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高空餐厅,安言靠在椅子上往嘴里送了些酒,相比于刚刚的活泼开朗,此刻的她看起来异常安静。
司音起并没有过问,闷头默默给她添菜。
直到,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融许久,猛地分开。
“他一直在后悔和道歉,哭的撕心裂肺,一遍一遍地叫着那个名字。”
“他的伤心和悲痛看起来并不像假的。”
安言突然说话,字字不离何佳年,可句句都是疏离,一点情绪都没有。
司音起不明由地松了口气,抿嘴笑了笑:
“后悔了?”
“你现在回去应该还来得及,他得开心的不行。”
后悔?
安言一边笑一边摇头,抿了口红酒:“我不后悔,只是在庆幸,幸好我离开了。”
“不然我又怎么能有机会成为富婆呢,有钱以后,想要什么没有?”
司音起呼吸一窒,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尽管脸和性格和以前认识的那个安言一点都一样,但总还是能透过那双坚毅又顽强的眸子看到她的影子。
话到嘴边,又被他吞了下去。
她生来就不需要依附大树,她可以靠自己听过风雨交加又或者是严寒酷暑,在某个普通的早晨,绽放自己最美的花。
司音起远赴大山无偿支教五年,他在哪些贫瘠的大山里,遇到个无数个和安言一样的孩子。
他也曾看着听不见的孩子们用手语开心地交流,还记得春光明媚时,一个小女孩给他递了一束野花,用手语打着:
老师,你有喜欢的人吗?
何佳年恍惚片刻,无奈地笑了笑。
他喜欢的人,已经嫁为人妻,生活幸福美满,或许下次见到时已经儿孙满堂了。
他选择脱离纸醉金迷的京城,放弃处尊优我的日子,只是不想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恩爱。
司音起,早就在高中的无数个午后,悄无声息地爱上了那个坐在窗户前,低头写作业的女孩。
想到这里,他咧嘴一笑:
“好啊,我陪你东山再起。”
“等你成了富婆可不能把我忘了。”
耳旁萦绕着钢琴小调,氛围一瞬间变得炽热起来,就连安言自己都没意识到,脸颊上充满了绯红。
突然,隔壁包厢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我爱的人已经不在.....”
仔细一听,是何佳年在唱歌。
这还是跨年以来,她第一次听到他唱歌。以前她耳朵不好便也并不喜欢为难自己,以至于身边的朋友们哼歌合唱时,她总是自惭形秽的低下头,直到遇到了何佳年,他总会在她脆弱的时候牵起她的手。把嘴巴贴到她的耳旁,神情地歌唱。
余岁安的思绪随着声音骤停撕扯回来,包厢里传来猛烈的撞击。
服务员和保安打开门,里面的争吵声传了出来。
“何佳年,用得着装的这么深情吗?你在媒体和大众面前装装就算了,维系你那点深情的面子。可安言已经死了,你还在我们面前装什么装?”
“你瞒得住安言那个傻你女人,就觉得可以瞒住所有人吗?兄弟几个谁不知道你金屋藏娇,和江念惜四混在一起。安言出国的那段时间你次次聚会带着她一起来,你真当大家都是傻子?”
“好不容易在一起聚一聚,你非要在这里鬼哭狼嚎,至于吗?”
“看你不爽很久了,真为安言那么好的女人感到不值。谁不知道她的死跟你脱不了干系?要不是因为你,她说不定就不会死!”
她往桌子旁躲了躲,笑着看了一眼司音起。
随后搂起手,静静地看着。
戏中人,已然成了观众席的旁观者。
何佳年瞪大眼睛,眉头紧皱。脸上哪还有当年那副生人勿近的体面模样,只剩下满脸的怒意还有被拆穿的局促。
他抓起桌上的酒瓶扔到男人面前:
“你胡说八道什么?”
“安言她死于意外,我这么爱她,又怎么会背叛她!”
推搡间,一群人交织在一起,传来猛烈的打骂声。
余岁安低下头,试图掩盖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尴尬。
“抱歉,让你看热闹了。”
“我的确像个傻子,原来身边这么多人都直到他的爱夹杂着假意,只有我这么傻一直被蒙骗在鼓里。”
“我去上个厕所,稍等。”
她往厕所走去,不知为何,在司音起面前谈及往事。
突然有一种被扒光了衣服丢在大街上的羞耻感。
她站在卫生间面前的镜子前,用冷水冲了冲脸。
轻呼一口气,可刚转身,却被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推到墙角。
用双手把她紧紧禁锢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