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墨小说 其他类型 宠妾灭妻?重生后我虐死你们!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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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老酒

    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玥菱惜春的其他类型小说《宠妾灭妻?重生后我虐死你们!全局》,由网络作家“千年老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云嘉玉一出现,柳婉儿立刻就变成了低眉顺眼的模样,惊呼道:“表哥救我!”陆玥菱忍不住笑了,上辈子,柳婉儿这变脸的绝技她可看过很多次,偏偏云嘉玉很吃这一套。她真想看看有朝一日,柳婉儿的假面在云嘉玉面前被撕破时,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云嘉玉在距离她们五步远的地方便停了下来,神色阴沉地盯着她:“先前陆大小姐在生辰宴上设计推婉儿下水还不够,如今竟直接来我云府想要持凶伤人吗!”不管如何解释,云嘉玉都会认为那日柳婉儿落水就是她指使的。虽然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云嘉玉认为的确实没错。但这里头,肯定少不了柳婉儿吹的枕边风。她看了眼掌中的匕首,并不急着挪开:“若我真是来云府持凶伤人的,云少卿是打算将自己的未婚妻就地正法吗?”云嘉玉眼神冷冽,朝前迈了两步:“天...

章节试读

云嘉玉一出现,柳婉儿立刻就变成了低眉顺眼的模样,惊呼道:“表哥救我!”
陆玥菱忍不住笑了,上辈子,柳婉儿这变脸的绝技她可看过很多次,偏偏云嘉玉很吃这一套。
她真想看看有朝一日,柳婉儿的假面在云嘉玉面前被撕破时,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云嘉玉在距离她们五步远的地方便停了下来,神色阴沉地盯着她:“先前陆大小姐在生辰宴上设计推婉儿下水还不够,如今竟直接来我云府想要持凶伤人吗!”
不管如何解释,云嘉玉都会认为那日柳婉儿落水就是她指使的。
虽然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云嘉玉认为的确实没错。
但这里头,肯定少不了柳婉儿吹的枕边风。
她看了眼掌中的匕首,并不急着挪开:“若我真是来云府持凶伤人的,云少卿是打算将自己的未婚妻就地正法吗?”
云嘉玉眼神冷冽,朝前迈了两步:“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陆大小姐做事之前可要想好后果,若你今日伤了她半分,我必定会秉公处理,绝不徇私!”
“刚正不阿,云少卿演的真好。”她低语一句,心里却在想,怎么囡囡死的时候,你不把杀人凶人绳之以法秉公处理呢!
囡囡到底是淹死的还是被人闷死的,那时身为大理寺卿的云嘉玉,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他不过是,在徇私罢了!
“云少卿误会了,我今日来云府是为了上次柳小姐落水一事赔礼道歉的,”她挪开匕首,插入鞘中,“这把匕首便是我送来给柳小姐赔罪的礼物,据说是从束国商人手里得来的,削铁如泥,是把好刀,柳小姐用来防身再合适不过。”
她垂眸盯着柳婉儿,眼神里透着笑意:“方才吓到你了吧,玥菱深感抱歉,希望柳小姐能收下我的礼物,落水之事就算翻篇了。”
柳婉儿刚想伸手去接,就被云嘉玉一把拉至身后。
“云某倒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是将匕首抵在喉咙上赔礼道歉的!陆大小姐的礼,还是收回去的好。”
柳婉儿轻扯云嘉玉衣袖,柔声细语道:“表哥,陆大小姐她,她也是一番好意。”
云嘉玉冷哼一声:“云某从未见过这样的好意!”
“这样的好意,以后我还多的是。”陆玥菱故意挑衅,“除非云少卿能辞去大理寺少卿之职,时时刻刻陪着柳小姐身边,否则,我的好意她就只能受着了。”
“陆玥菱!”云嘉玉的火被挑起,横眉冷对,“若非祖母属意于你,你真当我想娶你不成?”
“不想娶更好,有本事你现在就去跟云老夫人提退婚之事,不去你就是没种!”
“你!”
云嘉玉被气的不轻,大约是从未见过她如此蛮横的模样,“你”了半天也没憋出下文来。
昔日知书达理,进退有度的大家闺秀,如今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云嘉玉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同时,他竟觉得这样的陆玥菱比起先前呆板守礼的模样,鲜活了许多。
见目的达成,而且效果甚好,她将匕首随意往桌上一扔,准备走人。
“我堂堂尚书府大小姐送出去的东西,自然没有收回去的道理,礼我已经送到了,柳小姐,云少卿,我们改日再会。”
出了柳婉儿的院子,她就看见老夫人身边的胡婆子匆匆离开的身影。
云嘉玉与柳婉儿私通一事一直都瞒的很好,就连云老夫人也是在云嘉玉纳了妾之后才知晓的,现在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了,这一次,她倒要看看他们还能瞒多久。
出了云府,惜春便快步走来,将从大夫那里打听到的事情耳语了一番。
听完,她眸中露出诧异之色:“没想到柳婉儿为了不做通房,对自己还真能下得去手。”
“大小姐,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她闭上双眸微微思索片刻,再睁眼时,眸底一片冷然:“待会你再去寻那大夫一趟,我要送给他们,一份大礼!”

连续出了几日暖阳,覆在地面的雪便尽数消融。
陆玥菱每日睡前雷打不动地扎半个时辰马步,一早又将娘亲留下的剑谱拿出来研究。
搁置多年,一切都要从头学起。
她身体已经大好,让敛秋削了把木剑拿来,正想照着剑谱在院子里练习几招,下人忽然来报。
说是娴妃娘娘在赏梅宴上听闻她为了救人落水而感染风寒,便跟圣上提起了此事。
圣上今日在朝堂上称赞了她几句,又派了太医随她父亲一同回府,为她诊治。
拂冬一听,惊呼道:“大小姐,这可怎么办呀?您身子已经好了,若是那太医回去禀报您根本就没病,圣上会不会觉得您救人一事是假的啊?”
惜春瞪她一眼:“大小姐跳水救人那么多人都有目共睹,怎会有假?圣上明察秋毫自然不会轻易被人蒙骗,休要在这里口无遮拦胡乱揣测。”
陆玥菱摇了摇头。
距离她生辰宴已经过去了六七日,什么风寒也该好了,圣上派太医过来恐怕不是因为她,而是为了父亲。
派太医不过是走个过场,让其他人都看见,圣上对父亲的重视罢了。
所以她病没病,并不重要。
幼时娘亲便经常跟父亲念叨这些事,她那时不懂,现在倒是通透了许多。
没多久,陆元文便和太医一起来到了她的院子里。
见她手持木剑,生龙活虎的模样,陆元文当即拉下了脸,不过碍于有太医在,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故作警告地咳了两声。
她把木剑交到敛秋手里,接过惜春递来的手帕擦了擦额头沁出的细汗。
“女儿见过父亲。”
“这位是圣上亲自派来的翁太医,专门来给你诊脉。”
她行礼:“玥菱见过翁太医,有劳翁太医跑一趟了。”
翁太医连忙回礼:“不敢不敢,卑职见过陆大小姐,圣上命卑职来为陆大小姐诊脉,这是卑职的职责所在。”
陆元文正要说话,下人匆忙来报,说外头有官员来寻他,有要事相商。

翁太医脸色发苦,正欲开口时,一直躺在榻上的柳婉儿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她强撑着坐了起来:“外祖母,陆大小姐?你们怎么都在婉儿这里?”
而后轻抚额头,问翠珠:“发生了何事?”
翠珠连忙道:“表小姐,您可算是醒过来了,方才您忽然晕厥,老夫人急坏了。”
而后又快速耳语道:“翠玉已经去请大公子了。”
胡婆子接道:“恰好今日陆大小姐请了翁太医来为老夫人治头疾,情急之下便请翁太医一并过来了。”
听到太医两个字,柳婉儿脸色比先前更加苍白了,掌下的被面被她抓成了一团,强自镇定道:“外祖母,婉儿只是昨夜受了凉才会晕倒,怎敢劳烦太医为我诊治,这太折煞婉儿了。”
“不折煞,”陆玥菱接话道,“翁太医医者仁心,病者在他眼中皆一视同仁,断不会低看或误诊,翁太医,柳小姐到底是何病症?你再不说,只怕云老夫人要急坏了。”
云老夫人道:“翁太医,有什么话直言便是,老身受得住。”
“翁太医!”柳婉儿神情顿时慌了起来,“婉儿父母早亡,幸而外祖母肯收留我,让我住在云府,对我来说,云老夫人就跟我的亲祖母一样,若是婉儿身子真有什么恶疾,还请翁太医斟酌......婉儿先谢过翁太医!”
柳婉儿说着,竟直接从床上下地,结结实实给翁太医磕了个响头。
翁太医连忙站起来,求救似的看向陆玥菱,可陆玥菱眼里却是一片寒霜。
翠珠和胡婆子把柳婉儿从地上扶起来,云老夫人又是一阵感动。
心说,婉儿若真是得了什么恶疾,即便是将她养在身边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翁太医收回视线,腰间那沉甸甸的钱袋分量十足。
他暗暗叹了一口气,对云老夫人拱手道:“云老夫人,翁某行医二十余载,断不会妄言,柳小姐之所以会晕厥,乃是因为她如今已怀有身孕,胎儿脉象微弱,若不悉心调理恐会小产。”
此言一出,柳婉儿彻底脱了力,靠在床头绝望地闭上了双目。
云老夫人腾地站起来:“不可能!婉儿还是未嫁之身,怎会......怎会怀有身孕!”
可她再看柳婉儿的反应,顿时就明白过来,翁太医所言,是事实。
陆玥菱和惜春目光在半空中短暂接触了一瞬,惜春便装作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什么东西,大声惊呼道:“呀!这药包里的东西,该不会是......保胎药吧?”
保胎药?
众人目光全都聚集在被惜春“不小心”碰掉在地上的药包上面,药包开了口,里面的药材撒了一地。
陆玥菱低声斥责:“惜春!不可胡言乱语。”
同时给翁太医递过去一个眼神。
翁太医认命地走过去捡起地上的草药闻了闻,随后神色震惊:“这是......堕胎药!”
堕胎药......那得有胎才能用到堕胎药吧!
云老夫人头一晕,差点一头栽下去,幸好胡婆子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柳婉儿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陆玥菱搞的鬼,什么太医,什么堕胎药!
她怎么可能会把堕胎药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地上那包药分明就是陆玥菱的丫鬟带进来的!
“柳婉儿!你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老夫人盱衡厉色,声音都被气的有些发颤。
柳婉儿噗通一声跪到云老夫人面前,她微微蹙着眉头,眼眶中蓄满了泪水,脸上满是楚楚可怜的神情:“外祖母,婉儿在府里一向克己守礼,平日里甚少出门,怎会做出那等糊涂事来。”
“别叫我外祖母!”
翁太医实在不想再掺和进云府的家事中,便准备告辞。
谁知柳婉儿纤手一指,指向了他:“此人身上挂着钱袋,定是受人指使想要污蔑婉儿,他根本不是什么太医!”
云老夫人一听,气的头脑发懵:“事到如今你还想隐瞒!翁太医是真是假老身难道还分辩不出来吗?你真是,冥顽不灵!”
翁太医也不乐意了,翘着胡子挺着胸膛道:“翁某虽只是从九品,但也是圣上亲封的,你这小丫头竟敢质疑翁某?今日翁某把话撂在这儿,就算是扁鹊他老人家在世,也定会诊断你腹中怀有胎儿!云老夫人,云府的家事翁某不便参与,你若是不信翁某的医术,大可再找别的大夫来诊断,翁某这就告辞了,哼!”
说罢,根本连陆玥菱的脸色都不敢看,就直接跨门而出,生怕陆玥菱再给他派活似的。
得罪了云府就相当于得罪了大理寺,为了这一袋子金叶,他以后怕是要提前告老还乡咯!
云老夫人想挽留,可眼下这情形又实在无法挽留,不久前才治好的头疼,顿时又犯了起来。
“来人!今日她若是不说,就把她关进柴房不许给她送饭,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放她出来!”
柳婉儿眼见她有身孕的事情已经瞒不住了,只能盼着云嘉玉能快点赶回来。
她脸颊上挂满了泪水,一下一下地抽噎着,好不凄惨:“外祖母,婉儿知错了,求您原谅婉儿这一回,婉儿也是没有办法的呀......”
云老夫人闭上眼睛,不想再去看柳婉儿楚楚可怜的模样。
陆玥菱此时真想抓一把瓜子,一边看柳婉儿装可怜卖惨一边磕。
从下人来报,说圣上要差太医去给她看诊开始,她便想到了这个计策。
既然柳婉儿不肯主动跟她合作,那便由她来穿针引线,亲自揭穿柳婉儿跟云嘉玉私通的事实。
那日她让惜春买通了柳婉儿找的大夫,得知柳婉儿竟有了身孕,且她为了不被人发现最后只能成为云嘉玉的通房,便想要悄悄将这个孩子堕掉。
她提前让惜春通知那大夫,在给柳婉儿的药包里动了手脚。
然后她领着翁太医来云府、柳婉儿恰好晕厥、翁太医诊出喜脉、惜春故意碰掉在地的药包。
这一切,都是她安排好的。
算算时间,这场戏里最重要的另外一个主角,也该登场了!

她冷哼道:“那又如何,世人皆知她已经跟云家大公子订了婚,没有哪个皇子会考虑她,就算她去了,也只会沦为笑柄罢了。”
陈舒芸眼前一亮:“这么说,你已经有主意了?”
陆心瑶但笑不语。
“那就好,娘就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如此一来,你明日定要盛装出席,定要在太子面前好好表现。”陈舒芸露出笑容来。
陆心瑶却倏地冷下脸来:“你整日里就知道太子,我说了,我不喜欢那个病秧子!”
陈舒芸无奈叹气:“娘知道你主意大,但嫁人这事你必须听娘的,太子将来是储君,是要继承大统的,你若是......”
这些话,陈舒芸不知说了多少遍,陆心瑶不厌其烦,直接捂住耳朵站起来打断道:“女儿先去用膳了,这些话,你还是留着说给自己听吧!”
“哎?你......”陈舒芸望着女儿的身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次日一早,初阳微露,尚书府里就开始忙了起来。
陆玥菱换掉了昨日的梅花簪,只别了只微翠的玉簪,加上些许简单的发饰。
身上穿的是淡蓝色对襟棉袄,加长裙。
拂冬拿来一件火红的裘衣要为陆玥菱披上,可陆玥菱却道:“这件太扎眼,换成那件白色的。”
“啊?白色会不会太素了,这外头大雪还未消融,穿着一身白岂不是根本没人看得见了?”拂冬不解。
惜春却已经把白色裘衣取了过来:“大小姐说穿哪件就穿哪件,可容不得你置喙。”
拂冬一噎,低下头瞥了瞥嘴,“哦,奴婢知道了。”
陆玥菱没说什么,她就是要不起眼,就是要别人都注意不到她才好。
尚书府外,马车已经备好,陆玥菱走在前面,惜春和拂冬走在后面,一个提着点心,一个抱着装琴谱的锦盒。
另一边,陈舒芸和陆心瑶也走了过来。
“母亲。”
陈舒芸微笑。
“大姐姐,”陆心瑶提着裙摆小跑过来,拉着她的手,心情很雀跃的模样,“我们姐妹好久没有一起出去玩儿了,我能跟你坐一辆马车吗?我想跟你说说话。”
陆心瑶今日着了一身鹅黄,就连裘衣也是鹅黄色的,配上她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和生动的表情,极为可爱。
陆玥菱笑道:“当然可以,我正愁路上没人说话会犯困呢!”
上了马车,陆玥菱就将裘衣放到了一旁,怀里抱着个汤婆子暖手。
马车中间还放了专门用来取暖的火炉,一点都不冷。
陆心瑶也脱下裘衣,目光却落在不远处的锦盒上。
“二妹妹要吃红枣糕吗?这糕点是我自己做的,要不要尝尝看?”陆玥菱微笑着开口询问。
早晨她们都忙着打扮,膳食也没用多少,此刻肚子都还是瘪的。
陆心瑶看着那糕点咽了口唾沫,却还是摇头:“不了,我涂了口脂,吃东西会把口脂吃掉的。”
“二妹妹今日的妆容真是好看,看得出来,一定打扮了许久。”陆玥菱也不勉强,自己拿着红枣糕吃了起来。
陆心瑶确实打扮了许久,她自己也觉得今日的妆容非常好看,可在见到陆玥菱的那一刻,她陡然生出了自卑的情绪来。
陆玥菱虽是淡妆,穿着也很是素雅,但只要看见她,就能让人挪不开眼。
站在她面前,她陆心瑶就不自觉有种矮人一截的感觉。
她压下心头的不悦,睁着一双大眼睛道:“也没打扮多久,倒是姐姐,听母亲说你为娴妃娘娘谱了一首琴曲,不知可否拿来给我瞧一瞧?”
陆玥菱看了一眼旁边的锦盒,眼底划过一抹精光。
“我也正有此意,”她打开锦盒,将琴谱拿了过来,“听母亲说,你最近琴艺有所长进,连授琴姑姑都夸你呢,你看看这琴谱,感觉如何?”
陆心瑶接过来仔细瞧了瞧,看琴谱便能弹奏是基本功,她熟悉音律,在心里稍微想想便知这曲子有多精妙。
可一想到这曲子是陆玥菱做出来的,心里的嫉妒就如野草般开始疯长。
“姐姐谱的曲子,自然是极好的。”
她把琴谱合上,正要递给陆玥菱时,手下忽然一滑,琴谱便朝着两人中间的火炉里落去。
撰写琴谱需要费不少时间,眼下她们已经在去珹王府的路上了,就算她这大姐姐手再巧,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重新再写一本出来。
眼见那琴谱即将沾上火星,陆心瑶脸上透着惊恐,心里却得逞地冷笑着。
然而下一刻,火炉里的火星被盖住,琴谱砸在了陆玥菱手背上。
陆玥菱翻手将琴谱卷起来,又放回了陆心瑶手中,“二妹妹,怎么这么不小心?这琴谱,其实我是为你所做。”
陆心瑶快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还没来得及解释自己为什么“手滑”,就因为陆玥菱最后一句话怔住了。
“这琴谱,不是为了娴妃娘娘所作吗?”
陆玥菱故作神秘地竖起食指“嘘”了一声,然后压低嗓音道:“二妹妹,这琴谱中的曲意委婉连绵,转承柔和涓淌,跟娴妃娘娘极为相衬,是为娴妃娘娘所作没错,但作曲者为什么不能是二妹妹你呢?”
“大姐姐的意思是......”
“我知晓今日娴妃娘娘邀大家赏梅的意思,但我已有婚约,在宴会上出风头怕是会被人诟病。”
陆玥菱说到这里,陆心瑶心里咯噔一下。
她早已安排好,待赏梅宴一结束就让人散播出去,说陆家大小姐已有婚约在身,还在娴妃娘娘的赏梅宴上卖弄才情,背着云府勾搭皇子。
没想到陆玥菱一语便道破了她心中所想。
陆玥菱继续说,“所以这琴谱应当由你来献给娴妃娘娘最合适。其实我此去珹王府,是为了只有珹王府里才有的稀品,美人梅。”
“美人梅?”
“嗯!嘉玉哥哥最喜欢这个品种的梅花,所以我想折一枝送去给他,希望他看在我如此用心的份上,能原谅我那日负气说的退婚之事。”
“大姐姐就是为了这个?”
陆玥菱点头,故意露出一副哀愁的神色来。
陆心瑶疑心的同时,心中又有些鄙夷,她想起那日河边,陆玥菱大约是冻傻了才会负气提出跟云家解除婚约。
听说这几日陆玥菱在府中养病,那云嘉玉连声问候都没让人带过来。
如今还不知道怎么后悔呢。

惜春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拂冬一边揉着肩膀一边往里走,待掀了珠帘才规规矩矩地站到陆玥菱面前回话:“大小姐,老夫人回去用了些点心便睡下了,奴婢是看着老夫人躺下盖好被子才回来的。”
陆玥菱露出微笑:“你做的很好,正好念夏走了我身边便有了空缺,下月我会跟母亲提议,将你提升为二等丫鬟。”
在旻朝,正经的大户人家家里,丫鬟和小厮都是有等级之分的,最高的便是一等丫鬟,多是府里夫人小姐最为信任之人。
其次便是二等丫鬟,她们虽然做的事情与一等丫鬟相差无几,但月钱却少很多。
三等丫鬟多是负责洒扫打杂的丫鬟,月钱比二等丫鬟更少些。
拂冬原本就是三等丫鬟,因做事机灵被陈氏看中,调来陆玥菱身边做事。
如今听说自己送老夫人回院子里一趟就要被提拔为二等丫鬟,拂冬高兴坏了,连忙跪下给陆玥菱磕了一个响头:“多谢大小姐提拔,今后大小姐让奴婢向东,奴婢决不朝西走,唯大小姐马首是瞻!”
陆玥菱满意点头,她当然知道拂冬是陈氏放在她这里的眼线。
但有时候只要利用得当,眼线也能为她做很多事情。
她揉了揉肚子,坐到椅子上,“我有些饿了,惜春,你跟拂冬去厨房看看饭菜做好了没。”
“好嘞!”拂冬兴奋地向外走去,惜春也紧跟了上去。
敛秋垂下眸,声线平平,仿佛任何事都激不起她心中的波澜般:“大小姐,若是没有其它吩咐,奴婢便退下了。”
“怎么没有?”陆玥菱朝敛秋招了招手,“你过来,将这瓷瓶搬去窗边,我看着这花纹有些碍眼。”
敛秋二话没说,双手抱着半人高的瓷瓶略微有些吃力地放到了窗边。
“大小姐,放好了。”
陆玥菱又说:“算了,放在那里有碍观瞻,你还是再搬回来吧!”
敛秋木着脸,又将瓷瓶抱回了原位。
“这瓷瓶本就笨重,里面还填了土,府里的壮汉尚且还需两人合力才把它抬进来,没想到你一个姑娘家竟能堪比两个壮汉。”
陆玥菱的话一说完,敛秋的脸上才有了些微变化,不过很快又恢复成了木然,“回大小姐,奴婢从小在家中做粗活做惯了,力气大些也很正常。”
“哦~”陆玥菱单手托腮,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敛秋:“力气大,所以能一个人制服两个壮汉,把他们五花大绑,还能一个人从半山腰把王婆子背回来,入府而不被人发现?”
敛秋脸上的木然有些龟裂,不敢直视陆玥菱的眼睛:“奴婢......奴婢入府之前学过些武艺......请大小姐放心,奴婢只会保护大小姐,绝不会做出伤害大小姐之事。”
“我自然知道你不会伤害我。”陆玥菱呢喃了一句。
敛秋是通过正常流程入的府,最开始只是个洒扫丫头,因为人木讷不多话,经常被人使唤,她院子里那些花盆大多都是敛秋搬进来的。
当时她以为这丫头挺会照料花花草草,便将人留了下来。
平日里,敛秋话最少,也很少出现在她面前,很多时候她都会忘记院子里还有敛秋这么个人。
上辈子嫁去云府,她没带惜春,倒是把敛秋给带上了,因为敛秋不多话,省事。
那日,云嘉玉刚传出她病逝的消息,当晚就要将她送去瑞王府。
是敛秋告诉她祖母撒手人寰的消息,也是敛秋第一次在她面前展现武艺助她脱困。
后来她们被追至洪湖边,也是敛秋教会了她如何游水。
那晚的洪湖很冷,水面上结了一层薄冰,她游不动了,敛秋就一手拽她一手拼命地往岸边游。
待爬上岸,她才发现,敛秋为了把她送上岸,已经力竭而亡。
她自问对敛秋没施过什么恩惠,不明白以敛秋这样冷淡的性格,为何会做到为她付出性命这一步。
她能想到的原因,莫过于是受人托付,或是因为受过她生母的恩惠。
可眼下见敛秋的反应,还并不想把真相告知于她。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知你来历不简单,眼下有件事情,我身边恐怕只有你能办到。”
敛秋低下头,松了口气:“大小姐请吩咐。”

冬日的天说冷就冷,陆玥菱生辰宴后第二日便下了一场雨,紧接着又断断续续地下了两日大雪。
“寒雨带雪敲窗台,一夜梅花竞自开。”陆玥菱挑了一支梅花簪递给惜春。
惜春接过,轻轻把梅花簪插进她发间。
拂冬立马为她递上口脂,吹捧道:“大小姐念的诗真好听,可惜我们府里没有栽种梅树,若是大小姐想看,不如今日我们去梨春园里瞧瞧去?”
梨春园是唱曲子的地方,旻朝不少达官贵人,夫人小姐都爱往那儿跑。
除了听曲子,梨春园里的景色也很别致,春日可赏桃花,夏日可摘果,秋日有菊,冬日还可赏梅。
陆玥菱知道,拂冬这是自己想出去玩,她最爱往那身家显贵的人群里钻,若是能遇到个贵公子,哪怕是带回去做妾,她怕是做梦也能笑醒。
“梨春园里的梅花看了几年也没个变化,你可知皇城里最多最名贵的梅花在哪儿吗?”
拂冬摇头。
惜春回道:“皇城梅花之最,当然要数珹王府的梅园,听说每年冬日就连日理万机的圣上都要抽空去赏景呢!”
“圣上?”拂冬眼眸睁大,随即又垂下去,“可再好看,珹王府里咱们也进不去呀!”
“那可说不定,”陆玥菱起身,对拂冬道,“你是进不去,但跟着你家小姐我定能进去。”
“真的吗?”
“当然,我听说今年珹王的母妃娴妃娘娘打算邀人去珹王府赏梅,如今梅花开的正好,这两日你便去府门守卫那边盯好了,若是有人送帖子过来,立刻回来告诉我。”
拂冬想,大小姐是名门贵女,平日里结交的也都是些贵女,她的消息应当不会错。
她是大小姐身边的丫鬟,若是大小姐能进得珹王府,不就等于她也进了珹王府?
若是能在珹王府里得到珹王或是别的贵公子的青睐,那她以后就不用再做奴做婢了!
于是,她欢天喜地跑去府门口跟门口的守卫聊起天来,天寒地冻,没一会就冻得脚疼。
就这么等着,到了晌午时分,还真让她给等来了送帖子的人。
陆玥菱一得到消息,立刻便往父亲院子里走去。
还未进门,就听见继母陈氏的声音:“此次娴妃娘娘邀请各家女眷前去珹王府赏梅,还特意交代了要带上家里的小姐们一起,这怕不是想为皇子们牵红线?”
陆元文:“应该是有这个意思。”
陈氏继续道:“玥菱已是有婚约之人,前几日又得了风寒,若是勉强去了珹王府怕是不妥,我看此事便不必知会她,明日我把心瑶带去也不算是拂了娴妃娘娘的面子。”
陆文元“嗯”了一声,正要说话,陆玥菱就推门迈了进去。
“父亲,这赏梅宴,女儿非去不可!”

王婆子扑腾着水花大喊:“大小姐,老奴不会水啊!”
“哦,那可能是我记错了。”陆玥菱风轻云淡地丢下一句话,就朝柳婉儿落水的地方走去。
桥上的夫人小姐们都还在张望,谁也不敢贸然下去救人,可蹊跷的是,这么久了,这偌大的尚书府里竟也没有一个下人出现,仿佛不久前宴会上那些端茶送水来来往往的丫鬟小厮全都一股脑地消失了一般。
“救命!”柳婉儿一边扑腾着水花,一边朝岸上望去:“陆大小姐,求求你,救救我!”
众人见陆玥菱走上桥头,一道尖锐的声音喊道:“这可怎么办啊?陆大小姐,您为何不快点叫下人来救人呐!”
陆玥菱看向说话的那人,上辈子她没注意,这次她看清楚了。
此人是父亲手下一名小官的夫人,平日里时不时就会送些东西来给她那继母陈氏,看来今日这件事,果真与陈氏脱不开关系。
锐利的目光让刚才说话的夫人下意识低下了头,陆玥菱站上桥栏扬声道:“诸位不必忧心,我尚书府定不会叫人枉死河中,人,我亲自去救。”
说完,她就在一片惊呼中,从桥栏上跳了下去。
不止是桥上的人,水里的柳婉儿也愣了下,结果忘记扑腾,呛了好大一口水。
初冬的天虽然艳阳高照,但泡在河水中依旧是刺骨的冷,不过比这更冷的滋味她也尝过。
陆玥菱毫不费力地就游到了柳婉儿身边。
她眼中透着掩饰不住的恨意,不久前的丧女之痛剜目之仇,还在胸腔中剧烈翻涌。
抬起手,她抓住柳婉儿的发髻,然后狠狠将人按进水里!
此刻,她真想就这么淹死柳婉儿!
可她很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她的仇人不止柳婉儿一个!
她要慢慢地,让他们尝尽痛苦再去死!
淹死,实在是太便宜她了!
下一刻,她就把人从水里拽了出来,拖着柳婉儿的发朝岸边游去。
柳婉儿吃痛,一边咳,一边喊:“放开、放开我,咳咳咳、”
她停下来,转头问:“你确定?”
柳婉儿目光一转,看见不远处疾行而来的脚步,连忙点头:“确定。”
陆玥菱勾唇一笑,“那可不行,我若松手,你必然会淹死在这河中。”
她手下一用力,作势夹住柳婉儿的脖颈,看似是在奋力将人拖去岸边,实际上,柳婉儿的口鼻都在水中,每隔几息放出来呼吸一下,然后再压下去......
待她拖着人游到岸边时,柳婉儿已经被淹了个半死。
而此时,她那继母也已经领着云老夫人还有父亲以及云嘉玉到了岸边。
“呀,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好端端地,弄成了这个样子?”陈氏惊呼一声。
云嘉玉连忙脱下氅衣披在柳婉儿身上,掩住柳婉儿被水浸湿的身体,眸光中满是担忧。
一转头,看向她的眼神,就成了冰冷。
陆玥菱甩了甩身上的水,身体冷得发抖,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划过。
女子湿衣贴体若是被外男看见,与失节相差无几,所幸如今是冬日穿得多,倒也无碍。
可此刻她的父亲,她的继母,她的二妹,她的未婚夫,她未来夫家的老夫人,竟无一人想起要为冷得发颤的她披上一件外衣。
这时,惜春从众人身后急匆匆小跑过来,为她披上一件暗红披风。
“大小姐,您没事吧!”
惜春说完,又低声说了句:“大小姐放心,敛秋已将事情办妥了。”
原本她还有些疑虑,但现在她总算明白过来大小姐的用意。
眼下这情景,若是那两名小厮真的跑过来,那大小姐的清誉恐会受损。
云老夫人朝身边的胡婆子使了个眼色,胡婆子连忙上前从云嘉玉手里将柳婉儿接过来:“公子,还是将表小姐交给老奴吧!”
云嘉玉眼中虽不舍,但大庭广众之下,却也只能放手。
众人只觉,这云府大公子与表小姐感情还不错呢!
柳婉儿转头看了一眼陆玥菱,目光有些惧怕之意。
这道目光落进云嘉玉眼中,他心里立马就有了判断:“尚书大人,我等来府中为陆大小姐祝贺,如今人却无故掉进河中,此事还请尚书大人给晚辈一个解释。”
陆元文清咳一声,问道:“玥菱,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陆玥菱迎上父亲的目光,声音有些有气无力:“回父亲,女儿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柳小姐就忽然掉进了河里,可周围不见一名府中下人,情急之下,女儿只好跟着跳下去救人,所幸柳小姐并无大碍。”
说完,她轻轻咳嗽了几声,又抬起衣袖擦了擦鬓发上的水迹。
惜春会意,连忙大喊:“大小姐此番怕是受了风寒,快去请大夫!”
这话,是冲着陆二小姐陆心瑶身旁的丫鬟喊的。
那丫鬟一愣,被陆心瑶抬手敲了下额头:“还不快去,若是大姐姐真得了风寒,我饶不了你。”
“是,奴婢这就去。”丫鬟转身就朝外跑去。
围观的众人心想,看来这尚书府二小姐和大小姐关系倒是不错,二小姐脸上那焦急之色甚为真切。
云老夫人见陆玥菱这番话说的诚恳大方,心里对这个孙二媳妇还是很满意的,“原来是玥菱救了婉儿,幸好幸好!”
陆元文心中一阵宽慰,他原本还以为是这个女儿又闯了什么祸,没想到竟是救了人。
“今日来府中的,都是陆某人的贵客,只要柳小姐安好无事那便好。”
这时,陈氏忽然出声:“玥菱,你何时竟会游水了?”
这话一出,陆元文也是一愣,是啊,他记得这个女儿小时候掉进过水里,最是怕水了,她是何时学会的游水?
她是何时学会的游水呢?
陆玥菱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抬眸回望继母陈氏,淡淡道:“闲暇时所学罢了,母亲平日里忙着教导二妹妹,对玥菱有所不知也很正常。”
陈氏一噎,瞪了一眼刚从水里爬上来不久,浑身湿漉漉同样冷的发抖的王婆子一眼。
这事,王婆子竟没告诉过她?
眼看着这事就要这么过去了,柳婉儿紧咬下唇,小声说了句:“外祖母,婉儿不是不小心掉下去的,婉儿记得,当时是有人从身后推了我一把。”
这声音不大不小,在场的人倒是都听了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