宫藏起来。”
“你叫本王藏?”
盛亓不可置信重复,眼中有嘲笑,“本王何时会惧永寿宫的人了?再说了,本王光明正大请人给你看病,躲什么。”
“哀家叫你躲便躲着。”
萧茹瑾态度很坚决,有果断的冷意,盛亓不由认真看女人,总觉得她今日有些奇怪。
想到这,男人没有多反抗,领着蒋神医去了后殿别宫,等人走后,萧茹瑾才让萧青的人进门。
王嬷嬷是萧青的心腹,也是她出阁前的陪嫁,从小到大一同长大。
她进永乐宫后没有多说,轻车熟路与医女一起到萧茹瑾的寝殿,在里面检查身子。
检查完,一切如常,看不出萧茹瑾并非是处子。
王嬷嬷被萧青提点过,对这结果仍旧感到质疑,忍不住多问一句:“太后今年都二十一岁了,确实还是纯洁之身?”
往常她被人说这些话定然要生气,现在萧茹瑾已想开,边整理衣衫边打量王嬷嬷带来的医女。
东宫司药局都是为了后妃们成立的,医女的医术远远比不得太医,不过她们胜在能够做许多别人做不了的事情。
就见年轻医女神色淡然肯定道:“娘娘从脉象能得知她还是处子,甚至说多年阴阳不得调和、寒气过甚,怕是小日子来时多有腹痛吧?”
萧茹瑾点点头:“是。”
听这话王嬷嬷松口气,彻底放下心:“那便好,这样皇太后那边老奴能交差了。”
她也不在乎医女说什么宫寒之症,总归不给萧家丢脸、不损皇太后威仪,萧茹瑾受什么伤都没关系。
王嬷嬷办完事就要走,但在离开寝殿之前,瞥眼看见一东西。
“这是何物。”
只见萧茹瑾枕头前有一小小的木头带钩,嬷嬷出声以前她还没注意,巡声看去面色瞬间煞白。
这是盛亓的衣带钩!是昨夜不小心留在这的?
萧茹瑾思绪紧绷,强着冷静开口:“当是洒扫奴才的物件罢,好大的胆子,笨手笨脚竟落在哀家床榻上!”
带钩不算男子专属饰物,女子也会用,更别提木雕制作,一眼瞧去就是下人的旧物,王嬷嬷怀疑不到她头上来。
但话虽如此,嬷嬷皱着眉,仍觉得古怪。
她好像记得,民间有许多女子会给情郎送桃木带钩,有祈福祝愿的含义。
这真是下人的东西?还是说太后她......
心中这么想,王嬷嬷眼中划过锐光,表面不动声色:“确实没规矩了些,带钩可是贴身之物,要是今日是崔太妃那些外人看见,保不齐要污蔑娘娘内房进过男人。”
“嬷嬷!”
萧茹瑾故作生气委屈道,“医女才给哀家看过身子,您怎能这般胡言?”
“太后娘娘,知道你身子清白,可现在朝廷局势不稳,整个天下都在等着我们萧家出乱子。”
王嬷嬷也露出苦口婆心的模样,贴近萧茹瑾劝慰:“老奴是萧家老人,关心娘娘才这般直言不讳。”
说着,她顺手拿起木头带钩:“罢了,娘娘,皇太后还等着老奴回去复命,这物件就由老奴带出去,帮娘娘销毁。”
“这——”
萧茹瑾一愣,下意识想夺回,可嬷嬷已经先了一步离开,她心情不愉,暗自记恨。
王嬷嬷是聪明人,肯定怀疑带钩来历不明,她越想拿回,就越证明东西有问题。
为了压下怀疑,只能乖巧答应。
思此萧茹瑾抿着下唇,装出不甚在意:“行,不值钱的玩意儿,随嬷嬷处置。”
永寿宫的人离去,盛亓才缓缓走出,他仍轻漫摇着足有二十斤重的玄铁扇,丝毫不知自己的衣带钩都被萧青捡了去。
见萧茹瑾心神不宁,凑过去问:“说起来,本王昨日在长乐宫捉蛇时不慎遗失了带钩,你可看见?”
她正想着此事男人就提了,登时怒火上头。
“没看见。”
“怎会没看见,本王进门时还见到在床上,就在——”
盛亓说着走向床帷,结果发现萧茹瑾的锦绣玉枕旁根本没东西。
他一愣,便听萧茹瑾冷笑:“刚被王嬷嬷拿走,现在王爷去追还能在崔太妃的长秋殿门口追上,取回带钩。”
“到时叫崔太妃一同听听,为何冥昭王的衣带钩会在哀家床榻上!”
萧茹瑾说话阴阳怪气地,盛亓挑眉,玄铁扇勾女人下巴:“又醋。”
见她不高兴他就高兴,萧茹瑾懒得搭理,撇过扇柄。

骂声瞬间止住,床榻前盛子恒一概不知晓,以为这声拒绝是对他所说,声音染上委屈:“母后生气了?朕只想看看你,要是太后不喜,朕便不叨扰了。”
“母后好生休息,不必强撑身子参加宫宴。”
这话听得萧茹瑾心软:
“......恒儿,哀家不是这意思......哀家现下乏得很,不可见外人,你先出去,行不行?”
端庄严肃的萧太后竟是带了祈求,年少的小皇帝听着沉下脸颊。
眸色晦暗不明。
沉默许久,盛子恒屈辱点头:“朕,知晓。”
待盛子恒出长乐宫,心腹太监担忧询问:“陛下,太后娘娘的身子可要奴才去找太医看看?”
“不必,传朕圣旨,今日任何人不可踏入长乐宫。”
清秀俊逸的小儿咬着牙根、手心攥紧,狠狠碾碎一朵方才去往长乐宫时,在路上摘下想送给萧茹瑾的木槿花。
“母后是被一只外来的狸奴咬伤了,再等段时间便好。”
......
不知过了多久,萧茹瑾姗姗来迟,与她一同晚到的还有盛亓。
盛亓仗着军权肆无忌惮,丝毫不怕有人怀疑二人的关系,可惜大漓宫中没人觉得他们有一腿。
毕竟冥昭王名声实在太差,纵然男人天资聪慧、大权在握,可他混血的身世注定不被大漓人待见。
更别提最看重血缘亲疏的萧家,萧太后怎么可能看上他呢?
朝臣们都这么想,然而坐在主位上的皇太后萧青、萧茹瑾的亲姑母。
望着同时进门的二人,萧青眼中闪过狐疑:“太后怎么这么晚才来?”
曾经萧青是不会怀疑萧茹瑾与盛亓有所因私的,但她是女人,还是生过孩子历经沧桑的皇太后,如何发现不了近来萧茹瑾的变化?
萧茹瑾自己都没发觉,有孕后她就嗜睡惫懒,身上丰腴了些。
举手投足间眼波流转,带着说不出的女人味。
更别提现在被盛亓欺负过,就算化着故意彰显气势的太后妆容,春色萌动勾得在场男人心痒痒。
不愧是大漓“第一美人”与“第一才女”的萧氏女啊!果真红颜祸水!
先帝真是福薄,听说刚娶了皇后,洞房花烛夜都没入便御驾亲征。
那么好的美娇娘碰都未碰过一次......
萧茹瑾不知众人在想什么,低头说出早想好的借口:“方才长乐宫招来条毒蛇,所幸冥昭王路过,帮忙斩杀劣畜,这才来晚了些。”
“毒蛇?”萧青狐疑,“东宫怎会出现这种野物?”
“长乐宫紧靠御花园,那么大片林子,生出毒蛇并不稀奇。况且此次冥昭王出巡边关,收到不少边陲使者进献的礼物,其中有奇珍异兽也说不定。”萧茹瑾滴水不漏回答。
盛亓露出副餍足的神情,站在一边帮腔:“本王想着给陛下送礼,不小心丢失了条西域进贡的八眼蝮蛇,是本王的过错,还求勿怪。”
纵使萧茹瑾万分不想朝盛亓道谢,但这出戏必须演下去,红着眼眶道:“冥昭王说笑了,你救哀家一命,是哀家该答谢王爷才是,怎能责怪你?”
萧青表情越来越古怪,想说什么时崔燕染出声打断:“行了,陛下生辰太后来迟,姐姐真是好大的排场!”
崔燕染行事刁蛮惯了,放在以前萧青还会斥责两句,但如今她有身孕,崔家如日中天,位列三公的萧家人都不得不避让三分,思此萧青打掩护道:“宴会启,奏乐。”
见事情应付过去,萧茹瑾松一口气,回到座位上。
她以为接下来没人在意她,没过多久,崔燕染再次不安分开口:“陛下今年都八岁了吧?也是大人了,恰巧今日太师与太傅大人都在这,妾身可否问问,陛下近来功课如何啊?”
崔燕染一开口萧茹瑾就知道她揣了什么心思,面上寒意四起。
陛下年纪再小也是陛下,哪有天龙之子在生辰宴上被问功课的道理?崔太妃真是不把皇帝当主子!
太师与太傅都是崔家的人,生辰宴上又说不出不好的话,为难道:“陛下聪慧,无论文武都有建树。”
“是吗?那就好,曾经先帝跟本宫讲过,陛下出生卑微,性格顽劣,教学起来定然不容易,现在听太傅这般说,本宫安心了。”
崔燕染故作慈爱,说出来的话实在刻薄,不说萧茹瑾,在场其余大臣听了都忍不住皱眉。
可时局动乱,整个生日宴上有害怕萧家的、崔家的、冥昭王的,就是没站在盛子恒身边的心腹,不敢发一言。
还是萧茹瑾怒火中烧、拍桌站立:“放肆!本宫的孩子怎么可能顽劣!”
“什么时候大皇子是姐姐的孩子了?他生母不是一江南歌女吗?”崔燕染故作惊讶,转而眼中划过恶劣的嘲笑,讽刺道,“姐姐,您是不是忘了,圣上似乎......从未踏入过长信宫。”
长信宫是皇后的居所,萧茹瑾仅仅在宫中住了三日,边关就传来了先帝战死的消息。
而她同先帝的洞房花烛夜,都是冥昭王代替完成的。
没想崔燕染还会在大庭广众下内涵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萧茹瑾煞白一张脸,气得打碎酒盏。
“崔燕染!”

之后二人相顾无言,来时还算其乐融融,如今又开始冷战。
盛亓手下侍卫都习惯了,沉默驱车去往怡罄园。
天色已晚,二人来时就定下今夜不回宫。
马车在夜色中走了不远,便到了一处庭院,萧茹瑾见这装潢十分雅致,规模宏大赫然是皇家园林,可身为太后,她深知先帝无这出行宫,忍不住开口询问:“这是何处?”
盛亓眼神一睨她,仍未刚才的事不快,语气淡淡“瑞庆王的别院。”
瑞庆王?
这名号有些模糊,她依稀记得父亲说过,此人是太上皇远亲,受祖荫庇佑在京中做着闲散王爷,没想到竟与盛亓交好。
太上皇远亲,无权无势,唯有些经商的小钱,萧茹瑾放下心来。
与宫中权斗无关,可以休憩。
盛亓似是萧茹瑾心中所想,面色更加嘲弄:“太后娘娘真是心系国事,好似任何人在你眼中都是一枚棋子。有利多加关照,无利毫不犹豫丢弃。”
萧茹瑾多看了男人两眼,懒得搭理。
这脾气真是属狸奴的,心眼比针小。
二人一前一后进院,别院雅致,座上檀圩袅袅、高山流水,还放着一把古琴。
萧茹瑾许久没有这般放松过,这景象跟她少年时读私塾十分相像,想来主人也是高雅之辈。
刚要入座,听见身后有人唤她。
“阿瑾?”
萧茹瑾一愣,回头就见青衣男子状如修竹、墨发如瀑。
他似乎淋了雨,浑身还散发着湿气,衬得他幽黑的眉眼像深泉上的卵石。喉头滚动,肌肤跟瓷器一般白,薄唇是浅淡的烟粉色。
嘴角微勾,漫出如沐春风的怡然,嗓音涓涓如流水:
“许久不见。”
此人自然就是崔家嫡长公子,崔燕染的同胞阿兄,崔珏。
萧茹瑾还未来得及欣喜,忽觉身侧杀气袭来,下意识看去,盛亓脸色铁青目如鹰隼,像是要立刻凌迟了面前男人。
阿瑾?
崔珏一步步走近,盛亓便抓住萧茹瑾的手,将她掩在身后。
“崔太师,见过本王与太后,不行跪拜礼?”
盛亓一字一句质问,到“跪拜礼”三字,更是加重语气。
崔珏看了盛亓一眼,语气不卑不亢:“微臣参见冥昭王,太后娘娘。王爷为何会同娘娘在此处?”
崔珏的声线温温柔柔,但细纠其中含义,像是质问。
孤男寡女手拉手并肩走在一起,任谁看都有问题。
他这是抓住了二人的把柄,萧茹瑾心头一跳,怎敢追究他不行跪拜礼,忙推开盛亓。
“无、无事,既在宫外,不必事事遵循宫中礼数。”
说完她忙转移话题:“太师不是奉旨在西京修缮行宫园林,何时回帝京城的,哀家怎地不知?”
“阿瑾”二字,于她听来属实也有些过了,萧崔两家历来不睦,他们二人的关系也从未亲密至此,不过是少年在学宫时的交情罢了。
萧茹瑾已婚,亡夫尸骨未寒,怎能一个两个外男都叫她乳名?
崔珏通透,听萧茹瑾自称立刻敛了松弛之色,“祖母有恙,臣告假回京探望,过几日便要回去,是而并未回宫复命。”
萧茹瑾点头,又问:“崔太师何时与瑞庆王相熟,这里不是瑞庆王宅院?”
“瑞庆王喜好音律,恰好我擅长吹箫,”崔珏淡色笑了笑,“这才蒙王爷错爱,时常来此探讨音律。”
“原来如此。”
萧茹瑾点点头,倒是不怀疑。
谁不知“惊玉公子”吹箫绝技名满京城,萧茹瑾也是佩服不已,瑞庆王与他兴趣相投而熟稔也未可知。
没想女人就这么信了,盛亓蹙眉。
......?
她什么时候能对他这般不设防?
盛亓冷睨崔珏一眼,讥笑:“皇叔有至交知己,本王怎么没听过。”
“太师官极二品,辅佐陛下学业,整日钟爱音律风雅不会过于散漫了些?今日无雨,太师一身湿意,总不能是跌入了池水里。”
少能见到慵懒睥睨的冥昭王字字珠玑,萧茹瑾眨了眨水眸,不说话,另一边崔珏继续不卑不亢。
“回王爷,下官只是刚沐浴完,没想住所会有其余外人进来,这才失了礼数。”
他说着拢了拢衣领,白云般柔软的锦袍沾湿贴到肌肤,水珠滚落停在锁骨窝处。
崔珏长睫微颤,轻叹口气。
“还叫太后娘娘瞧见,实在是见笑。”
萧茹瑾脸颊微红。
这、以前崔太师有这般秀色可餐、不,楚楚可怜吗?
她怎么不记得?
嫁人后偶尔在陛下宫中见两面,也只觉得他恭敬有礼而已。
盛亓紧握腰中长剑,仿若看见了他在南疆行军时遇见的剧毒之蛇,名为竹叶青。
南疆人喜毒,奉竹叶青为圣蛇,那蛇浑身青芒色、流光溢彩好不艳丽。
一刀砍死后也跟这男人一般,肤白如雪,炖了煲汤吃滋味不错。
他冷冷看着,仿佛在盘算崔珏死相,萧茹瑾发现了男人想法,惶恐制止二人再暗流涌动下去。
“时间不早了,哀家乏了,太师也早些休息。”
萧茹瑾拉起盛亓要走,可另一只手被崔珏拉住。
男人仰头望着他,星眸流转,似怨似诉:
“......娘娘,臣今日正好带了新觅的洞箫来此,许久未见,微臣时长怀念学宫时共奏一曲的日子。不知太后可有兴趣抚琴,再与臣合鸣?”
“崔珏!”
咯吱咯吱!一声异响,盛亓捏紧关节,腰中佩刀的宝石差点都被他捏成粉灰。
“以下犯上,不敬太后,当斩。”
崔珏惶恐,低头诚恳道:“王爷赎罪,下官并非不敬娘娘,只是一阶痴迷于‘萧’的音律之人罢了。”
“只因是‘萧’,臣才会如此喜爱,以至于失了分寸,还望王爷恕罪。”
崔珏说“萧”字时尤其着重,“箫”不就是“萧”吗?
到底崔珏说得那个“萧”,喜欢的是哪个人,桌上三人都心知肚明其寓意。
空气死寂,萧茹瑾尴尬。
想要开口说什么时,盛亓挥袖径直离去。
萧茹瑾叹息,并没去追。
堂上琴音袅袅,主客言笑晏晏,直到夜深萧茹瑾回厢房。
夜凉如水,萧茹瑾要休息,迷迷糊糊入睡时忽觉身上一重,脖子传来窒息的痛苦。
“......唔!”
萧茹瑾痛苦睁开眼,就见伸手不见五指的夜中,琥珀色的狮眼泛着亮光,像是地狱爬上来的怨灵。
萧茹瑾心中叹息。
.....盛亓。
她就知道,是他。
男人像没了理智,一言不发便俯身扑下去,疾风骤雨一般,似要夺走她所有的呼吸。
萧茹瑾眸子骤缩。
这一次跟之前没一次都不同,男人是真心的,他要她!
曾经无数次她惹他生气都这般撒野,以前她还能隐忍承受,可现在孩子在腹中,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得逞。
盛亓的手从脖颈滑到膝盖,再到脚踝,那细细的脚踝比手腕粗不了多少,一用力就要掐断。
一根金簪扎入盛亓脖颈。
鲜血的味道倏然袭来,一滴一滴滚烫的血珠如泪水滴落在萧茹瑾脸颊上。
因为疼痛,盛亓眼神终于变得清明,放大的瞳孔颤抖不可置信。
“萧茹瑾,你想杀我。”
他说话都是抖的,每吐出一个字都带了沙哑的寒气。
“你为了崔珏,要杀我?”
他冷冷看着,没有捂住伤口,也不让萧茹瑾放手,而是俯身要吻住她。
萧茹瑾知道再这样他真的会死,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她拼命反抗要松手,可盛亓不肯,抓着它要戳穿自己喉头。
“那就真杀了我,萧茹瑾。”
沉默之中,她终于爆发,给了男人一巴掌。
“盛景淮,你疯了!”

男人嗓音低哑,轻笑咬住萧茹瑾耳垂。
她对他的到来并不觉得意外,但还是被他吓得浑身酥麻。
“别......!”
想说什么,那人已经抓起萧茹瑾下巴吻了上来。
动作霸道带着浓厚的情欲,单手掐住女人腰肢轻松抱起。
他肆意揉捏,鼻息交合间吐出一句话:“三月未见,阿瑾,你竟是从未正眼瞧过我一眼,嗯?”
此人就是方才还对萧茹瑾爱搭不理的冥昭王盛亓!
没有外人,他就跟脱去面具似的,粗暴又霸道。
整个大漓、不,一生忠君爱国的萧家不会想到,他们娇养二十多年的嫡女、仪态万千的太后娘娘,在夫君死后,会承欢在盛亓这蛮人身下,怀上他的孩子!
萧茹瑾不禁红了眼眶、咬牙切齿:“崔燕染在这里,你想让人发现我们的关系不成?”
先帝离世尸骨未寒,冥昭王为亡夫弟弟。
但凡被人得知,整个漓国就完了!
盛亓不以为然,掰起萧茹瑾下巴,一字一句道:“可你本该是本王的,不是?”
“兄长不碰你,是因他心虚,明知本王先向父皇求了婚旨,仍旧把你强行抢了去。若是将你染指了,他也不会等到死在南蛮的刀下,而是本王——”
“盛亓!”
话未说完,萧茹瑾惶恐捂住他的嘴打断。
这些话私密至极,至今除了他们没有其余活人知道二人过往。
先帝可是盛亓的亲哥哥,这男人怎能带着仇恨的语气不嗤手足至亲?!
“怎么,你要向我承认,先帝的死与你有关?让哀家好告诉父亲,为陛下清君侧。”
冷艳绝色的女人躺在盛亓怀中恨恨开口,倒是叫男人心情好了些,掐着萧茹瑾下巴,盛亓金灿灿的眼眸半眯:“担心本王?”
萧茹瑾是个嘴硬的,推搡反抗:“哀家只怕没了王爷牵制其中,崔家会立刻谋反。”
“不愧号称‘大漓第一才女’的萧太后,伶牙俐齿、股掌人心。”
盛亓随意夸赞:“可惜你的身子跟嘴巴不一样,甜软许多。”
萧茹瑾迟迟意识到男人真正的目的,再次慌乱起来。
连忙抓住男人的手训斥:“寿宴要开始了,你胡闹什么!”
“作何在意那废物?”
想到当今陛下,盛亓脸色阴沉下来,提醒:“盛子恒并非你亲生孩儿。”
萧茹瑾吃痛,但都来不及羞涩怒嗔,像炸了毛的狸奴,如临大敌宣告:“皇太后将恒儿送养在哀家名下,他就是哀家的孩儿!”
她就知道此人也在觊觎皇位!
纵然先帝没有嫡子出世,但既然萧茹瑾是明媒正娶的皇后,盛子恒是萧家选择给她抱养的儿子,两人就该是大漓的太后和皇上!
无论是冥昭王还是崔燕染,都不可混淆先帝的血脉!
像是能看透萧茹瑾心中所想,盛亓好笑摇头:“阿瑾,你说,你什么时候能怀上本王的孩子?”
炽热的大掌往下探去,男人抚摸萧茹瑾小腹。
似是能察觉到里面的小东西似的诱惑勾唇:“等怀上了,你就不用再担惊受怕了。毕竟......你的太后之位再无人质疑,不是吗?”
短短一句话吓得萧茹瑾面色煞白、浑身战栗。
此太后非彼太后,她是成了名副其实的陛下亲母,但到时怕是会多个秽乱宫闱的骂名!
她下意识反驳:“我怎么可能怀上你的孩子!”
这男人怎么突然提孩子的事情了?难不成他发现了什么?
女人过于激烈的反应叫盛亓皱眉狐疑。
“你有事瞒着我。”
“我哪里有......!”萧茹瑾暗道糟糕,弓着身子往后退。
她知道是她太过惊慌自乱阵脚,反而引起男人注意,软着嗓音想安抚。
主动呼唤他的表字:“景淮,你分明是知晓的,我一直在服用避子汤。”
这话听得十分刺耳,盛亓寒气更盛:“三月前本王就禁止再用!”
是啊,三月前。
提起这件事萧茹瑾就血气上涌,水波荡漾的桃花眼忍不住瞪男人。
他说不准用,就真把她锁在床头要了彻夜!硬生生一回就中了靶!
想到一些画面,萧茹瑾脸红心跳,讨巧撒娇:“就算停药了太医也说过,我身性阴寒,极难孕育子嗣,所以我才会把恒儿当成我们的孩子一般抚养。景淮,你为何不能接受恒儿?我们不能一同认他为帝,扶持左右吗......”
“够了。”
盛亓不耐烦打断,不想再听这些解释:“你最好是因为小皇帝,而不是其他人。”
“其他人?谁?”萧茹瑾不解询问。
掐脖子的手指用了几分力,盛亓刚要回答:“不就是崔——”
没来及说出口,门外传来小儿稚嫩的嗓音:
“母后可梳妆完毕?朕来接您去飨乐宫。”
帷帐内两人闻声皆一僵,特别是萧茹瑾,惊恐看着自己几乎衣不蔽体的身躯。
盛子恒,他怎么来了?!
刚巧提到这人就来了长乐宫,身为皇帝,宫中侍女甚至都没有阻拦,就这么把他放到寝殿。
萧茹瑾眼睁睁看着瘦小的身影离床榻愈来愈近,眼看要掀开幕帘,扯着嗓子喊:
“恒儿,停下,莫要过来!”
突然被训斥,盛子恒停下脚步疑惑不解:“母后,您怎么了?可是哪儿不舒服?”
“没、没什么,只是身子乏力酸软,向来是着了风寒,你先去飨乐宫面见朝臣,哀家迟些再来。”
“风寒?可严重?朕立刻去传太医!”
当今陛下极为亲近萧太后,听见这话盛子恒更加焦急想掀开帐子看清里面的人发生何事。
萧茹瑾心跳如鼓!
“不要!”
萧茹瑾瞪眼怒斥,盛亓修长的手指按住她花瓣样的嘴唇。
“嘘,你也不想叫陛下发现吧?”

萧青愕然,见宫人抬着崔燕染去往一旁,心底惊怒交加。
昨日若不是她信誓旦旦担保这道士手段高明,自己又怎会沾染这样一个烂摊子,眼下她怎敢推个一干二净!
“太妃倒是晕的及时。”萧茹瑾冷眼瞥过双目紧闭的崔燕染,追究看向皇太后,“不过母后昨日一直在长秋殿,应当知道此事的原委吧?”
她缓步走下法坛,步步稳重,在萧青身边冷沉质问,“究竟是谁,想要断送我大漓的国运!”
萧青手心沁汗,自从执掌中宫以来,这般心惊肉跳的时刻屈指可数。
“这些都可慢慢再查,当下要紧的是尽快将这妖人斩杀,绝了这些蛊虫祸害!”
她急不可待下令,“还不将这妖道活活打死烧了!”
羽林军听令,正要将人拖下去,却听见威严一声“慢着!”
萧茹瑾凤眸微眯,不紧不慢开口,“这妖道是人证亦是物证,怎可草草处置?先关在大内单独看押,儿臣慢慢追查。”
“若实在没有头绪。”她眼中玩味流转,看的萧青越发心悸,“儿臣还可询问父亲,看看他老人家有没有什么法子追查。”
萧青面色煞白!
她还要去问父亲萧国崇?!
若是兄长知道今日的事,自己对萧家要如何交代?
萧茹瑾眼中带着猫捉老鼠的戏谑,嘴角笑意甚是张扬。
父亲在朝中风光虽不及往日,但手中依然有实权,若父亲知道她伙同崔氏迫害自己,还会如先前那般支持她吗?
先帝下落不明,皇太后能依靠的也只有萧家这座靠山了。
“知道你并未沾染邪祟,哀家也就放心了,方才你都不知哀家有多担心,幸好你心明眼快看破了那妖人的诡计!”
萧青脸上恢复往日的慈爱,在萧茹瑾手上握了握,仿佛两人先前那般亲密,“难为你遇着那样的场面也能镇定自若,哀家实在没有看错你。”
萧茹瑾几欲作呕,担心或许真有,但却是担心那道士不能得手吧!
“此事何须再惊动你父亲,让他在宫外替你担心?”萧青说着,谨慎在她脸色里想要确认什么。
“再说吧,”萧茹瑾淡色抽回手,“哪天父亲进宫,若有机会再说吧。”
萧青眼底一丝恨意。
此话不就是明晃晃的威胁?若是再生嫌隙,她便要捏着这次的事情向兄长告状!
总算萧茹瑾没有再追究,萧青命人匆匆回宫,临走时森然看了看还不肯睁眼的崔燕染,冷嗤拂袖而去。
萧茹瑾勾唇目送萧青离开才翩然转身,冷不防撞入一堵温厚胸怀中。
“太后这是不怕了?”
盛亓似笑非笑,目光依然游离于她的小腹,“方才怎地那般想吐?”
萧茹瑾一愣,抿唇不说话,心底稍微介怀他方才冷眼旁观。
一想到自己绝望的情形,便不想与他多说一句话。
“冥昭王还未看够么,戏都散了还不走?”
听这声音比脸色还要清冷,可盛亓却没有半点不悦,反倒有些反常殷勤,好似赶不走一般跟着萧茹瑾往长乐宫去。
萧茹瑾原本轻快的神色蒙上一抹晦暗,他跟着自己又想做什么?她与蝉茗还有话要说,实在不愿他跟着自己回宫。
可还是被他跟进了寝殿,萧茹瑾不耐绕到桌案一旁,“冥昭王关心国运,何必在哀家宫中耽搁时辰?”
盛亓知她为刚才的事生气,倒也不气恼,跟着绕过桌角伸手揽住她腰肢。
“方才若不是你拦着,本王非当场斩了那妖道不可!”
盛亓手中温柔,在她后背不住抚摸着,二人鼻尖几乎相抵,“我还当真肯让阿瑾受伤不成?”
萧茹瑾恍惚一瞬。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般这般温柔,花前月下似有说不完的体己话。
京中人人都道冥昭王杀伐狠厉,可谁又知道,他曾是那个只对自己柔情万分的九皇子?
萧茹瑾已经不记得,他有多久没有这般温柔靠近,即便床榻之上也是带着凶猛的报复。
可这温柔又让她觉得陌生且不安,他怀中温暖宽厚,嘴角笑意也甚是可心,但二人的心却隔着云山万重。
她好似永远看不透他的心一般。
盛亓的手最爱停在她腰间,“这腰肢最近似乎丰腴了些,倒是别有风韵。”
萧茹瑾腰间忽地僵了僵,眼中又蒙上一层晦暗。
到底还是为着试探,他怎就不肯死心!
今日他那般对自己反复无常,萧茹瑾更不可能让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可盛亓岂是好糊弄的,自己越是掩饰,他越是穷追不舍。
“冥昭王不就是想试探有孕一事么?”她不屑弯了弯唇角,“上回蒋神医未与你说清楚,今日就再去问问他得了。”
上回她与蒋神医已经说的通透,该怎么回话,他应该明了,萧茹瑾自是有恃无恐。
盛亓神色比她更慵懒不屑,松了手自顾自在一旁坐下,“蒋神医从这长乐宫出去之后,恐怕就改姓萧了,本王还有什么可问的?”
“去哪?”
萧茹瑾皱眉,有什么话不能在这说?
“问这么多做什么,去了便知。”盛亓撩起一抹不吝的淡笑,揽着她就走向马车。
见男人露出这般笑容,萧茹瑾呆愣。
她是有多久没见男人这幅模样了?
自先帝驾崩,二人每次见面都是针锋相对,经常萧茹瑾会忘记,威名赫赫的冥昭王今年莫不过弱冠。
现在只要男人稍微不那般气势骇人,但看他俊朗的五官带着异族的明丽,笑起来像只毛茸茸的狮子,仿若回到萧茹瑾少年时。
“阿瑾姐,那时走在前头不管不顾的可是你。”
萧茹瑾眼神恍惚。
是啊,多年前主动朝盛亓伸出手的人,不是她吗。
京城人都知道,当今冥昭王是重权在握,可其实十年前,不,三年前,盛亓是整个皇宫最低贱的人。
盛亓生母狸美人是北羌国派来和亲的公主,长得极美,可惜有一双金色猫瞳。圣上特意赐称号“狸美人”。
从这称号来看,大漓皇室对这位和亲公主有多轻视,不过就是一条珍惜狸奴而已,玩腻了就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