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四弟弟,听见了吧,可不是姐姐吹牛,你姐夫对我可是一片痴心。”
他想膈应她,谢轻澜也不愿意放过他。
果然,原本搂着她腰的手往后松了松。
可这个时候,谢轻澜却伸手按住了魏叙的手,感受着他手的温度,略显娇羞的往魏叙靠了靠。
谢轻澜能感觉到魏叙半边身子都僵了。
小样,恶心不死你!
“澜丫头,跟你三个弟弟说什么呢,东西不舍得进屋来看看爹。”
许是通报了以后,迟迟不见他们进门,她那渣爹终于坐不住了。
谢轻澜回给她爹一个假笑:“女儿可是一心念着爹爹您呢,可刚进门四弟弟就咒女儿早晚被婆家休弃,这才多聊了两句。”
五个男人都没想到谢轻澜半点脸面都没打算留,一瞬间谢延川的表情都僵直了几分。
“老四,你怎么回事?”
谢延川不想在魏叙跟前丢人,便转头对着谢煜宁质问。
“是她先进门就狐假虎威的,刘管家什么也没做,就要白挨二十个巴掌,上哪里说理去?”谢煜宁梗着脖子反驳。
“这就是你咒骂亲姐的理由?一个下人而已,也值得你跟自己的亲姐姐置气?”
谢延川根本不听他解释。
“爹,你偏心!”
谢煜宁还想说什么却被谢煜阳拉住了。
谢轻澜冷眼看着他们父慈子孝。
小时候她还真以为父亲是因为爱护自己才这样训斥弟弟,直到她每次跟弟弟们才修复好的关系,又因为父亲的训斥破裂。
那个时候,谢轻澜才知道有种杀人叫做捧杀!
在谢家,亲情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娘子,你家的待客方式还真是与众不同。”魏叙笑的古怪,对她一脸维护。
谢轻澜嘴巴里发苦,松开了原本按着魏叙的手,对着谢延川缓缓道:“爹啊,怎么不见赵姨娘,莫不是姨娘不愿意见我?”
她一句姨娘,又把四个人惹怒了。
“什么姨娘,我娘也是府里正儿八经的夫人,你才回来就要搞事情是不是?”老三谢煜初头发都要立起来了。
老二老四也一脸怒色。
谢轻澜不在意的开口:“平妻算嫡妻?又不是发妻又不算填房,我还以为也是妾呢。”
“轻澜,话说的过分了。”
谢延川皱眉开口,他也感觉今日的谢轻澜冲动的有些过分。
别的女子回门,总要跟娘家叙旧,谢轻澜有娘家跟没娘家没区别,当年她爹升职入京的时候,嫌弃她娘疯了丢人,就一直关在岑州的庄子上。
说起来,她从五岁那年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娘亲了,五岁以前她和娘亲相依为命,当初赵氏生老四的时候伤了身子,她爹才想起来还有个女儿放养在犄角旮旯里。
这些年,娘亲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每次他爹拿捏她的时候,只要提一提她娘亲的病,就能死死按着她,就像当初才入京城逼她融进小姐圈子,逼她用尽手段去讨好乔星然一样,哪怕后来她发出现了乔星然对她只是当个玩意想抽身出来,她爹不仅不愿意,还拿着她娘亲做要挟。
直到晌午吃饭的时候,赵氏才肯露面。
她大抵也是知道谢轻澜为了什么来的,看见谢轻澜以后就止不住的笑,问东问西的,就是不给谢轻澜有开口的机会。
“姨娘问了那么多,也容我问一句可好?”谢轻澜索性连装都不装了。
原本举杯敬酒的五个男人一时全把目光落到了她身上,她喊赵氏姨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赵氏心里虽然很生气,但还是脸上笑容满面:“大姑娘问就是了,我这个做长辈的还能跟大姑娘一般见识不成?”
谢轻澜勾唇一笑,将手里的筷子丢在桌子上:“不知道我怎么得罪了姨娘,姨娘就要把我给娘准备来救命的草药克扣了去。”
“大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赵氏脸色一僵,没想到谢轻澜会在人前问出来,有叶氏那样一个疯疯癫癫的娘,她还以为谢轻澜不敢在魏叙面前提。
看她死不承认,谢轻澜直接道:“血玉花,交出来!”
她没功夫跟赵氏扯皮!
就赵氏那拐了八百个弯的心眼,给她慢慢的要,十天八天的也要不出来。
“有什么事情,吃完饭再说。”谢延川的火气已经压不住了,不高兴的看了谢轻澜一眼,希望她不要在魏叙面前闹。。
可谢轻澜本就是抱着掀桌子的心思回来的,她根本不理谢延川,直接抓住了赵氏的衣袖:“姨娘还要抵赖?这袖子上分明就是血玉花的花粉,天底下独独血玉花的花粉带有荧光效果!”
她猛得一拍桌子,气势汹汹。
“谢轻澜你放开我娘,她好歹也是你的长辈,有什么话你不能好好说吗?”
谢煜初放下了碗筷,满口训斥。
“谢轻澜,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就你整天鼓捣的那些破烂东西,你当除了你以外旁人还能看的上不成?”谢煜宁也开口了。
谢轻澜瞥了一眼满桌子的人,心里的火气更盛。
谢家三兄弟虎视眈眈,渣爹已经忍耐到了极限,魏叙......一脸置身事外。
她这是跟全天下作对了不成?
谢轻澜脸上冷笑不断,却没有松开赵氏,而冷声质问亲爹:“您还要沉默到什么时候,当年我娘一心一意跟着你,你却在外放了第二年就娶了平妻,你已经辜负了她一次,难道这次放弃的是她的性命?”
“谢轻澜,你质问谁呢?”
被人揭开老底,还是当着儿子和姑爷的面,谢延川终于坐不住了:“莫不是你以为嫁了高门,就可以回娘家耀武扬威了?”
“我娘都不在这个家里,她还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岑州呢,这里算什么娘家!”谢轻澜轻笑了一声,却在这个时候松开了赵氏,她直接一把将桌子掀了。
这样的娘家,她不稀罕!
“您今日就算是不要我这个女儿,我也认了,但是,我只要血玉花!”
那颗蕴含了她所有心血的草药,如果少一片叶子今日这事就了结不了。
桌子上的餐盘碎了一地,这顿饭她不吃,谁也别吃了!
魏叙都不懂,谢家饭堂里怎么还能摆一把宝刀。
被气的已经脑子发昏的谢延川从旁边一把将刀抽了出来。
赵氏的尖叫声在屋子里格外刺耳,谢轻澜直接把自己的脖子递过去:“来来来,朝这砍!”
她递过去的正是没有受伤的那边,被绸布包裹细致的脖颈,只露出来一点雪色皮肤,谢轻澜叫嚣着又道:“正好和这边,给我砍个对称的出来。”